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雁临蹭他肩头一下，端端正正坐好。<br />
陆修远看过她之前的创意，按自己的好感度排出顺序，逐一照样描绘出来，有感觉不错的布局排版构思，就顺手加上。<br />
他凝神忙碌的样子过于迷人，尤其是为着她。这样的时光，雁临分外享受。<br />
.<br />
李丽改站在医院外，在一盏路灯下来来回回踱步。<br />
徐东北站在不远处，神色不耐地观望一阵子，走到她面前，“来这儿干嘛？想怎么着？直说。”<br />
“我说了，现在不能分，不是时候。你问都不问我一声，就跑我家里撂下话，是人干的事儿？”李丽改停下脚步，双眼冒火地盯牢他，“再怎么说，以前咱俩也算相互帮忙吧？你好意思这么拆我的台？”<br />
“那我应该怎么做？”徐东北摸出烟，点上一支，视线漫不经心地投向住院部，“等你确定别人的情况，决定了不要脸地往上贴，或者敬而远之，我再跟你吹？”<br />
“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李丽改厉声斥责，却无法掩饰眼神流露出的心虚。<br />
徐东北晃一晃手指，“我很希望你受了冤枉，可惜我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相互帮忙应付家里没错，可我给你劳务费了，对你不亏心。在你犯蠢之前，我跟你划清界限，是很难理解的事儿？”<br />
“跟我分只是因为这些？”李丽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你说的没错，大家都不是瞎子，谁对谁有意思，外人看一眼就心里有数。你放着市里的公司不管，跑回县城，只因为秋雁临是少见的内行人？”<br />
“就因为她是少见的内行人，我确定跟她合作发展星雅，比自己公司得到的利益更大。”徐东北目光冷静至极，“至于你说的，我不否认，但我也不会做什么，因为我知道她已婚。”<br />
“可我为什么要相信？我为什么不能认定，你是因为遇见她，才急着跟我分手的？”李丽改涂得艳丽的红唇一弯，牵出冷冽的笑，“刚刚那些话，你敢不敢当着陆修远的面儿说？”<br />
“有什么不敢的？”徐东北转身迈步，“走，正好看看陆修远。”<br />
倒把李丽改难住了。<br />
徐东北走出去一段，又折回到她面前，嘲弄地笑了，“雁临聪明，漂亮，性格招人喜欢，再过二十年，喜欢她的也是一抓一把，陆修远不会想不到这些，他要做的非常简单，相信雁临就够了。这是正常的自信的男人，面对这种事的态度，懂不懂？”<br />
李丽改打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头望着别处。<br />
徐东北看看腕表，“赶紧回家。过了今天，你在医院门口跳大神我都不管。”<br />
“你胡咧咧几句，跟秋雁临的事儿就算过去了？”李丽改缓和了态度，与他谈条件，“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为，这件事有必要让陆修远知道，只是说法要委婉一些。你要是反对，那就得哄到我高兴为止。”<br />
徐东北笑了，笑得像只危险的兽，“谁真把我惹毛了，我可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不收拾得消气不算完。我跟秋雁临的事儿，什么事儿？来，你跟我说清楚，我也长长见识。”<br />
李丽改抿紧唇，脊背挺直得有些僵硬。他跟地痞流氓动手的情形，她不止一次两次见到，忘不了他那狠劲儿，更忘不了他把人打成了什么德行。没见他打过女人，但他又不是守哪条戒律的性格。<br />
“你现在着急捞钱，我知道你要把钱往什么地方花。”徐东北凑近她，“别往雁临身上扯，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给她添不该有的麻烦，我就不跟你吹了，跟你耗一辈子，不把你弄得不人不鬼，我随你的姓。记住了？”<br />
