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里面有没有音箱，我正缺一个外放音箱。”<br />
孟惟呆住了，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br />
“你的副业除了出老千，还有盗窃吗？”<br />
“哇，你连我那天出老千都看出来啦，你也是同道中人吗？”<br />
他手肘靠在窗台上，托腮聊天，一脸夸张的惊喜。<br />
“不是，我看不懂德扑，但是你突然all-in让我感觉很不对劲，<br />
第一，你没有透视眼，第二，《赌神》只存在于电影，<br />
第三，以我对你的了解，<br />
出老千很符合你的性格。”面对面地胡扯，<br />
让孟惟方才独处的低落消散许多。l<br />
丹虎掰着手指头数：“好怀念啊，起码有五六年没捡起这些手艺了。”<br />
“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啊？”他的神情真的不像在开玩笑，<br />
孟惟不由瞪大了眼睛。<br />
“你刚刚不都说对了吗，为什么又问一遍啊？”<br />
他脸上依旧是笑吟吟的，眼神却毫不闪躲与她对视，<br />
那么地大剌剌，明晃晃。<br />
孟惟反倒不敢再探问下去，<br />
这家伙别是坐过牢的三进宫人士吧。<br />
她清清嗓子，想要说点别的。<br />
“我觉得吧，安保糊弄你呢，看样子不会来了，<br />
你要继续呆着，还是跟我走？”<br />
他朝她勾勾手，极为难得地说出像个人的话。<br />
丹虎收起不正经的笑，少了痞气，<br />
才难得地显出他本身面容的端正英秀。<br />
跟他走？去阿婆家，阿婆会抱抱她，<br />
高兴她总算来了，念叨她又瘦了，<br />
然后一起吃海鲜豆腐煲，<br />
大家吃得饱饱的，高高兴兴的。<br />
她鼻头发酸，点点头，表示要去。<br />
“闪开，躲远点，看我把这扇窗户砸了。”不知何时，丹虎手上就多了一块大石头。<br />
孟惟赶紧大喊一声：“不行！”<br />
丹虎无辜地表示没监控啊，<br />
他都四处查看过来，怕什么啊。<br />
不行就是不行！这个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br />
一点正常人的思维都没有……<br />
丹虎蹙着眉毛，很不理解：“那你要饿着肚子呆到白天吗？”<br />
孟惟也是意有所指地说：“你不是盗圣嘛，还有别的办法吗？”<br />
排练室在戏剧中心的一楼，<br />
大学所有大楼的窗户都只能开到一半，<br />
据说是为了防止学生跳楼。<br />
开到一半的窗户最多通过小猫，人是过不去的。<br />
丹虎掏出一把钥匙，在半开的窗户上拧松螺丝钉，<br />
一边用力拧，一边恶狠狠地说：“你就是故意差遣我做事呢吧，<br />
明明说不相信世上有赌神，那你为什么觉得会有盗圣啊。<br />
什么盗圣不盗圣的，再厉害的都得去蹲看守所。”<br />
“你进过看守所？”孟惟两手抬着玻璃窗，方便他卸窗户，<br />
权衡一下，她觉得进看守所拘留好过坐牢。<br />
“那倒没有，”窗户框松动了，有往下掉的趋势，他不大在乎地说：<br />
“我那时候年纪不够大，他们把我送到少管所了。”<br />
托住滑落的窗户玻璃，斜靠在墙角，窗户真叫他给弄了下来。<br />
孟惟跟丹虎立于窗前，他们之间空荡荡的，任何阻碍都没有了，她面对着<br />
这个相当年轻，但人生经验十分之丰富的青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br />
丹虎轻轻一跳，就翻进了排练室。<br />
把灯全打开，屋顶大灯小灯都亮了，照得排练室如同白昼。<br />
丹虎大摇大摆地在排练室四处走动，拿起摆在墙角的小提琴，<br />
锯木头一样划拉两下，放下，又去掀开钢琴琴盖，<br />
在黑白琴键上嘀嘀嗒嗒地乱按，没按出旋律。<br />
按了一阵钢琴，终于停手，孟惟捧场地鼓鼓掌。<br />
丹虎指着一排的乐器，问她：“你会吗，这里面的乐器？”孟惟走上去，端坐在琴凳上，随便弹了一段肖邦的op.14，<br />
手生了，前面还好，后面就有了错音。<br />
“不错不错，我来点个歌，”一点儿不客气，也不问问她会不会。<br />
