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予在后面说：“上次我们捉萤火虫的地方就是这里吗？”<br />
“嗯。”陈明夏说，“刚刚走过。”<br />
“现在还有萤火虫吗？”<br />
“有。”陈明夏问，“你想捉萤火虫？”<br />
“我想看。”云予对捉虫子没有兴趣，但想看到萤火虫漫天飞舞的画面，像洒落一地的星光，被风吹起，遍布周身每一寸空气。<br />
那晚便是这样。<br />
他和陈明夏跌到田里，躲在草丛中的萤火虫受惊而起，在黑暗中淹没了他俩。<br />
那样的场景终身难忘。<br />
当然，难忘的最大原因并非在于萤火虫。<br />
“就今晚吧。”陈明夏说，“等天黑了带你来看。”<br />
云予听到这话，心跳竟是不受控地加速，他的嘴角抿了又抿，最后硬邦邦地嗯了一声。<br />
快到空坝上时，两人自觉地松开了牵着的手，云予的手垂到身侧，手指蜷起，不一会儿放进了裤兜里。<br />
明明才牵一会儿，放开后就开始不习惯了。<br />
空坝的一头已经搭起一个小型舞台，表演队伍正在舞台后面做着准备工作，舞台前面放满了高矮不一的板凳，大家三两成群，一边唠嗑一边等待天黑。<br />
田世强还让人买了两大袋的花生瓜子，挨着发放。<br />
陈明冬和陈简云带着陈简雨占到了靠前的位置，带给陈明夏的板凳也摆在了前面，陈明夏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后，拿起板凳坐到最后一排的后面。<br />
最后一排的中间坐着王勇。<br />
王勇坐在一张低矮的小板凳上，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抱着膝盖，目光跟随陈明夏的身影移动，直到被转身坐下的陈明夏逮个正着。<br />
陈明夏没有表情的样子不比廖杰温和多少，但他的形象和气质都比廖杰好上太多，即便冷眉冷眼地看着人，也不至于把人吓得瑟瑟发抖。<br />
王勇和陈明夏对视了好几秒，才慢腾腾地把头扭了回去。<br />
第137章 城里富n代x山里贫困生<br />
陈明夏的目光并未从王勇身上挪开, 他盯着王勇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顺着王勇头扭去的方向看到了坐在人群靠左的廖杰和周小红。<br />
廖杰和周小红各自跟自己家人坐在一起，不过他俩坐在两家人的中间, 周小红抱着自己孩子正和廖杰说说笑笑。<br />
两人的行为举止都很正常, 说话时也保持着一定距离，看上去是再普通不过的亲戚关系。<br />
但王勇一直看着他们, 也不知道在看什么。<br />
天渐渐黑了, 布置在舞台周围的灯光骤然亮起, 照亮了舞台前后的小片范围, 一阵敲锣打鼓后，第一个节目的表演者先后上台。<br />
陈明夏的左右和后面都没有人, 他将板凳挪到很后面的位置, 伸长了腿, 抱着双臂看前面被小品逗得哈哈大笑的人群。<br />
云予作为目前村里的中心人物，自然被簇拥在前排中间的位置, 田世强和吉东像两个保镖一样地围着他。<br />
陈明夏的个子高，即便坐着较矮的板凳，也能隐约看到最前方云予冒出来的脑袋。<br />
他就这样看着。直到夜色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舞台上表演到第五个还是第六个节目时，最前方冒出来的脑袋不见了, 一道身影偷偷摸摸地绕过人群。<br />
陈明夏的目光追随那道身影。<br />
那道身影微弯着腰，轻手轻脚地小跑到他身前。<br />
云予轻喘着气, 蹲到地上，将手搭在陈明夏的膝盖上，他第一次抱怨起田世强来：“田村长的话太多了, 说到刚才还在说。”<br />
陈明夏起身把板凳塞到云予的屁股下面，他蹲在一旁, 手扶到云予腰上：“你就这么走了，他们不会说什么吗？”<br />
“我说我肚子疼。”云予抬抬下巴，语气里有着一丝小得意，“这个理由不错吧？”<br />
陈明夏欲言又止：“……不错。”<br />
