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晏皱眉，刚才不是还挺高兴的吗？<br />
“手疼。”谢灵栀低头去看自己右手，只见中指通红，指关节却微微发白。<br />
赵晏拉过她的手：“我看看。”<br />
待看清她手指的情形后，他颇觉懊恼，只顾着看她射箭，竟忽略了这一点。<br />
他未及多想，低头轻吹了一下。<br />
温热的呼吸拂在手指上，谢灵栀只觉一股气血直往上涌，脸颊一下子烫了起来。<br />
她飞速抽回手指，仿佛碰触到火苗一般，心里莫名的慌乱。<br />
第66章 错觉<br />
他动作温柔，目光缱绻。<br />
有那么一瞬间，谢灵栀几乎以为自己被对方视作珍宝。<br />
但也仅仅是一瞬，她就回过神来：怎么可能？她怎么能有这样的错觉？<br />
谢灵栀迅速驱走心中杂念，用力搓了搓手指，也试图搓走残留在手指上的那种怪异感。她向旁边走了几步，拉远了和他的距离。<br />
“怎么了？”<br />
谢灵栀随口道：“没，没什么，有一点点痒。”<br />
“痒？不是疼吗？”赵晏皱眉，便要近前细看。<br />
“也有点疼。”谢灵栀尽量自然，佯作无意避开了他，“歇一歇就好了。”<br />
赵晏不信，命人去取药膏。<br />
谢灵栀忙阻止：“不用了，不用涂药的。”<br />
“那就传御医。”<br />
谢灵栀立刻改口：“那还是取药膏吧。”<br />
就这点毛病，真没必要兴师动众找御医。<br />
赵晏嗤的轻笑了一声，吩咐内监快去快回。他则又转过身问道：“让我看看现在怎么样了。”<br />
谢灵栀站在他数尺外的地方，犹豫了一下，缓缓摊开掌心。<br />
与方才相比，并无太大变化，但是不肿不破，想来不算严重。<br />
担心他再有古怪行为，谢灵栀有意转移他的注意力：“其实手指头还好，主要是胳膊没力气了。”<br />
说着她左手轻轻按揉了一下无力的右臂，看来回去得让寒露帮忙按一按。<br />
赵晏蹙眉，心下微觉懊恼：“该换小弓的。”<br />
她力气不小，可到底是第一次射箭。<br />
“没事儿，歇会儿就好了。我不是拉不动，只是射得有点久了。”谢灵栀是真的不在意，可惜她现在手疼不能继续射箭，药膏没取来，又不能即刻离去。她心思一转，问道，“你刚才那个一箭又一箭的，是怎么射出来的？”<br />
“那是连珠箭。”见她感兴趣，赵晏眉梢轻佻，重新演示了一遍给她看。这是他十四岁时跟一名神箭手学的，乃是他的得意本领。<br />
谢小姐特意问这个，<br />
铱誮<br />
可见眼光不错。<br />
谢灵栀看得眼睛发亮：“厉害！那，能不能那样？三支箭一起射出去，分别射中不同的箭靶？”<br />
说着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br />
少女如同黑琉璃一般的眼睛亮晶晶的，赵晏看得心里发痒，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你想看？”<br />
“嗯，想。”谢灵栀大力点头，她是真的好奇，而且听他语气，显然是会的。<br />
赵晏慢悠悠道：“想看也不难，不过我有个条件。”<br />
谢灵栀的兴趣顿时消了一大半，但仍问道：“什么条件？”<br />
她想：那还是算了吧，也没有很想看。除非条件特别简单。<br />
“我想见一见阿黄。”<br />
“谁？”谢灵栀疑心自己听错了。<br />
“阿黄。”<br />
谢灵栀不大相信：“你，你是说我养的狗么？”<br />
“是我们养的。”赵晏纠正。<br />
当初他也出过力。<br />
谢灵栀眨了眨眼睛，虽说在那段时间里，他偶尔也喂阿黄，但是说是“我们”养的，总感觉不太对。<br />
而且，“我们”二字，莫名地就有点亲昵，让人心里有点发慌。<br />
