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我们的老工厂，设备虽然比较旧但是产能高啊，”蔚静说着把胸牌递给厂门口的门卫，“外贸部的，走，wensy我们进去看看。”<br />
“这里现在主要都是进行一些简单工序，做基础类型，高精尖类型管子放在工业园区那的分厂了，至于那种嘛，你懂得，郊外就特别远。”<br />
“那种”一般指的就是环境不友好型工厂，只能建造在远离居民区的地段。<br />
“果然家大业大啊，禾平。”她由衷地感叹道。<br />
蔚静听到她的话“噗嗤”笑了出来，“咱们在外面的贸易区还有自己的工厂呢，不过挂了别家的名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br />
“现在你可是这个大产业中的一员，wensy。”<br />
温岁对新工厂固然好奇，更想知道的还是这个sdd投标的那些规格会在哪个工厂出货，这样也可以看看雷驰的这个动作是行业普遍操作，还是他个人人品败坏。<br />
“静静，抗硫管子在这里出吗？”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br />
蔚静摇了摇头，“不在这里，要去园区，园区那边更加大，工序也多。”她说着补充了一句，“你放心，咱们下午就去，还可以看看sdd投标的那些规格大概是个什么样子。”<br />
居然一下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br />
“现在咱们就先把这里走一遍，行吗？”蔚静说着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个人往厂区内深入。<br />
老师在上面讲课，周肆的心思却不在课堂里。<br />
这个行业的宋禾香只有一个，就是他的母亲。所以，他妈把温岁招到自己公司里去了？<br />
听之前温岁的意思，开的待遇应该很好，所以她才能走得这么义无反顾吧。<br />
不过，他妈妈这么做的目的是啥？<br />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齐皓招呼他一起回宿舍，他借口有事去了别的地方，赶紧拨通宋禾香的电话。<br />
“妈，你让温岁去爸的公司了？”<br />
“嗯？”宋禾香的声音里带着了然，“阿肆，你的观察力不够啊，温岁都在我这里入职一上午，才打电话过来。”<br />
“还有什么叫爸的公司，我才是大股东。”<br />
周肆不知道宋禾香想干吗，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惹怒她没好事，于是尽可能的让自己语气平静，“妈，你招温岁过去做什么？”<br />
“做什么？做项目跟踪，接单，跟项目，还能做什么？”宋禾香感叹道，“儿大不中留，居然为了老婆来质疑妈妈。”<br />
“我给她开那么高的工作，给她平台让你的宝贝好好发挥，你居然还用这种语气和妈妈说话，实在太让人伤心了。”<br />
“现在还在我身边呢，今后要是出去了，是不是再也不理你妈？”<br />
周肆的眉头紧紧皱起来，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说了多少遍，我也和爸说过，这更是我最后一遍通知你，我不出去，好了就这样，我等下有课先挂了。”<br />
在电话挂落的一瞬间，他听见宋禾香不疾不徐的声音，“那如果温岁外派了呢，你也要坚持呆在国内等着她？”<br />
外派？<br />
“阿肆你想清楚，你是不喜欢出国这件事，还只是单纯的想和妈妈说‘不’。”<br />
他刚想重新拿起电话问个清楚，那边宋禾香已经主动挂断电话，只剩下空洞的“嘟嘟”声在耳边回荡。<br />
周肆再回拨过去，宋禾香也没有接电话。<br />
几次尝试失败以后，他终于放弃，撒火似地把手机重重地塞回口袋里。“阿肆，你怎么还在这里？”齐皓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刚想转头，就被猛地拍了一把背，“我屎都拉完了，你还在这傻站着干吗？”<br />
“我给我妈打电话。”周肆闷闷地走在前面。<br />
走了好几步，又忍不住开口，“皓子，你毕业以后去哪？”<br />
“上次不是和你说了么？没变，我考了那么多次雅思成绩也没变，我倒是想再往上爬爬。”齐皓有些奇怪地看向周肆，“怎么，你妈又来催你了？”<br />
“算是吧。”他回答得模棱两可。<br />
“唉，逃不掉的，你想啥呢。”齐皓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用下巴示意他往前看，“你看，他，他，还有她，大家路都是定好的，你和你妈反抗有什么用。”<br />
