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我开始往返于军营，身边亲近的校尉督军皆是庄廉等正直宽厚之人，时刻提醒我谨遵祖训，提防我染上任何不良嗜好。”<br />
“我承认我性情很差，说话讨嫌，有许多不足，但与先祖比起来……”云停将问题抛给唐娴，“你与我相处这么久，觉得我有古怪之处吗？”<br />
“嗯……”唐娴一时真想不起来，掰着手指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br />
云停他性情差、记仇、嘴巴毒，但像云家祖上那样嗜杀好战、畏水、求仙问道、喜好饲养野兽、做厨子之类的癖好，他的确一个都没有。<br />
就连云岸那种情况，他也没有呢。<br />
唐娴想了又想，感慨道：“百里老夫人这么多年真不容易。”<br />
云停道：“尚可，主要是已有先例，用祖训约束着，照着养即可。”<br />
祖训唐娴是懂了的，不是百里家的祖训，是云家的，就刻在圣宗皇帝的陵墓前。<br />
可惜传了没几代，就被混账后人摈弃了。<br />
唐娴现在好奇的是所谓的先例，“什么先例？”<br />
云停答了，唐娴大惊失色：“你是照着云从镜养的？”<br />
云从镜是圣宗皇帝与虞皇后的独子，开创了云氏皇朝最辉煌的几十年，是最具威名的皇帝之一。<br />
唐娴难以置信，“照着他养的，那你怎么长成了现在这个德行？”<br />
云停喉咙一哽，那张俊脸缓慢地覆上冰霜，他目光森冷，问：“……我什么德行？”<br />
唐娴：“……”<br />
就在云停要暴起教训人时，两人身后的云袅翻了个身，迷糊睁开了眼。<br />
她第一个瞧见了云停，揉着眼睛喊道：“哥哥，渴……”<br />
云停的目光凉飕飕的，在云袅面前给唐娴留了面子，没上手教训她。<br />
给云袅倒了水回来，唐娴已将云袅扶坐起来，对他露出一个娇媚的、讨好的笑，接过杯盏去喂云袅。<br />
云袅喝了水，精神稍微恢复，抓抓脸上睡出的红痕，懵懵懂懂想起睡前被云停打了的事，眼睛一闭，哭声再起，“哥哥打我了呜呜呜……”<br />
.<br />
又是数日，在一个光线昏暗的清晨，唐娴身躯一颤，没有任何征兆地惊醒过来。<br />
躺着纱帘半垂的床榻上，她看见外面黑压压的天空。<br />
唐娴的心口急促地跳动着，心中阵阵恍惚，几度以为她回到了十五岁之前的某个夏日。<br />
曾有一个夏日午后，她就是这样从小憩中惊醒的，身侧是酣睡的年幼妹妹。<br />
现在不是午后，是清晨，时辰还早，外面的天阴云密布，是落雨的征兆。<br />
唐娴静静躺了会儿，一翻身，在里侧看见了呼呼大睡的云袅。<br />
她摸摸云袅肉乎乎的脸蛋，恍惚了会儿，发觉心头狂跳不止，仍是无法静心，就悄悄起来了。<br />
到了外面，吩咐守夜的宫女照看好云袅，唐娴轻手轻脚去了偏殿。<br />
自从双胞胎被接入宫中，唐娴就让芸香与柳桃分别跟着他俩了，守在唐姝房外的是芸香。芸香惊讶唐娴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唐娴摇头不语，确认唐姝在里面，无声地进去了。<br />
她脱了鞋子上榻，躺下时，还是惊动了唐姝。<br />
“姐姐……”唐姝迷迷瞪瞪喊道。<br />
唐娴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哄道：“没事儿，姐姐想你了，过来与你挤一挤。”<br />
唐姝睡眼朦胧，不知听清楚了没有，确信是来人是亲姐姐，乖顺地任她抱着，重新合上了眼。<br />
