阿序却说：“可是小姐，我愿意一辈子做你的奴呢？”<br />
回去解除奴籍不过是借口。<br />
倘若他只是想和小姐一起回云陵呢？<br />
织雾霎时沉默。<br />
“阿序……”<br />
阿序却笑了笑，梨涡愈深，“没关系，我回去等小姐处理好事情再说……”<br />
织雾见他主动压下多余的话题，也只得先按捺下那些不重要的事情，紧着眼下，对他的善解人意亦是颇为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br />
……<br />
晏殷醒来时，睁开眼，便发觉手掌心里握住的软嫩柔荑早已消失不见。<br />
他眸底冷淡几分，霍羡春上前来要给他上药，他也只是语气冷漠地说了句“不用”。<br />
话未说完，就瞧见端着热水进来的织雾。<br />
霍羡春嘴里嘀咕，“不肯上药，伤口能好久奇怪了。”<br />
他丢下药瓶转身就走。<br />
织雾看在眼里，接着继续一言不发地来到榻前。<br />
晏殷望着她，眸底恍若意外。<br />
织雾握起被霍羡春丢下的药，解开他的衣襟，看到那新添的一道伤，霎时红了眼眶。<br />
她垂眸，余光再瞧见他腕上的黑玉棺材，到底再隐忍不得，直接一把扯下来，将那东西丢入燃烧中的香炉里。<br />
接着隐忍已久的泪珠便从雪白颊侧滑落。<br />
旁边的小太监看直了眼，当场就要急了。<br />
那可是陛下花费了极大代价才求来的……<br />
可他张嘴之前，便被知情的宫人及时捂住了嘴。<br />
晏殷对此反而没有吭声，任由她的一切举止。<br />
仿佛手腕上再是什么不世出的珍宝，也都可以被她随意摧毁。<br />
织雾忍不住问：“疼吗？”<br />
男人抬起那只烧伤的右手替她擦抚去泪珠。<br />
他垂下眼睫，想到那些锥心刺骨之疼，皆是对她的求而不得……<br />
晏殷没有开口回答。<br />
若赤足走过那刀山，滚过那铁板床，又淌过那火海……才能得到她的垂爱，他绝不会喊一声疼。<br />
可会哭的孩子才有人疼爱，这个道理晏殷眼下才明白。<br />
晌午后。宫人端来药后，天子却披着单薄外衣靠在窗下批阅完今日要阅的奏折。<br />
宫人提醒该喝药，晏殷让他们退下。<br />
他看见那碗药，伸手徐徐端起，接着却顺势倒入窗外。<br />
病得再久一些又如何？<br />
“陛下？”<br />
听见熟悉的声音，晏殷指节微顿。<br />
他缓缓抬起眼皮，余光扫过去通风报信的小太监……倒不知会这样巧。<br />
织雾快步上前，夺下他手中的药碗。<br />
可还是迟了，药碗也彻底空了。<br />
外表看似纯良的男人只低声道：“阿雾是知晓的……我一向都不喜欢喝药。”<br />
织雾忙让人再熬一碗来。<br />
她走进来，原是想知会他一声，自己该出宫回府去的。<br />
知会完之后她便要离开。<br />
可谁曾想，一进来便撞见了这样一幕。<br />
待新一碗药呈上来后，织雾坐下，心不在焉地搅拌着药碗。<br />
她将那药抵在嫣红的唇畔吹凉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慢慢抵在了天子的唇边，试探喂他。<br />
晏殷低头盯着她，见她会主动给自己喂药……他便缓缓张口含住。<br />
织雾见他一滴不漏地吞咽下，便只好一勺接着一勺喂，这才叫他将一碗药都喝完。<br />
喂药结束后。<br />
天子打量着她的神态，恍若善解人意道：“阿雾若要回去……我宫里还有其他宫人可以服侍。”<br />
织雾攥紧指尖，心头犹疑。<br />
晚上他也还需要喝药。<br />
她想到他也许还会不好好喝药，甚至还会偷偷倒了药……<br />
若自己不在，他还这般，又有谁敢指责他去？<br />
第85章<br />
织雾第二日去找晏殷时, 对方却早已离了病榻，照常上朝，照常会见臣子。<br />
霍羡春却说, 他能喝药已经很不错了，指望他天天躺在榻上修养, 那是想都别想。<br />
要知道, 他从前是连药都不肯用的。<br />
织雾发觉宫里人都见惯了天子这般模样, 她心头亦是无奈，只得随着小宫人去止悦阁中寻晏殷。<br />
只是途中, 织雾却遇见了一个晒着太阳的老者。这老者坐在台阶旁, 似乎在走神。<br />
可在看见织雾的一瞬间, 却忽然将她唤住。<br />
“顾小姐？”<br />
织雾听这声音隐隐耳熟, 她抬眸朝对方看去, 只稍稍辨别了一眼, 当即认出来这不是旁人，正是从前太上皇身边服侍的吴德贵。<br />
织雾诧异，“您是在……唤我？”<br />
吴德贵点点头, “顾小姐，许久不见, 你怎也不去看看太上皇？”<br />
织雾发觉他唤的“顾小姐”是顾盼清，一时之间更是愣在了原地。<br />
吴德贵说着却自己拍了拍脑门，“嗐，都忘了, 太上皇他老人家前两年就宾天了。”<br />
织雾听到这话，更为错愕。<br />
“您说什么……”<br />
不待织雾继续追问, 一旁却有个小太监冒出来冲着她赔不是。<br />
“实在对不住，师父他年纪大了, 自打老主子走了以后，他便时常神志不清，认不出人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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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解除奴籍不过是借口。<br />