“阿肆，不是我说，你干嘛那么拧巴，”齐皓看了一眼的他的神色，见他淡淡的不说话，继续往下说道，“多少人羡慕你？家里行业老大，又是独生子女，一点屁事都没有就等着你登基，你看我，一个弟弟一个姐姐在旁边虎视眈眈，你还在这emo——”<br />
周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被我妈附体了？收了多少钱。”<br />
说完一个人加快脚步往前走。<br />
齐皓看了他的背影，半晌和老头似地探口气，“唉。”小跑着跟了上去。<br />
他是真不懂他这个兄弟啊。这么好的背景人家求都求不来，他还一副拖累了他梦想的样子，看起来真……该打。<br />
算了，兄弟他可能有自己的道理。<br />
周肆回到宿舍里，第一时间打开自己的邮箱把未读邮件全部看一遍：垃圾邮件，续费提醒，又是垃圾邮件……他又看了一遍垃圾箱，仍然一无所获。<br />
自己又在期待什么？明明投稿报名的时候想的是初赛过了就心满意足，现在都已经知道被淘汰，还在做梦什么奇迹发生。<br />
他勾了勾嘴角，不知道在嘲讽这件事情本身，还是在嘲讽自己。<br />
本就不爱说话，长久以来他唯一抒发-情绪的途径就是画画，他习惯性地拿出ipad打开软件贴上膜，修长的手指轻捻下pencil后垂在半空。<br />
他突然不知道画什么。<br />
画画的意义是什么？和父母抵抗那么久意义又是什么？<br />
宋禾香和他就出国这件事僵持了十年，突然他就不知道自己反抗的原因是什么了。是他讨厌国外？还是他只是和宋禾香说得那样，只是表达自己的不满。<br />
他努力回忆自己的童年，想要回忆第一次提及这个话题，以及当时的对话，可惜记忆就像被抹去一样实在是太久远。<br />
久远到就像一片发黄的纸，上面的字迹早就褪去，努力思考反而让这张纸加速风化。<br />
要是温岁在旁边就好了，可以问问她是怎么看的。<br />
人生中头一次，比起用画画来发泄自己心中难以描述的情绪，他更想尝试用语言来表述给另外一个人，得到她的观点。<br />
他拿起电话，看到上面闪烁跳动的画面后突然就笑了起来，这是心有灵犀吗？<br />
第77章 再次确认<br />
“吃饭了吗？”<br />
温岁跟着蔚静一个上午暴走把整个厂区草草逛了一遍， 趁着吃饭的空档蔚静说要去拿饭卡，她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周肆。<br />
“没呢，皓子喊我一起。”<br />
周肆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接着是宿舍门被推开，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出现在电话中，“阿肆，快走了你干嘛呢？”<br />
“温栎，你怎么来了？”听到“温栎”这两个字， 即使知道隔着电话， 温岁还是紧张地直接屏住呼吸。<br />
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 居然有一天自己对“温栎”这两个字这么害怕。<br />
“喊你吃饭呐， 下午打球不？”温栎的旁边好像还在和别人说话， 一边招呼周肆，“起立，坐那干嘛，和女人聊天呢？”<br />
“嗯。”周肆一本正经地回答，“和我老婆聊天。”<br />
“哇靠真的假的？！你怎么那么肉麻啊，对象就对象，还老婆！”温栎在那边疯狂打鸣， “啊， 周肆你怎么比我先找到女朋友啊，怎么会有这种事？比让我死了还难受……你说， 你是在开玩笑？”<br />
周肆完全不顾他的死活，“没开玩笑，真的是， ”他声音透出笑意，“而且特别漂亮。”<br />
温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br />
“什么类型的？高圆圆？刘亦菲？”温栎逐渐疯癫， “你小子怎么可能会找啊？你是网恋吧？你特么是不是被诈骗了啊我去……”<br />
“都不是，比她们好看。”周肆不急不缓地火上浇油，“是我的白月光。”<br />
这下温栎彻底发疯，“哇，皓子在哪？我去找皓子了，我疯了，你背叛我们！这里好酸，好臭，我死了！”<br />
随着那边“哐哐哐”的声音，温岁知道她的傻弟弟终于跑远了。<br />
她现在的心情就像吃了可乐味的跳跳糖，又甜又忐忑，特别是在周肆如此坦荡的时候说出自己就是他的“白月光”。<br />
是什么时候成为“白月光”的？她怎么不知道……<br />
温岁心里像是有爪子在挠，又想开口好好问问，又觉得不好意思，只能迂回战术，“阿肆——”<br />
“我刚才说的是真的。”周肆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br />
“嗯？”她猛地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我，我也没问你啊。”<br />