云予还穿着白天的白衬衫和黑西裤，衬衫和西裤的布料都没有弹性，稍微一绷，就紧紧贴着皮肤，偏偏坐着的板凳又矮，云予的双腿弯曲着，西裤贴着他的腿，把他臀部和大腿的线条勾勒得十分明显。<br />
本来陈明夏已经把手放在云予腿上，可西裤绷得太紧，他刚放上去就感觉自己好像在摸云予的大腿一样。<br />
云予的表情也有些许变化。<br />
“……”陈明夏愣了片刻，赶紧把手放回云予腰上，尽量忽略眼皮底下绷起的半圆形，低声说道，“休息好了吗？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走。”<br />
云予问：“往哪边走？”<br />
陈明夏说：“我们来的那条路。”<br />
于是两人趁着前面没人注意，悄无声息地摸进了黑夜里，陈明夏不忘带上家里的板凳。<br />
夜里的田路不好走，陈明夏从小到大走习惯了，不知道在这田埂上摔过多少跟头，唯独苦了云予，好不容易习惯了白天走路，结果一到晚上，又是两眼一抹黑，走得一脚深一脚浅。<br />
还没走到老地方，云予就走不动了。<br />
陈明夏把板凳放到云予屁股后头，等云予坐下后，把手机的光扫向云予的脚。<br />
今天为求正式，云予穿上了已经被冷落许久的皮鞋，陈明夏第一次赶着驴车去公路上接云予时，云予便是穿着这双黑色皮鞋。<br />
当时皮鞋崭新，一眼就能看出价值不菲，现在好像是穿了三四年一样，灰扑扑的，看不出了以前的锃亮。<br />
陈明夏抬起云予的一只脚。<br />
云予惊呼一声，却没挣扎，只是伸手抓住陈明夏的肩膀。<br />
陈明夏看了一圈，用食指的指尖勾住皮鞋左侧的鞋底，本来缝合得当的皮鞋裂开了一条缝，像是张开了一张嘴。<br />
“这里开了。”陈明夏说。<br />
云予低头一看，顿时叹气：“我就知道这双鞋中看不中用。”<br />
陈明夏把他的脚放到地上：“先回去换鞋吧，你这么穿着也不好走。”<br />
穿皮鞋走田路，在陈明夏的人生里，云予是第一个这么做的。<br />
云予有些不情愿，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好吧。”<br />
话音刚落，脚上的皮鞋就被陈明夏脱下来了，接着是另一只脚上的皮鞋，很快，云予脚上只剩一双白袜子。<br />
陈明夏继续脱云予左脚的袜子，云予试图阻拦，然而晚了，陈明夏手机的光对着云予的脚背，可以清楚看到白皙皮肤的一侧磨出一大块红。<br />
难怪云予傍晚走得那么慢。陈明夏忽然发现云予其实挺能忍的。<br />
他曲起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块磨出白皮的地方。<br />
云予立即嘶了一声。<br />
“很疼？”<br />
“不碰就不疼。”<br />
“那你穿着鞋就没有不被碰到的时候。”陈明夏又脱右脚的袜子，也看到了脚侧的一大片红，都破了一条约两厘米长的皮，他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你挺能忍的。”<br />
“这算什么。”云予的嘴巴比磨破他脚的鞋还硬，“以前出差，每天走十几二十公里，连走五六天，脚也被磨破过，比这严重的时候都有。”<br />
陈明夏裹起白袜子塞进皮鞋里，掀起眼皮看向云予。<br />
手机的光照得云予的五官挺拔，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毫无瑕疵，他的眸光很亮，直勾勾地盯着陈明夏：“跟你比，这算什么。”<br />
陈明夏单膝跪地蹲在地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他这样的姿势刚好和坐在板凳上的云予平视。<br />
眼里有着疑惑，他问：“跟我比什么？”<br />
“跟你比被磨出的伤口。”云予拉起陈明夏的手，手指抚过掌心上的一层薄茧，他的声音夹在初秋的风中，但异常清晰，“陈明夏，我想帮你也不完全因为我想和你发生点什么，如果你拒绝了我，我还是会帮你，你和你的弟弟妹妹们都值得。”<br />
陈明夏略显怔愣，嘴巴微张，良久没有言语。<br />
