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倦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又沉沉睡去。<br/> 早膳送进来，沈渊端了海参粥到里间，把席玉喊醒。<br/> “哥哥，先醒醒，用了早膳再睡。”<br/> 席玉艰难地翻个身，咕哝着：“困，再睡会儿……”<br/> 沈渊把他拽起来，圈在自己怀里坐着，“不行，吃了再睡。这些天，你都瘦了……”<br/> “啪！”席玉迷迷糊糊间照着沈渊的脸，拍了一巴掌，“这么多天，我离开过床么！”<br/> 沈渊有些心虚，亲亲他的发顶，说，“我的错……罚我喂你。”<br/> “滚！这是罚么！”席玉没好气地骂了一声，脑袋往他怀里缩了缩，闭上眼又睡了。<br/> 沈渊被他拱来拱去的，又拱出火来了。<br/> 他一把拉过席玉的手，按在自己腿间，在他耳边说，“太师大人再闹下去，朕又想了……”<br/> 席玉被他的话吓得一个激灵，口不择言道：“陛下这么旺盛，不如纳几个妃子吧，我还不想英年早逝在床上！”<br/> 沈渊面色陡然一沉，重重搁下手里的碗，一个翻身，将席玉压在明黄的床褥上。<br/> “太师大人说什么？再说一遍？”沈渊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字眼。<br/> 席玉本就是随口一说，又被他翻得天旋地转，头脑昏花，哪里知道自己说了什么。<br/> 见他不做声，沈渊气得眼睛都红了，一把撕了他薄薄的中衣，没一会儿殿里又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br/> “纳妃？你想让我这样对别人？”<br/> “你一个，我都来不及，连早朝的功夫我都省下来！你还让我纳妃？是不是欠？”<br/> 殿里传来席玉细细的啜泣。<br/> “错了没？”<br/> “……错……了……”<br/> “错哪了？”<br/> “……错……哪……了……”<br/> 又是一阵更大的哭声。<br/> 席玉浑浑噩噩，无法思考，沈渊说什么就是什么。<br/> “说，‘阿渊是我的’！”<br/> “阿渊……是我的……”<br/> “说，‘阿渊是我一个人的’！”<br/> “阿渊……是我一个人的……”<br/> “说，‘我是阿渊的’！”<br/> “我……是阿渊的……”<br/> “说，‘我是阿渊一个人的’！”<br/> “我……是阿渊一个人的……”<br/> 车轱辘话翻来覆去说了一个时辰，沈渊才满意，放过了席玉。<br/> 这回席玉是彻底昏睡过去，喊也没喊醒。<br/> 沈渊伺候他梳洗，和他一起补了会儿觉。<br/> 沈渊中午就醒了，让德福把奏折都搬到乾清宫来。<br/> 诸事繁杂，这一批，就批了好几个时辰，沈渊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放下朱笔到里间去看席玉。<br/> 席玉还沉沉睡着，面色透着绯红，煞是好看。<br/> 沈渊凑上去亲了一口。<br/> 暖暖的。<br/> 不对！<br/> 他又凑上去，额头靠了靠。<br/> 完了！<br/> 子桓发烧了！<br/> “德福！宣吴院正过来！”<br/> 没一会儿，已经升官儿的吴济被德福拽着，一路小跑了过来。<br/> 他进殿一搭脉，就骂开了，“人都昏过去了，还想着那档子事！你脑子里装的全是虫吧！”<br/> “昏过去了？”<br/> “高热！昏迷！身子都空了，再给你搞几天，你就可以抱着尸体为所欲为了！”吴院正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开始给席玉施针。<br/> 沈渊描摹着席玉消瘦的脸颊，眼里闪过一丝痛楚。<br/> 吴院正让药童去准备浴桶和草药，给席玉泡药浴恢复元气。<br/> 沈渊想上来帮忙，被吴院正一把推开。<br/> “脑子里全是虫的，让开！”<br/> 沈渊理亏，不敢反驳，只得站在一边儿干着急。<br/> 吴院正指挥德福，把席玉弄进浴桶泡着，然后便回身教育沈渊，<br/> “我看哪，你还是给他个宫殿吧，天天跟你住在一起，迟早死在你手上！”<br/> “我会忍着的。”<br/> “嗤——”吴院正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信你能忍住？我还不如信母猪能上树！”<br/> 一边儿候着的德福吓得脸色都青了。<br/> 怎么跟陛下说话呢？！<br/> 他偷眼瞧了瞧，陛下一点儿没生气，反而，在认真地懊恼。<br/> 这皇宫！真是卧虎藏龙啊！<br/> “水凉了，加水！”<br/> 沈渊赶紧提热水往桶里加。<br/> “陛下！您怎么能做此等粗重活计！您快放着，让奴才来！”德福一魂未定，二魂又走。<br/> “走开！”沈渊不能近子桓的身，倒水，他当然要亲力亲为。<br/> 吴院正这回倒是没拉他，任由他加了好几次水。<br/> 半个时辰一到，吴院正喊德福，“过来搭把手，把他从桶里捞出来。”<br/> 沈渊连忙快走几步，想抱席玉出来，又被吴院正赶走。<br/> “你呀，往旁边去去，这是我替玉小子罚的你！”<br/> 德福被指挥着一起捞出席玉，又被指挥着给席玉拿换的衣服。<br/> “来，德福，把他身上湿衣服扒下来，给他擦干。”<br/> 德福愣在了原地，一时没敢动弹。<br/> 他扭头看看沈渊。<br/> 他的陛下那是什么眼神！<br/> 仿佛只要他敢动席玉一根手指头，立马砍掉自己两只手！<br/> 德福刚飘回来的魂儿，一个激灵，又飞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