倘若他只是想和小姐一起回云陵呢？<br />
织雾霎时沉默。<br />
“阿序……”<br />
阿序却笑了笑，梨涡愈深，“没关系，我回去等小姐处理好事情再说……”<br />
织雾见他主动压下多余的话题，也只得先按捺下那些不重要的事情，紧着眼下，对他的善解人意亦是颇为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br />
……<br />
晏殷醒来时，睁开眼，便发觉手掌心里握住的软嫩柔荑早已消失不见。<br />
他眸底冷淡几分，霍羡春上前来要给他上药，他也只是语气冷漠地说了句“不用”。<br />
话未说完，就瞧见端着热水进来的织雾。<br />
霍羡春嘴里嘀咕，“不肯上药，伤口能好久奇怪了。”<br />
他丢下药瓶转身就走。<br />
织雾看在眼里，接着继续一言不发地来到榻前。<br />
晏殷望着她，眸底恍若意外。<br />
织雾握起被霍羡春丢下的药，解开他的衣襟，看到那新添的一道伤，霎时红了眼眶。<br />
她垂眸，余光再瞧见他腕上的黑玉棺材，到底再隐忍不得，直接一把扯下来，将那东西丢入燃烧中的香炉里。<br />
接着隐忍已久的泪珠便从雪白颊侧滑落。<br />
旁边的小太监看直了眼，当场就要急了。<br />
那可是陛下花费了极大代价才求来的……<br />
可他张嘴之前，便被知情的宫人及时捂住了嘴。<br />
晏殷对此反而没有吭声，任由她的一切举止。<br />
仿佛手腕上再是什么不世出的珍宝，也都可以被她随意摧毁。<br />
织雾忍不住问：“疼吗？”<br />
男人抬起那只烧伤的右手替她擦抚去泪珠。<br />
他垂下眼睫，想到那些锥心刺骨之疼，皆是对她的求而不得……<br />
晏殷没有开口回答。<br />
若赤足走过那刀山，滚过那铁板床，又淌过那火海……才能得到她的垂爱，他绝不会喊一声疼。<br />
可会哭的孩子才有人疼爱，这个道理晏殷眼下才明白。<br />
晌午后。宫人端来药后，天子却披着单薄外衣靠在窗下批阅完今日要阅的奏折。<br />
宫人提醒该喝药，晏殷让他们退下。<br />
他看见那碗药，伸手徐徐端起，接着却顺势倒入窗外。<br />
病得再久一些又如何？<br />
“陛下？”<br />
听见熟悉的声音，晏殷指节微顿。<br />
他缓缓抬起眼皮，余光扫过去通风报信的小太监……倒不知会这样巧。<br />
织雾快步上前，夺下他手中的药碗。<br />
可还是迟了，药碗也彻底空了。<br />
外表看似纯良的男人只低声道：“阿雾是知晓的……我一向都不喜欢喝药。”<br />
织雾忙让人再熬一碗来。<br />
她走进来，原是想知会他一声，自己该出宫回府去的。<br />
知会完之后她便要离开。<br />
可谁曾想，一进来便撞见了这样一幕。<br />
待新一碗药呈上来后，织雾坐下，心不在焉地搅拌着药碗。<br />
她将那药抵在嫣红的唇畔吹凉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慢慢抵在了天子的唇边，试探喂他。<br />
晏殷低头盯着她，见她会主动给自己喂药……他便缓缓张口含住。<br />
织雾见他一滴不漏地吞咽下，便只好一勺接着一勺喂，这才叫他将一碗药都喝完。<br />
喂药结束后。<br />
天子打量着她的神态，恍若善解人意道：“阿雾若要回去……我宫里还有其他宫人可以服侍。”<br />
织雾攥紧指尖，心头犹疑。<br />
晚上他也还需要喝药。<br />
她想到他也许还会不好好喝药，甚至还会偷偷倒了药……<br />
若自己不在，他还这般，又有谁敢指责他去？<br />
第85章<br />
织雾第二日去找晏殷时, 对方却早已离了病榻，照常上朝，照常会见臣子。<br />
霍羡春却说, 他能喝药已经很不错了，指望他天天躺在榻上修养, 那是想都别想。<br />
要知道, 他从前是连药都不肯用的。<br />
织雾发觉宫里人都见惯了天子这般模样, 她心头亦是无奈，只得随着小宫人去止悦阁中寻晏殷。<br />
只是途中, 织雾却遇见了一个晒着太阳的老者。这老者坐在台阶旁, 似乎在走神。<br />
可在看见织雾的一瞬间, 却忽然将她唤住。<br />
“顾小姐？”<br />
织雾听这声音隐隐耳熟, 她抬眸朝对方看去, 只稍稍辨别了一眼, 当即认出来这不是旁人，正是从前太上皇身边服侍的吴德贵。<br />
织雾诧异，“您是在……唤我？”<br />
吴德贵点点头, “顾小姐，许久不见, 你怎也不去看看太上皇？”<br />
织雾发觉他唤的“顾小姐”是顾盼清，一时之间更是愣在了原地。<br />
吴德贵说着却自己拍了拍脑门，“嗐，都忘了, 太上皇他老人家前两年就宾天了。”<br />
织雾听到这话，更为错愕。<br />
“您说什么……”<br />
不待织雾继续追问, 一旁却有个小太监冒出来冲着她赔不是。<br />
“实在对不住，师父他年纪大了, 自打老主子走了以后，他便时常神志不清，认不出人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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