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几个月，她全国到处跑的时候，脑子里常常自动闪过一些婚纱。<br />
在宾馆里，就抽空画图，西式的画了十二套，中式的画了十二套，她和陈北生一人六套，然后就把图纸邮寄给厂里工人打板，效果不错，就做了出来，她和陈北生全部试穿过，不合身的地方，也有小小改动，今天就是来看最后成果的。<br />
助理戴小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说：“厂长，门卫室有人给您寄了一封信，我给您拿来了。”<br />
张钰青把喜服收好，笑着伸手：“谢谢，给我吧。”<br />
也不知道谁寄的信，看了看信封，上面的名字狗爬似的，又粗又胖，东倒西歪，她仔细辨认一会儿，也没看出人名。<br />
只能撕开信封。<br />
就瞧见一叠白纸里面，掉出了一张两千元的汇款单。<br />
汇款单上面用铅笔写了两行小字。<br />
——这钱干干净净，没沾过血，请替我照顾我二哥，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张强留。<br />
张钰青心中一颤。<br />
不可思议地盯着单子，她跑出去询问保安，送信的人哪里去了。<br />
保安赶紧回道：“走了一个多小时，那个邮差挺奇怪，声音嘶哑，走路还一瘸一拐的。”<br />
第92章<br />
收到这笔钱, 张钰青谁都没有说，张强犯了法她知道，所以在他被通缉后, 她就和他断了联系，不再和他借钱, 她承认自己很会明哲保身。<br />
她从不同情张强, 甚至当面说他坏事干得太多, 可能会不得善终。<br />
而且也认为张强就应该被抓起来, 接受法律的制裁。<br />
不管他是如何迫不得已走上这条不归路，他犯下的罪，是没办法抹去的。<br />
但是——<br />
她以前承诺过的, 也不会忘记！<br />
她会替他养他二哥。<br />
就当是他曾经在她困难时期，帮助过她。<br />
以及他这么多年, 没有拖村里人下水、给村里修路、改善孤寡老人生活条件的一点善报。<br />
不过，听马叔说, 张强和张雷两兄弟非常狡猾, 反侦察能力强, 他们追踪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人。<br />
张钰青见他们一直东躲西藏, 却始终不肯逃去国外，她推测，他们兄弟俩, 大概是还有什么事没完成。<br />
预知的未来里, 张强和张雷在海上开着大船，和海警在木仓林弹雨中你追我赶三天三夜, 在日本海被抓。<br />
后来也不知道王常福说了什么, 兄弟俩心甘情愿地顶了罪，被判了死刑。<br />
不过这一次, 没有王常福和王少鹏来威逼利诱，他们兄弟，可能有另一种更为夸张的结局也说不定。<br />
……<br />
另外一边。<br />
呆在省城医院的陈北望，在这儿治疗了半年时间后，脑部神经有明显好转，头不再那么痛，走路动作也没那么僵硬，只要不跑，一般人看不出他身体有问题。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冷酷地回答病友的话：“对，回去。”<br />
一个走路异常缓慢的男人笑道：“回去好啊，多多运动，多多锻炼，年轻的身体，恢复起来总是快一些的。”<br />
陈北望要出院的事儿，没告诉任何亲人。<br />
弟弟陈北生发电报说，会在结婚前一天，开车来接他，他也没回复。<br />
一开始就打算提前三天离开医院，此时他扛着一个大包，到火车站买了票，身材高大，又精神，长相出众，不管男女，都会在他身上打量几秒。<br />
就是面部线条太过冷肃，不好亲近，后头排队买票的两个五六岁的小娃儿吵吵嚷嚷，撞了他大腿好几下，他低头，冷冷俯视一眼。<br />
两个小娃儿抬头，对上没感情如同看死物的视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抱紧父母的腿吓得不敢放手。<br />
陈北望眉心微拧。<br />
他有这么可怕？<br />
怎么他家两个娃儿每次看到他，都会亲近他？<br />
不管了，回去吧！<br />
……<br />
陈北望先去了一趟第九厂的生活区。<br />
开完了会的陈北生在半路上见到大哥，满脸惊喜，带着陈北望回到家：“你要回万辰市，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呀。”<br />
陈北望一脸严肃：“没必要，我有手有脚，能回来！”<br />
