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薄唇轻抬，露出无力的笑容，遂哑着嗓音小心询问。<br />
“因为，他叫袁非弈…”<br />
江沅低着头，手指绞着信，似乎陷入了沉思，下意识地快声回道。<br />
裴寂显然没想到江沅如此地钟情于“他”，他抬手想要抱住她，想要在她耳边轻轻吐着心声。<br />
“江沅，你认错人了。”<br />
可眼前的少女并未给他机会，颦额蹙眉间转身朝外走去。<br />
此时的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赵凌煜在信上说了《皇家密志》具体的收藏地点。<br />
即将要打开捕鲛人家族那尘封已久的秘密而获得的快｜感，让她忽略了站在她对面的少年，桃花眼早已透红。<br />
裴寂阖了眼皮，收了眼眸中反射的细碎的光，抿了抿唇，艰难地惨笑道。<br />
“非弈、非弈啊…真真是个好名字。”<br />
江沅没有留意，继续朝外走去。<br />
“沅儿…若我说你认错人了，我才是袁非弈呢？”<br />
裴寂有些慌神地看着江沅离去，仿佛下一刻便会失去她，<br />
果然，这句话引起了江沅的注意，她顿在原处，仰着头慢慢深呼吸，却没有回头。<br />
接着一句话、让裴寂的心彻底沉到谷底。<br />
“裴寂…别闹了。我今天真没功夫再与你耗下去。”<br />
接着紧了紧肩上的外裳，一只脚跨出去，裴寂那沙哑的声音仍旧在她身后，卷着风模模糊糊…<br />
“真就那么相信他？你可知昨日赵凌煜请兵，皇后也是在场…”<br />
…<br />
江沅没有听个真切…<br />
第39章 盎盂<br />
江沅出了水晶宫, 先回寝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而后没有犹豫径直朝文渊阁走去。<br />
“珍宝阁侍侧、青龙首、子在川上！”<br />
江沅不知赵凌煜如何得知如此详尽的藏匿地点。但不管怎样，那捕鲛人的家族秘密一直吸引着自己去探寻。<br />
“海天在望，不尽欲白…袁非沅。”<br />
江沅握紧那封信, 暗暗庆幸那只“吃醋鲛”没有见到信的内容。<br />
想那“玉面阎王”到底安了什么大胆的心思, 一抹烧热的红便快速爬至后耳, 江沅不适地挽了一侧发辫遮了遮。<br />
绕了游廊，沿堆雪的假山高高下下、碎步曲径，江沅快速来到文渊阁。<br />
果然, 院内的侍卫目不斜视拿着战戟斜挡了门扉，偶有疾驱的公公出示了令牌，捧着文山进进出出。<br />
此番江沅躲了些许眼线抄了小道前来，本不想使了特权进入, 可眼下看来也无他法。遂拿起贵妃的架势, 拦住了不知哪一宫的小太监，命他领自己进去…<br />
下人见了贵妃哪有不从的说法，未有任何阻挡，江沅顺利地踏入文渊阁。<br />
文渊阁内每一处藏书都高约一丈, 排排威严矗立。身在其境、僻静压抑, 面对卷帙浩繁，自己有如蚍蜉般渺小。<br />
江沅不敢发出声响, 尽量收了步子朝明确的方位找寻。说来也是奇诡，明明那么涉密的一本书, 居然就藏在如此“不起眼”的位置。<br />
不费多少精力, 就在阁楼内一方拐角, 那微微泛黄书脚出尘于一众灰蒙土山，江沅垫起脚尖伸手够书。<br />
由于身量不够, 重心歪在一旁的置物柜上，一个不留意，碰倒了养绿植的琉璃瓶。<br />
“咔嚓！”一声巨响划破了此番毫无人气的死寂。<br />
只眨眼半瞬，几个小太监不知从哪里到处冒了出来，争相收拾碎片，似无多少惊怪。<br />
可这入眼的这一切“不寻常”的寻常倒真的吓坏了江沅，她冷冷杵在一旁，早不知该如何反应。<br />
明明都身为贵妃却只身来到文渊阁、随意翻开所有书料却无一人阻挡、打碎了那琉璃古董瓶也无人埋怨…真是奇了！<br />