“来个经典老歌，《我们不一样》。你听过吗，‘我们不一样！<br />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即兴唱了一段。<br />
孟惟觉得很好笑，<br />
这男的外表看起来像是会听说唱或摇滚的时髦青年，<br />
没想到内里是个县城痞子，<br />
行走的土味流行歌金曲库。<br />
一连弹了三四首，从《林中鸟》，《凡人歌》到《假行僧》。<br />
孟惟没听过不会弹的，他坚持拿手机放给她听。<br />
她的作用就是现场配乐，<br />
排练室成了他个人的卡拉ok包厢。<br />
丹虎拿着排练室的话筒全情演唱，<br />
她给他一首一首地奏，<br />
这人还极度自恋地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br />
好把自己的天籁美歌录下来。<br />
孟惟麻木地弹琴，默默胡思乱想，<br />
平心而论，他唱得不错，本身音色挺好，音准节奏都没有问题。<br />
但是顶着这么张贵公子脸唱混社会的歌，违和感极强，<br />
属实让人感慨今后绝不能以貌取人，<br />
看着是个富家子弟，一个不留心就能把你钱包给顺走。<br />
第14章 试镜<br />
丹虎终于感觉唱渴了，遂停下：“你在他们这儿就是负责弹钢琴的吗？”<br />
孟惟揉揉手腕，小心地把琴盖放下来：“不是，我是戏剧编剧。”<br />
他连连称赞：“不错不错，文化人，知识分子，有水平。”<br />
孟惟觉得他这个夸奖非常之瞎，肖邦弹错了还说她不错：<br />
“我没那么好，他们都不想用我的剧本。”<br />
丹虎走到观众席，坐下来：“那你觉得你自己怎么样呢？”<br />
觉得自己？她怎么评价自己没有意义，如果没有人认可她，<br />
没有人想跟她在一起制作戏剧，<br />
那她写的作品跟废弃剧本没有两样。<br />
她已经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行了，有时候半夜阅读自己写的东西，<br />
越读越疑心，里面一定有严重的问题，只是自己不知道。<br />
她是没有爱过人，没有恨过人，没有经历过人生，呆头呆脑的“优秀”学生。<br />
“展示给我看，”丹虎犹如一个掌管试镜的导演，
孟惟呆住了，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br />
“你的副业除了出老千，还有盗窃吗？”<br />
“哇，你连我那天出老千都看出来啦，你也是同道中人吗？”<br />
他手肘靠在窗台上，托腮聊天，一脸夸张的惊喜。<br />
“不是，我看不懂德扑，但是你突然all-in让我感觉很不对劲，<br />
第一，你没有透视眼，第二，《赌神》只存在于电影，<br />
第三，以我对你的了解，<br />
出老千很符合你的性格。”面对面地胡扯，<br />
让孟惟方才独处的低落消散许多。l<br />
丹虎掰着手指头数：“好怀念啊，起码有五六年没捡起这些手艺了。”<br />
“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啊？”他的神情真的不像在开玩笑，<br />
孟惟不由瞪大了眼睛。<br />
“你刚刚不都说对了吗，为什么又问一遍啊？”<br />
他脸上依旧是笑吟吟的，眼神却毫不闪躲与她对视，<br />
那么地大剌剌，明晃晃。<br />
孟惟反倒不敢再探问下去，<br />
这家伙别是坐过牢的三进宫人士吧。<br />
她清清嗓子，想要说点别的。<br />
“我觉得吧，安保糊弄你呢，看样子不会来了，<br />
你要继续呆着，还是跟我走？”<br />
他朝她勾勾手，极为难得地说出像个人的话。<br />
丹虎收起不正经的笑，少了痞气，<br />
才难得地显出他本身面容的端正英秀。<br />
跟他走？去阿婆家，阿婆会抱抱她，<br />
高兴她总算来了，念叨她又瘦了，<br />
然后一起吃海鲜豆腐煲，<br />
大家吃得饱饱的，高高兴兴的。<br />
她鼻头发酸，点点头，表示要去。<br />
“闪开，躲远点，看我把这扇窗户砸了。”不知何时，丹虎手上就多了一块大石头。<br />
孟惟赶紧大喊一声：“不行！”<br />
丹虎无辜地表示没监控啊，<br />
他都四处查看过来，怕什么啊。<br />
不行就是不行！这个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br />