李丽改不自主地退后半步，在他目光森然地逼视下，乖乖应声：“记住了，我不会跟任何人乱说话。”<br />
徐东北指一指她来的方向，“回家。”<br />
李丽改握紧了坤包挎带，依言转身，踩着高跟鞋迈步。这一时的服软是必须的，该想的法子还得想。<br />
徐东北缓步走在她身侧，一路把她送回家，跟她父母做了交代，回了自己的住处。<br />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徐东北准时出现在星雅。金小杭和刘建芬对他再有小情绪，也不会公私不分，给他配备的办公室条件不错。<br />
刚展开晨报，有员工请他到会议室。他过去时，金家夫妻正和雁临说笑。<br />
金小杭见了小舅子，立刻把一个文件夹递给他，“我们星雅的商标，赶紧瞧瞧哪个最好。”<br />
徐东北打开文件夹，扫一眼就问雁临：“你拿来的？”“对。”<br />
徐东北再看一眼，面上闪过一丝疑惑。<br />
商标图案画得很好，但他反复看过雁临的线稿，也记得她的笔迹，此刻入目的既不是她的画，也不是她的字。可她明明有这个能力，为什么假手他人？<br />
他视线落在女孩侧脸图那组商标上，仔细看过，笑了，“请谁画的？”<br />
一般人就算总琢磨自己的侧面轮廓，也不见得能画好，而她明显不是自恋的人。<br />
“你这眼力还真可以，是雁临请人帮忙完成的。”金小杭笑眯眯接话，“是谁你不用管，又不用付工钱。”<br />
“跟你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徐东北没好气了，“赶紧说，不说我给你撕了。”<br />
雁临立马成了冷漠脸，“你怎么这么不着调？”<br />
“忒不是东西。”金小杭、刘建芬齐声笑骂徐东北，顿了顿，前者说，“除了陆同志，谁帮得上这种忙？”<br />
昨天才说她名花有主，今天就来秀恩爱了。也是自己嘴欠，多余问那么一句。<br />
徐东北有点儿被自己气笑了的意思，问雁临：“陆修远觉得哪个最好？”<br />
第21章 谈一场恋爱<br />
“他只帮忙, 不提供建议。”雁临说。<br />
徐东北瞧她依然冷着小脸儿，笑了，“以后是不是确定了, 主要做年轻女性的服装？”<br />
雁临点头, “我是这意向。”<br />
“雁临的意向就是我们的宗旨。”金小杭走到徐东北身边, 指一指女孩侧脸图的商标，“刚和你姐看的时候, 感觉这个最好。”<br />
“我同意, 你抓紧注册。”徐东北转向雁临, “商标其他后续的事, 我负责。”<br />
雁临连忙说：“图要不要调整一下？”<br />
她承认，头脑又被陆修远闹得犯晕了。到这会儿, 才正视图是如今的自己侧脸的问题。用到实处的感觉，有点儿奇怪。<br />
“不用, 陆修远应该懒得改, 图不是你画的，你改不好。”徐东北说, “就这么着吧，等陆修远好利落，我请他吃饭, 代表星雅向他道谢。”<br />
“……”雁临挠了挠额角。<br />
金小杭没想别的，只是再一次认真地审视着商标图，“够好了, 不用调整, 真的。不服气不行, 就没陆同志不会的。”<br />
“替人吹牛你是能减几斤肉，还是能增几年寿？”徐东北斜睨着说话的人。<br />
金小杭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 “你不气我这一天是不是就过不去？”<br />
“胖人都心宽，怎么你正相反？”<br />
雁临笑着起身道辞，“没我的事儿了，明天下午再来。”<br />
“有空就去看看陆同志。”刘建芬拍拍她的背，“路上骑车慢点儿。”<br />
“知道啦。”雁临笑着摆摆手，款步出门。<br />
离开星雅，到街上逛了一圈，满载回家。<br />
说起来，拿到第一桶金之后，她花钱有点儿多。就跟刚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上班族一样，不管善待自己的人需不需要，都该准备些东西表示一下心意。宋多多还在摆摊儿，雁临觉得，再过些日子，就真能把她当棵树了。<br />
