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谢谢你，陈彻。”<br />
陈彻对江麓贩不起来剑, 他缩进被子里, 瓮声瓮气：“真没事。”<br />
再说，商狗给了他很好很好的报酬。<br />
*<br />
楼道里静悄悄的, 四下无人，摄像头布在走廊的不同方向。<br />
商泊云轻车熟路地带着江麓走, 就像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一样。<br />
他们没有走电梯，电梯需要刷卡，而江麓没有卡, 一楼的门厅有值夜的保安和护士。<br />
绿色的应急出口标志发着光, 商泊云打开了消防楼梯间的灯。<br />
六层走到一层，其实只要三分钟, 但在江盛怀的授意下, 江麓甚至不被允许走出病房。<br />
一层的消防楼梯间直通室外，这是中瑞所有出口里最不起眼的那一个。<br />
出租车司机收了三倍的车费, 在雨夜里耐心地等着，也没注意到重新上车的男生已经换了一个人。<br />
“这么晚了, 还下雨, 真要去榕里吗？”司机决定再确认一次。<br />
“去啊。”商泊云帮江麓先扣上了安全带。<br />
隔着车窗, 夜里色的医院只有微弱的光亮。<br />
江麓感觉自己整个人终于完全落在了实处, 他靠着商泊云，很轻地呼吸着。<br />
过了一会儿,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br />
信号标志重新出现。<br />
禁闭的这半个月，手机完全没用处，但江麓让它保持了满电的状态。<br />
他隔一天充一次电，偶尔对着没有信号的标志发呆。李妍显然知道手机用不了，因此不再关注。<br />
商泊云问：“要给叶阿姨发消息吗？”<br />
江麓摇摇头：“很晚了，她估计看不到我的消息，疗养院的护士们不会让她劳神。”<br />
他想看商泊云之前给他发的消息。<br />
置顶的头像上挂着鲜红的99+，缓冲了好一会儿，才彻底加载出来。<br />
江麓微微睁大了眼睛，显得十分生动。<br />
商泊云的狗爪子久违地痒了起来。<br />
*<br />
江麓往最上面划。<br />
【早安，宝宝^0^】<br />
这是最开始的一条，他没来得及回，日期是十四天前。<br />
“那天我又去了中瑞，但你的房间被窗帘挡得很严实，所以我没看到你，商熊猫也没看到你。”商泊云记得很清楚。“那时我还没适应副作用，早上就睡过了头。等想回你消息的时候，消息就已经发不出去了。”<br />
“真可惜。那天是长洲难得的晴天。”<br />
商泊云没说，他怕江麓看不清楚，还特意挑了颜色明快的衣服，头发是跑完步后在美发店洗吹过的。<br />
总而言之，商狗子的媚眼没有抛出去。<br />
【今天下雨，商熊猫非要出来散步，我没带它。】<br />
“你看，从周一开始就下雨了。”<br />
“周一，你不是要上课吗？”<br />
“晨练。”商泊云面不改色，“而且我还是很想见你。”<br />
他在早晨跨过了半个长洲，遗憾地看到中瑞的后门也安排了保安。<br />
……<br />
江麓往后看，又忽的打量商泊云：“那你说请病假，是生病了吗？”<br />
聊天框里，商泊云的消息声泪俱下—<br />
【汪/伤心小狗.jpg。老婆，联系不到你，我快要生病了，所以和学校请了三天病假。】<br />
“上次磕到头，后来有再去复查吗？”江麓表情有点挫败，嘟囔道，“你肯定没去。”<br />
商泊云眉梢微挑，病假只是个幌子。<br />
有了充足的时间，他想办法弄到了中瑞的施工图，明盛当年是公开招标，从开标到动工都有迹可循。<br />
私立医院动线没有大型公立那么复杂，他从图纸上找到了自己经过了三个出入口。<br />
每天雷打不动的“遛弯”，记清楚了医院的作息，又托叶凝帮他弄来了医生和护士的工作服，他数着日子，等到江麓拆支架的这一天。<br />
商泊云看着江麓苍白瘦削的脸，最终还是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腮肉——现在只能揪起很小一撮。<br />
“江小麓，你真的太可爱了。”商泊云笑眯眯的，没回答，半点不提他到底花了多少心力。<br />
这个“梦境”之中，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不会留下痕迹，哪怕梦境的结束还无迹可寻，但确定的江麓一个人贯穿了他的前后九年。<br />
他是他的锚点。<br />
所以付出了什么不重要。<br />
只有江麓重要。<br />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掠过，医院的草坪离他们越来越远。<br />
江麓从商泊云万事不经心的样子里明白了他的未竟之意，喉咙有点梗涩。<br />
记忆是痛的，药是苦的，人生的这些年那些年，总觉得快乐很遥远。<br />
就好像在童年飞速结束后，他再也没吃过糖，没吃过巧克力，没吃过香软可口的小蛋糕。<br />
但是忽然有一天，他的死对头从天而降，惊奇地啧啧了几声，然后给“没见过世面”的他造了座童话里的甜点城堡。<br />
幼稚吗，江麓？学不会克制吗？经历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后，还觉得自己可以被爱和爱人吗？可是商泊云永远坚定，永远选择他，永远给他唯一的回答。<br />
爱你。要一起。什么都没关系。<br />
所以真的真的不要让自己被药物、情绪、父亲困住。<br />
他的眼眶有点热，水汽氤氲而出，但是他不会掉眼泪了。<br />
江麓勾了勾商泊云的手指：“我觉得你最可爱。”
