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见她不回，对面又发了一条：<br />
【除了一点到两点之间，我要跟他们商量事情，<br />
其他时间都有空，你什么时候想来玩都行。】<br />
孟惟扫了一眼信息，只一眼，就猛地把手机锁上，<br />
匆匆跑进店里，找点别的事情做。深冬的寒风吹在身上，<br />
她却无端觉得脸在发烫。<br />
他这是什么话啊，邀请她去家里玩，一男<br />
一女两个成年人，在家玩儿什么都有点暧昧的意思。<br />
难道三个参赛者退赛一个，他就邀请她加入比赛吗？<br />
【我在打工，有点忙，下次再说。】<br />
想了想，还是回一条。<br />
孟惟在餐厅顶了七个小时的班，拿了60镑的现金。<br />
到了八点，就要走了，领班想留她，把晚上的黄金<br />
时间顶完的话，还能加钱。<br />
但她要去跟阿婆吃跨年饭，钱就先不挣了。<br />
白天已经够丰富了，晚上更丰富，两个人，吃八个菜，<br />
边吃边看电视上的跨年晚会。<br />
吃完饭，阿婆跟孟惟对台词，一起复习老年戏剧班的剧本。<br />
孟惟拿着剧本，从旁指导：<br />
“阿婆，背台词的时候，记得身体动作，到你说完，要转圈，<br />
跟旁边的人手拉手。”旁边没有人，于是孟惟跑来跟她牵手。<br />
一轮结束，她们坐下继续分析表演，“小惟，刚才我怎么样？”<br />
阿婆期待地问她。<br />
“非常好，明日之星。”阿婆凭借惊人的毅力，<br />
已经把英文剧本背下来了，可以顺顺利利把词念完了。<br />
阿婆颇为得意地说：<br />
“你能想象到，我二十岁的时候，还不识字吗？<br />
二十岁能开始学中文字，七十五岁也可以背英文。”<br />
孟惟惊讶地看着她，从零开始的话，这两件事的难度都很高。<br />
“我小时候是我先生家的女佣，十岁的时候，父母把我送去他家做事，我就是在他家学会的做菜。”<br />
“然后长大后，少爷爱上了你，你们就结婚了，对不对？”<br />
孟惟含笑地望着阿婆，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甜蜜的爱情故事。<br />
阿婆放下剧本，摇摇头：“没有这么幸运啊，<br />
那时候老爷已经给少爷订好了<br />
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而我，也快要回家去了。<br />
我在他家六年，我们私下说的话不超过二十句。”<br />
“那你们，怎么……”孟惟捧着脸，想要继续听这个故事。<br />
阿婆从柜子拿出一张老相片，上面是一位年轻的姑娘，<br />
脑后扎着根油亮的大辫子，穿着白上衣黑裤子，<br />
看着很是利落秀丽，从眉眼能看出是阿婆年轻的时候。<br />
“这是我，至于后面的故事嘛，下回再告诉你，”<br />
阿婆冲她调皮地眨眨眼：<br />
“留点悬念，让你猜猜，看你下回能不能说对。”<br />
孟惟朝着巴士站走去，等巴士的时候，天上炸开了<br />
一串烟花。<br />
她不假思索发出一条：【你看窗外，放烟花了。】<br />
几乎是下一秒：【我正在看，在市中心的方向，<br />
是市政厅的人组织的圣诞烟花。】<br />
公交车来了，孟惟走向车门，踏出几步，<br />
又停下，心里想到了什么，于是朝着河边的公寓跑去。<br />
上楼后按开客厅的灯，她敲响卧室的门：<br />
“你不是说，除了一点到两点不能来，其他什么时候都可以吗？<br />
我现在来了，而且打算在这里跨年，你介意吗？”<br />
第19章 新年（下）<br />
卧室的门缝下泄露出里面的光亮，这证明他醒着，没有在睡觉。<br />
孟惟平复了一下呼吸，对门内的人说：<br />
“你不用开门，我看到你家有游戏机，还有足球，<br />
我在外面玩儿就行。”<br />
她把客厅连着电视的任天堂打开，外放出声音，证明她真的是来玩游戏的。<br />
但她实际上对游戏兴趣不大，歪在沙发上又把画面切换成电视剧，<br />
随便扫两眼，中文片全是谍战片跟宫斗剧，她打了个哈欠，<br />
手里捏着遥控器，快要睡着了。<br />
窗外又响起了第二轮烟花，孟惟在半睡半醒中被惊醒，手一抖，<br />
遥控器掉到地板上了。<br />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电视不好看，游戏也不会玩，于是拖着一张<br />