进家后收拾食材，归拢礼物，选了几样礼品到杨家。<br />
杨建国、张玉凤退休在家，平时不怕谁不请自来，就怕家里太冷清，见到雁临，俱是展颜而笑，下一刻，看到她拎着的礼物，又同时皱眉，再异口同声：<br />
“谁准你带东西的？有钱没处花了？”<br />
雁临没心没肺地笑着，自顾自溜进门去，“我来报告最新情况，好事，先听完再训我。”<br />
“什么好事？快说说。”杨建国起了好奇心。<br />
雁临坐到单人沙发上，拿出与星雅签的合约，递过去。<br />
杨建国和张玉凤一起看完合约，又惊又喜地望向她。<br />
雁临肯定地点一点头，“已经上班了，到现在为止，感觉他们很尊重也很看重我，凡事照着合约来，不然心里真没底。”<br />
“先前听陆家说，我们还半信半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杨建国只有一个不解之处，“什么时候偷着学了服装业那些本事？”<br />
雁临因为早有准备，答得流利且随意：“本来就爱踩缝纫机，做点儿小东西，有机会就看看那方面的书，遇到懂行的人再问几句，这么开的窍。”<br />
人对于自己在意的人，会选择无条件地信任，逻辑也会顺着当事人的言语走，自是没有怀疑的份儿。<br />
杨建国说：“活生生的蔫儿人出豹子，到底是有出息的。”<br />
张玉凤喜不自胜，坐到雁临身边，亲昵地搂了搂，“我们雁临有自个儿的事业了。”<br />
.<br />
陆修远看到了雁临的照片，总共八张，照片中的她或立或坐，优雅，从容。<br />
只有一张例外，一准儿是佟福荣抓拍的。<br />
她闲适地坐着，大概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言语，灵秀的手指抚着额角，笑得现出了小白牙，眼尾微微上扬的大眼睛稍稍眯起，亮晶晶，似寒星。<br />
陆修远单独取出来，裁剪后放入钱夹。<br />
原本不需要选择，哪张都可以。底片各洗三张，他和她、父母各一份，而在看到这照片的第一眼，便是打心底地喜欢。<br />
喜欢她放松、开心的样子。<br />
大军先后给陆家、雁临送去照片，回来的时候，恰逢陆博山的下属送饭过来离开。<br />
他把陆家的病号饭转手送了人，喜滋滋打开带回的四菜一汤两盒米饭，摆桌时说：<br />
“我嫂子去杨家串门了，半道回去做的这些，全做了双份儿，特地交代我跟你一起吃，只许你吃五只虾。”<br />
说话间，正好打开盛着油焖虾的餐盒，色泽红彤彤，煞是诱人。<br />
陆修远一笑，心说自己涨行情了，小兔崽子先前给定的可是四只虾。<br />
除此之外，还有红烧肉、白灼菜心、莴笋炒鸡蛋和老火汤。<br />
兄弟两个一起吃饭时，大军忍不住说：“我妈要是有我嫂子一半儿的厨艺，我也不至于这么瘦。”<br />
他个子高，和陆修远差不多，只是显得单薄许多。<br />
陆修远说：“你那是越大越没良心，我可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整个儿是照着雷子体型发展的德行。”大军嘿嘿的笑，“说到照片，我去照相馆的时候，佟福荣跟我磨叽了半天，想把嫂子新照的这些全放大了做招牌，我估摸着嫂子跟你没那闲心，当面否了。”<br />
陆修远帮他剥着虾，语气闲散：“他生意是县里同行最火的，还不知足。”<br />
毕竟是媳妇儿自个儿的事，他的看法可有可无，就不需明确表态。<br />
“可不就是。我跟嫂子提了一嘴，她开玩笑，说佟老板大概是早点太好，吃得太饱。”大军当然听得出，小嫂子对这种事的抵触。<br />
陆修远一笑。越来越觉得，雁临应付人很有自己的一套。<br />
“雷子忙什么呢？”大军真的很好奇，“又不来这儿，又不在厂里上班，猫哪儿去了？”<br />
陆修远也不隐瞒：“你跟刘云都天南海北地跑过，他出门的经验不足，我给他找了点儿事情，办妥了就留在厂里，要是不成，就带他一起去北京，跟你们学学。”
