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注定要位极人臣的女人 第232节
她道：“史守成为人其实不算坏，但他能力有所不足，又过于贪功冒进。”<br />
说到这里，太后稍作停顿，声音放轻了几分。<br />
她说：“近年方国的时运并不太好，经不住折腾。这样下去，但愿不要出什么乱子。”<br />
*<br />
翌日。<br />
谢知秋被召去紫宸殿议事。<br />
赵泽自从经历过交换身体这等危机以后，已经休养了很久没有正经上朝。<br />
他与臣子们交流政事的方式，已经改为皇帝隔三差五专门传召官员去紫宸殿，非但有机会面圣的官员数量大大减少，讨论问题的时间也短了很多。<br />
这对谢知秋来说倒是好事，至少赵泽一般都会叫她，因为不算正式朝会，百官也不能再吵一遍她一个女人能不能上朝的问题。<br />
不过这日，还未到紫宸殿，谢知秋便在宫道上遇见了同样来面圣的史守成。<br />
史守成身着紫色曲领大袖，腰佩金鱼袋，头戴双翅乌纱帽。<br />
他本来就已官至礼部尚书，其实改任同平章事后，除了隆重场合可以戴一品文官才能佩戴的貂蝉冠，平日里的公服倒没有太大变化，但升了官以后，史守成整个人气色都不一样了。<br />
他看上去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纵然是和以前一样的衣裳，精神气都足了许多。<br />
他正要拐弯，远远地就瞧见了谢知秋。<br />
若是以前，谢知秋是参知政事，史守成略落后她一筹，见了谢知秋，要主动先行礼。<br />
如今，两人地位颠倒，该换谢知秋向他行礼了。<br />
其实以前，谢知秋知道自己阅历尚浅，对年长的官员都颇为尊重，不会刻意等他们主动向自己行礼。<br />
但史守成显然与谢知秋不同。<br />
他自认德高望重，小辈对他恭敬是应该的，更何况以前谢知秋年龄不大，却升得比他更快，史守成心里憋着股气，如今当然要顺理成章地讨回来。<br />
于是他就故意站在那里不动，摆着高高的架子，等谢知秋过去。<br />
谢知秋一顿。<br />
史守成这种神情做派，多少会令人有点不舒服。<br />
不过人在官场，要看得清形势。<br />
谢知秋没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从容地走上前，垂眸恭敬行礼道：“下官见过同平章事大人。”<br />
一息。<br />
两息。<br />
三息。<br />
谢知秋觉得自己似乎等了比以往对齐慕先还更久的功夫，才得到史守成的回音。<br />
史守成恍然大悟道：“谢大人，好久不见了。本官近日太过忙碌，都没怎么顾上别的事。谢大人呢？”<br />
谢知秋回答：“下官倒还算清闲。”“谢大人，你这样不行啊。”<br />
史守成摇头叹息，摆出长辈的架子，开始教育她。<br />
“你年纪这么小，正是该多历练历练的时候，又担任国子监祭酒这么重要的职务，怎么能贪图享乐，不多主动做事呢！”<br />
话完，他又一顿，言道：“不过你毕竟是女子，轻松一点也情有可原。就是别太过分了，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吧。”<br />
谢知秋：“……”<br />
谢知秋眼神暗了几分。<br />
但她还是没有当面驳史守成的面子，敷衍地韬光养晦道：“多谢同平章事大人指教。”<br />
史守成遂满意，昂首阔步地朝紫宸殿走去。<br />
谢知秋注视着他的背影，许久没动。<br />
*<br />
又是一日。<br />
史守成近日心情颇佳，连走路都带风，逢人笑容满面、腰背笔直。<br />