电话那头传来了轻笑声，“我知道你没问，就是我想说而已。对了，岁岁，今天晚上我们家里吃饭好吗？”<br />
“行。”她正当心里美得冒泡，当即爽快地答应下来，“那我回来的时候去买点菜，看我给你大展身手一把。”<br />
“好，那等你。”周肆配合地捧场，“大厨今天几点下班？”<br />
“和之前一样。”<br />
“那我先去买菜吧，我下课比你早。”他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岁岁，你准备好了吗？”<br />
温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准备什么？”<br />
“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你家人。”<br />
“……”<br />
她沉默了。<br />
原本粉红甜甜的气氛一下子被打断，周肆知道她想听什么，也愿意说给她听。她当然也知道周肆想要什么，可是……要不还是再缓缓吧。<br />
“就这样吧，我先去吃饭，回家聊。”<br />
周肆率先开口打破这种沉默，她当然愿意，跟着又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br />
“wensy，去吃饭了吗？”蔚静已经拿好饭卡从另一边走了过来，热情地虚搭在她肩膀上招呼温岁，“走吧，今天第一天，我带你去二楼开小灶。”<br />
“啊？好呀好呀。”温岁挤出一个笑容。其实公之于众这件事是不可能跳过去的，他知道，她也知道。可是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好像永远就差一点点，就差一口气有人推她前进一把。<br />
和蔚静一起吃完饭后，下午按照约定，她带着温岁一起去郊区的分工厂。<br />
蔚静口才很好，更是善解人意，几乎温岁说什么都能接住，聊天也让人觉得很舒服，所以虽然半个小时的车程但几乎没有感觉两个人就到了工厂门口。<br />
“这里主要是做一些高端的管子。”<br />
新工厂门口采用人脸识别入厂，蔚静率先进去，转身笑着看向还被拦在门外的温岁，“你试试？”<br />
“我？”温岁将信将疑，“我才来诶……诶？真的已经有了。”<br />
她快步走进工厂，一边由衷地赞叹道，“我今天上午才来录的人脸识别，居然下午分工厂都可以进了。”
“这里现在主要都是进行一些简单工序，做基础类型，高精尖类型管子放在工业园区那的分厂了，至于那种嘛，你懂得，郊外就特别远。”<br />
“那种”一般指的就是环境不友好型工厂，只能建造在远离居民区的地段。<br />
“果然家大业大啊，禾平。”她由衷地感叹道。<br />
蔚静听到她的话“噗嗤”笑了出来，“咱们在外面的贸易区还有自己的工厂呢，不过挂了别家的名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br />
“现在你可是这个大产业中的一员，wensy。”<br />
温岁对新工厂固然好奇，更想知道的还是这个sdd投标的那些规格会在哪个工厂出货，这样也可以看看雷驰的这个动作是行业普遍操作，还是他个人人品败坏。<br />
“静静，抗硫管子在这里出吗？”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br />
蔚静摇了摇头，“不在这里，要去园区，园区那边更加大，工序也多。”她说着补充了一句，“你放心，咱们下午就去，还可以看看sdd投标的那些规格大概是个什么样子。”<br />
居然一下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br />
“现在咱们就先把这里走一遍，行吗？”蔚静说着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个人往厂区内深入。<br />
老师在上面讲课，周肆的心思却不在课堂里。<br />
这个行业的宋禾香只有一个，就是他的母亲。所以，他妈把温岁招到自己公司里去了？<br />
听之前温岁的意思，开的待遇应该很好，所以她才能走得这么义无反顾吧。<br />
不过，他妈妈这么做的目的是啥？<br />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齐皓招呼他一起回宿舍，他借口有事去了别的地方，赶紧拨通宋禾香的电话。<br />
“妈，你让温岁去爸的公司了？”<br />
“嗯？”宋禾香的声音里带着了然，“阿肆，你的观察力不够啊，温岁都在我这里入职一上午，才打电话过来。”<br />
“还有什么叫爸的公司，我才是大股东。”<br />