陆修远看过她之前的创意，按自己的好感度排出顺序，逐一照样描绘出来，有感觉不错的布局排版构思，就顺手加上。<br />
他凝神忙碌的样子过于迷人，尤其是为着她。这样的时光，雁临分外享受。<br />
.<br />
李丽改站在医院外，在一盏路灯下来来回回踱步。<br />
徐东北站在不远处，神色不耐地观望一阵子，走到她面前，“来这儿干嘛？想怎么着？直说。”<br />
“我说了，现在不能分，不是时候。你问都不问我一声，就跑我家里撂下话，是人干的事儿？”李丽改停下脚步，双眼冒火地盯牢他，“再怎么说，以前咱俩也算相互帮忙吧？你好意思这么拆我的台？”<br />
“那我应该怎么做？”徐东北摸出烟，点上一支，视线漫不经心地投向住院部，“等你确定别人的情况，决定了不要脸地往上贴，或者敬而远之，我再跟你吹？”<br />
“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李丽改厉声斥责，却无法掩饰眼神流露出的心虚。<br />
徐东北晃一晃手指，“我很希望你受了冤枉，可惜我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相互帮忙应付家里没错，可我给你劳务费了，对你不亏心。在你犯蠢之前，我跟你划清界限，是很难理解的事儿？”<br />
“跟我分只是因为这些？”李丽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你说的没错，大家都不是瞎子，谁对谁有意思，外人看一眼就心里有数。你放着市里的公司不管，跑回县城，只因为秋雁临是少见的内行人？”<br />
“就因为她是少见的内行人，我确定跟她合作发展星雅，比自己公司得到的利益更大。”徐东北目光冷静至极，“至于你说的，我不否认，但我也不会做什么，因为我知道她已婚。”<br />
“可我为什么要相信？我为什么不能认定，你是因为遇见她，才急着跟我分手的？”李丽改涂得艳丽的红唇一弯，牵出冷冽的笑，“刚刚那些话，你敢不敢当着陆修远的面儿说？”<br />
“有什么不敢的？”徐东北转身迈步，“走，正好看看陆修远。”<br />
倒把李丽改难住了。<br />
徐东北走出去一段，又折回到她面前，嘲弄地笑了，“雁临聪明，漂亮，性格招人喜欢，再过二十年，喜欢她的也是一抓一把，陆修远不会想不到这些，他要做的非常简单，相信雁临就够了。这是正常的自信的男人，面对这种事的态度，懂不懂？”<br />
李丽改打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头望着别处。<br />
徐东北看看腕表，“赶紧回家。过了今天，你在医院门口跳大神我都不管。”<br />
“你胡咧咧几句，跟秋雁临的事儿就算过去了？”李丽改缓和了态度，与他谈条件，“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为，这件事有必要让陆修远知道，只是说法要委婉一些。你要是反对，那就得哄到我高兴为止。”<br />
徐东北笑了，笑得像只危险的兽，“谁真把我惹毛了，我可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不收拾得消气不算完。我跟秋雁临的事儿，什么事儿？来，你跟我说清楚，我也长长见识。”<br />
李丽改抿紧唇，脊背挺直得有些僵硬。他跟地痞流氓动手的情形，她不止一次两次见到，忘不了他那狠劲儿，更忘不了他把人打成了什么德行。没见他打过女人，但他又不是守哪条戒律的性格。<br />
“你现在着急捞钱，我知道你要把钱往什么地方花。”徐东北凑近她，“别往雁临身上扯，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给她添不该有的麻烦，我就不跟你吹了，跟你耗一辈子，不把你弄得不人不鬼，我随你的姓。记住了？”<br />
李丽改不自主地退后半步，在他目光森然地逼视下，乖乖应声：“记住了，我不会跟任何人乱说话。”<br />
