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泽轻轻磨了磨牙，端着茶杯，喉咙滚动，咽下了茶水。<br />
最终他还是没有继续下手，虽然韩亭熙哭起来的样子更动人。<br />
“这里怎么没有家政机器人？”他问道。<br />
在刚才，他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家政机器人的痕迹。<br />
这对于一级文明的人来讲，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br />
家政机器人就如同每家每户的桌子椅子一样寻常。<br />
韩亭熙将花重新插回去，懒懒道：“送人了。”<br />
他趴下，用手去勾床旁边的拖鞋：“叫傻蛋，我们以前一起养的，是个脑子不太好的小机器人，叫我们爸爸。”<br />
“那怎么送走了？”褚泽问。<br />
“家里总没有人，他会孤单。”<br />
韩亭熙抓了一下后脑勺的头发，挑着眉冲褚泽说：“去看看它吗？它现在过得可比我快乐多了。”<br />
“可以。”褚泽拿着衣服走了过来，“不过你先把衣服穿好。”<br />
褚泽舔着牙齿，将韩亭熙的皮肤盖住，叹着气说。<br />
直面神灵<br />
第187章<br />
在去看傻蛋之前, 褚泽和韩亭熙去了一个地方。<br />
在那片种满了思归树的大地上，满树洁白的花终年不败，芳香缠在鼻尖, 像是曾经远去的灵魂亲吻地上的生灵。<br />
风吹过, 荡起花的波涛。<br />
褚泽拂过落在肩上的花瓣, 站在机甲学院训练场的最外围，那一大片山脉起伏之中, 偶尔起伏掠过一台台机甲。<br />
“虽然想起的不多, ”褚泽说，“但是所有记忆里, 只有关于这段记忆是完整连续的。”<br />
他眸色深沉，望向那层层山脉之中。<br />
记忆中的那个山坡比三年前更荒芜，杂草丛生，有些荒草能达到人高, 覆盖掩映着。那个通向山体内缪斯之爱基地的密道, 现在地砖破碎，从地面的缝里挣扎出不知名的野草和小花，青苔遍布，已经许久没有生人的踪迹。<br />
三年多以前, 就是在这里, 褚泽人生的轨迹发生了剧烈的变化。<br />
“故地重游？”<br />
韩亭熙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那里挂着一条七色堇吊坠, 后来被他与机甲融合了起来，看着里面的操作着极佳的学生们, 他也有几分手痒。<br />
“这里的回忆一点也不美好。”韩亭熙手插兜, 眉头轻轻拧着，想起了之前并不好的记忆。<br />
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半搭在褚泽肩上，一半的力量倚靠在上面，韩亭熙视线下移，另一只手拉起褚泽的左手。<br />
筋骨分明的手背上，那颗绿色的宝石摸起来光滑平整，已经完全与血肉融合在了一起。<br />
“呵，”褚泽低着眸子，任由韩亭熙摸他左手上的皮肤，轻笑一声，“倒也不只是故地重游。”<br />
韩亭熙扬了下眉，对于褚泽的情绪和微表情很是熟悉，他看出褚泽的意有所指。“什么意思？”<br />
“找回记忆。”褚泽望着远山，勾唇一笑。<br />
天光伴着飘落的花雨，却遮不住他眉宇间暗藏的锋利：“有些陈年旧债，应该一点一点要回来了。”<br />
两人走下高岗，穿梭野草之间，时隔多年，再次站在了那条密道前方。<br />
因为军部的调查和研究，前方已经没有了作为遮挡掩藏的山体，而是幽深的一个笔直的通道。<br />
背着光，光线照不进去，看上去黑暗而深邃，还有蔓生植物等垂下来。<br />
蛛网、灰尘，一派荒芜。<br />