“阿黄正掉毛呢，它还汪汪叫，它……要不，你还是别见它了吧？”<br />
赵晏换个条件：“那青豆？黄豆？黑豆？”<br />
其实直到离开，他都没分清那三只鸭子究竟谁是谁，对它们最大的印象是吵。<br />
谢灵栀头皮阵阵发麻，她不是很明白，他一方面不许她说出两人的过往，一方面偏又提这样的要求。<br />
以前也不见他和阿黄、青豆它们关系多好。<br />
她小声道：“算了吧。我不能把它们带进宫，你也不能去我家……”<br />
“为什么不能？”<br />
谢灵栀一怔，不明白他指的是前者还是后者，正要细问，却见内监匆匆而至。<br />
“陛下，药膏带到了。”<br />
这是陛下的吩咐，内监不敢有丝毫怠慢。<br />
赵晏中断话题，接过药膏，挥手令内侍离远一些，他则行至谢灵栀跟前：“手伸出来。”“我自己来就行。”谢灵栀连忙道。<br />
“你一个人怎么涂？”<br />
谢灵栀想了想：“……你可以帮我拿着药，我用左手涂。”<br />
赵晏哂笑，没和她争，低头打开了手上精致的白瓷罐子。<br />
这是内廷用药，罐子刚一打开，就能看见碧色的膏体，并不难闻，反而隐隐透着点清香。<br />
谢灵栀用指尖挑了一点，均匀地涂在中指上，凉意弥漫，手指的疼痛顿时缓解不少。<br />
想了一想，她干脆把其他稍稍有点疼的手指也涂上药膏。<br />
她涂得认真，头顶却传来一声轻笑。<br />
谢灵栀顿觉不好意思，小声嘀咕：“很好笑吗？”<br />
“嗯？你说什么？”赵晏没听清。<br />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谢灵栀登时严肃了神色。<br />
赵晏也不在意，待她涂完药，将药放在一旁的桌上，自己则再次拿起了弓：“看好了。”<br />
谢灵栀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已从箭囊中取出三支羽箭，同时搭在弦上，三箭齐发。<br />
羽箭破空，呼啸而过。<br />
只听“砰”的一声，三支羽箭正中不同箭靶的靶心。<br />
谢灵栀眼尖，分明看到羽箭的箭尾还在轻轻晃动。<br />
她的心似乎也跟着晃动了一下，久久未能平复。<br />
“看清楚了？”赵晏放下弓，微微一笑，意气风发。<br />
谢灵栀回过神：“我还没答应你的条件啊。”<br />
“我知道，可你不是想看吗？”赵晏唇角微勾，神情慵懒随意。<br />
他容貌俊美，今日搭弓射箭，更显英姿勃勃。<br />
谢灵栀目光微闪，轻轻“哦”了一声。<br />
原来只是因为她想看……<br />
赵晏视线掠过她的两只手：“手好点了吗？”<br />
“好点了。”谢灵栀稳了稳心神，“但我今天肯定不能再射箭了。”<br />
赵晏眉梢轻佻：“你可以看我射箭。”<br />
说完，他命人牵马。<br />
谢灵栀请辞的话语就这样硬生生被噎了回去。她对自己说：时候还早，再看一会儿，也无妨的吧？<br />
此地是演武场，御马监就在附近，不多时太监便牵了马过来。<br />
赵晏背着箭囊，一手持弓，单手握着缰绳，翻身上马，动作甚是潇洒。谢灵栀瞪圆了一双眼睛：他不怕失手掉下来吗？<br />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br />
他骑射极佳。<br />
谢灵栀从小在永宁，回京后，也不常见二哥习武，还是第一次看这种惊险刺激的场面。<br />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随着他的动作，一颗心时不时地上上下下。<br />
赵晏有心炫技，又恐她等久了无聊，因此策马两圈后，便放缓了速度，驱马至她跟前，居高临下，向她伸出了手：“要不要试试？”<br />