一点正常人的思维都没有……<br />
丹虎蹙着眉毛，很不理解：“那你要饿着肚子呆到白天吗？”<br />
孟惟也是意有所指地说：“你不是盗圣嘛，还有别的办法吗？”<br />
排练室在戏剧中心的一楼，<br />
大学所有大楼的窗户都只能开到一半，<br />
据说是为了防止学生跳楼。<br />
开到一半的窗户最多通过小猫，人是过不去的。<br />
丹虎掏出一把钥匙，在半开的窗户上拧松螺丝钉，<br />
一边用力拧，一边恶狠狠地说：“你就是故意差遣我做事呢吧，<br />
明明说不相信世上有赌神，那你为什么觉得会有盗圣啊。<br />
什么盗圣不盗圣的，再厉害的都得去蹲看守所。”<br />
“你进过看守所？”孟惟两手抬着玻璃窗，方便他卸窗户，<br />
权衡一下，她觉得进看守所拘留好过坐牢。<br />
“那倒没有，”窗户框松动了，有往下掉的趋势，他不大在乎地说：<br />
“我那时候年纪不够大，他们把我送到少管所了。”<br />
托住滑落的窗户玻璃，斜靠在墙角，窗户真叫他给弄了下来。<br />
孟惟跟丹虎立于窗前，他们之间空荡荡的，任何阻碍都没有了，她面对着<br />
这个相当年轻，但人生经验十分之丰富的青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br />
丹虎轻轻一跳，就翻进了排练室。<br />
把灯全打开，屋顶大灯小灯都亮了，照得排练室如同白昼。<br />
丹虎大摇大摆地在排练室四处走动，拿起摆在墙角的小提琴，<br />
锯木头一样划拉两下，放下，又去掀开钢琴琴盖，<br />
在黑白琴键上嘀嘀嗒嗒地乱按，没按出旋律。<br />
按了一阵钢琴，终于停手，孟惟捧场地鼓鼓掌。<br />
丹虎指着一排的乐器，问她：“你会吗，这里面的乐器？”孟惟走上去，端坐在琴凳上，随便弹了一段肖邦的op.14，<br />
手生了，前面还好，后面就有了错音。<br />
“不错不错，我来点个歌，”一点儿不客气，也不问问她会不会。<br />
“来个经典老歌，《我们不一样》。你听过吗，‘我们不一样！<br />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即兴唱了一段。<br />
孟惟觉得很好笑，<br />
这男的外表看起来像是会听说唱或摇滚的时髦青年，<br />
没想到内里是个县城痞子，<br />
行走的土味流行歌金曲库。<br />
一连弹了三四首，从《林中鸟》，《凡人歌》到《假行僧》。<br />
孟惟没听过不会弹的，他坚持拿手机放给她听。<br />
她的作用就是现场配乐，<br />
排练室成了他个人的卡拉ok包厢。<br />
丹虎拿着排练室的话筒全情演唱，<br />
她给他一首一首地奏，<br />
这人还极度自恋地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br />
好把自己的天籁美歌录下来。<br />
孟惟麻木地弹琴，默默胡思乱想，<br />
平心而论，他唱得不错，本身音色挺好，音准节奏都没有问题。<br />
但是顶着这么张贵公子脸唱混社会的歌，违和感极强，<br />
属实让人感慨今后绝不能以貌取人，<br />
看着是个富家子弟，一个不留心就能把你钱包给顺走。<br />
第14章 试镜<br />
丹虎终于感觉唱渴了，遂停下：“你在他们这儿就是负责弹钢琴的吗？”<br />
孟惟揉揉手腕，小心地把琴盖放下来：“不是，我是戏剧编剧。”<br />
他连连称赞：“不错不错，文化人，知识分子，有水平。”<br />
孟惟觉得他这个夸奖非常之瞎，肖邦弹错了还说她不错：<br />
“我没那么好，他们都不想用我的剧本。”<br />
丹虎走到观众席，坐下来：“那你觉得你自己怎么样呢？”<br />
觉得自己？她怎么评价自己没有意义，如果没有人认可她，<br />
没有人想跟她在一起制作戏剧，<br />
那她写的作品跟废弃剧本没有两样。<br />
她已经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行了，有时候半夜阅读自己写的东西，<br />
越读越疑心，里面一定有严重的问题，只是自己不知道。<br />
她是没有爱过人，没有恨过人，没有经历过人生，呆头呆脑的“优秀”学生。<br />
“展示给我看，”丹虎犹如一个掌管试镜的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