云予身体前倾，将唇贴上陈明夏的唇。<br />
他嘴角的伤口还在，不能深入，可只是这样唇贴着唇，就让他的内心获得了巨大的满足。<br />
显然陈明夏也顾及着他嘴角的伤口，回神过后没有更进一步，只是细密地吻着他的嘴唇表面，一次次的蜻蜓点水。<br />
慢慢地，吻从唇上游移到了鼻尖，继续上爬。<br />
陈明夏的手里还抓着手机以及云予的鞋和袜子，不好上手，他吹开遮在云予额前的碎发，在眉心落下一吻。<br />
嘴唇还没离开云予的皮肤，云予的手猛地往下。<br />
“你起来了。”<br />
“……”<br />
云予陡然往上一贴，双手圈住陈明夏的脖子：“你看这里也有萤火虫。”<br />
“嗯？”<br />
“你把手机灯光关了。”<br />
陈明夏犹豫了下，便照办了，唯一的光线一灭，他俩的身影都没入了模糊的夜色中，远处空坝上舞台灯光明亮，像一座遥远的灯塔，成为黑暗中的唯一指明灯。<br />
但在他们身边，有淡黄的光点飞舞，起初只有一点，后面仔细一看，居然密密麻麻，周身都是。<br />
云予的脸和表情都被夜色淹没，只有惊喜的声音在陈明夏耳畔响起：“天，你们这里有好多萤火虫！”<br />
田埂比较狭窄，陈明夏放下云予的皮鞋，把手掌在云予腰间，担心他又像前两次一样不小心跌到田里。<br />
“嗯。”陈明夏扭头看着漫天飞舞的光点，“每到夏天都有，只要晚上来田里就能看到。”<br />
云予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萤火虫。”陈明夏说：“我也是。”<br />
云予一愣：“啊？”<br />
陈明夏解释：“我每年夏天都会带简雨出来捉萤火虫，以前也有很多，不过像今晚这么多还是第一次。”<br />
云予也不知道被戳中哪个笑点，乐了起来：“都是第一次。”<br />
“嗯。”<br />
然后两人都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萤火虫在两人之间飞舞，落到两人身上，缓慢地爬。<br />
过了半分钟，云予的手摸索到了陈明夏的脖子后面。
“嗯。”陈明夏说，“刚刚走过。”<br />
“现在还有萤火虫吗？”<br />
“有。”陈明夏问，“你想捉萤火虫？”<br />
“我想看。”云予对捉虫子没有兴趣，但想看到萤火虫漫天飞舞的画面，像洒落一地的星光，被风吹起，遍布周身每一寸空气。<br />
那晚便是这样。<br />
他和陈明夏跌到田里，躲在草丛中的萤火虫受惊而起，在黑暗中淹没了他俩。<br />
那样的场景终身难忘。<br />
当然，难忘的最大原因并非在于萤火虫。<br />
“就今晚吧。”陈明夏说，“等天黑了带你来看。”<br />
云予听到这话，心跳竟是不受控地加速，他的嘴角抿了又抿，最后硬邦邦地嗯了一声。<br />
快到空坝上时，两人自觉地松开了牵着的手，云予的手垂到身侧，手指蜷起，不一会儿放进了裤兜里。<br />
明明才牵一会儿，放开后就开始不习惯了。<br />
空坝的一头已经搭起一个小型舞台，表演队伍正在舞台后面做着准备工作，舞台前面放满了高矮不一的板凳，大家三两成群，一边唠嗑一边等待天黑。<br />
田世强还让人买了两大袋的花生瓜子，挨着发放。<br />
陈明冬和陈简云带着陈简雨占到了靠前的位置，带给陈明夏的板凳也摆在了前面，陈明夏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后，拿起板凳坐到最后一排的后面。<br />
最后一排的中间坐着王勇。<br />
王勇坐在一张低矮的小板凳上，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抱着膝盖，目光跟随陈明夏的身影移动，直到被转身坐下的陈明夏逮个正着。<br />
陈明夏没有表情的样子不比廖杰温和多少，但他的形象和气质都比廖杰好上太多，即便冷眉冷眼地看着人，也不至于把人吓得瑟瑟发抖。<br />
王勇和陈明夏对视了好几秒，才慢腾腾地把头扭了回去。<br />
第137章 城里富n代x山里贫困生<br />