“我不试，我手还涂着药呢。”谢灵栀摆手。
“手疼。”谢灵栀低头去看自己右手，只见中指通红，指关节却微微发白。<br />
赵晏拉过她的手：“我看看。”<br />
待看清她手指的情形后，他颇觉懊恼，只顾着看她射箭，竟忽略了这一点。<br />
他未及多想，低头轻吹了一下。<br />
温热的呼吸拂在手指上，谢灵栀只觉一股气血直往上涌，脸颊一下子烫了起来。<br />
她飞速抽回手指，仿佛碰触到火苗一般，心里莫名的慌乱。<br />
第66章 错觉<br />
他动作温柔，目光缱绻。<br />
有那么一瞬间，谢灵栀几乎以为自己被对方视作珍宝。<br />
但也仅仅是一瞬，她就回过神来：怎么可能？她怎么能有这样的错觉？<br />
谢灵栀迅速驱走心中杂念，用力搓了搓手指，也试图搓走残留在手指上的那种怪异感。她向旁边走了几步，拉远了和他的距离。<br />
“怎么了？”<br />
谢灵栀随口道：“没，没什么，有一点点痒。”<br />
“痒？不是疼吗？”赵晏皱眉，便要近前细看。<br />
“也有点疼。”谢灵栀尽量自然，佯作无意避开了他，“歇一歇就好了。”<br />
赵晏不信，命人去取药膏。<br />
谢灵栀忙阻止：“不用了，不用涂药的。”<br />
“那就传御医。”<br />
谢灵栀立刻改口：“那还是取药膏吧。”<br />
就这点毛病，真没必要兴师动众找御医。<br />
赵晏嗤的轻笑了一声，吩咐内监快去快回。他则又转过身问道：“让我看看现在怎么样了。”<br />
谢灵栀站在他数尺外的地方，犹豫了一下，缓缓摊开掌心。<br />
与方才相比，并无太大变化，但是不肿不破，想来不算严重。<br />
担心他再有古怪行为，谢灵栀有意转移他的注意力：“其实手指头还好，主要是胳膊没力气了。”<br />
说着她左手轻轻按揉了一下无力的右臂，看来回去得让寒露帮忙按一按。<br />
赵晏蹙眉，心下微觉懊恼：“该换小弓的。”<br />
她力气不小，可到底是第一次射箭。<br />
“没事儿，歇会儿就好了。我不是拉不动，只是射得有点久了。”谢灵栀是真的不在意，可惜她现在手疼不能继续射箭，药膏没取来，又不能即刻离去。她心思一转，问道，“你刚才那个一箭又一箭的，是怎么射出来的？”<br />
“那是连珠箭。”见她感兴趣，赵晏眉梢轻佻，重新演示了一遍给她看。这是他十四岁时跟一名神箭手学的，乃是他的得意本领。<br />
谢小姐特意问这个，<br />
铱誮<br />
可见眼光不错。<br />
谢灵栀看得眼睛发亮：“厉害！那，能不能那样？三支箭一起射出去，分别射中不同的箭靶？”<br />
说着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br />
少女如同黑琉璃一般的眼睛亮晶晶的，赵晏看得心里发痒，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你想看？”<br />
“嗯，想。”谢灵栀大力点头，她是真的好奇，而且听他语气，显然是会的。<br />
赵晏慢悠悠道：“想看也不难，不过我有个条件。”<br />
谢灵栀的兴趣顿时消了一大半，但仍问道：“什么条件？”<br />
她想：那还是算了吧，也没有很想看。除非条件特别简单。<br />
“我想见一见阿黄。”<br />
“谁？”谢灵栀疑心自己听错了。<br />
“阿黄。”<br />
谢灵栀不大相信：“你，你是说我养的狗么？”<br />
“是我们养的。”赵晏纠正。<br />
当初他也出过力。<br />
谢灵栀眨了眨眼睛，虽说在那段时间里，他偶尔也喂阿黄，但是说是“我们”养的，总感觉不太对。<br />
而且，“我们”二字，莫名地就有点亲昵，让人心里有点发慌。<br />
“阿黄正掉毛呢，它还汪汪叫，它……要不，你还是别见它了吧？”<br />
赵晏换个条件：“那青豆？黄豆？黑豆？”<br />