大沙发垫，放在丹虎的卧室门口，她靠着门，坐在沙发垫上。<br />
“你们家wi-fi密码多少啊？”还不如刷刷手机。<br />
他应该原本是坐在床上，床垫响了一下，他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br />
报了一串数字。<br />
他站在门后面，孟惟后背靠在门外面，距离很近，声音也清晰得很。<br />
他问道：“你怎么不玩游戏了，不是说来玩游戏的吗？”<br />
孟惟刚才打开塞尔达试玩，约莫也就持续了十分钟。<br />
丹虎应该玩了很久，给游戏主角，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孩，<br />
打出了一套齐全的装备，背后还背了一把威风凛凛的长剑。<br />
但是她在十分钟之内，就把那把长剑弄丢了。她拿着剑乱挥乱舞，<br />
用来砍树，然后不小心就掉下山了，下去找也没找到。<br />
“嗯……我不会玩。”她连上了wi-fi，正在看微信，<br />
避而不谈把剑搞丢了的事。<br />
“有什么不会的，我教你，你把手柄拿来。”他站在门后面，<br />
口述了一套哪个按钮对应哪哪儿的作用。<br />
孟惟拿着手柄，愁眉苦脸地坐着听。<br />
还给她分配了任务，“会了吧，继续去打吧。”好像<br />
很希望她打出成绩一样。<br />
剑搞丢了还冲上去，打怪肯定会被打死，<br />
她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恳求：<br />
“能不能不打了，我就想坐在这里刷手机。”<br />
这里靠近路由器，信号最好。<br />
丹虎沉默片刻，“你除了刷手机，还有什么想玩的吗？”她打开零食柜，拿了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吃：<br />
“没了。”<br />
两个人隔着一道门保持着对话。<br />
孟惟有一件事，非常好奇：<br />
“你每天不出房门，不用上厕所的吗？”<br />
“我房里有独立卫浴。”<br />
嚯，屋子外有一个，里面还有一个，
【除了一点到两点之间，我要跟他们商量事情，<br />
其他时间都有空，你什么时候想来玩都行。】<br />
孟惟扫了一眼信息，只一眼，就猛地把手机锁上，<br />
匆匆跑进店里，找点别的事情做。深冬的寒风吹在身上，<br />
她却无端觉得脸在发烫。<br />
他这是什么话啊，邀请她去家里玩，一男<br />
一女两个成年人，在家玩儿什么都有点暧昧的意思。<br />
难道三个参赛者退赛一个，他就邀请她加入比赛吗？<br />
【我在打工，有点忙，下次再说。】<br />
想了想，还是回一条。<br />
孟惟在餐厅顶了七个小时的班，拿了60镑的现金。<br />
到了八点，就要走了，领班想留她，把晚上的黄金<br />
时间顶完的话，还能加钱。<br />
但她要去跟阿婆吃跨年饭，钱就先不挣了。<br />
白天已经够丰富了，晚上更丰富，两个人，吃八个菜，<br />
边吃边看电视上的跨年晚会。<br />
吃完饭，阿婆跟孟惟对台词，一起复习老年戏剧班的剧本。<br />
孟惟拿着剧本，从旁指导：<br />
“阿婆，背台词的时候，记得身体动作，到你说完，要转圈，<br />
跟旁边的人手拉手。”旁边没有人，于是孟惟跑来跟她牵手。<br />
一轮结束，她们坐下继续分析表演，“小惟，刚才我怎么样？”<br />
阿婆期待地问她。<br />
“非常好，明日之星。”阿婆凭借惊人的毅力，<br />
已经把英文剧本背下来了，可以顺顺利利把词念完了。<br />
阿婆颇为得意地说：<br />
“你能想象到，我二十岁的时候，还不识字吗？<br />
二十岁能开始学中文字，七十五岁也可以背英文。”<br />
孟惟惊讶地看着她，从零开始的话，这两件事的难度都很高。<br />
“我小时候是我先生家的女佣，十岁的时候，父母把我送去他家做事，我就是在他家学会的做菜。”<br />
“然后长大后，少爷爱上了你，你们就结婚了，对不对？”<br />
孟惟含笑地望着阿婆，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甜蜜的爱情故事。<br />
阿婆放下剧本，摇摇头：“没有这么幸运啊，<br />
那时候老爷已经给少爷订好了<br />