周肆不知道宋禾香想干吗，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惹怒她没好事，于是尽可能的让自己语气平静，“妈，你招温岁过去做什么？”<br />
“做什么？做项目跟踪，接单，跟项目，还能做什么？”宋禾香感叹道，“儿大不中留，居然为了老婆来质疑妈妈。”<br />
“我给她开那么高的工作，给她平台让你的宝贝好好发挥，你居然还用这种语气和妈妈说话，实在太让人伤心了。”<br />
“现在还在我身边呢，今后要是出去了，是不是再也不理你妈？”<br />
周肆的眉头紧紧皱起来，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说了多少遍，我也和爸说过，这更是我最后一遍通知你，我不出去，好了就这样，我等下有课先挂了。”<br />
在电话挂落的一瞬间，他听见宋禾香不疾不徐的声音，“那如果温岁外派了呢，你也要坚持呆在国内等着她？”<br />
外派？<br />
“阿肆你想清楚，你是不喜欢出国这件事，还只是单纯的想和妈妈说‘不’。”<br />
他刚想重新拿起电话问个清楚，那边宋禾香已经主动挂断电话，只剩下空洞的“嘟嘟”声在耳边回荡。<br />
周肆再回拨过去，宋禾香也没有接电话。<br />
几次尝试失败以后，他终于放弃，撒火似地把手机重重地塞回口袋里。“阿肆，你怎么还在这里？”齐皓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刚想转头，就被猛地拍了一把背，“我屎都拉完了，你还在这傻站着干吗？”<br />
“我给我妈打电话。”周肆闷闷地走在前面。<br />
走了好几步，又忍不住开口，“皓子，你毕业以后去哪？”<br />
“上次不是和你说了么？没变，我考了那么多次雅思成绩也没变，我倒是想再往上爬爬。”齐皓有些奇怪地看向周肆，“怎么，你妈又来催你了？”<br />
“算是吧。”他回答得模棱两可。<br />
“唉，逃不掉的，你想啥呢。”齐皓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用下巴示意他往前看，“你看，他，他，还有她，大家路都是定好的，你和你妈反抗有什么用。”<br />
“阿肆，不是我说，你干嘛那么拧巴，”齐皓看了一眼的他的神色，见他淡淡的不说话，继续往下说道，“多少人羡慕你？家里行业老大，又是独生子女，一点屁事都没有就等着你登基，你看我，一个弟弟一个姐姐在旁边虎视眈眈，你还在这emo——”<br />
周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被我妈附体了？收了多少钱。”<br />
说完一个人加快脚步往前走。<br />
齐皓看了他的背影，半晌和老头似地探口气，“唉。”小跑着跟了上去。<br />
他是真不懂他这个兄弟啊。这么好的背景人家求都求不来，他还一副拖累了他梦想的样子，看起来真……该打。<br />
算了，兄弟他可能有自己的道理。<br />
周肆回到宿舍里，第一时间打开自己的邮箱把未读邮件全部看一遍：垃圾邮件，续费提醒，又是垃圾邮件……他又看了一遍垃圾箱，仍然一无所获。<br />
自己又在期待什么？明明投稿报名的时候想的是初赛过了就心满意足，现在都已经知道被淘汰，还在做梦什么奇迹发生。<br />
他勾了勾嘴角，不知道在嘲讽这件事情本身，还是在嘲讽自己。<br />
本就不爱说话，长久以来他唯一抒发-情绪的途径就是画画，他习惯性地拿出ipad打开软件贴上膜，修长的手指轻捻下pencil后垂在半空。<br />
他突然不知道画什么。<br />
画画的意义是什么？和父母抵抗那么久意义又是什么？<br />
宋禾香和他就出国这件事僵持了十年，突然他就不知道自己反抗的原因是什么了。是他讨厌国外？还是他只是和宋禾香说得那样，只是表达自己的不满。<br />
他努力回忆自己的童年，想要回忆第一次提及这个话题，以及当时的对话，可惜记忆就像被抹去一样实在是太久远。<br />
久远到就像一片发黄的纸，上面的字迹早就褪去，努力思考反而让这张纸加速风化。<br />
要是温岁在旁边就好了，可以问问她是怎么看的。<br />
人生中头一次，比起用画画来发泄自己心中难以描述的情绪，他更想尝试用语言来表述给另外一个人，得到她的观点。<br />
他拿起电话，看到上面闪烁跳动的画面后突然就笑了起来，这是心有灵犀吗？<br />
第77章 再次确认<br />
“吃饭了吗？”<br />
温岁跟着蔚静一个上午暴走把整个厂区草草逛了一遍， 趁着吃饭的空档蔚静说要去拿饭卡，她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周肆。<br />
“没呢，皓子喊我一起。”<br />
