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走了啊。”<br />
“嗯。”<br />
大门砰一声关上，乔漾打开行李箱，把脏衣服都丢进洗衣桶里。<br />
好在老师们没有丧心病狂到布置周末作业，她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躺进被窝。<br />
好几天没在这张小床上睡觉，乔漾闻着熟悉的馨香，困意逐渐袭来。<br />
屋外阳光灿烂，她打了声哈欠，拉高被子闭上眼。<br />
等一觉醒来夜已黑了，乔漾看着昏黑的天花板，一时间分不清现在是夜里还是早上。<br />
她打开卧室的灯，揉着眼睛翻身下床。<br />
“起来了？”乔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回来看到你睡得正香，就没叫你。”<br />
“几点了啊？”<br />
“七点多了。”乔汐拿起遥控器摁下暂停，“饿不饿？”<br />
“有点。”<br />
“我把鸡汤给你热一热。”<br />
“别鸡汤了。”乔漾说，“我那天都流鼻血了。”<br />
“啊？什么时候？”<br />
“就去的那天。”<br />
“怎么回事啊？”乔汐担心道，“有没有跟老师说？”<br />
“没什么事，就是流鼻血，我怀疑就是鸡汤喝多了，我最近一觉起来背上都是汗。”<br />
“我想给你补补气血来着，就放了点当归什么的。”乔汐摸了下她的脸颊，“真的好烫，鸡汤不给你喝了啊。”<br />
“千万别给我喝了。”<br />
万籁俱寂的夜晚，安静温馨的小家，眼前有她熟悉的一切，乔漾却忽然有些想念那个吵闹的、让人睡不好觉的大通铺。<br />
“姐。”<br />
“嗯？”<br />
“我能问你一个很蠢的问题吗？”<br />
“什么？”<br />
乔漾抿了抿嘴唇，试探着开口问：“你觉得，爸妈有可能复合吗？”<br />
乔汐把餐盘放进微波炉里：“怎么突然问这个？”<br />
“就是。”乔漾抠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说。<br />
“就是我同桌，她爸妈也离婚了，但是她爸爸有女朋友还准备结婚，她妈妈也有新的小孩了。”乔漾摊开手，“但是他们俩不是一直都，没有吗，所以我觉得，有没有可能，嗯……”<br />
叮一声，微波炉停止运作，乔汐把热好的饭菜端到餐桌上。“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吧。”乔漾问出来的一刻就感到后悔了，乔汐的沉默更让她觉得自己犯傻。<br />
“你会这么想很正常。”乔汐把筷子递给她，“我小时候也做过这种梦。”<br />
“什么叫你小时候也做过这种梦？”<br />
“你肯定不知道。”乔汐提起嘴角，笑着告诉她，“爸妈离过一次婚，在生你之前。”<br />
第23章 开放日<br />
乔漾一眨不眨地看着乔汐, 似乎还在脑子里解析这句话的含义，尽管它听起来浅显易懂。<br />
“反正你现在也大了。”乔汐坐到餐桌边，“可以告诉你了。”<br />
“我不知道他们当时有没有办完手续, 那个时候妈妈带着我去外婆家住了很久, 有一天爸爸带着一大束花来了, 大人们在外面说了很久的话，我那个时候也很小, 不太懂，很快我们又搬回来了, 然后有了……”<br />
乔漾打断她，重新确认她刚刚那句话：“是在生我之前还是有我之前？”<br />
这两句话乍一听没有什么区别, 乔汐没有回答，她没想到妹妹会这么敏感。<br />
“不会是因为有了我所以才复婚的吧？”<br />
乔汐躲开她的目光，起身回到厨房：“他们两个人天生不合适，可能第一次是冲动, 你还记得我高考前的那段时间吗？突然什么架都不吵了，家里特别和谐。”<br />
“嗯。”乔漾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是她关于家庭的最后一点回忆了。<br />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 他俩完了。”乔汐打开水龙头，“连架都懒得吵了。”<br />