从前她们还在京城时，唐姝年纪小，不愿意在她自己的院子安睡，非要跑来挤唐娴。<br />
秋冬挤也就罢了，盛夏也要贴着，每每弄得两人热出一身汗，黏糊糊的。<br />
现在换唐娴来挤她了。<br />
她摸摸唐姝睡得酡红的脸蛋，把脸贴上去蹭了蹭，亲密无间，就像多年前她们还是年幼的、无忧无虑的唐家小姐一样。<br />
大抵是血脉相连，挨着妹妹，唐娴的心总算安宁下来。<br />
这么睡了不知多久，外面噼里啪啦下起雨来，宁静的宫殿在这一刻热闹起来。<br />
嘈杂的雨水坠落声中，混有宫人匆忙躲雨的脚步声、飒飒风声，还有一道焦急的声音似有若无地飘来，“……老爷和夫人回来啦！回来啦——”<br />
时间好像衔接到唐娴十五岁之前的日子，爹娘外出前，让她教导弟弟妹妹认字，她贪嘴，趁爹娘不在，带着双胞胎偷吃冰过的凉食。<br />
兴头上，有侍女急匆匆跑来报信：“小姐，老爷和夫人回来了——”<br />
爹娘是不许他们多吃凉食的。<br />
姐弟三人伙同侍女，连忙把东西藏起来。<br />
“……老爷和夫人回来了，就在正殿等候面圣，娘娘……”<br />
真奇怪，侍女管她叫娘娘。<br />
娘娘……<br />
唐娴唰地睁开双眼，从榻上惊坐起来，汗湿的鬓发黏在脸上，她恍若未觉，只一动不动地盯着房间内的垂帘看。<br />
“……怎么了？”唐姝被她的动静惊动，神智尚处于混沌中，浑浑噩噩地跟着坐起。<br />
唐娴手脚发颤，将唐姝紧紧搂入怀中，脸贴着她发顶，目不转睛地继续盯着垂帘。<br />
雨水落如坠珠，“啪嗒啪嗒”，模糊了四周的声响。<br />
“姐姐……”唐姝奇怪地喊了一声，被抱得更紧了。<br />
“别出声。”唐娴大气不敢出。<br />
她听着雨声与自己杂乱的心跳声，等了许久许久，都没再听见有人呼喊。<br />
唐娴开始怀疑是自己做梦了。<br />
可就在这时，落雨声中多了道急促的脚步声，就响在垂帘外，很快，垂帘被从外掀开。<br />
柳桃跌跌撞撞跑进来，对着榻上相互依偎着的、一个紧张、一个迷糊的姐妹俩，上气不接下气道：“娘娘，老爷、老爷和夫人回来了！”<br />
第82章 离宫唐娴的手抖个不停。<br />
见到弟弟妹妹属于意外, 她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两人就已经出现在她面前。<br />
见父母不同。<br />
唐娴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近乡情怯。<br />
对镜梳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会儿觉得哪里都很陌生, 一会儿又觉得与多年前相比, 只是太过消瘦。<br />
以前她与唐姝一样, 脸型是偏圆的。<br />
唐娴鼓起面颊，让脸蛋尽量圆润。<br />
镜中显现的模样很不自然。<br />
她再怎么努力, 也回不到五年前的模样。<br />
不知道爹娘还能不能认出她，她又会不会认不出爹娘？<br />
唐娴的焦躁不安, 所有人有目共睹, 可谁也没法上去安慰她，只能看着她备受煎熬。<br />
雨声忽急忽缓。<br />
鹅卵石小径上, 烟霞撑伞小跑过来，到了殿外，将伞一扔, 蹿入屋中，道：“公子让我与娘娘传话, 唐大人夫妇要先在正殿面圣, 之后离宫安置行囊，明日才能接你出宫。”<br />
唐娴的手压在心口, 嘴唇噏动，好半天, 发出一个浅浅的声音，“……嗯……”<br />
是该这样的。<br />
爹娘身份特殊, 宫中面圣之后，才能堂堂正正的出现。<br />