其实直到离开，他都没分清那三只鸭子究竟谁是谁，对它们最大的印象是吵。<br />
谢灵栀头皮阵阵发麻，她不是很明白，他一方面不许她说出两人的过往，一方面偏又提这样的要求。<br />
以前也不见他和阿黄、青豆它们关系多好。<br />
她小声道：“算了吧。我不能把它们带进宫，你也不能去我家……”<br />
“为什么不能？”<br />
谢灵栀一怔，不明白他指的是前者还是后者，正要细问，却见内监匆匆而至。<br />
“陛下，药膏带到了。”<br />
这是陛下的吩咐，内监不敢有丝毫怠慢。<br />
赵晏中断话题，接过药膏，挥手令内侍离远一些，他则行至谢灵栀跟前：“手伸出来。”“我自己来就行。”谢灵栀连忙道。<br />
“你一个人怎么涂？”<br />
谢灵栀想了想：“……你可以帮我拿着药，我用左手涂。”<br />
赵晏哂笑，没和她争，低头打开了手上精致的白瓷罐子。<br />
这是内廷用药，罐子刚一打开，就能看见碧色的膏体，并不难闻，反而隐隐透着点清香。<br />
谢灵栀用指尖挑了一点，均匀地涂在中指上，凉意弥漫，手指的疼痛顿时缓解不少。<br />
想了一想，她干脆把其他稍稍有点疼的手指也涂上药膏。<br />
她涂得认真，头顶却传来一声轻笑。<br />
谢灵栀顿觉不好意思，小声嘀咕：“很好笑吗？”<br />
“嗯？你说什么？”赵晏没听清。<br />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谢灵栀登时严肃了神色。<br />
赵晏也不在意，待她涂完药，将药放在一旁的桌上，自己则再次拿起了弓：“看好了。”<br />
谢灵栀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已从箭囊中取出三支羽箭，同时搭在弦上，三箭齐发。<br />
羽箭破空，呼啸而过。<br />
只听“砰”的一声，三支羽箭正中不同箭靶的靶心。<br />
谢灵栀眼尖，分明看到羽箭的箭尾还在轻轻晃动。<br />
她的心似乎也跟着晃动了一下，久久未能平复。<br />
“看清楚了？”赵晏放下弓，微微一笑，意气风发。<br />
谢灵栀回过神：“我还没答应你的条件啊。”<br />
“我知道，可你不是想看吗？”赵晏唇角微勾，神情慵懒随意。<br />
他容貌俊美，今日搭弓射箭，更显英姿勃勃。<br />
谢灵栀目光微闪，轻轻“哦”了一声。<br />
原来只是因为她想看……<br />
赵晏视线掠过她的两只手：“手好点了吗？”<br />
“好点了。”谢灵栀稳了稳心神，“但我今天肯定不能再射箭了。”<br />
赵晏眉梢轻佻：“你可以看我射箭。”<br />
说完，他命人牵马。<br />
谢灵栀请辞的话语就这样硬生生被噎了回去。她对自己说：时候还早，再看一会儿，也无妨的吧？<br />
此地是演武场，御马监就在附近，不多时太监便牵了马过来。<br />
赵晏背着箭囊，一手持弓，单手握着缰绳，翻身上马，动作甚是潇洒。谢灵栀瞪圆了一双眼睛：他不怕失手掉下来吗？<br />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br />
他骑射极佳。<br />
谢灵栀从小在永宁，回京后，也不常见二哥习武，还是第一次看这种惊险刺激的场面。<br />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随着他的动作，一颗心时不时地上上下下。<br />
赵晏有心炫技，又恐她等久了无聊，因此策马两圈后，便放缓了速度，驱马至她跟前，居高临下，向她伸出了手：“要不要试试？”<br />
“我不试，我手还涂着药呢。”谢灵栀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