喉咙口发紧，乔漾夹了一筷饭送进嘴里，试图通过吞咽盖住这种难受的感觉。<br />
“我不否认他们可能还有感情, 但还是别复合了吧, 这样对大家都好。”<br />
连续半个月都是阴雨天，风里已经有了入冬的迹象。<br />
低潮的情绪如同厚重的乌云, 不止是麦初，连杭以安都看出来乔漾有心事。<br />
“她怎么了？”男生小声问同桌。<br />
陈天衢同样苦恼：“期中考试考得还可以啊, 怎么还是不开心？”<br />
“诶麦初。”<br />
“嗯？”<br />
“你同桌最近怎么了啊？”<br />
旁边的女孩一下课就伏在桌上认真做题，麦初摇头说：“我也不知道。”<br />
“可能是因为天气吧。”她看向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再不见太阳我都要发霉了。”<br />
“谁的迪克推行借我看看？”莫知一手红笔一手英语练习本，走到她们桌前问，“麦初，你的好了吗？”<br />
麦初在喝水，指了指身后的陈天衢。<br />
“好了没啊？”莫知问。<br />
陈天衢翻开本子拿起笔：“马上。”<br />
看他本子上还有一大片没订正的，莫知又把目光转向乔漾：“乔漾，你的迪克推行好了吗？”乔漾抬起头：“什么推行？”<br />
麦初告诉她：“‘dictation’，找你要英语默写本。”<br />
“哦。”乔漾默念了两遍，轻声笑起来。<br />
她抽出自己的本子递给莫知，一回头发现其他三个人都在看她。<br />
乔漾往后仰：“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br />
陈天衢说：“好几天了，你终于笑了。”<br />
“是吗。”<br />
麦初握住她的手：“你还好吧？你最近话都没怎么说。”<br />
“没事，挺好的。”乔漾拿起手边的生物试卷，“就是有点闹‘生化危机’，你上节课的笔记能给我看看吗，我感觉我有一个地方抄错了。”<br />
“好。”麦初放下杯子，从桌肚里找出生物书。<br />
陈天衢看着女孩的侧脸，还是有些放不下心。<br />
“好了没啊？我还等着抄呢。”杭以安催他。<br />
陈天衢收回目光，低下头说：“马上。”<br />
下节课又是班会，胡亮捧着一沓通知单走进教室，让前排女生帮忙分发下去。<br />
“本周三下午是学校开放日啊，你们的家长会坐在教室后面听你们上课。但是教室容量有限，所以这次只有单数学号的家长可以来，下个学期轮到双数学号，短信已经发给你们的家长了，你们回家也跟自己的父母沟通好，到时候准时来，不要找错教室。”<br />
听到只有单数学号的家长需要来，乔漾暗自松了口气。<br />
“周三下午第一、二节是什么课啊？”麦初问。<br />
“好像是英语和化学。”<br />
“呵。”麦初冷笑一声，“让我爸来他听的懂吗？”<br />
她拿起单子看了看，又嘀咕了句：“不过他也不一定会来。”<br />
乔漾小声问：“你哥呢？在外面上大学吗？”<br />
“嗯，在大洋彼岸呢。”<br />
“哦。”<br />
家长开放日是学校今年发起的新活动，周三午休结束后沈丽云早早来到十一班教室做准备。<br />
“老师，你紧张吗？”邹心意帮着她开投影。<br />
“紧张啊！”沈丽云搓搓手，“第一次给家长上课。”<br />
“哈哈。”邹心意安慰她说，“没事，我妈肯定听不懂，你随便说。”<br />
男生们一下课就去仓库搬椅子了，陆陆续续有家长走进教室。<br />
“我去。”麦初捂嘴惊叹，“卢奕辉他爸跟他长得也太像了吧。”<br />
乔漾往她的视线方向看了眼：“真的诶。”“天天。”<br />
乔漾和麦初扭头看向陈天衢：“不会在叫你吧？”<br />
陈天衢冷着脸站起身：“嗯。”<br />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悄悄学着喊：“天天～”<br />
“不过陈天衢妈妈好漂亮啊。”乔漾看着教室后门口的女人，浅色毛衣衬得对方气质温柔，说话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br />
家长们在教室后方落座，陈天衢捧着一个铁盒回到座位，递给他们说：“我妈做的雪花酥，让我分给你们尝尝。”<br />