她是妃嫔之首, 想要以自由身离开，需要与其余妃嫔一样，得到释放的圣旨之后，方能脱身，否则就是叛逃。<br />
唐娴坐在窗前，面朝淅沥的雨帘，努力保持平静。<br />
宫人有眼色地放轻步伐，唐姝与唐念知对视一眼，谁也不敢轻易上前。<br />
唐姝曾经是靠近过的，一入眼，就被唐娴按在怀中，整整两刻钟的时间，一动不能动。<br />
她受不住，退出来后，未再靠近。<br />
云袅不懂这是怎么了，问：“今日不认字了吗？”<br />
“认。”唐姝道，“过来，我教你。”<br />
云袅道：“我想让我嫂嫂教。”<br />
过了这么久，唐念知仍是无法接受唐娴会再次嫁入皇室，一听这话，头皮炸开，道：“谁是你嫂嫂了？你不要乱喊！”<br />
他情愿相信唐娴是在利用云停，情愿唐娴一心窃取云氏江山！<br />
“哥哥说我与你吵架，会让嫂嫂为难，叫我让着你。”云袅鼓着脸颊道，“我不想嫂嫂为难的。随你怎么说吧，我不与你吵架。”<br />
说的好像他兄妹俩贴心唐娴，唐念知无理取闹一样。<br />
唐念知颤颤巍巍地指着云袅，气得话不成句，“你、你跟你哥一样，你就是个……”<br />
“……就是个漂亮小姑娘！”唐姝将唐念知的手压下去，不许他再开口。转向云袅，她道：“我来教你吧，我会的都是我姐姐教的。”<br />
云袅抓着垂帘又看了看唐娴，确信她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勉为其难地答应了。<br />
.<br />
云停在正殿接见的唐锡元，在场的有白太师、三位参政大夫、吏部尚书等人，除却这些重臣，突兀地多了个孟思清。<br />
关系已然暴露，唐锡元携夫人入殿后，先是拜见皇帝，再与白太师等旧人行礼，最后，朝着孟思清微笑颔首。<br />
亲疏远近，一目了然。<br />
云停再次庆幸孟思清早已成亲。
“我承认我性情很差，说话讨嫌，有许多不足，但与先祖比起来……”云停将问题抛给唐娴，“你与我相处这么久，觉得我有古怪之处吗？”<br />
“嗯……”唐娴一时真想不起来，掰着手指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br />
云停他性情差、记仇、嘴巴毒，但像云家祖上那样嗜杀好战、畏水、求仙问道、喜好饲养野兽、做厨子之类的癖好，他的确一个都没有。<br />
就连云岸那种情况，他也没有呢。<br />
唐娴想了又想，感慨道：“百里老夫人这么多年真不容易。”<br />
云停道：“尚可，主要是已有先例，用祖训约束着，照着养即可。”<br />
祖训唐娴是懂了的，不是百里家的祖训，是云家的，就刻在圣宗皇帝的陵墓前。<br />
可惜传了没几代，就被混账后人摈弃了。<br />
唐娴现在好奇的是所谓的先例，“什么先例？”<br />
云停答了，唐娴大惊失色：“你是照着云从镜养的？”<br />
云从镜是圣宗皇帝与虞皇后的独子，开创了云氏皇朝最辉煌的几十年，是最具威名的皇帝之一。<br />
唐娴难以置信，“照着他养的，那你怎么长成了现在这个德行？”<br />
云停喉咙一哽，那张俊脸缓慢地覆上冰霜，他目光森冷，问：“……我什么德行？”<br />
唐娴：“……”<br />
就在云停要暴起教训人时，两人身后的云袅翻了个身，迷糊睁开了眼。<br />
她第一个瞧见了云停，揉着眼睛喊道：“哥哥，渴……”<br />
云停的目光凉飕飕的，在云袅面前给唐娴留了面子，没上手教训她。<br />
给云袅倒了水回来，唐娴已将云袅扶坐起来，对他露出一个娇媚的、讨好的笑，接过杯盏去喂云袅。<br />
