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谢之闵刚要出声制止，却发觉原本沉重的板车好似轻了一些，而只伸出一只手的青罗还对着他咧着嘴笑，有些憨傻。<br />
“你不累么，”半响，谢之闵才憋出这样一句话。<br />
青罗：“不累啊，你累么？”说完又自言自语道：“你定是累了，汗都流了好多，要我替你擦擦么？”<br />
“……不用。”<br />
谢之闵暗自在心里想青罗不是凡人不要同他一般比较，可看着自己更加粗壮的手臂还是觉着有些不服。<br />
后半段路青罗没怎么说话了，他看着谢之闵同往常无二的脸，不知为何，总觉着谢之闵有些不同。<br />
青罗不说话，一路上便安静下来，直到到了集市上，谢之闵才又开口。<br />
“我同阿爷先去卖米，你在这看着枣筐，若有人来问，你便说一文十个，知道么？”<br />
平日里枣是不这样卖的，但是青罗不知斤两，谢之闵恐他应付不了他人。<br />
一文十个的枣怎么也算是贵了，等旁人问了价不愿买自然走了，青罗只用负责看箩筐就好。<br />
再三叮嘱了青罗莫要乱跑，谢爷爷才跟谢之闵推着板车去米行了。<br />
目送谢爷爷跟谢之闵离去的青罗老老实实的守着箩筐，连眼睛也不敢多眨一下，这还是青罗自己做的头一件事，他想做好。<br />
集市热闹极了，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的，加上小贩的吆喝声，青罗花了很大心神才克制住自己，不把眼睛瞟向其他地方。<br />
同青罗相邻的卖菜的婶子看着青罗这样乖巧，忍不住跟他搭话。<br />
“跟着哥哥爷爷来的，吃过早食没有？”那婶子端的一副笑脸，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br />
青罗眼睛盯着箩筐，嘴上却答道：“吃过了，吃的白粥馒头。”<br />
那婶子被青罗逗乐了，笑道：“你不必如此紧张，婶子也替你看着，必不叫旁人偷拿可好？”<br />
青罗一听，摇头：“谢之闵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br />
前两日他还让谢之闵帮他梳头发，他的头发太长了，挽起来费力，手都酸了还是一团糟，他让谢之闵帮他，谢之闵便是这样跟他说的。<br />
那婶子笑的更换欢了：“倒是个心眼实在的，那婶子便这样同你说话，今年多大的，眉心的红痕倒好，可说了人家？”<br />
青罗：“今年十五了，什么是说人家？”<br />
“说人家就是相看，相看郎君，定下了婚期，便把你嫁过去，”那婶子悄声道。<br />
“嫁过去，到别个家里么？”青罗皱眉。<br />
“正是呢，”<br />
“那我不要说人家，”青罗摇头。<br />
“傻哥儿，到了年纪都要说人家的，”那婶子玩笑道。<br />
青罗头摇的更厉害了：“才不是，谢之闵说了，我可以一直在家里的。”<br />
“欸，”那婶子刚要继续说，青罗的摊前便来了一个叔么，问青罗枣如何卖。<br />
青罗因着刚才的事情，满脑子都是让谢之闵不要给他说人家，把谢之闵先前说的全忘在脑后，因着那叔么这么一问，他吞吞吐吐道：“一文，一文五个，”<br />
“一文五个？”那叔么有些惊讶，随后问道：“可尝一个么？”“可以。”青罗点头，那叔么便挑了个小的吃了，吃完点头道：“倒是真甜，饶一个罢，若是一文六个我便买五文的，好不好？”<br />
青罗有些为难，他抬眸看着那叔么：“谢之闵会骂我的。”<br />
实际他也不知道谢之闵会怎样，但是他最怕的便是谢之闵凶他了，刚才就已经惹的谢之闵不高兴了，若是再卖亏了枣，谢之闵定要说他。<br />
那叔么一看青罗白净的样子，看人的眼眸水润润的，一时也有些心软：“那便来五文的，”<br />
“五文的，那你自己挑。”青罗只能数到十，后面的谢之闵还没有教。<br />
那叔么便自己捡了足数的枣，给了青罗五个铜板，青罗头一次拿到钱，放在手里看了又看，没一会，就又来人问枣了。<br />
青罗按照刚才的价说了，第二人嫌贵，摇摇头走了。<br />
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有尝过了买的，也有尝过觉着好但嫌贵想让青罗绕价的，青罗便将先前跟那叔么说的同样的话说了，那些人便不纠缠了。<br />
铜板落尽青罗的荷包里，没一会儿荷包便有些鼓了，动作间，还能听见清脆的响声，卖了一会儿，谢爷爷跟谢之闵推着陈米回来了。<br />
新米换了陈米，余钱在包里装着，汗水化成银钱，沉甸甸的贴着心口。<br />
“青哥儿卖出枣了？”谢爷爷看着原本冒尖的枣平了些，先夸道：“真是能干。”<br />
青罗点点头，将荷包递给谢爷爷：“钱都在这里。<br />
他也不知道自己卖的多还是少，因着即便得了夸赞，也没有立即得意。<br />
谢爷爷接过有些分量的荷包有些惊讶：“卖了这样多？”可箩筐里的枣分明没少多少，不应当得如此多的银钱。<br />
谢之闵看了一眼，也觉着奇怪，便问青罗：“你怎样卖的？”<br />
“我忘记价了，然后便自己说了个数，”<br />
“多少？”<br />
“一文五个。”<br />
“一文五个？”<br />
青罗连忙道：“这回不怪我，我原本记的好好的，是那个婶子说你要给我说人家，谢之闵，我不要说人家。”<br />
青罗说了一连串的话，谢之闵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才好，看着青罗紧紧盯着他的样子，只得先安抚道：“不会给你说人家。”
