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姜偃不只头皮麻，嗓子也麻。<br />
问题是——<br />
他清楚地知道，杀了聂朝栖也飞升不了，甚至他还知道，哪怕再往后百年，放眼全修仙界，也只有一个飞升了，而且还是传言，根本不知道是真是假。<br />
做了这么多，全是白费功夫。<br />
他干哑着嗓子，眨巴着眼睛，有点懵又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地看着封绪流：“你这是要我逆天改命啊......”<br />
他从后世来，所有过往都早成了定局，封绪流要他带聂朝栖走，可不就是逆天改命么。<br />
而且，还不知道他在这里所做的到底有没有用，还是说，仅仅是大梦一场。<br />
姜偃感到头疼。<br />
可封绪流不会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在他看来一切还未成定局，还有转圜的余地。<br />
他以为姜偃不愿多费这些心思带着聂朝栖逃命，想到千梦的习性，换了种说法：“魔君大人还没全心痴迷于你，应当存有部分理智，你还不能吃掉他吧。你也不想在自己的猎物到手前，让他成了具死尸吧？你不带他走，他可就要让十二家的修士抢先一步杀死了。”<br />
这威胁属实有意思。<br />
姜偃呵呵笑了声，“我只是觉得......”<br />
做了也白做。他根本改变不了聂朝栖的结局。既然如此，何必再白费功夫？<br />
可想到屋子里躺着的那个疯疯癫癫的鲛人，他又有些心软。<br />
唉......哪怕是个梦呢......<br />
虽是无用功，但要是能让聂朝栖做个好梦，也不算他白努力一把。<br />
千言万语在心口飘过，他叹气：“封家主是十二家里难得的好人。聂朝栖的事......你不说，我也不会坐视不理。”<br />
有他这话，封绪流终于松了口气。<br />
他和十二家同谋，百般算计，如今，也算是做了唯一能做的一件好事，心里总算松快了些。<br />
“对了，”姜偃看向他，“我还有一个问题，聂朝栖是改名薛雾酒了吗？”<br />
他还有点不死心，想最后确认一下。<br />
弄了半天，他会频频陷入有聂朝栖的幻境，不会......就是因为他当初胡言乱语，口出狂言惹来的因果吧！<br />
封绪流点点头，提起这事，他也感到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离奇之处。<br />
他告诉姜偃：“聂二公子当初在一地任国师，后来那里的人都死了，或许这里面未必没有聂家人在暗中诱导的缘故，又让聂二公子发现了，他杀回了聂家，之后就被聂家除名了，也就不能再用‘聂朝栖’这个名字。中间有段时间，他无名无姓的四处流浪，做下许多恶事，在之后忽然有一天做了一个梦，他就更名了‘薛雾酒’。”<br />
说到这里，他目光奇特的看了姜偃一眼。<br />
姜偃瞬间明白了这个眼神的含义：“梦里有我？”<br />
封绪流：“不不，应该说，是那位真正的‘姜偃’公子。”<br />
他凑近了些，跟姜偃嘀咕：“聂朝栖梦里醒来总念叨着一句话，‘我的花丢了，我得把他找回来’。”<br />
后来才知道，他说的‘花’不是真的花，而是一个人。<br />
“可这世间，并无一个叫姜偃的人啊。”世间不存在的姜偃本人，看着面前这个无比苦恼的人，欲言又止。<br />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艰难的问题：他要怎么证明他是他自己？<br />
相对叹气之时，封绪流莫名抬了下眼皮，盯着前方道：“小种子，我还没问你，这几日应该正是你跟聂二公子如胶似漆的时候，他竟然肯放你独自出来么？”<br />
咕嘟咽下口水，嗓音有些哆嗦。<br />
“你......你跟我说，你怎么摆脱他一个人跑出来的——？”尾音有些飘。<br />
姜偃眼神飘忽了一瞬，想到被他借口准备惊喜，蒙住眼五花大绑在床上等着的人，有那么点心虚，不好说具体过程，只能含糊地说：“就、就那么出来的呗，还能怎么着.......”<br />
封绪流扽了扽他的袖子，有点绝望：“你家冤魂索命来了......”<br />
他这么一说，姜偃也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的。<br />
电光火石间意识到了什么，姜偃表情有点僵住了。<br />
他一点一点转过头，看见背后不远处站着一个长发披散，衣衫凌乱满身黑气的男人。<br />
那黑气有如实质，竟然将如玉无暇的面容也给染上了阴影。<br />