云袅喝了水，精神稍微恢复，抓抓脸上睡出的红痕，懵懵懂懂想起睡前被云停打了的事，眼睛一闭，哭声再起，“哥哥打我了呜呜呜……”<br />
.<br />
又是数日，在一个光线昏暗的清晨，唐娴身躯一颤，没有任何征兆地惊醒过来。<br />
躺着纱帘半垂的床榻上，她看见外面黑压压的天空。<br />
唐娴的心口急促地跳动着，心中阵阵恍惚，几度以为她回到了十五岁之前的某个夏日。<br />
曾有一个夏日午后，她就是这样从小憩中惊醒的，身侧是酣睡的年幼妹妹。<br />
现在不是午后，是清晨，时辰还早，外面的天阴云密布，是落雨的征兆。<br />
唐娴静静躺了会儿，一翻身，在里侧看见了呼呼大睡的云袅。<br />
她摸摸云袅肉乎乎的脸蛋，恍惚了会儿，发觉心头狂跳不止，仍是无法静心，就悄悄起来了。<br />
到了外面，吩咐守夜的宫女照看好云袅，唐娴轻手轻脚去了偏殿。<br />
自从双胞胎被接入宫中，唐娴就让芸香与柳桃分别跟着他俩了，守在唐姝房外的是芸香。芸香惊讶唐娴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唐娴摇头不语，确认唐姝在里面，无声地进去了。<br />
她脱了鞋子上榻，躺下时，还是惊动了唐姝。<br />
“姐姐……”唐姝迷迷瞪瞪喊道。<br />
唐娴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哄道：“没事儿，姐姐想你了，过来与你挤一挤。”<br />
唐姝睡眼朦胧，不知听清楚了没有，确信是来人是亲姐姐，乖顺地任她抱着，重新合上了眼。<br />
从前她们还在京城时，唐姝年纪小，不愿意在她自己的院子安睡，非要跑来挤唐娴。<br />
秋冬挤也就罢了，盛夏也要贴着，每每弄得两人热出一身汗，黏糊糊的。<br />
现在换唐娴来挤她了。<br />
她摸摸唐姝睡得酡红的脸蛋，把脸贴上去蹭了蹭，亲密无间，就像多年前她们还是年幼的、无忧无虑的唐家小姐一样。<br />
大抵是血脉相连，挨着妹妹，唐娴的心总算安宁下来。<br />
这么睡了不知多久，外面噼里啪啦下起雨来，宁静的宫殿在这一刻热闹起来。<br />
嘈杂的雨水坠落声中，混有宫人匆忙躲雨的脚步声、飒飒风声，还有一道焦急的声音似有若无地飘来，“……老爷和夫人回来啦！回来啦——”<br />
时间好像衔接到唐娴十五岁之前的日子，爹娘外出前，让她教导弟弟妹妹认字，她贪嘴，趁爹娘不在，带着双胞胎偷吃冰过的凉食。<br />
兴头上，有侍女急匆匆跑来报信：“小姐，老爷和夫人回来了——”<br />
爹娘是不许他们多吃凉食的。<br />
姐弟三人伙同侍女，连忙把东西藏起来。<br />
“……老爷和夫人回来了，就在正殿等候面圣，娘娘……”<br />
真奇怪，侍女管她叫娘娘。<br />
娘娘……<br />
唐娴唰地睁开双眼，从榻上惊坐起来，汗湿的鬓发黏在脸上，她恍若未觉，只一动不动地盯着房间内的垂帘看。<br />
“……怎么了？”唐姝被她的动静惊动，神智尚处于混沌中，浑浑噩噩地跟着坐起。<br />
唐娴手脚发颤，将唐姝紧紧搂入怀中，脸贴着她发顶，目不转睛地继续盯着垂帘。<br />
雨水落如坠珠，“啪嗒啪嗒”，模糊了四周的声响。<br />
“姐姐……”唐姝奇怪地喊了一声，被抱得更紧了。<br />
“别出声。”唐娴大气不敢出。<br />
她听着雨声与自己杂乱的心跳声，等了许久许久，都没再听见有人呼喊。<br />
唐娴开始怀疑是自己做梦了。<br />
可就在这时，落雨声中多了道急促的脚步声，就响在垂帘外，很快，垂帘被从外掀开。<br />