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造访。<br />
“怎么找回？”韩亭熙有些好奇。<br />
尽管时光和规则在磨损着祂，层层掣肘，但韩亭熙仍担心褚泽。<br />
毕竟那位是远超六阶，可以称之为神明的存在。<br />
“凭借联系。”褚泽踩在密道的地面上，脚底是厚厚一层软的泥土和裸露出来的岩石地面。<br />
青苔湿滑，呼吸中闻到的是一种沉厚的味道。<br />
“当初我掀开那个桌子，被这枚宝石寄生，那一个时间节点，是一切的起始……而这枚宝石，与神灵的本体密不可分，是我可以直面祂的媒介。”褚泽仰头看着周围的墙壁。<br />
墙壁上明显有开凿的痕迹，一个个坑洼在其上，偶尔能看出有一些凹陷，是人类骨骼的印记。<br />
指尖滑过山壁，再向前走，是那扇大门。<br />
厚厚的铁锈从山壁和铁门之间一路蔓延，覆盖住这扇门，也盖住了原本雕刻在其上的抽象纹路。<br />
褚泽站在门前，再一次看着这些纹路所表述的信息。<br />
——神灵摘下自己的一颗眼睛，将它埋在神木之下，从此护佑生灵和大地。<br />
他轻笑一声，“这些纹路来自三十二年前。”<br />
时光在褚泽的眼底回溯，一切信息，存在就会留下痕迹，沿着痕迹从时光的河流中回溯看去。<br />
他站在时光长河的下游，向上看。<br />
他看到一团如烟雾般的，好似从不存在的人，即使褚泽从规则层面注视他，一旦移开一些目光，这个人就会顷刻间从脑海中消失。<br />
他的左手齐腕断裂，汩汩鲜血奔流而出。<br />
他半扶着这扇门，触目惊心的血迹也随之大片大片留在了这扇门之上，蜿蜒而曲折。<br />
褚泽注视着这个人，看到他身形似乎越发透明，却一步一步离开这里。<br />
这是谁？<br />
褚泽记忆深处，似乎隐隐有一个猜测，但碍于灵魂的不完整，让他无法想起来。
最终他还是没有继续下手，虽然韩亭熙哭起来的样子更动人。<br />
“这里怎么没有家政机器人？”他问道。<br />
在刚才，他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家政机器人的痕迹。<br />
这对于一级文明的人来讲，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br />
家政机器人就如同每家每户的桌子椅子一样寻常。<br />
韩亭熙将花重新插回去，懒懒道：“送人了。”<br />
他趴下，用手去勾床旁边的拖鞋：“叫傻蛋，我们以前一起养的，是个脑子不太好的小机器人，叫我们爸爸。”<br />
“那怎么送走了？”褚泽问。<br />
“家里总没有人，他会孤单。”<br />
韩亭熙抓了一下后脑勺的头发，挑着眉冲褚泽说：“去看看它吗？它现在过得可比我快乐多了。”<br />
“可以。”褚泽拿着衣服走了过来，“不过你先把衣服穿好。”<br />
褚泽舔着牙齿，将韩亭熙的皮肤盖住，叹着气说。<br />
直面神灵<br />
第187章<br />
在去看傻蛋之前, 褚泽和韩亭熙去了一个地方。<br />
在那片种满了思归树的大地上，满树洁白的花终年不败，芳香缠在鼻尖, 像是曾经远去的灵魂亲吻地上的生灵。<br />
风吹过, 荡起花的波涛。<br />
褚泽拂过落在肩上的花瓣, 站在机甲学院训练场的最外围，那一大片山脉起伏之中, 偶尔起伏掠过一台台机甲。<br />
“虽然想起的不多, ”褚泽说，“但是所有记忆里, 只有关于这段记忆是完整连续的。”<br />
他眸色深沉，望向那层层山脉之中。<br />