“谢谢，你妈妈也太好了吧。”
“嗯。”<br />
大门砰一声关上，乔漾打开行李箱，把脏衣服都丢进洗衣桶里。<br />
好在老师们没有丧心病狂到布置周末作业，她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躺进被窝。<br />
好几天没在这张小床上睡觉，乔漾闻着熟悉的馨香，困意逐渐袭来。<br />
屋外阳光灿烂，她打了声哈欠，拉高被子闭上眼。<br />
等一觉醒来夜已黑了，乔漾看着昏黑的天花板，一时间分不清现在是夜里还是早上。<br />
她打开卧室的灯，揉着眼睛翻身下床。<br />
“起来了？”乔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回来看到你睡得正香，就没叫你。”<br />
“几点了啊？”<br />
“七点多了。”乔汐拿起遥控器摁下暂停，“饿不饿？”<br />
“有点。”<br />
“我把鸡汤给你热一热。”<br />
“别鸡汤了。”乔漾说，“我那天都流鼻血了。”<br />
“啊？什么时候？”<br />
“就去的那天。”<br />
“怎么回事啊？”乔汐担心道，“有没有跟老师说？”<br />
“没什么事，就是流鼻血，我怀疑就是鸡汤喝多了，我最近一觉起来背上都是汗。”<br />
“我想给你补补气血来着，就放了点当归什么的。”乔汐摸了下她的脸颊，“真的好烫，鸡汤不给你喝了啊。”<br />
“千万别给我喝了。”<br />
万籁俱寂的夜晚，安静温馨的小家，眼前有她熟悉的一切，乔漾却忽然有些想念那个吵闹的、让人睡不好觉的大通铺。<br />
“姐。”<br />
“嗯？”<br />
“我能问你一个很蠢的问题吗？”<br />
“什么？”<br />
乔漾抿了抿嘴唇，试探着开口问：“你觉得，爸妈有可能复合吗？”<br />
乔汐把餐盘放进微波炉里：“怎么突然问这个？”<br />
“就是。”乔漾抠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说。<br />
“就是我同桌，她爸妈也离婚了，但是她爸爸有女朋友还准备结婚，她妈妈也有新的小孩了。”乔漾摊开手，“但是他们俩不是一直都，没有吗，所以我觉得，有没有可能，嗯……”<br />
叮一声，微波炉停止运作，乔汐把热好的饭菜端到餐桌上。“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吧。”乔漾问出来的一刻就感到后悔了，乔汐的沉默更让她觉得自己犯傻。<br />
“你会这么想很正常。”乔汐把筷子递给她，“我小时候也做过这种梦。”<br />
“什么叫你小时候也做过这种梦？”<br />
“你肯定不知道。”乔汐提起嘴角，笑着告诉她，“爸妈离过一次婚，在生你之前。”<br />
第23章 开放日<br />
乔漾一眨不眨地看着乔汐, 似乎还在脑子里解析这句话的含义，尽管它听起来浅显易懂。<br />
“反正你现在也大了。”乔汐坐到餐桌边，“可以告诉你了。”<br />
“我不知道他们当时有没有办完手续, 那个时候妈妈带着我去外婆家住了很久, 有一天爸爸带着一大束花来了, 大人们在外面说了很久的话，我那个时候也很小, 不太懂，很快我们又搬回来了, 然后有了……”<br />
乔漾打断她，重新确认她刚刚那句话：“是在生我之前还是有我之前？”<br />
这两句话乍一听没有什么区别, 乔汐没有回答，她没想到妹妹会这么敏感。<br />
“不会是因为有了我所以才复婚的吧？”<br />
乔汐躲开她的目光，起身回到厨房：“他们两个人天生不合适，可能第一次是冲动, 你还记得我高考前的那段时间吗？突然什么架都不吵了，家里特别和谐。”<br />
“嗯。”乔漾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是她关于家庭的最后一点回忆了。<br />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 他俩完了。”乔汐打开水龙头，“连架都懒得吵了。”<br />
喉咙口发紧，乔漾夹了一筷饭送进嘴里，试图通过吞咽盖住这种难受的感觉。<br />
“我不否认他们可能还有感情, 但还是别复合了吧, 这样对大家都好。”<br />