徐东北指一指她来的方向，“回家。”<br />
李丽改握紧了坤包挎带，依言转身，踩着高跟鞋迈步。这一时的服软是必须的，该想的法子还得想。<br />
徐东北缓步走在她身侧，一路把她送回家，跟她父母做了交代，回了自己的住处。<br />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徐东北准时出现在星雅。金小杭和刘建芬对他再有小情绪，也不会公私不分，给他配备的办公室条件不错。<br />
刚展开晨报，有员工请他到会议室。他过去时，金家夫妻正和雁临说笑。<br />
金小杭见了小舅子，立刻把一个文件夹递给他，“我们星雅的商标，赶紧瞧瞧哪个最好。”<br />
徐东北打开文件夹，扫一眼就问雁临：“你拿来的？”“对。”<br />
徐东北再看一眼，面上闪过一丝疑惑。<br />
商标图案画得很好，但他反复看过雁临的线稿，也记得她的笔迹，此刻入目的既不是她的画，也不是她的字。可她明明有这个能力，为什么假手他人？<br />
他视线落在女孩侧脸图那组商标上，仔细看过，笑了，“请谁画的？”<br />
一般人就算总琢磨自己的侧面轮廓，也不见得能画好，而她明显不是自恋的人。<br />
“你这眼力还真可以，是雁临请人帮忙完成的。”金小杭笑眯眯接话，“是谁你不用管，又不用付工钱。”<br />
“跟你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徐东北没好气了，“赶紧说，不说我给你撕了。”<br />
雁临立马成了冷漠脸，“你怎么这么不着调？”<br />
“忒不是东西。”金小杭、刘建芬齐声笑骂徐东北，顿了顿，前者说，“除了陆同志，谁帮得上这种忙？”<br />
昨天才说她名花有主，今天就来秀恩爱了。也是自己嘴欠，多余问那么一句。<br />
徐东北有点儿被自己气笑了的意思，问雁临：“陆修远觉得哪个最好？”<br />
第21章 谈一场恋爱<br />
“他只帮忙, 不提供建议。”雁临说。<br />
徐东北瞧她依然冷着小脸儿，笑了，“以后是不是确定了, 主要做年轻女性的服装？”<br />
雁临点头, “我是这意向。”<br />
“雁临的意向就是我们的宗旨。”金小杭走到徐东北身边, 指一指女孩侧脸图的商标，“刚和你姐看的时候, 感觉这个最好。”<br />
“我同意, 你抓紧注册。”徐东北转向雁临, “商标其他后续的事, 我负责。”<br />
雁临连忙说：“图要不要调整一下？”<br />
她承认，头脑又被陆修远闹得犯晕了。到这会儿, 才正视图是如今的自己侧脸的问题。用到实处的感觉，有点儿奇怪。<br />
“不用, 陆修远应该懒得改, 图不是你画的，你改不好。”徐东北说, “就这么着吧，等陆修远好利落，我请他吃饭, 代表星雅向他道谢。”<br />
“……”雁临挠了挠额角。<br />
金小杭没想别的，只是再一次认真地审视着商标图，“够好了, 不用调整, 真的。不服气不行, 就没陆同志不会的。”<br />
“替人吹牛你是能减几斤肉，还是能增几年寿？”徐东北斜睨着说话的人。<br />
金小杭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 “你不气我这一天是不是就过不去？”<br />
“胖人都心宽，怎么你正相反？”<br />
雁临笑着起身道辞，“没我的事儿了，明天下午再来。”<br />
“有空就去看看陆同志。”刘建芬拍拍她的背，“路上骑车慢点儿。”<br />
“知道啦。”雁临笑着摆摆手，款步出门。<br />
离开星雅，到街上逛了一圈，满载回家。<br />
说起来，拿到第一桶金之后，她花钱有点儿多。就跟刚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上班族一样，不管善待自己的人需不需要，都该准备些东西表示一下心意。宋多多还在摆摊儿，雁临觉得，再过些日子，就真能把她当棵树了。<br />
进家后收拾食材，归拢礼物，选了几样礼品到杨家。<br />
