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予突然出声问：“要是我真的想把你复生怎么办？”<br />
“我不愿意。”江珑说，“复生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你死了，我用你给的这条命活着，也没什么意思。”<br />
黎予的心狂跳起来。<br />
江珑继续说：“毕竟我已经销户了。大家看着我下葬，我以前的文凭、工作证明之类都不能用了。一个黑户，有活下去的意思吗？”<br />
“那你也没想过报复那个司机？”<br />
江珑反问：“你想过？”<br />
“想过。”黎予大方承认了，“知道你死讯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他也轧死。但是即使那样，你又回不来了。天行有常，我明白的。”<br />
他舔舔后槽牙，脑子里一个盘旋几天的念头脱口而出。<br />
“那如果……不是意外呢？”<br />
--------------------<br />
第31章 再入三院<br />
“……什么意思？”<br />
“字面意思。”黎予说，“我一直想不通。”<br />
“狐族主事在阴司体系中和十殿平级。按理来说，主事渡劫的消息，无论如何都会被流露出去。”<br />
“所以你认为，我是被害的？”<br />
“不止。”黎予说。<br />
他的指尖抓紧了方向盘：“我甚至认为，这个劫数的发展要在你死的那几天才会正式开始。”<br />
江珑看着他发白的指腹，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沉默了一会。<br />
“所以按原来的发展，我应该在调到分院之后和你接触，算是日久生情的范畴？”<br />
“不止。”<br />
“那个司机，不是酒驾，行驶时间刚满四小时。”黎予说，“城市环境不比高速，疲劳驾驶的达成没有那么快。”<br />
“我个人更倾向于，他被魇住了。”<br />
江珑闭上眼，长长出了一口气：“狐母。”<br />
“今天狐族的反应证实了我的想法。”黎予说，“血脉压制？可以这么说吧。你归位，对它百害而无一利。”<br />
他补充：“不过这也说明还来得及。”<br />
江珑无语。<br />
黎予说：“怎么了？”<br />
江珑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br />
黎予嘿嘿笑。<br />
时隔几天，吉普又停在了小院门口。门半掩着。<br />
黎予推门进去：“李姐！”<br />
李沐然没应。<br />
黎予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练声似的喊李沐然的名字。<br />
李沐然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愠怒道：“叫什么？喊魂似的。”<br />
“怕你死了。”黎予说。<br />
“你还挺结合实际。”李沐然恼，“现在六点二十了，我下班了。”<br />
黎予啊了两声：“今天能去找小何聊聊吗？”<br />
“应该可以。”李沐然说，“我把小庄的联系方式给你，你直接问她吧。”<br />
黎予点点手机，添加了庄梦松的联系方式。<br />
好友申请立刻被通过了，庄梦松不知道是刚醒还是根本没睡。<br />
黎予蹲在墙根打字，江珑站在一边举着一根点燃的香磨牙。<br />
过了几分钟，黎予站起来：“庄女士说帮我们申请，先过去还是先歇会？”<br />
“走吗？”江珑问。<br />
“走呗。”<br />
黎予有几分感慨。<br />
上次开在这条路上的那天晚上，江珑就跟他好了。这几天跑的地方太多，还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br />
江珑在副驾叼着那根香，慢悠悠地抿香灰。<br />
这种东西现在对他来说和糖棍差不多。虽然味道不算好，但带来的感觉很快乐。<br />
汽车缓缓驶入省三院的停车场，江珑跟在黎予身后往住院部飘去。<br />
还没到病人起床用餐的时间，住院部里还一片寂静。<br />
庄梦松已经等在大楼门口，见黎予来了，向他点头致意。<br />
“我和小何交流过你们的事了，他很配合。”庄梦松说，“等上午查房结束安排你们和他见面，可以吗？”<br />
“没问题。”黎予说。<br />
时间太早了。他遛到医院门口，买了个手抓饼。<br />
江珑蹲得远远的。<br />
祭品再香也比不过得不到的东西。他只能看着，还不如蹲远点，眼不见心不烦。<br />
旁边的小卖部卷帘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哗啦啦地被主人顶到上方。<br />
黎予看着铁板上的手抓饼滋滋冒油，生菜被轻轻按在铁板上，发出嗤嗤的响声。他在发呆。<br />
江珑和他的距离再远也远不过二十米。他是个很自觉的契鬼，不会主观地给他添麻烦。突然，他的手臂被戳了戳。<br />
黎予被微微惊到，一抖。<br />
江珑问：“那边有果篮，要不要给孩子带一个？”<br />
黎予张嘴想说话，被老板打断。<br />
“要番茄酱还是沙拉酱？”<br />
黎予问：“能都要吗？”<br />
老板爽快地答应了。<br />
黎予接过被包成一大卷的手抓饼，找了个僻静地方站着。<br />
“行，他们应该没有禁食的问题。”他对江珑说。<br />
江珑点点头，又窝到一边去了。<br />
黎予低下头咬了一口。<br />
酱放多了有点腻，但酸甜的味道在嘴里绽开，他心情很好。<br />
下界最近好像有集市，要是不忙可以带江珑去看看。希望那天不要再有新案子了。<br />