尽管他以“唉，最近事情太多，太忙太忙，改天再聚”为理由，推了几次花会诗会，一副新官上任无比繁忙的样子，但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挺乐意在这个时期访友聚会的。<br />
这一日，他便约了昔日的那些好友，一同到一处楼台上赏景。<br />
其实他近日有了点架子，赴会时会特意来得晚一点，好显得出场隆重。<br />
不过今日，他的马走得快，倒是到得早了一点。史守成到的时候，楼台上只有两个人。<br />
史守成理了理衣衫，正要上去打招呼，却听到楼台上那两个人私下里正交谈道——<br />
“你说，史大人最近在齐慕先的事上，会不会稍微过了一点？像那个科举改制，我记得我们和史大人当初也是支持的啊，还说齐慕先难得做了点好事。科举本就是为选拔官员在挑选人才，整日考些诗词歌赋有什么意思？史大人怎么现在还要改回去了？”<br />
另一人也没发现史守成已经到来，他听好友这么说，亦道：“其实我也有同感。而且最近逢齐便骂，不像真在评价齐慕先的功过，倒像是党同伐异了。”<br />
“说句遭人骂的话，我觉得史大人当礼部尚书就挺不错的，他如今当了同平章事，好像远不如当初萧……就是谢大人以参知政事身份主事的时候。谢大人任参知政事那会儿，虽然时光短暂，但每日好像都有些好变化，令人充满希望。”<br />
“是啊，仔细想想，虽然谢大人是女子，但的确是那半年整个朝廷风貌最好。”<br />
“就连那个向来最重三纲五常的严仲，对谢知秋都很少有什么坏话。下回不如我们单独找他吃酒，从旁侧击一下他是怎么想的……”<br />
两人自顾自把酒谈论着，却没注意到在几级台阶下的史守成听完他们的交谈之言，早已黑了脸色。<br />
史守成在那里站了片刻，最后表情不善地转过身，拂袖而去。<br />
第一百七十二章<br />
史守成那里正发生隐匿的不愉快之时, 谢知秋正和萧寻初一同待在谢家。<br />
“火药，以硫磺、雄黄合硝石，并蜜烧之, 焰起, 烧手面及火尽屋舍。”<br />
小院里，萧寻初一本正经地端着本书, 给谢知秋讲解一些他当初在山上跟师父学来的知识。<br />
谢知秋正在学习墨家术。<br />
谢知秋实际上一直对墨家这种不出世的学说颇有兴趣, 只是她与萧寻初先前情况特殊, 光是顾及朝堂已经分.身乏术，实在没精力再研究其他的。现在，谢知秋作为国子监祭酒被架空了实权, 平日清闲下来, 正好钻研钻研墨家术。<br />
萧寻初在自己的专长上，总比平日里更认真些。<br />
尤其最近是谢知秋主动提出说想学，他惊讶之余, 自然拿出了十二分的干劲，希望能让谢知秋感受到此类学说的有趣之处。<br />
为此，萧寻初特意从家里搬了一堆小工具过来, 一会儿影子成像，一会儿水法炼铜，一会儿自制小烟花, 惹得谢家大大小小的仆从都跑来围观，一时惊为奇术。<br />
唯有正儿八经的弟子知满对此忧心忡忡：“姐姐, 这些原理其实不难的, 我都能教你, 师父他故意弄得这么花里胡哨，就是变了法儿想骗你芳心。你可别因为他会这么点小把戏, 就真给他骗走啊！”<br />
对此，谢知秋只是含笑，遂摸妹妹脑壳。<br />
另一边，萧寻初自己的注意力大半都在谢知秋身上。<br />
这日，他一边讲理论，一边偷偷瞥谢知秋的表情。<br />
忽然，谢知秋脸上露出一点惊讶之色。<br />
看到她这样的神情，萧寻初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弯弯的，风流态尽显。<br />
“萧寻初。”<br />
忽然，谢知秋唤他。<br />
萧寻初猛然态度一正，忙上前询问：“怎么了？”<br />
谢知秋指了指他手上的书，念书名道：“《真元妙道要略》？”<br />
“啊。”<br />
萧寻初知道谢知秋在奇怪什么了，不好意思地承认道：“对，这是道教炼丹的书。”<br />
谢知秋略显意外：“你们虽然自认继承的是墨家学说，但平日里倒不只看墨经之类的。”<br />