陈明夏的目光并未从王勇身上挪开, 他盯着王勇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顺着王勇头扭去的方向看到了坐在人群靠左的廖杰和周小红。<br />
廖杰和周小红各自跟自己家人坐在一起，不过他俩坐在两家人的中间, 周小红抱着自己孩子正和廖杰说说笑笑。<br />
两人的行为举止都很正常, 说话时也保持着一定距离，看上去是再普通不过的亲戚关系。<br />
但王勇一直看着他们, 也不知道在看什么。<br />
天渐渐黑了, 布置在舞台周围的灯光骤然亮起, 照亮了舞台前后的小片范围, 一阵敲锣打鼓后，第一个节目的表演者先后上台。<br />
陈明夏的左右和后面都没有人, 他将板凳挪到很后面的位置, 伸长了腿, 抱着双臂看前面被小品逗得哈哈大笑的人群。<br />
云予作为目前村里的中心人物，自然被簇拥在前排中间的位置, 田世强和吉东像两个保镖一样地围着他。<br />
陈明夏的个子高，即便坐着较矮的板凳，也能隐约看到最前方云予冒出来的脑袋。<br />
他就这样看着。直到夜色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舞台上表演到第五个还是第六个节目时，最前方冒出来的脑袋不见了, 一道身影偷偷摸摸地绕过人群。<br />
陈明夏的目光追随那道身影。<br />
那道身影微弯着腰，轻手轻脚地小跑到他身前。<br />
云予轻喘着气, 蹲到地上，将手搭在陈明夏的膝盖上，他第一次抱怨起田世强来：“田村长的话太多了, 说到刚才还在说。”<br />
陈明夏起身把板凳塞到云予的屁股下面，他蹲在一旁, 手扶到云予腰上：“你就这么走了，他们不会说什么吗？”<br />
“我说我肚子疼。”云予抬抬下巴，语气里有着一丝小得意，“这个理由不错吧？”<br />
陈明夏欲言又止：“……不错。”<br />
云予还穿着白天的白衬衫和黑西裤，衬衫和西裤的布料都没有弹性，稍微一绷，就紧紧贴着皮肤，偏偏坐着的板凳又矮，云予的双腿弯曲着，西裤贴着他的腿，把他臀部和大腿的线条勾勒得十分明显。<br />
本来陈明夏已经把手放在云予腿上，可西裤绷得太紧，他刚放上去就感觉自己好像在摸云予的大腿一样。<br />
云予的表情也有些许变化。<br />
“……”陈明夏愣了片刻，赶紧把手放回云予腰上，尽量忽略眼皮底下绷起的半圆形，低声说道，“休息好了吗？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走。”<br />
云予问：“往哪边走？”<br />
陈明夏说：“我们来的那条路。”<br />
于是两人趁着前面没人注意，悄无声息地摸进了黑夜里，陈明夏不忘带上家里的板凳。<br />
夜里的田路不好走，陈明夏从小到大走习惯了，不知道在这田埂上摔过多少跟头，唯独苦了云予，好不容易习惯了白天走路，结果一到晚上，又是两眼一抹黑，走得一脚深一脚浅。<br />
还没走到老地方，云予就走不动了。<br />
陈明夏把板凳放到云予屁股后头，等云予坐下后，把手机的光扫向云予的脚。<br />
今天为求正式，云予穿上了已经被冷落许久的皮鞋，陈明夏第一次赶着驴车去公路上接云予时，云予便是穿着这双黑色皮鞋。<br />
当时皮鞋崭新，一眼就能看出价值不菲，现在好像是穿了三四年一样，灰扑扑的，看不出了以前的锃亮。<br />
陈明夏抬起云予的一只脚。<br />
云予惊呼一声，却没挣扎，只是伸手抓住陈明夏的肩膀。<br />
陈明夏看了一圈，用食指的指尖勾住皮鞋左侧的鞋底，本来缝合得当的皮鞋裂开了一条缝，像是张开了一张嘴。<br />
“这里开了。”陈明夏说。<br />
云予低头一看，顿时叹气：“我就知道这双鞋中看不中用。”<br />
陈明夏把他的脚放到地上：“先回去换鞋吧，你这么穿着也不好走。”<br />
穿皮鞋走田路，在陈明夏的人生里，云予是第一个这么做的。<br />
云予有些不情愿，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好吧。”<br />
话音刚落，脚上的皮鞋就被陈明夏脱下来了，接着是另一只脚上的皮鞋，很快，云予脚上只剩一双白袜子。<br />