此时此刻，江沅只是侥幸认为，所有的安排都是赵凌煜有意而为之。<br />
.<br />
可下一刻，一个人的出现应该是此计划之外的。<br />
小太监们的勤快打扫，窸窣的整理声让江沅松了神经。<br />
她好奇地拂了《密志》上厚厚的灰，随意地翻看起来。<br />
“逾仁和，沽国善水战，江临仙驭千鲛以抵倭族，大胜！王悦，封其骁龙将军！…”<br />
江沅瞳光疾扫，这沽国的开国史她是有所耳闻的，江临仙也正是捕鲛人江氏的祖先。<br />
但为何江氏会被诅咒为捕鲛人，这本《密志》居然没有提，只潦草地描写江氏因获罪被褫夺了封号，赶出了帝都。<br />
也许是沽国的帝家有意隐瞒这段不光彩的营苟，只是在最后那笔墨加深的一段话，令江沅惊诧万分，不禁倒抽一口凉气。<br />
“…然捕鲛人眈眈，唯护住心头血，可佑吾辈万代！”<br />
恍惚间，眼前一空，还未回神，手里的那本《密志》便被人抽走了。<br />
江沅烦躁地抬头，刚想伸手夺回，却被一个小太监抬手挡了手臂。<br />
“好大的胆子！”<br />
“好大的胆子！”<br />
一句是江沅对那刚刚领路且也挡了自己的小太监斥道。<br />
另一句则是王皇后杏眼圆瞪，冲江沅喝道。<br />
“皇后娘娘万福！”<br />
江沅被突如其来的“拦路神”搅了思绪，只先应付请安，眼眸转在那哆哆嗦嗦的弓脊小太监身上，上下审视。<br />
今儿真真出师不利，江沅居然找了皇后宫中的小太监替自己领路，当真“眼瞎”。<br />
“沅贵妃！你只身没有丫鬟作陪，单单潜进文渊阁作甚？”王皇后盘着飞天髻，插满凤钗凰佩，叮当作响、明黄惹眼，正如她那高贵威仪的语调，独自统治她的领地。<br />
语气虽略显平淡，森冷的肃杀之气又让原本冰寒的书阁又冻上了几分。<br />
江沅见王皇后手握着那本《密志》藏在兜袖之间，急得满脸通红，冷汗汩汩从额间泌出，头脑一片空白，只能支支吾吾半晌答道。<br />
“回皇后娘娘，臣妾只是…闲来无聊，想行至此找些趣味，打发暇光。”<br />
王皇后冷哼一声，垂了眼皮，神情溢出几分怒气。<br />
“来此地？找闲书？沅贵妃，你口出诳语还能再离谱些吗？”<br />
端手、冷凝着眼前垂首的少女，声色俱厉。<br />
“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不知道文渊阁非皇上允旨，不得擅闯吗？”<br />
江沅被问得没了头绪，低着头，长睫颤颤。藏在袖下的粉拳紧握，而后大着胆子反问道。<br />
“臣妾知错！皇后娘娘，今日凤仪殿应还是处于禁足，所以…只有我一人是擅闯吗？”<br />
江沅绷着脸，裣衽福身、语态谦卑，此话一出好似将一支软箭又调了方向朝主人射去。<br />
“江沅！你真真要反了，竟敢指责本宫的不是？”<br />
王皇后紧绷了身，气息急促，胸膛上下起伏，嘴唇迅速开合连带着眼神喷出怒气。<br />
“本宫此番前来自然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求取几本佛经。你若是有意找茬，本宫不怕你去找圣上问个明白。”<br />
江沅一听便觉得失了锐气，眼瞧着那本《密志》早已被皇后自然地收进袖里，更是焦躁不安、两头三绪。<br />
“既然皇后娘娘诚心求取佛经，那臣妾便不好多加叨扰，还请娘娘还了刚刚那本书，放臣妾归宫。”<br />
“唔…今日你擅闯禁地，本宫可以既往不咎，至于这本《皇家密志》，你还是不碰得好！”<br />
王皇后冷冷开口，一边翻出那本“明黄”惹眼，江沅气得怫然不悦。<br />
眼见着江沅不肯离去，王皇后更是像拽了江沅的小辫子一般，围着她踱步，上下打量，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失落的表情。<br />