萧寻初一笑。<br />
“墨家毕竟是上千年前的学说了，要是只用里面的知识就能治世，岂不是说明我们的技术上千年一点进步都没有？那未免太吓人了。”<br />
萧寻初解释道。<br />
“师父说了，学说只是提供一个方向和体系，但不能死脑筋守旧盲从。经验，尤其是技术上的经验是需要不断进步发展的，要是祖师爷的话有错，那当然要改掉。”<br />
“师父他之前教我们师兄弟的东西，其实也在师祖他们一代代传下来的过程里，不断增加改进了许多。”<br />
“除了墨经，别的能提供技术知识的书我们也看，像是《武经总要》和炼丹术方面的书籍，都有很多可以应用的东西。我和师父师兄弟们平时瞧见了，都会将它们摘抄下来，自己整理成体系。”<br />
谢知秋若有所思，手指轻抵下巴，道：“不拘泥于一家之言，亦不拘泥于书本死学，这倒是很了不起。”<br />
萧寻初愣了一下。<br />
他忽然不敢再盯着谢知秋的脸看，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瞥向别处，以维持不带杂念的教学状态。<br />
*<br />
理论讲了不少以后，萧寻初提议百闻不如一见，主动询问谢知秋想不想试试做点什么。<br />
“我今日带来了我以前的手记。”<br />
萧寻初说着，将另外一本书册拿了出来。“都是我刚拜入师门时做过的东西，都不会很难，很适合用来掌握工具。你看看你对哪个感兴趣。”<br />
谢知秋闻言，便凑过去看。<br />
她将萧寻初给的册子翻了一遍，最后将手指在其中一页上，问：“这个如何，能做出来吗？”<br />
萧寻初去看谢知秋选了什么，谁知一瞧之下，十分震惊：“榔头？！”<br />
谢知秋面无表情地颔首。<br />
萧寻初意外道：“为什么是榔头？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毛笔之类的。”<br />
谢知秋回答：“毛笔确实更实用，不过这个我看不出是怎么做的。”
说到这里，太后稍作停顿，声音放轻了几分。<br />
她说：“近年方国的时运并不太好，经不住折腾。这样下去，但愿不要出什么乱子。”<br />
*<br />
翌日。<br />
谢知秋被召去紫宸殿议事。<br />
赵泽自从经历过交换身体这等危机以后，已经休养了很久没有正经上朝。<br />
他与臣子们交流政事的方式，已经改为皇帝隔三差五专门传召官员去紫宸殿，非但有机会面圣的官员数量大大减少，讨论问题的时间也短了很多。<br />
这对谢知秋来说倒是好事，至少赵泽一般都会叫她，因为不算正式朝会，百官也不能再吵一遍她一个女人能不能上朝的问题。<br />
不过这日，还未到紫宸殿，谢知秋便在宫道上遇见了同样来面圣的史守成。<br />
史守成身着紫色曲领大袖，腰佩金鱼袋，头戴双翅乌纱帽。<br />
他本来就已官至礼部尚书，其实改任同平章事后，除了隆重场合可以戴一品文官才能佩戴的貂蝉冠，平日里的公服倒没有太大变化，但升了官以后，史守成整个人气色都不一样了。<br />
他看上去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纵然是和以前一样的衣裳，精神气都足了许多。<br />
他正要拐弯，远远地就瞧见了谢知秋。<br />
若是以前，谢知秋是参知政事，史守成略落后她一筹，见了谢知秋，要主动先行礼。<br />
如今，两人地位颠倒，该换谢知秋向他行礼了。<br />
其实以前，谢知秋知道自己阅历尚浅，对年长的官员都颇为尊重，不会刻意等他们主动向自己行礼。<br />
但史守成显然与谢知秋不同。<br />
他自认德高望重，小辈对他恭敬是应该的，更何况以前谢知秋年龄不大，却升得比他更快，史守成心里憋着股气，如今当然要顺理成章地讨回来。<br />
于是他就故意站在那里不动，摆着高高的架子，等谢知秋过去。<br />