连续半个月都是阴雨天，风里已经有了入冬的迹象。<br />
低潮的情绪如同厚重的乌云, 不止是麦初，连杭以安都看出来乔漾有心事。<br />
“她怎么了？”男生小声问同桌。<br />
陈天衢同样苦恼：“期中考试考得还可以啊, 怎么还是不开心？”<br />
“诶麦初。”<br />
“嗯？”<br />
“你同桌最近怎么了啊？”<br />
旁边的女孩一下课就伏在桌上认真做题，麦初摇头说：“我也不知道。”<br />
“可能是因为天气吧。”她看向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再不见太阳我都要发霉了。”<br />
“谁的迪克推行借我看看？”莫知一手红笔一手英语练习本，走到她们桌前问，“麦初，你的好了吗？”<br />
麦初在喝水，指了指身后的陈天衢。<br />
“好了没啊？”莫知问。<br />
陈天衢翻开本子拿起笔：“马上。”<br />
看他本子上还有一大片没订正的，莫知又把目光转向乔漾：“乔漾，你的迪克推行好了吗？”乔漾抬起头：“什么推行？”<br />
麦初告诉她：“‘dictation’，找你要英语默写本。”<br />
“哦。”乔漾默念了两遍，轻声笑起来。<br />
她抽出自己的本子递给莫知，一回头发现其他三个人都在看她。<br />
乔漾往后仰：“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br />
陈天衢说：“好几天了，你终于笑了。”<br />
“是吗。”<br />
麦初握住她的手：“你还好吧？你最近话都没怎么说。”<br />
“没事，挺好的。”乔漾拿起手边的生物试卷，“就是有点闹‘生化危机’，你上节课的笔记能给我看看吗，我感觉我有一个地方抄错了。”<br />
“好。”麦初放下杯子，从桌肚里找出生物书。<br />
陈天衢看着女孩的侧脸，还是有些放不下心。<br />
“好了没啊？我还等着抄呢。”杭以安催他。<br />
陈天衢收回目光，低下头说：“马上。”<br />
下节课又是班会，胡亮捧着一沓通知单走进教室，让前排女生帮忙分发下去。<br />
“本周三下午是学校开放日啊，你们的家长会坐在教室后面听你们上课。但是教室容量有限，所以这次只有单数学号的家长可以来，下个学期轮到双数学号，短信已经发给你们的家长了，你们回家也跟自己的父母沟通好，到时候准时来，不要找错教室。”<br />
听到只有单数学号的家长需要来，乔漾暗自松了口气。<br />
“周三下午第一、二节是什么课啊？”麦初问。<br />
“好像是英语和化学。”<br />
“呵。”麦初冷笑一声，“让我爸来他听的懂吗？”<br />
她拿起单子看了看，又嘀咕了句：“不过他也不一定会来。”<br />
乔漾小声问：“你哥呢？在外面上大学吗？”<br />
“嗯，在大洋彼岸呢。”<br />
“哦。”<br />
家长开放日是学校今年发起的新活动，周三午休结束后沈丽云早早来到十一班教室做准备。<br />
“老师，你紧张吗？”邹心意帮着她开投影。<br />
“紧张啊！”沈丽云搓搓手，“第一次给家长上课。”<br />
“哈哈。”邹心意安慰她说，“没事，我妈肯定听不懂，你随便说。”<br />
男生们一下课就去仓库搬椅子了，陆陆续续有家长走进教室。<br />
“我去。”麦初捂嘴惊叹，“卢奕辉他爸跟他长得也太像了吧。”<br />
乔漾往她的视线方向看了眼：“真的诶。”“天天。”<br />
乔漾和麦初扭头看向陈天衢：“不会在叫你吧？”<br />
陈天衢冷着脸站起身：“嗯。”<br />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悄悄学着喊：“天天～”<br />
“不过陈天衢妈妈好漂亮啊。”乔漾看着教室后门口的女人，浅色毛衣衬得对方气质温柔，说话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br />
家长们在教室后方落座，陈天衢捧着一个铁盒回到座位，递给他们说：“我妈做的雪花酥，让我分给你们尝尝。”<br />
“谢谢，你妈妈也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