周肆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接着是宿舍门被推开，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出现在电话中，“阿肆，快走了你干嘛呢？”<br />
“温栎，你怎么来了？”听到“温栎”这两个字， 即使知道隔着电话， 温岁还是紧张地直接屏住呼吸。<br />
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 居然有一天自己对“温栎”这两个字这么害怕。<br />
“喊你吃饭呐， 下午打球不？”温栎的旁边好像还在和别人说话， 一边招呼周肆，“起立，坐那干嘛，和女人聊天呢？”<br />
“嗯。”周肆一本正经地回答，“和我老婆聊天。”<br />
“哇靠真的假的？！你怎么那么肉麻啊，对象就对象，还老婆！”温栎在那边疯狂打鸣， “啊， 周肆你怎么比我先找到女朋友啊，怎么会有这种事？比让我死了还难受……你说， 你是在开玩笑？”<br />
周肆完全不顾他的死活，“没开玩笑，真的是， ”他声音透出笑意，“而且特别漂亮。”<br />
温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br />
“什么类型的？高圆圆？刘亦菲？”温栎逐渐疯癫， “你小子怎么可能会找啊？你是网恋吧？你特么是不是被诈骗了啊我去……”<br />
“都不是，比她们好看。”周肆不急不缓地火上浇油，“是我的白月光。”<br />
这下温栎彻底发疯，“哇，皓子在哪？我去找皓子了，我疯了，你背叛我们！这里好酸，好臭，我死了！”<br />
随着那边“哐哐哐”的声音，温岁知道她的傻弟弟终于跑远了。<br />
她现在的心情就像吃了可乐味的跳跳糖，又甜又忐忑，特别是在周肆如此坦荡的时候说出自己就是他的“白月光”。<br />
是什么时候成为“白月光”的？她怎么不知道……<br />
温岁心里像是有爪子在挠，又想开口好好问问，又觉得不好意思，只能迂回战术，“阿肆——”<br />
“我刚才说的是真的。”周肆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br />
“嗯？”她猛地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我，我也没问你啊。”<br />
电话那头传来了轻笑声，“我知道你没问，就是我想说而已。对了，岁岁，今天晚上我们家里吃饭好吗？”<br />
“行。”她正当心里美得冒泡，当即爽快地答应下来，“那我回来的时候去买点菜，看我给你大展身手一把。”<br />
“好，那等你。”周肆配合地捧场，“大厨今天几点下班？”<br />
“和之前一样。”<br />
“那我先去买菜吧，我下课比你早。”他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岁岁，你准备好了吗？”<br />
温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准备什么？”<br />
“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你家人。”<br />
“……”<br />
她沉默了。<br />
原本粉红甜甜的气氛一下子被打断，周肆知道她想听什么，也愿意说给她听。她当然也知道周肆想要什么，可是……要不还是再缓缓吧。<br />
“就这样吧，我先去吃饭，回家聊。”<br />
周肆率先开口打破这种沉默，她当然愿意，跟着又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br />
“wensy，去吃饭了吗？”蔚静已经拿好饭卡从另一边走了过来，热情地虚搭在她肩膀上招呼温岁，“走吧，今天第一天，我带你去二楼开小灶。”<br />
“啊？好呀好呀。”温岁挤出一个笑容。其实公之于众这件事是不可能跳过去的，他知道，她也知道。可是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好像永远就差一点点，就差一口气有人推她前进一把。<br />
和蔚静一起吃完饭后，下午按照约定，她带着温岁一起去郊区的分工厂。<br />
蔚静口才很好，更是善解人意，几乎温岁说什么都能接住，聊天也让人觉得很舒服，所以虽然半个小时的车程但几乎没有感觉两个人就到了工厂门口。<br />
“这里主要是做一些高端的管子。”<br />
新工厂门口采用人脸识别入厂，蔚静率先进去，转身笑着看向还被拦在门外的温岁，“你试试？”<br />
“我？”温岁将信将疑，“我才来诶……诶？真的已经有了。”<br />
她快步走进工厂，一边由衷地赞叹道，“我今天上午才来录的人脸识别，居然下午分工厂都可以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