谢知秋一顿。<br />
史守成这种神情做派，多少会令人有点不舒服。<br />
不过人在官场，要看得清形势。<br />
谢知秋没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从容地走上前，垂眸恭敬行礼道：“下官见过同平章事大人。”<br />
一息。<br />
两息。<br />
三息。<br />
谢知秋觉得自己似乎等了比以往对齐慕先还更久的功夫，才得到史守成的回音。<br />
史守成恍然大悟道：“谢大人，好久不见了。本官近日太过忙碌，都没怎么顾上别的事。谢大人呢？”<br />
谢知秋回答：“下官倒还算清闲。”“谢大人，你这样不行啊。”<br />
史守成摇头叹息，摆出长辈的架子，开始教育她。<br />
“你年纪这么小，正是该多历练历练的时候，又担任国子监祭酒这么重要的职务，怎么能贪图享乐，不多主动做事呢！”<br />
话完，他又一顿，言道：“不过你毕竟是女子，轻松一点也情有可原。就是别太过分了，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吧。”<br />
谢知秋：“……”<br />
谢知秋眼神暗了几分。<br />
但她还是没有当面驳史守成的面子，敷衍地韬光养晦道：“多谢同平章事大人指教。”<br />
史守成遂满意，昂首阔步地朝紫宸殿走去。<br />
谢知秋注视着他的背影，许久没动。<br />
*<br />
又是一日。<br />
史守成近日心情颇佳，连走路都带风，逢人笑容满面、腰背笔直。<br />
尽管他以“唉，最近事情太多，太忙太忙，改天再聚”为理由，推了几次花会诗会，一副新官上任无比繁忙的样子，但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挺乐意在这个时期访友聚会的。<br />
这一日，他便约了昔日的那些好友，一同到一处楼台上赏景。<br />
其实他近日有了点架子，赴会时会特意来得晚一点，好显得出场隆重。<br />
不过今日，他的马走得快，倒是到得早了一点。史守成到的时候，楼台上只有两个人。<br />
史守成理了理衣衫，正要上去打招呼，却听到楼台上那两个人私下里正交谈道——<br />
“你说，史大人最近在齐慕先的事上，会不会稍微过了一点？像那个科举改制，我记得我们和史大人当初也是支持的啊，还说齐慕先难得做了点好事。科举本就是为选拔官员在挑选人才，整日考些诗词歌赋有什么意思？史大人怎么现在还要改回去了？”<br />
另一人也没发现史守成已经到来，他听好友这么说，亦道：“其实我也有同感。而且最近逢齐便骂，不像真在评价齐慕先的功过，倒像是党同伐异了。”<br />
“说句遭人骂的话，我觉得史大人当礼部尚书就挺不错的，他如今当了同平章事，好像远不如当初萧……就是谢大人以参知政事身份主事的时候。谢大人任参知政事那会儿，虽然时光短暂，但每日好像都有些好变化，令人充满希望。”<br />
“是啊，仔细想想，虽然谢大人是女子，但的确是那半年整个朝廷风貌最好。”<br />
“就连那个向来最重三纲五常的严仲，对谢知秋都很少有什么坏话。下回不如我们单独找他吃酒，从旁侧击一下他是怎么想的……”<br />
两人自顾自把酒谈论着，却没注意到在几级台阶下的史守成听完他们的交谈之言，早已黑了脸色。<br />
史守成在那里站了片刻，最后表情不善地转过身，拂袖而去。<br />
第一百七十二章<br />
史守成那里正发生隐匿的不愉快之时, 谢知秋正和萧寻初一同待在谢家。<br />
“火药，以硫磺、雄黄合硝石，并蜜烧之, 焰起, 烧手面及火尽屋舍。”<br />
小院里，萧寻初一本正经地端着本书, 给谢知秋讲解一些他当初在山上跟师父学来的知识。<br />
谢知秋正在学习墨家术。<br />