“江沅，本宫真的很好奇，这本《皇家密志》究竟有何魅力让你对它生了想要得到它的执念。”<br />
那黄灿灿的拖尾长裙裾似条毒蛇般裹了江沅一地。<br />
“所以…本宫一定要拿回去…仔细研读！”<br />
江沅瞬间觉得手脚冰凉，胸口似被压着重物般沉重，低着头，脚步挪不动半分。<br />
王皇后见江沅仍没有动静，也没再说话，睨了她一眼，抬手接过小太监的扶持，款款朝门口走去。<br />
.<br />
水晶宫内，江沅急切地在寝房中乱窜，成衣绫罗被丢得到处都是。<br />
一旁的忠实丫鬟沐兮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急得干瞪眼。<br />
“娘娘…您这是怎的了？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如此焦急慌张地收拾衣物作甚？”<br />
眼见着江沅已经收拾了一包贴身衣物背在身上，经过沐兮身边，神色依旧匆忙，手脚也没有停歇。<br />
“沐兮，对不住了。我可能需要暂时离开这里了。不过你放心，静妃那我会去打招呼，瑶仙殿也不会亏待你。”强忍着心烦意乱，江沅走到书案前，将画本、字帖胡乱地扒在一边，拿起纸笔就要写替沐兮写推荐信。<br />
沐兮一时间被主子似“后事”般交代，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br />
记得一连串泪水斑斑掉落，带着浓烈的哭腔，哀嘁道。<br />
“娘娘，您别吓我，您这是要上哪呀？况且…您是贵妃也不能随意出宫的呀。”<br />
不出半柱香的功夫，江沅叠了信，这才缓了动作，平复了几分情绪。<br />
“沐兮，我得罪了皇后娘娘，你说这次还有活路吗？”<br />
“怎会没有？娘娘您不记得咱们多少次被皇后娘娘刁难，可都次次逢凶化吉了呀！”
“因为，他叫袁非弈…”<br />
江沅低着头，手指绞着信，似乎陷入了沉思，下意识地快声回道。<br />
裴寂显然没想到江沅如此地钟情于“他”，他抬手想要抱住她，想要在她耳边轻轻吐着心声。<br />
“江沅，你认错人了。”<br />
可眼前的少女并未给他机会，颦额蹙眉间转身朝外走去。<br />
此时的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赵凌煜在信上说了《皇家密志》具体的收藏地点。<br />
即将要打开捕鲛人家族那尘封已久的秘密而获得的快｜感，让她忽略了站在她对面的少年，桃花眼早已透红。<br />
裴寂阖了眼皮，收了眼眸中反射的细碎的光，抿了抿唇，艰难地惨笑道。<br />
“非弈、非弈啊…真真是个好名字。”<br />
江沅没有留意，继续朝外走去。<br />
“沅儿…若我说你认错人了，我才是袁非弈呢？”<br />
裴寂有些慌神地看着江沅离去，仿佛下一刻便会失去她，<br />
果然，这句话引起了江沅的注意，她顿在原处，仰着头慢慢深呼吸，却没有回头。<br />
接着一句话、让裴寂的心彻底沉到谷底。<br />
“裴寂…别闹了。我今天真没功夫再与你耗下去。”<br />
接着紧了紧肩上的外裳，一只脚跨出去，裴寂那沙哑的声音仍旧在她身后，卷着风模模糊糊…<br />
“真就那么相信他？你可知昨日赵凌煜请兵，皇后也是在场…”<br />
…<br />
江沅没有听个真切…<br />
第39章 盎盂<br />
江沅出了水晶宫, 先回寝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而后没有犹豫径直朝文渊阁走去。<br />
“珍宝阁侍侧、青龙首、子在川上！”<br />