“你不累么，”半响，谢之闵才憋出这样一句话。<br />
青罗：“不累啊，你累么？”说完又自言自语道：“你定是累了，汗都流了好多，要我替你擦擦么？”<br />
“……不用。”<br />
谢之闵暗自在心里想青罗不是凡人不要同他一般比较，可看着自己更加粗壮的手臂还是觉着有些不服。<br />
后半段路青罗没怎么说话了，他看着谢之闵同往常无二的脸，不知为何，总觉着谢之闵有些不同。<br />
青罗不说话，一路上便安静下来，直到到了集市上，谢之闵才又开口。<br />
“我同阿爷先去卖米，你在这看着枣筐，若有人来问，你便说一文十个，知道么？”<br />
平日里枣是不这样卖的，但是青罗不知斤两，谢之闵恐他应付不了他人。<br />
一文十个的枣怎么也算是贵了，等旁人问了价不愿买自然走了，青罗只用负责看箩筐就好。<br />
再三叮嘱了青罗莫要乱跑，谢爷爷才跟谢之闵推着板车去米行了。<br />
目送谢爷爷跟谢之闵离去的青罗老老实实的守着箩筐，连眼睛也不敢多眨一下，这还是青罗自己做的头一件事，他想做好。<br />
集市热闹极了，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的，加上小贩的吆喝声，青罗花了很大心神才克制住自己，不把眼睛瞟向其他地方。<br />
同青罗相邻的卖菜的婶子看着青罗这样乖巧，忍不住跟他搭话。<br />
“跟着哥哥爷爷来的，吃过早食没有？”那婶子端的一副笑脸，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br />
青罗眼睛盯着箩筐，嘴上却答道：“吃过了，吃的白粥馒头。”<br />
那婶子被青罗逗乐了，笑道：“你不必如此紧张，婶子也替你看着，必不叫旁人偷拿可好？”<br />
青罗一听，摇头：“谢之闵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br />
前两日他还让谢之闵帮他梳头发，他的头发太长了，挽起来费力，手都酸了还是一团糟，他让谢之闵帮他，谢之闵便是这样跟他说的。<br />
那婶子笑的更换欢了：“倒是个心眼实在的，那婶子便这样同你说话，今年多大的，眉心的红痕倒好，可说了人家？”<br />
青罗：“今年十五了，什么是说人家？”<br />
“说人家就是相看，相看郎君，定下了婚期，便把你嫁过去，”那婶子悄声道。<br />
“嫁过去，到别个家里么？”青罗皱眉。<br />
“正是呢，”<br />
“那我不要说人家，”青罗摇头。<br />
“傻哥儿，到了年纪都要说人家的，”那婶子玩笑道。<br />
青罗头摇的更厉害了：“才不是，谢之闵说了，我可以一直在家里的。”<br />
“欸，”那婶子刚要继续说，青罗的摊前便来了一个叔么，问青罗枣如何卖。<br />
青罗因着刚才的事情，满脑子都是让谢之闵不要给他说人家，把谢之闵先前说的全忘在脑后，因着那叔么这么一问，他吞吞吐吐道：“一文，一文五个，”<br />
“一文五个？”那叔么有些惊讶，随后问道：“可尝一个么？”“可以。”青罗点头，那叔么便挑了个小的吃了，吃完点头道：“倒是真甜，饶一个罢，若是一文六个我便买五文的，好不好？”<br />
青罗有些为难，他抬眸看着那叔么：“谢之闵会骂我的。”<br />
实际他也不知道谢之闵会怎样，但是他最怕的便是谢之闵凶他了，刚才就已经惹的谢之闵不高兴了，若是再卖亏了枣，谢之闵定要说他。<br />
那叔么一看青罗白净的样子，看人的眼眸水润润的，一时也有些心软：“那便来五文的，”<br />
“五文的，那你自己挑。”青罗只能数到十，后面的谢之闵还没有教。<br />
那叔么便自己捡了足数的枣，给了青罗五个铜板，青罗头一次拿到钱，放在手里看了又看，没一会，就又来人问枣了。<br />
青罗按照刚才的价说了，第二人嫌贵，摇摇头走了。<br />
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有尝过了买的，也有尝过觉着好但嫌贵想让青罗绕价的，青罗便将先前跟那叔么说的同样的话说了，那些人便不纠缠了。<br />
铜板落尽青罗的荷包里，没一会儿荷包便有些鼓了，动作间，还能听见清脆的响声，卖了一会儿，谢爷爷跟谢之闵推着陈米回来了。<br />
新米换了陈米，余钱在包里装着，汗水化成银钱，沉甸甸的贴着心口。<br />
“青哥儿卖出枣了？”谢爷爷看着原本冒尖的枣平了些，先夸道：“真是能干。”<br />
青罗点点头，将荷包递给谢爷爷：“钱都在这里。<br />
他也不知道自己卖的多还是少，因着即便得了夸赞，也没有立即得意。<br />
谢爷爷接过有些分量的荷包有些惊讶：“卖了这样多？”可箩筐里的枣分明没少多少，不应当得如此多的银钱。<br />
谢之闵看了一眼，也觉着奇怪，便问青罗：“你怎样卖的？”<br />
“我忘记价了，然后便自己说了个数，”<br />
“多少？”<br />
“一文五个。”<br />
“一文五个？”<br />
青罗连忙道：“这回不怪我，我原本记的好好的，是那个婶子说你要给我说人家，谢之闵，我不要说人家。”<br />
青罗说了一连串的话，谢之闵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才好，看着青罗紧紧盯着他的样子，只得先安抚道：“不会给你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