柳桃跌跌撞撞跑进来，对着榻上相互依偎着的、一个紧张、一个迷糊的姐妹俩，上气不接下气道：“娘娘，老爷、老爷和夫人回来了！”<br />
第82章 离宫唐娴的手抖个不停。<br />
见到弟弟妹妹属于意外, 她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两人就已经出现在她面前。<br />
见父母不同。<br />
唐娴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近乡情怯。<br />
对镜梳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会儿觉得哪里都很陌生, 一会儿又觉得与多年前相比, 只是太过消瘦。<br />
以前她与唐姝一样, 脸型是偏圆的。<br />
唐娴鼓起面颊，让脸蛋尽量圆润。<br />
镜中显现的模样很不自然。<br />
她再怎么努力, 也回不到五年前的模样。<br />
不知道爹娘还能不能认出她，她又会不会认不出爹娘？<br />
唐娴的焦躁不安, 所有人有目共睹, 可谁也没法上去安慰她，只能看着她备受煎熬。<br />
雨声忽急忽缓。<br />
鹅卵石小径上, 烟霞撑伞小跑过来，到了殿外，将伞一扔, 蹿入屋中，道：“公子让我与娘娘传话, 唐大人夫妇要先在正殿面圣, 之后离宫安置行囊，明日才能接你出宫。”<br />
唐娴的手压在心口, 嘴唇噏动，好半天, 发出一个浅浅的声音，“……嗯……”<br />
是该这样的。<br />
爹娘身份特殊, 宫中面圣之后，才能堂堂正正的出现。<br />
她是妃嫔之首, 想要以自由身离开，需要与其余妃嫔一样，得到释放的圣旨之后，方能脱身，否则就是叛逃。<br />
唐娴坐在窗前，面朝淅沥的雨帘，努力保持平静。<br />
宫人有眼色地放轻步伐，唐姝与唐念知对视一眼，谁也不敢轻易上前。<br />
唐姝曾经是靠近过的，一入眼，就被唐娴按在怀中，整整两刻钟的时间，一动不能动。<br />
她受不住，退出来后，未再靠近。<br />
云袅不懂这是怎么了，问：“今日不认字了吗？”<br />
“认。”唐姝道，“过来，我教你。”<br />
云袅道：“我想让我嫂嫂教。”<br />
过了这么久，唐念知仍是无法接受唐娴会再次嫁入皇室，一听这话，头皮炸开，道：“谁是你嫂嫂了？你不要乱喊！”<br />
他情愿相信唐娴是在利用云停，情愿唐娴一心窃取云氏江山！<br />
“哥哥说我与你吵架，会让嫂嫂为难，叫我让着你。”云袅鼓着脸颊道，“我不想嫂嫂为难的。随你怎么说吧，我不与你吵架。”<br />
说的好像他兄妹俩贴心唐娴，唐念知无理取闹一样。<br />
唐念知颤颤巍巍地指着云袅，气得话不成句，“你、你跟你哥一样，你就是个……”<br />
“……就是个漂亮小姑娘！”唐姝将唐念知的手压下去，不许他再开口。转向云袅，她道：“我来教你吧，我会的都是我姐姐教的。”<br />
云袅抓着垂帘又看了看唐娴，确信她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勉为其难地答应了。<br />
.<br />
云停在正殿接见的唐锡元，在场的有白太师、三位参政大夫、吏部尚书等人，除却这些重臣，突兀地多了个孟思清。<br />
关系已然暴露，唐锡元携夫人入殿后，先是拜见皇帝，再与白太师等旧人行礼，最后，朝着孟思清微笑颔首。<br />
亲疏远近，一目了然。<br />
云停再次庆幸孟思清早已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