记忆中的那个山坡比三年前更荒芜，杂草丛生，有些荒草能达到人高, 覆盖掩映着。那个通向山体内缪斯之爱基地的密道, 现在地砖破碎，从地面的缝里挣扎出不知名的野草和小花，青苔遍布，已经许久没有生人的踪迹。<br />
三年多以前, 就是在这里, 褚泽人生的轨迹发生了剧烈的变化。<br />
“故地重游？”<br />
韩亭熙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那里挂着一条七色堇吊坠, 后来被他与机甲融合了起来，看着里面的操作着极佳的学生们, 他也有几分手痒。<br />
“这里的回忆一点也不美好。”韩亭熙手插兜, 眉头轻轻拧着，想起了之前并不好的记忆。<br />
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半搭在褚泽肩上，一半的力量倚靠在上面，韩亭熙视线下移，另一只手拉起褚泽的左手。<br />
筋骨分明的手背上，那颗绿色的宝石摸起来光滑平整，已经完全与血肉融合在了一起。<br />
“呵，”褚泽低着眸子，任由韩亭熙摸他左手上的皮肤，轻笑一声，“倒也不只是故地重游。”<br />
韩亭熙扬了下眉，对于褚泽的情绪和微表情很是熟悉，他看出褚泽的意有所指。“什么意思？”<br />
“找回记忆。”褚泽望着远山，勾唇一笑。<br />
天光伴着飘落的花雨，却遮不住他眉宇间暗藏的锋利：“有些陈年旧债，应该一点一点要回来了。”<br />
两人走下高岗，穿梭野草之间，时隔多年，再次站在了那条密道前方。<br />
因为军部的调查和研究，前方已经没有了作为遮挡掩藏的山体，而是幽深的一个笔直的通道。<br />
背着光，光线照不进去，看上去黑暗而深邃，还有蔓生植物等垂下来。<br />
蛛网、灰尘，一派荒芜。<br />
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造访。<br />
“怎么找回？”韩亭熙有些好奇。<br />
尽管时光和规则在磨损着祂，层层掣肘，但韩亭熙仍担心褚泽。<br />
毕竟那位是远超六阶，可以称之为神明的存在。<br />
“凭借联系。”褚泽踩在密道的地面上，脚底是厚厚一层软的泥土和裸露出来的岩石地面。<br />
青苔湿滑，呼吸中闻到的是一种沉厚的味道。<br />
“当初我掀开那个桌子，被这枚宝石寄生，那一个时间节点，是一切的起始……而这枚宝石，与神灵的本体密不可分，是我可以直面祂的媒介。”褚泽仰头看着周围的墙壁。<br />
墙壁上明显有开凿的痕迹，一个个坑洼在其上，偶尔能看出有一些凹陷，是人类骨骼的印记。<br />
指尖滑过山壁，再向前走，是那扇大门。<br />
厚厚的铁锈从山壁和铁门之间一路蔓延，覆盖住这扇门，也盖住了原本雕刻在其上的抽象纹路。<br />
褚泽站在门前，再一次看着这些纹路所表述的信息。<br />
——神灵摘下自己的一颗眼睛，将它埋在神木之下，从此护佑生灵和大地。<br />
他轻笑一声，“这些纹路来自三十二年前。”<br />
时光在褚泽的眼底回溯，一切信息，存在就会留下痕迹，沿着痕迹从时光的河流中回溯看去。<br />
他站在时光长河的下游，向上看。<br />
他看到一团如烟雾般的，好似从不存在的人，即使褚泽从规则层面注视他，一旦移开一些目光，这个人就会顷刻间从脑海中消失。<br />
他的左手齐腕断裂，汩汩鲜血奔流而出。<br />
他半扶着这扇门，触目惊心的血迹也随之大片大片留在了这扇门之上，蜿蜒而曲折。<br />
褚泽注视着这个人，看到他身形似乎越发透明，却一步一步离开这里。<br />
这是谁？<br />
褚泽记忆深处，似乎隐隐有一个猜测，但碍于灵魂的不完整，让他无法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