江沅不知赵凌煜如何得知如此详尽的藏匿地点。但不管怎样，那捕鲛人的家族秘密一直吸引着自己去探寻。<br />
“海天在望，不尽欲白…袁非沅。”<br />
江沅握紧那封信, 暗暗庆幸那只“吃醋鲛”没有见到信的内容。<br />
想那“玉面阎王”到底安了什么大胆的心思, 一抹烧热的红便快速爬至后耳, 江沅不适地挽了一侧发辫遮了遮。<br />
绕了游廊，沿堆雪的假山高高下下、碎步曲径，江沅快速来到文渊阁。<br />
果然, 院内的侍卫目不斜视拿着战戟斜挡了门扉，偶有疾驱的公公出示了令牌，捧着文山进进出出。<br />
此番江沅躲了些许眼线抄了小道前来，本不想使了特权进入, 可眼下看来也无他法。遂拿起贵妃的架势, 拦住了不知哪一宫的小太监，命他领自己进去…<br />
下人见了贵妃哪有不从的说法，未有任何阻挡，江沅顺利地踏入文渊阁。<br />
文渊阁内每一处藏书都高约一丈, 排排威严矗立。身在其境、僻静压抑, 面对卷帙浩繁，自己有如蚍蜉般渺小。<br />
江沅不敢发出声响, 尽量收了步子朝明确的方位找寻。说来也是奇诡，明明那么涉密的一本书, 居然就藏在如此“不起眼”的位置。<br />
不费多少精力, 就在阁楼内一方拐角, 那微微泛黄书脚出尘于一众灰蒙土山，江沅垫起脚尖伸手够书。<br />
由于身量不够, 重心歪在一旁的置物柜上，一个不留意，碰倒了养绿植的琉璃瓶。<br />
“咔嚓！”一声巨响划破了此番毫无人气的死寂。<br />
只眨眼半瞬，几个小太监不知从哪里到处冒了出来，争相收拾碎片，似无多少惊怪。<br />
可这入眼的这一切“不寻常”的寻常倒真的吓坏了江沅，她冷冷杵在一旁，早不知该如何反应。<br />
明明都身为贵妃却只身来到文渊阁、随意翻开所有书料却无一人阻挡、打碎了那琉璃古董瓶也无人埋怨…真是奇了！<br />
此时此刻，江沅只是侥幸认为，所有的安排都是赵凌煜有意而为之。<br />
.<br />
可下一刻，一个人的出现应该是此计划之外的。<br />
小太监们的勤快打扫，窸窣的整理声让江沅松了神经。<br />
她好奇地拂了《密志》上厚厚的灰，随意地翻看起来。<br />
“逾仁和，沽国善水战，江临仙驭千鲛以抵倭族，大胜！王悦，封其骁龙将军！…”<br />
江沅瞳光疾扫，这沽国的开国史她是有所耳闻的，江临仙也正是捕鲛人江氏的祖先。<br />
但为何江氏会被诅咒为捕鲛人，这本《密志》居然没有提，只潦草地描写江氏因获罪被褫夺了封号，赶出了帝都。<br />
也许是沽国的帝家有意隐瞒这段不光彩的营苟，只是在最后那笔墨加深的一段话，令江沅惊诧万分，不禁倒抽一口凉气。<br />
“…然捕鲛人眈眈，唯护住心头血，可佑吾辈万代！”<br />
恍惚间，眼前一空，还未回神，手里的那本《密志》便被人抽走了。<br />
江沅烦躁地抬头，刚想伸手夺回，却被一个小太监抬手挡了手臂。<br />
“好大的胆子！”<br />
“好大的胆子！”<br />
一句是江沅对那刚刚领路且也挡了自己的小太监斥道。<br />
另一句则是王皇后杏眼圆瞪，冲江沅喝道。<br />
“皇后娘娘万福！”<br />
江沅被突如其来的“拦路神”搅了思绪，只先应付请安，眼眸转在那哆哆嗦嗦的弓脊小太监身上，上下审视。<br />
今儿真真出师不利，江沅居然找了皇后宫中的小太监替自己领路，当真“眼瞎”。<br />
“沅贵妃！你只身没有丫鬟作陪，单单潜进文渊阁作甚？”王皇后盘着飞天髻，插满凤钗凰佩，叮当作响、明黄惹眼，正如她那高贵威仪的语调，独自统治她的领地。<br />
语气虽略显平淡，森冷的肃杀之气又让原本冰寒的书阁又冻上了几分。<br />
江沅见王皇后手握着那本《密志》藏在兜袖之间，急得满脸通红，冷汗汩汩从额间泌出，头脑一片空白，只能支支吾吾半晌答道。<br />
“回皇后娘娘，臣妾只是…闲来无聊，想行至此找些趣味，打发暇光。”<br />