谢知秋实际上一直对墨家这种不出世的学说颇有兴趣, 只是她与萧寻初先前情况特殊, 光是顾及朝堂已经分.身乏术，实在没精力再研究其他的。现在，谢知秋作为国子监祭酒被架空了实权, 平日清闲下来, 正好钻研钻研墨家术。<br />
萧寻初在自己的专长上，总比平日里更认真些。<br />
尤其最近是谢知秋主动提出说想学，他惊讶之余, 自然拿出了十二分的干劲，希望能让谢知秋感受到此类学说的有趣之处。<br />
为此，萧寻初特意从家里搬了一堆小工具过来, 一会儿影子成像，一会儿水法炼铜，一会儿自制小烟花, 惹得谢家大大小小的仆从都跑来围观，一时惊为奇术。<br />
唯有正儿八经的弟子知满对此忧心忡忡：“姐姐, 这些原理其实不难的, 我都能教你, 师父他故意弄得这么花里胡哨，就是变了法儿想骗你芳心。你可别因为他会这么点小把戏, 就真给他骗走啊！”<br />
对此，谢知秋只是含笑，遂摸妹妹脑壳。<br />
另一边，萧寻初自己的注意力大半都在谢知秋身上。<br />
这日，他一边讲理论，一边偷偷瞥谢知秋的表情。<br />
忽然，谢知秋脸上露出一点惊讶之色。<br />
看到她这样的神情，萧寻初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弯弯的，风流态尽显。<br />
“萧寻初。”<br />
忽然，谢知秋唤他。<br />
萧寻初猛然态度一正，忙上前询问：“怎么了？”<br />
谢知秋指了指他手上的书，念书名道：“《真元妙道要略》？”<br />
“啊。”<br />
萧寻初知道谢知秋在奇怪什么了，不好意思地承认道：“对，这是道教炼丹的书。”<br />
谢知秋略显意外：“你们虽然自认继承的是墨家学说，但平日里倒不只看墨经之类的。”<br />
萧寻初一笑。<br />
“墨家毕竟是上千年前的学说了，要是只用里面的知识就能治世，岂不是说明我们的技术上千年一点进步都没有？那未免太吓人了。”<br />
萧寻初解释道。<br />
“师父说了，学说只是提供一个方向和体系，但不能死脑筋守旧盲从。经验，尤其是技术上的经验是需要不断进步发展的，要是祖师爷的话有错，那当然要改掉。”<br />
“师父他之前教我们师兄弟的东西，其实也在师祖他们一代代传下来的过程里，不断增加改进了许多。”<br />
“除了墨经，别的能提供技术知识的书我们也看，像是《武经总要》和炼丹术方面的书籍，都有很多可以应用的东西。我和师父师兄弟们平时瞧见了，都会将它们摘抄下来，自己整理成体系。”<br />
谢知秋若有所思，手指轻抵下巴，道：“不拘泥于一家之言，亦不拘泥于书本死学，这倒是很了不起。”<br />
萧寻初愣了一下。<br />
他忽然不敢再盯着谢知秋的脸看，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瞥向别处，以维持不带杂念的教学状态。<br />
*<br />
理论讲了不少以后，萧寻初提议百闻不如一见，主动询问谢知秋想不想试试做点什么。<br />
“我今日带来了我以前的手记。”<br />
萧寻初说着，将另外一本书册拿了出来。“都是我刚拜入师门时做过的东西，都不会很难，很适合用来掌握工具。你看看你对哪个感兴趣。”<br />
谢知秋闻言，便凑过去看。<br />
她将萧寻初给的册子翻了一遍，最后将手指在其中一页上，问：“这个如何，能做出来吗？”<br />
萧寻初去看谢知秋选了什么，谁知一瞧之下，十分震惊：“榔头？！”<br />
谢知秋面无表情地颔首。<br />
萧寻初意外道：“为什么是榔头？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毛笔之类的。”<br />
谢知秋回答：“毛笔确实更实用，不过这个我看不出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