屋里头，正和女儿一起择菜的朱音菊大声炫耀着丰功伟绩。<br />
她和二婚的丈夫离婚成功了。<br />
那边的姜家人，一直想拖着她，始终不肯答应平分家产。<br />
陈北娟可没那么好打发，直接替母亲，找到了高层，举报姜副参.谋.长作风有问题，疑似和一些人有不清不楚的利益输送关系。<br />
而陈北娟的前公公，正好就是该军区二把手，看到陈北娟义愤填膺地举了一大堆证据，他颇为头疼。<br />
同时陈北娟又把朱外公喊过去，给她撑腰，一起来的，还有谷家那个军衔最高的谷卫军。<br />
一个个都压老姜一头，并且能压得喘不过气。<br />
还不到三天时间，朱音菊就办好了离婚手续。<br />
也分了一半家产，就当她这些年辛苦付出换来的。<br />
此时朱音菊坐在小板凳上，笑得肚子疼：“你是没看见，老姜的两个儿子，气得一直在瞪着我，你说他们傻不傻，他们以为我这个二婚的乡下女人好欺负哩！”<br />
陈北娟看不惯生母嘚瑟，又忍不住嘲弄：“不错，您一个乡下女人，也学会了狐假虎威！”<br />
“你这丫头，咋又损上了你妈？我不都跟你道歉了吗？”<br />
“我承认当年我冲动，但我的错占八分，你爸的错也占了两分。”<br />
“如果他肯离开万辰市，和我一起去享福，指不定就和谷大来父子相认了。而且天北市医疗好，他的病绝对能提前发现，提前治疗！”<br />
“朱女士……别说了……”陈北娟指了指外面。示意她看一看门口立着的人。<br />
“啊？”朱音菊扭头，发现十几年没见的大儿子，阴沉着脸，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br />
吓得她把手中的茼蒿扔了出去，站起来，用手擦了擦裤腿：“北……北望回来啦？”<br />
陈北望无视了生母，瞟了眼四周。<br />
“北娟，我那两个娃儿没在这里吗？”<br />
放下手中的茼蒿，陈北娟赶紧回答：“大哥，保姆刚出去接他们了，距离放学还有半个小时，要不你也去看看，他们看到你出现，应该会很高兴！”<br />
陈北望点头，对弟弟说：“单位那边的宿舍，还得重新打报告申请，先把行李放你这！”<br />
陈北生笑得腼腆：“放吧放吧，你住这里都行，我晚上可以去钰青的宿舍休息。”<br />
离开第九厂家属区，陈北望去了五道海小学，他走路恢复正常，但速度不快，花了半个小时，才来到校门口。<br />
拥挤的人潮，让他找不到人。<br />
“弟弟，是爸爸——”<br />
“姐姐，爸爸在哪呀——”<br />
听到熟悉稚嫩的声音，陈北望赶紧回头，就见不远处，保姆背着一个小书包，左手牵着陈小南，右手牵着陈小起。<br />
两个孩子开心得直跳。<br />
他们快速冲过来，陈小南五岁，读幼儿园大班，是个五短小身材，挺着肥肚腩，一把抱住父亲的大腿：“爸爸，我们好想你，你终于回来啦！”<br />
陈小起也在一旁欢呼，跳起来说：“爸爸好了呀，能正常走路了耶！”<br />
围观的大人都被小孩子纯真感情所感染，笑着拉开一点距离，别影响他们团聚。<br />
黎凤瞧见好朋友那么开心，很是不解。<br />
紧张地抓住脖子上用毛线挂的钥匙，依旧是穿了一双不合脚的大布鞋，纳闷看着那个冷冰冰的叔叔。<br />
看上去比她爸妈年轻，长相也像明星，就是有点儿吓人。<br />
“陈小起，你爸爸出院了吗？”<br />
“对啊，黎凤，我爸爸他身体好啦，他康复啦！”<br />
陈北望实在挤不出一丝笑容，也不知道怎么和小孩子交流。<br />
作为家中老大、长子，从小担负着父亲的厚望，照顾着弟妹，都忘了应该要怎么笑。<br />
后来又成为了海警，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走私犯，更加不需要用笑容来工作！<br />
“叔叔好，叔叔再见。”<br />
黎凤瞧见恐怖的叔叔，在扭曲他的脸，吓得打了个招呼，快速跑走。<br />
回家路上，两个孩子快乐的蹦蹦跳跳，像一只小鸟，一直说着小学和幼儿园的趣事。<br />
途中，经过冰棒批发部。<br />
虽然天气转凉，但万辰市在南方，一般到十一月中旬才不会生产冰棒。“爸爸……”小胖墩陈小南舔着嘴巴，肥爪子指着马路对面，“看，其他小朋友在吃冰棍儿。”<br />
陈北望问：“你们想吃吗？”<br />
陈小起马上摇头：“爸爸一直在治病，都没有钱，我们不想吃。”<br />
陈北望揉揉女儿的小脑袋：“爸爸这些年工作，攒了一些钱。”<br />
说着，就让孩子们等一等，他过马路去买冰棍儿。<br />
“我也去。”陈小起不太放心，她觉得爸爸穷。<br />