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而我，也快要回家去了。<br />
我在他家六年，我们私下说的话不超过二十句。”<br />
“那你们，怎么……”孟惟捧着脸，想要继续听这个故事。<br />
阿婆从柜子拿出一张老相片，上面是一位年轻的姑娘，<br />
脑后扎着根油亮的大辫子，穿着白上衣黑裤子，<br />
看着很是利落秀丽，从眉眼能看出是阿婆年轻的时候。<br />
“这是我，至于后面的故事嘛，下回再告诉你，”<br />
阿婆冲她调皮地眨眨眼：<br />
“留点悬念，让你猜猜，看你下回能不能说对。”<br />
孟惟朝着巴士站走去，等巴士的时候，天上炸开了<br />
一串烟花。<br />
她不假思索发出一条：【你看窗外，放烟花了。】<br />
几乎是下一秒：【我正在看，在市中心的方向，<br />
是市政厅的人组织的圣诞烟花。】<br />
公交车来了，孟惟走向车门，踏出几步，<br />
又停下，心里想到了什么，于是朝着河边的公寓跑去。<br />
上楼后按开客厅的灯，她敲响卧室的门：<br />
“你不是说，除了一点到两点不能来，其他什么时候都可以吗？<br />
我现在来了，而且打算在这里跨年，你介意吗？”<br />
第19章 新年（下）<br />
卧室的门缝下泄露出里面的光亮，这证明他醒着，没有在睡觉。<br />
孟惟平复了一下呼吸，对门内的人说：<br />
“你不用开门，我看到你家有游戏机，还有足球，<br />
我在外面玩儿就行。”<br />
她把客厅连着电视的任天堂打开，外放出声音，证明她真的是来玩游戏的。<br />
但她实际上对游戏兴趣不大，歪在沙发上又把画面切换成电视剧，<br />
随便扫两眼，中文片全是谍战片跟宫斗剧，她打了个哈欠，<br />
手里捏着遥控器，快要睡着了。<br />
窗外又响起了第二轮烟花，孟惟在半睡半醒中被惊醒，手一抖，<br />
遥控器掉到地板上了。<br />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电视不好看，游戏也不会玩，于是拖着一张<br />
大沙发垫，放在丹虎的卧室门口，她靠着门，坐在沙发垫上。<br />
“你们家wi-fi密码多少啊？”还不如刷刷手机。<br />
他应该原本是坐在床上，床垫响了一下，他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br />
报了一串数字。<br />
他站在门后面，孟惟后背靠在门外面，距离很近，声音也清晰得很。<br />
他问道：“你怎么不玩游戏了，不是说来玩游戏的吗？”<br />
孟惟刚才打开塞尔达试玩，约莫也就持续了十分钟。<br />
丹虎应该玩了很久，给游戏主角，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孩，<br />
打出了一套齐全的装备，背后还背了一把威风凛凛的长剑。<br />
但是她在十分钟之内，就把那把长剑弄丢了。她拿着剑乱挥乱舞，<br />
用来砍树，然后不小心就掉下山了，下去找也没找到。<br />
“嗯……我不会玩。”她连上了wi-fi，正在看微信，<br />
避而不谈把剑搞丢了的事。<br />
“有什么不会的，我教你，你把手柄拿来。”他站在门后面，<br />
口述了一套哪个按钮对应哪哪儿的作用。<br />
孟惟拿着手柄，愁眉苦脸地坐着听。<br />
还给她分配了任务，“会了吧，继续去打吧。”好像<br />
很希望她打出成绩一样。<br />
剑搞丢了还冲上去，打怪肯定会被打死，<br />
她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恳求：<br />
“能不能不打了，我就想坐在这里刷手机。”<br />
这里靠近路由器，信号最好。<br />
丹虎沉默片刻，“你除了刷手机，还有什么想玩的吗？”她打开零食柜，拿了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吃：<br />
“没了。”<br />
两个人隔着一道门保持着对话。<br />
孟惟有一件事，非常好奇：<br />
“你每天不出房门，不用上厕所的吗？”<br />
“我房里有独立卫浴。”<br />
嚯，屋子外有一个，里面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