王皇后冷哼一声，垂了眼皮，神情溢出几分怒气。<br />
“来此地？找闲书？沅贵妃，你口出诳语还能再离谱些吗？”<br />
端手、冷凝着眼前垂首的少女，声色俱厉。<br />
“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不知道文渊阁非皇上允旨，不得擅闯吗？”<br />
江沅被问得没了头绪，低着头，长睫颤颤。藏在袖下的粉拳紧握，而后大着胆子反问道。<br />
“臣妾知错！皇后娘娘，今日凤仪殿应还是处于禁足，所以…只有我一人是擅闯吗？”<br />
江沅绷着脸，裣衽福身、语态谦卑，此话一出好似将一支软箭又调了方向朝主人射去。<br />
“江沅！你真真要反了，竟敢指责本宫的不是？”<br />
王皇后紧绷了身，气息急促，胸膛上下起伏，嘴唇迅速开合连带着眼神喷出怒气。<br />
“本宫此番前来自然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求取几本佛经。你若是有意找茬，本宫不怕你去找圣上问个明白。”<br />
江沅一听便觉得失了锐气，眼瞧着那本《密志》早已被皇后自然地收进袖里，更是焦躁不安、两头三绪。<br />
“既然皇后娘娘诚心求取佛经，那臣妾便不好多加叨扰，还请娘娘还了刚刚那本书，放臣妾归宫。”<br />
“唔…今日你擅闯禁地，本宫可以既往不咎，至于这本《皇家密志》，你还是不碰得好！”<br />
王皇后冷冷开口，一边翻出那本“明黄”惹眼，江沅气得怫然不悦。<br />
眼见着江沅不肯离去，王皇后更是像拽了江沅的小辫子一般，围着她踱步，上下打量，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失落的表情。<br />
“江沅，本宫真的很好奇，这本《皇家密志》究竟有何魅力让你对它生了想要得到它的执念。”<br />
那黄灿灿的拖尾长裙裾似条毒蛇般裹了江沅一地。<br />
“所以…本宫一定要拿回去…仔细研读！”<br />
江沅瞬间觉得手脚冰凉，胸口似被压着重物般沉重，低着头，脚步挪不动半分。<br />
王皇后见江沅仍没有动静，也没再说话，睨了她一眼，抬手接过小太监的扶持，款款朝门口走去。<br />
.<br />
水晶宫内，江沅急切地在寝房中乱窜，成衣绫罗被丢得到处都是。<br />
一旁的忠实丫鬟沐兮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急得干瞪眼。<br />
“娘娘…您这是怎的了？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如此焦急慌张地收拾衣物作甚？”<br />
眼见着江沅已经收拾了一包贴身衣物背在身上，经过沐兮身边，神色依旧匆忙，手脚也没有停歇。<br />
“沐兮，对不住了。我可能需要暂时离开这里了。不过你放心，静妃那我会去打招呼，瑶仙殿也不会亏待你。”强忍着心烦意乱，江沅走到书案前，将画本、字帖胡乱地扒在一边，拿起纸笔就要写替沐兮写推荐信。<br />
沐兮一时间被主子似“后事”般交代，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br />
记得一连串泪水斑斑掉落，带着浓烈的哭腔，哀嘁道。<br />
“娘娘，您别吓我，您这是要上哪呀？况且…您是贵妃也不能随意出宫的呀。”<br />
不出半柱香的功夫，江沅叠了信，这才缓了动作，平复了几分情绪。<br />
“沐兮，我得罪了皇后娘娘，你说这次还有活路吗？”<br />
“怎会没有？娘娘您不记得咱们多少次被皇后娘娘刁难，可都次次逢凶化吉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