但她书包里有很多钱，可以替爸爸付账，于是赶紧牵上父亲的手，坚持一起过去。
在宾馆里，就抽空画图，西式的画了十二套，中式的画了十二套，她和陈北生一人六套，然后就把图纸邮寄给厂里工人打板，效果不错，就做了出来，她和陈北生全部试穿过，不合身的地方，也有小小改动，今天就是来看最后成果的。<br />
助理戴小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说：“厂长，门卫室有人给您寄了一封信，我给您拿来了。”<br />
张钰青把喜服收好，笑着伸手：“谢谢，给我吧。”<br />
也不知道谁寄的信，看了看信封，上面的名字狗爬似的，又粗又胖，东倒西歪，她仔细辨认一会儿，也没看出人名。<br />
只能撕开信封。<br />
就瞧见一叠白纸里面，掉出了一张两千元的汇款单。<br />
汇款单上面用铅笔写了两行小字。<br />
——这钱干干净净，没沾过血，请替我照顾我二哥，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张强留。<br />
张钰青心中一颤。<br />
不可思议地盯着单子，她跑出去询问保安，送信的人哪里去了。<br />
保安赶紧回道：“走了一个多小时，那个邮差挺奇怪，声音嘶哑，走路还一瘸一拐的。”<br />
第92章<br />
收到这笔钱, 张钰青谁都没有说，张强犯了法她知道，所以在他被通缉后, 她就和他断了联系，不再和他借钱, 她承认自己很会明哲保身。<br />
她从不同情张强, 甚至当面说他坏事干得太多, 可能会不得善终。<br />
而且也认为张强就应该被抓起来, 接受法律的制裁。<br />
不管他是如何迫不得已走上这条不归路，他犯下的罪，是没办法抹去的。<br />
但是——<br />
她以前承诺过的, 也不会忘记！<br />
她会替他养他二哥。<br />
就当是他曾经在她困难时期，帮助过她。<br />
以及他这么多年, 没有拖村里人下水、给村里修路、改善孤寡老人生活条件的一点善报。<br />
不过，听马叔说, 张强和张雷两兄弟非常狡猾, 反侦察能力强, 他们追踪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人。<br />
张钰青见他们一直东躲西藏, 却始终不肯逃去国外，她推测，他们兄弟俩, 大概是还有什么事没完成。<br />
预知的未来里, 张强和张雷在海上开着大船，和海警在木仓林弹雨中你追我赶三天三夜, 在日本海被抓。<br />
后来也不知道王常福说了什么, 兄弟俩心甘情愿地顶了罪，被判了死刑。<br />
不过这一次, 没有王常福和王少鹏来威逼利诱，他们兄弟，可能有另一种更为夸张的结局也说不定。<br />
……<br />
另外一边。<br />
呆在省城医院的陈北望，在这儿治疗了半年时间后，脑部神经有明显好转，头不再那么痛，走路动作也没那么僵硬，只要不跑，一般人看不出他身体有问题。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冷酷地回答病友的话：“对，回去。”<br />
一个走路异常缓慢的男人笑道：“回去好啊，多多运动，多多锻炼，年轻的身体，恢复起来总是快一些的。”<br />
陈北望要出院的事儿，没告诉任何亲人。<br />
弟弟陈北生发电报说，会在结婚前一天，开车来接他，他也没回复。<br />
一开始就打算提前三天离开医院，此时他扛着一个大包，到火车站买了票，身材高大，又精神，长相出众，不管男女，都会在他身上打量几秒。<br />
就是面部线条太过冷肃，不好亲近，后头排队买票的两个五六岁的小娃儿吵吵嚷嚷，撞了他大腿好几下，他低头，冷冷俯视一眼。<br />
两个小娃儿抬头，对上没感情如同看死物的视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抱紧父母的腿吓得不敢放手。<br />
陈北望眉心微拧。<br />
他有这么可怕？<br />
怎么他家两个娃儿每次看到他，都会亲近他？<br />
不管了，回去吧！<br />
……<br />
陈北望先去了一趟第九厂的生活区。<br />
开完了会的陈北生在半路上见到大哥，满脸惊喜，带着陈北望回到家：“你要回万辰市，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呀。”<br />
陈北望一脸严肃：“没必要，我有手有脚，能回来！”<br />
屋里头，正和女儿一起择菜的朱音菊大声炫耀着丰功伟绩。<br />
她和二婚的丈夫离婚成功了。<br />
