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直往下沉。<br /><br />女娲曾说过，她不属于浑浑噩噩的大多数；如今她却盼望自己能一直沉下去，沉入浑浑噩噩的混沌里，活完麻木、狭窄，却不怎么痛苦的一生。<br /><br />她根本没有答案，更不愿意做出选择。<br /><br />虽然是一道选择题，却没有哪一个选项让人感到是“对”的。<br /><br />上学考试时的选择题，是叫人从错误选项中找出正确答案；可是没有正确答案的时候，她选哪个都是错的时候，她怎么能轻而易举地，将人命押下去？<br /><br />“这不公平，”林三酒不知不觉之间，喃喃地说，“这不公平……”<br /><br />女娲什么也没说；这种小孩般的抗议抱怨，在她眼里显然不值得回应。<br /><br />自己说了话，却不是选择——<br /><br />“疫苗技术已经出现了，”林三酒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赶紧说：“就算我放弃了亲友，又怎么能保证以后不会有别人抓普通人去做疫苗呢？如果我牺牲亲友，只能换他们一时平安，又有什么意义？”<br /><br />女娲平静地望着她。<br /><br />她的面孔，不，她的存在，仿佛就是空旷荒凉的，人类争辩的、讨巧的热气，在她面前渐渐凉散，像宇宙间化去的尘埃。<br /><br />“你是真的担心普通人？”女娲开口问道，再也没有一丝笑意。“还是想利用这一个理由，来否认选择题本身？”<br /><br />林三酒当然知道自己的动机瞒不过她；然而她依旧不肯放弃，喃喃地说：“即使是我利用它，也……也不能说我的担心没有道理，对不对？”<br /><br />“让他们获得长期安全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女娲平淡地说：“你自己也想得到，因为答案就在飞船外的草地上。要我回答你，不是不行，不过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已经做出了选择吗？”<br /><br />林三酒悚然一惊：“不，不是，等等！”<br /><br />让普通人长期安全的答案，就是草地上的府西罗？<br /><br />她恍恍惚惚、手脚发软地从地上站起来，下意识地想用一点身体上的动静，填充屋内死寂的空白；好像有了点动静，女娲就会误以为它也是回答的一部分，就可以暂时代替、拖延最终的选择了。<br /><br />府西罗几乎是自我说服式地，全心全意地把他们当成了朋友——他确实是需要朋友的死，但仅此而已。<br /><br />只要不影响开启“世界之上的世界”，他对林三酒做出的一切承诺，都会被忠实地完成，就像真话誓言一样。也就是说，如果林三酒选择了普通人，那么只要在死亡之前，交代他抹去地下农场、抹去疫苗科技，他就会一点不打折扣地照办，让一切都会回到过去的样子。<br /><br />再往后，就太远了；就好像她即使选择了亲友，也不能保证他们从此不遇上性命危险一样。<br /><br />等等……从另一个角度而言的话……<br /><br />在府西罗需要朋友死亡的时候，被他当成朋友固然很不幸；可是（本章未完，请翻页）<br /><br />请收藏本站：https://www.wxzhimen.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wxzhimen.cc <br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