陈彻对江麓贩不起来剑, 他缩进被子里, 瓮声瓮气：“真没事。”<br />
再说，商狗给了他很好很好的报酬。<br />
*<br />
楼道里静悄悄的, 四下无人，摄像头布在走廊的不同方向。<br />
商泊云轻车熟路地带着江麓走, 就像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一样。<br />
他们没有走电梯，电梯需要刷卡，而江麓没有卡, 一楼的门厅有值夜的保安和护士。<br />
绿色的应急出口标志发着光, 商泊云打开了消防楼梯间的灯。<br />
六层走到一层，其实只要三分钟, 但在江盛怀的授意下, 江麓甚至不被允许走出病房。<br />
一层的消防楼梯间直通室外，这是中瑞所有出口里最不起眼的那一个。<br />
出租车司机收了三倍的车费, 在雨夜里耐心地等着，也没注意到重新上车的男生已经换了一个人。<br />
“这么晚了, 还下雨, 真要去榕里吗？”司机决定再确认一次。<br />
“去啊。”商泊云帮江麓先扣上了安全带。<br />
隔着车窗, 夜里色的医院只有微弱的光亮。<br />
江麓感觉自己整个人终于完全落在了实处, 他靠着商泊云，很轻地呼吸着。<br />
过了一会儿,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br />
信号标志重新出现。<br />
禁闭的这半个月，手机完全没用处，但江麓让它保持了满电的状态。<br />
他隔一天充一次电，偶尔对着没有信号的标志发呆。李妍显然知道手机用不了，因此不再关注。<br />
商泊云问：“要给叶阿姨发消息吗？”<br />
江麓摇摇头：“很晚了，她估计看不到我的消息，疗养院的护士们不会让她劳神。”<br />
他想看商泊云之前给他发的消息。<br />
置顶的头像上挂着鲜红的99+，缓冲了好一会儿，才彻底加载出来。<br />
江麓微微睁大了眼睛，显得十分生动。<br />
商泊云的狗爪子久违地痒了起来。<br />
*<br />
江麓往最上面划。<br />
【早安，宝宝^0^】<br />
这是最开始的一条，他没来得及回，日期是十四天前。<br />
“那天我又去了中瑞，但你的房间被窗帘挡得很严实，所以我没看到你，商熊猫也没看到你。”商泊云记得很清楚。“那时我还没适应副作用，早上就睡过了头。等想回你消息的时候，消息就已经发不出去了。”<br />
“真可惜。那天是长洲难得的晴天。”<br />
商泊云没说，他怕江麓看不清楚，还特意挑了颜色明快的衣服，头发是跑完步后在美发店洗吹过的。<br />
总而言之，商狗子的媚眼没有抛出去。<br />
【今天下雨，商熊猫非要出来散步，我没带它。】<br />
“你看，从周一开始就下雨了。”<br />
“周一，你不是要上课吗？”<br />
“晨练。”商泊云面不改色，“而且我还是很想见你。”<br />
他在早晨跨过了半个长洲，遗憾地看到中瑞的后门也安排了保安。<br />
……<br />
江麓往后看，又忽的打量商泊云：“那你说请病假，是生病了吗？”<br />
聊天框里，商泊云的消息声泪俱下—<br />
【汪/伤心小狗.jpg。老婆，联系不到你，我快要生病了，所以和学校请了三天病假。】<br />
“上次磕到头，后来有再去复查吗？”江麓表情有点挫败，嘟囔道，“你肯定没去。”<br />
商泊云眉梢微挑，病假只是个幌子。<br />
有了充足的时间，他想办法弄到了中瑞的施工图，明盛当年是公开招标，从开标到动工都有迹可循。<br />
私立医院动线没有大型公立那么复杂，他从图纸上找到了自己经过了三个出入口。<br />
每天雷打不动的“遛弯”，记清楚了医院的作息，又托叶凝帮他弄来了医生和护士的工作服，他数着日子，等到江麓拆支架的这一天。<br />
商泊云看着江麓苍白瘦削的脸，最终还是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腮肉——现在只能揪起很小一撮。<br />
“江小麓，你真的太可爱了。”商泊云笑眯眯的，没回答，半点不提他到底花了多少心力。<br />
这个“梦境”之中，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不会留下痕迹，哪怕梦境的结束还无迹可寻，但确定的江麓一个人贯穿了他的前后九年。<br />
他是他的锚点。<br />
所以付出了什么不重要。<br />
只有江麓重要。<br />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掠过，医院的草坪离他们越来越远。<br />
江麓从商泊云万事不经心的样子里明白了他的未竟之意，喉咙有点梗涩。<br />
记忆是痛的，药是苦的，人生的这些年那些年，总觉得快乐很遥远。<br />
就好像在童年飞速结束后，他再也没吃过糖，没吃过巧克力，没吃过香软可口的小蛋糕。<br />
但是忽然有一天，他的死对头从天而降，惊奇地啧啧了几声，然后给“没见过世面”的他造了座童话里的甜点城堡。<br />
幼稚吗，江麓？学不会克制吗？经历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后，还觉得自己可以被爱和爱人吗？可是商泊云永远坚定，永远选择他，永远给他唯一的回答。<br />
爱你。要一起。什么都没关系。<br />
所以真的真的不要让自己被药物、情绪、父亲困住。<br />
他的眼眶有点热，水汽氤氲而出，但是他不会掉眼泪了。<br />
江麓勾了勾商泊云的手指：“我觉得你最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