陈明夏继续脱云予左脚的袜子，云予试图阻拦，然而晚了，陈明夏手机的光对着云予的脚背，可以清楚看到白皙皮肤的一侧磨出一大块红。<br />
难怪云予傍晚走得那么慢。陈明夏忽然发现云予其实挺能忍的。<br />
他曲起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块磨出白皮的地方。<br />
云予立即嘶了一声。<br />
“很疼？”<br />
“不碰就不疼。”<br />
“那你穿着鞋就没有不被碰到的时候。”陈明夏又脱右脚的袜子，也看到了脚侧的一大片红，都破了一条约两厘米长的皮，他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你挺能忍的。”<br />
“这算什么。”云予的嘴巴比磨破他脚的鞋还硬，“以前出差，每天走十几二十公里，连走五六天，脚也被磨破过，比这严重的时候都有。”<br />
陈明夏裹起白袜子塞进皮鞋里，掀起眼皮看向云予。<br />
手机的光照得云予的五官挺拔，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毫无瑕疵，他的眸光很亮，直勾勾地盯着陈明夏：“跟你比，这算什么。”<br />
陈明夏单膝跪地蹲在地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他这样的姿势刚好和坐在板凳上的云予平视。<br />
眼里有着疑惑，他问：“跟我比什么？”<br />
“跟你比被磨出的伤口。”云予拉起陈明夏的手，手指抚过掌心上的一层薄茧，他的声音夹在初秋的风中，但异常清晰，“陈明夏，我想帮你也不完全因为我想和你发生点什么，如果你拒绝了我，我还是会帮你，你和你的弟弟妹妹们都值得。”<br />
陈明夏略显怔愣，嘴巴微张，良久没有言语。<br />
云予身体前倾，将唇贴上陈明夏的唇。<br />
他嘴角的伤口还在，不能深入，可只是这样唇贴着唇，就让他的内心获得了巨大的满足。<br />
显然陈明夏也顾及着他嘴角的伤口，回神过后没有更进一步，只是细密地吻着他的嘴唇表面，一次次的蜻蜓点水。<br />
慢慢地，吻从唇上游移到了鼻尖，继续上爬。<br />
陈明夏的手里还抓着手机以及云予的鞋和袜子，不好上手，他吹开遮在云予额前的碎发，在眉心落下一吻。<br />
嘴唇还没离开云予的皮肤，云予的手猛地往下。<br />
“你起来了。”<br />
“……”<br />
云予陡然往上一贴，双手圈住陈明夏的脖子：“你看这里也有萤火虫。”<br />
“嗯？”<br />
“你把手机灯光关了。”<br />
陈明夏犹豫了下，便照办了，唯一的光线一灭，他俩的身影都没入了模糊的夜色中，远处空坝上舞台灯光明亮，像一座遥远的灯塔，成为黑暗中的唯一指明灯。<br />
但在他们身边，有淡黄的光点飞舞，起初只有一点，后面仔细一看，居然密密麻麻，周身都是。<br />
云予的脸和表情都被夜色淹没，只有惊喜的声音在陈明夏耳畔响起：“天，你们这里有好多萤火虫！”<br />
田埂比较狭窄，陈明夏放下云予的皮鞋，把手掌在云予腰间，担心他又像前两次一样不小心跌到田里。<br />
“嗯。”陈明夏扭头看着漫天飞舞的光点，“每到夏天都有，只要晚上来田里就能看到。”<br />
云予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萤火虫。”陈明夏说：“我也是。”<br />
云予一愣：“啊？”<br />
陈明夏解释：“我每年夏天都会带简雨出来捉萤火虫，以前也有很多，不过像今晚这么多还是第一次。”<br />
云予也不知道被戳中哪个笑点，乐了起来：“都是第一次。”<br />
“嗯。”<br />
然后两人都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萤火虫在两人之间飞舞，落到两人身上，缓慢地爬。<br />
过了半分钟，云予的手摸索到了陈明夏的脖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