他啃了半天，终于把最后一根试图逃跑的土豆丝逮住吃掉了。
“我不愿意。”江珑说，“复生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你死了，我用你给的这条命活着，也没什么意思。”<br />
黎予的心狂跳起来。<br />
江珑继续说：“毕竟我已经销户了。大家看着我下葬，我以前的文凭、工作证明之类都不能用了。一个黑户，有活下去的意思吗？”<br />
“那你也没想过报复那个司机？”<br />
江珑反问：“你想过？”<br />
“想过。”黎予大方承认了，“知道你死讯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他也轧死。但是即使那样，你又回不来了。天行有常，我明白的。”<br />
他舔舔后槽牙，脑子里一个盘旋几天的念头脱口而出。<br />
“那如果……不是意外呢？”<br />
--------------------<br />
第31章 再入三院<br />
“……什么意思？”<br />
“字面意思。”黎予说，“我一直想不通。”<br />
“狐族主事在阴司体系中和十殿平级。按理来说，主事渡劫的消息，无论如何都会被流露出去。”<br />
“所以你认为，我是被害的？”<br />
“不止。”黎予说。<br />
他的指尖抓紧了方向盘：“我甚至认为，这个劫数的发展要在你死的那几天才会正式开始。”<br />
江珑看着他发白的指腹，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沉默了一会。<br />
“所以按原来的发展，我应该在调到分院之后和你接触，算是日久生情的范畴？”<br />
“不止。”<br />
“那个司机，不是酒驾，行驶时间刚满四小时。”黎予说，“城市环境不比高速，疲劳驾驶的达成没有那么快。”<br />
“我个人更倾向于，他被魇住了。”<br />
江珑闭上眼，长长出了一口气：“狐母。”<br />
“今天狐族的反应证实了我的想法。”黎予说，“血脉压制？可以这么说吧。你归位，对它百害而无一利。”<br />
他补充：“不过这也说明还来得及。”<br />
江珑无语。<br />
黎予说：“怎么了？”<br />
江珑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br />
黎予嘿嘿笑。<br />
时隔几天，吉普又停在了小院门口。门半掩着。<br />
黎予推门进去：“李姐！”<br />
李沐然没应。<br />
黎予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练声似的喊李沐然的名字。<br />
李沐然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愠怒道：“叫什么？喊魂似的。”<br />
“怕你死了。”黎予说。<br />
“你还挺结合实际。”李沐然恼，“现在六点二十了，我下班了。”<br />
黎予啊了两声：“今天能去找小何聊聊吗？”<br />
“应该可以。”李沐然说，“我把小庄的联系方式给你，你直接问她吧。”<br />
黎予点点手机，添加了庄梦松的联系方式。<br />
好友申请立刻被通过了，庄梦松不知道是刚醒还是根本没睡。<br />
黎予蹲在墙根打字，江珑站在一边举着一根点燃的香磨牙。<br />
过了几分钟，黎予站起来：“庄女士说帮我们申请，先过去还是先歇会？”<br />
“走吗？”江珑问。<br />
“走呗。”<br />
黎予有几分感慨。<br />
上次开在这条路上的那天晚上，江珑就跟他好了。这几天跑的地方太多，还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br />
江珑在副驾叼着那根香，慢悠悠地抿香灰。<br />
这种东西现在对他来说和糖棍差不多。虽然味道不算好，但带来的感觉很快乐。<br />
汽车缓缓驶入省三院的停车场，江珑跟在黎予身后往住院部飘去。<br />
还没到病人起床用餐的时间，住院部里还一片寂静。<br />
庄梦松已经等在大楼门口，见黎予来了，向他点头致意。<br />
“我和小何交流过你们的事了，他很配合。”庄梦松说，“等上午查房结束安排你们和他见面，可以吗？”<br />
“没问题。”黎予说。<br />
时间太早了。他遛到医院门口，买了个手抓饼。<br />
江珑蹲得远远的。<br />
祭品再香也比不过得不到的东西。他只能看着，还不如蹲远点，眼不见心不烦。<br />
旁边的小卖部卷帘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哗啦啦地被主人顶到上方。<br />
黎予看着铁板上的手抓饼滋滋冒油，生菜被轻轻按在铁板上，发出嗤嗤的响声。他在发呆。<br />
江珑和他的距离再远也远不过二十米。他是个很自觉的契鬼，不会主观地给他添麻烦。突然，他的手臂被戳了戳。<br />
黎予被微微惊到，一抖。<br />
江珑问：“那边有果篮，要不要给孩子带一个？”<br />
黎予张嘴想说话，被老板打断。<br />
“要番茄酱还是沙拉酱？”<br />
黎予问：“能都要吗？”<br />
老板爽快地答应了。<br />
黎予接过被包成一大卷的手抓饼，找了个僻静地方站着。<br />
“行，他们应该没有禁食的问题。”他对江珑说。<br />
江珑点点头，又窝到一边去了。<br />
黎予低下头咬了一口。<br />
酱放多了有点腻，但酸甜的味道在嘴里绽开，他心情很好。<br />
下界最近好像有集市，要是不忙可以带江珑去看看。希望那天不要再有新案子了。<br />
他啃了半天，终于把最后一根试图逃跑的土豆丝逮住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