那边的姜家人，一直想拖着她，始终不肯答应平分家产。<br />
陈北娟可没那么好打发，直接替母亲，找到了高层，举报姜副参.谋.长作风有问题，疑似和一些人有不清不楚的利益输送关系。<br />
而陈北娟的前公公，正好就是该军区二把手，看到陈北娟义愤填膺地举了一大堆证据，他颇为头疼。<br />
同时陈北娟又把朱外公喊过去，给她撑腰，一起来的，还有谷家那个军衔最高的谷卫军。<br />
一个个都压老姜一头，并且能压得喘不过气。<br />
还不到三天时间，朱音菊就办好了离婚手续。<br />
也分了一半家产，就当她这些年辛苦付出换来的。<br />
此时朱音菊坐在小板凳上，笑得肚子疼：“你是没看见，老姜的两个儿子，气得一直在瞪着我，你说他们傻不傻，他们以为我这个二婚的乡下女人好欺负哩！”<br />
陈北娟看不惯生母嘚瑟，又忍不住嘲弄：“不错，您一个乡下女人，也学会了狐假虎威！”<br />
“你这丫头，咋又损上了你妈？我不都跟你道歉了吗？”<br />
“我承认当年我冲动，但我的错占八分，你爸的错也占了两分。”<br />
“如果他肯离开万辰市，和我一起去享福，指不定就和谷大来父子相认了。而且天北市医疗好，他的病绝对能提前发现，提前治疗！”<br />
“朱女士……别说了……”陈北娟指了指外面。示意她看一看门口立着的人。<br />
“啊？”朱音菊扭头，发现十几年没见的大儿子，阴沉着脸，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br />
吓得她把手中的茼蒿扔了出去，站起来，用手擦了擦裤腿：“北……北望回来啦？”<br />
陈北望无视了生母，瞟了眼四周。<br />
“北娟，我那两个娃儿没在这里吗？”<br />
放下手中的茼蒿，陈北娟赶紧回答：“大哥，保姆刚出去接他们了，距离放学还有半个小时，要不你也去看看，他们看到你出现，应该会很高兴！”<br />
陈北望点头，对弟弟说：“单位那边的宿舍，还得重新打报告申请，先把行李放你这！”<br />
陈北生笑得腼腆：“放吧放吧，你住这里都行，我晚上可以去钰青的宿舍休息。”<br />
离开第九厂家属区，陈北望去了五道海小学，他走路恢复正常，但速度不快，花了半个小时，才来到校门口。<br />
拥挤的人潮，让他找不到人。<br />
“弟弟，是爸爸——”<br />
“姐姐，爸爸在哪呀——”<br />
听到熟悉稚嫩的声音，陈北望赶紧回头，就见不远处，保姆背着一个小书包，左手牵着陈小南，右手牵着陈小起。<br />
两个孩子开心得直跳。<br />
他们快速冲过来，陈小南五岁，读幼儿园大班，是个五短小身材，挺着肥肚腩，一把抱住父亲的大腿：“爸爸，我们好想你，你终于回来啦！”<br />
陈小起也在一旁欢呼，跳起来说：“爸爸好了呀，能正常走路了耶！”<br />
围观的大人都被小孩子纯真感情所感染，笑着拉开一点距离，别影响他们团聚。<br />
黎凤瞧见好朋友那么开心，很是不解。<br />
紧张地抓住脖子上用毛线挂的钥匙，依旧是穿了一双不合脚的大布鞋，纳闷看着那个冷冰冰的叔叔。<br />
看上去比她爸妈年轻，长相也像明星，就是有点儿吓人。<br />
“陈小起，你爸爸出院了吗？”<br />
“对啊，黎凤，我爸爸他身体好啦，他康复啦！”<br />
陈北望实在挤不出一丝笑容，也不知道怎么和小孩子交流。<br />
作为家中老大、长子，从小担负着父亲的厚望，照顾着弟妹，都忘了应该要怎么笑。<br />
后来又成为了海警，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走私犯，更加不需要用笑容来工作！<br />
“叔叔好，叔叔再见。”<br />
黎凤瞧见恐怖的叔叔，在扭曲他的脸，吓得打了个招呼，快速跑走。<br />
回家路上，两个孩子快乐的蹦蹦跳跳，像一只小鸟，一直说着小学和幼儿园的趣事。<br />
途中，经过冰棒批发部。<br />
虽然天气转凉，但万辰市在南方，一般到十一月中旬才不会生产冰棒。“爸爸……”小胖墩陈小南舔着嘴巴，肥爪子指着马路对面，“看，其他小朋友在吃冰棍儿。”<br />
陈北望问：“你们想吃吗？”<br />
陈小起马上摇头：“爸爸一直在治病，都没有钱，我们不想吃。”<br />
陈北望揉揉女儿的小脑袋：“爸爸这些年工作，攒了一些钱。”<br />
说着，就让孩子们等一等，他过马路去买冰棍儿。<br />
“我也去。”陈小起不太放心，她觉得爸爸穷。<br />
但她书包里有很多钱，可以替爸爸付账，于是赶紧牵上父亲的手，坚持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