杨建国、张玉凤退休在家，平时不怕谁不请自来，就怕家里太冷清，见到雁临，俱是展颜而笑，下一刻，看到她拎着的礼物，又同时皱眉，再异口同声：<br />
“谁准你带东西的？有钱没处花了？”<br />
雁临没心没肺地笑着，自顾自溜进门去，“我来报告最新情况，好事，先听完再训我。”<br />
“什么好事？快说说。”杨建国起了好奇心。<br />
雁临坐到单人沙发上，拿出与星雅签的合约，递过去。<br />
杨建国和张玉凤一起看完合约，又惊又喜地望向她。<br />
雁临肯定地点一点头，“已经上班了，到现在为止，感觉他们很尊重也很看重我，凡事照着合约来，不然心里真没底。”<br />
“先前听陆家说，我们还半信半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杨建国只有一个不解之处，“什么时候偷着学了服装业那些本事？”<br />
雁临因为早有准备，答得流利且随意：“本来就爱踩缝纫机，做点儿小东西，有机会就看看那方面的书，遇到懂行的人再问几句，这么开的窍。”<br />
人对于自己在意的人，会选择无条件地信任，逻辑也会顺着当事人的言语走，自是没有怀疑的份儿。<br />
杨建国说：“活生生的蔫儿人出豹子，到底是有出息的。”<br />
张玉凤喜不自胜，坐到雁临身边，亲昵地搂了搂，“我们雁临有自个儿的事业了。”<br />
.<br />
陆修远看到了雁临的照片，总共八张，照片中的她或立或坐，优雅，从容。<br />
只有一张例外，一准儿是佟福荣抓拍的。<br />
她闲适地坐着，大概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言语，灵秀的手指抚着额角，笑得现出了小白牙，眼尾微微上扬的大眼睛稍稍眯起，亮晶晶，似寒星。<br />
陆修远单独取出来，裁剪后放入钱夹。<br />
原本不需要选择，哪张都可以。底片各洗三张，他和她、父母各一份，而在看到这照片的第一眼，便是打心底地喜欢。<br />
喜欢她放松、开心的样子。<br />
大军先后给陆家、雁临送去照片，回来的时候，恰逢陆博山的下属送饭过来离开。<br />
他把陆家的病号饭转手送了人，喜滋滋打开带回的四菜一汤两盒米饭，摆桌时说：<br />
“我嫂子去杨家串门了，半道回去做的这些，全做了双份儿，特地交代我跟你一起吃，只许你吃五只虾。”<br />
说话间，正好打开盛着油焖虾的餐盒，色泽红彤彤，煞是诱人。<br />
陆修远一笑，心说自己涨行情了，小兔崽子先前给定的可是四只虾。<br />
除此之外，还有红烧肉、白灼菜心、莴笋炒鸡蛋和老火汤。<br />
兄弟两个一起吃饭时，大军忍不住说：“我妈要是有我嫂子一半儿的厨艺，我也不至于这么瘦。”<br />
他个子高，和陆修远差不多，只是显得单薄许多。<br />
陆修远说：“你那是越大越没良心，我可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整个儿是照着雷子体型发展的德行。”大军嘿嘿的笑，“说到照片，我去照相馆的时候，佟福荣跟我磨叽了半天，想把嫂子新照的这些全放大了做招牌，我估摸着嫂子跟你没那闲心，当面否了。”<br />
陆修远帮他剥着虾，语气闲散：“他生意是县里同行最火的，还不知足。”<br />
毕竟是媳妇儿自个儿的事，他的看法可有可无，就不需明确表态。<br />
“可不就是。我跟嫂子提了一嘴，她开玩笑，说佟老板大概是早点太好，吃得太饱。”大军当然听得出，小嫂子对这种事的抵触。<br />
陆修远一笑。越来越觉得，雁临应付人很有自己的一套。<br />
“雷子忙什么呢？”大军真的很好奇，“又不来这儿，又不在厂里上班，猫哪儿去了？”<br />
陆修远也不隐瞒：“你跟刘云都天南海北地跑过，他出门的经验不足，我给他找了点儿事情，办妥了就留在厂里，要是不成，就带他一起去北京，跟你们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