黑气缭绕，以他为圆心，枯萎之势向周边扩散。<br />
对方眉心凶狠拧着，死死盯着靠在一起的姜偃和封绪流，那模样，当真让封绪流说中了，可不就是来找他俩索命的冤魂吗？<br />
比贞子还伽椰子。姜偃心中道。<br />
“姜偃，过来。”<br />
心知自己骗人上床捆了个结实要被清算，姜偃老实走到聂朝栖身边。<br />
原本百草枯的黑气自动避开了他，就和之前一样，并未伤到他分毫。<br />
聂朝栖没看他，还在盯着封绪流，把封绪流看得直冒汗，他还没被聂二公子这么充满敌意的看过，好像看那些偷猫贼一样。<br />
待不下去了，感觉再多待一秒，对方就要抽剑砍他，封绪流飞快道了句“有事，先走，告辞”，转头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视线范围内。<br />
姜偃干笑着上手，贴心地帮聂朝栖拉好领口：“别......别着凉了。”<br />
封绪流不在了，聂朝栖总算平静了些，目光黑沉沉的转过头来盯着姜偃，过了两秒，他忽然撩起袖子，将手臂内侧横在姜偃嘴边。
问题是——<br />
他清楚地知道，杀了聂朝栖也飞升不了，甚至他还知道，哪怕再往后百年，放眼全修仙界，也只有一个飞升了，而且还是传言，根本不知道是真是假。<br />
做了这么多，全是白费功夫。<br />
他干哑着嗓子，眨巴着眼睛，有点懵又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地看着封绪流：“你这是要我逆天改命啊......”<br />
他从后世来，所有过往都早成了定局，封绪流要他带聂朝栖走，可不就是逆天改命么。<br />
而且，还不知道他在这里所做的到底有没有用，还是说，仅仅是大梦一场。<br />
姜偃感到头疼。<br />
可封绪流不会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在他看来一切还未成定局，还有转圜的余地。<br />
他以为姜偃不愿多费这些心思带着聂朝栖逃命，想到千梦的习性，换了种说法：“魔君大人还没全心痴迷于你，应当存有部分理智，你还不能吃掉他吧。你也不想在自己的猎物到手前，让他成了具死尸吧？你不带他走，他可就要让十二家的修士抢先一步杀死了。”<br />
这威胁属实有意思。<br />
姜偃呵呵笑了声，“我只是觉得......”<br />
做了也白做。他根本改变不了聂朝栖的结局。既然如此，何必再白费功夫？<br />
可想到屋子里躺着的那个疯疯癫癫的鲛人，他又有些心软。<br />
唉......哪怕是个梦呢......<br />
虽是无用功，但要是能让聂朝栖做个好梦，也不算他白努力一把。<br />
千言万语在心口飘过，他叹气：“封家主是十二家里难得的好人。聂朝栖的事......你不说，我也不会坐视不理。”<br />
有他这话，封绪流终于松了口气。<br />
他和十二家同谋，百般算计，如今，也算是做了唯一能做的一件好事，心里总算松快了些。<br />
“对了，”姜偃看向他，“我还有一个问题，聂朝栖是改名薛雾酒了吗？”<br />
他还有点不死心，想最后确认一下。<br />
弄了半天，他会频频陷入有聂朝栖的幻境，不会......就是因为他当初胡言乱语，口出狂言惹来的因果吧！<br />
封绪流点点头，提起这事，他也感到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离奇之处。<br />
他告诉姜偃：“聂二公子当初在一地任国师，后来那里的人都死了，或许这里面未必没有聂家人在暗中诱导的缘故，又让聂二公子发现了，他杀回了聂家，之后就被聂家除名了，也就不能再用‘聂朝栖’这个名字。中间有段时间，他无名无姓的四处流浪，做下许多恶事，在之后忽然有一天做了一个梦，他就更名了‘薛雾酒’。”<br />
说到这里，他目光奇特的看了姜偃一眼。<br />
姜偃瞬间明白了这个眼神的含义：“梦里有我？”<br />
封绪流：“不不，应该说，是那位真正的‘姜偃’公子。”<br />
他凑近了些，跟姜偃嘀咕：“聂朝栖梦里醒来总念叨着一句话，‘我的花丢了，我得把他找回来’。”<br />
后来才知道，他说的‘花’不是真的花，而是一个人。<br />
“可这世间，并无一个叫姜偃的人啊。”世间不存在的姜偃本人，看着面前这个无比苦恼的人，欲言又止。<br />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艰难的问题：他要怎么证明他是他自己？<br />
相对叹气之时，封绪流莫名抬了下眼皮，盯着前方道：“小种子，我还没问你，这几日应该正是你跟聂二公子如胶似漆的时候，他竟然肯放你独自出来么？”<br />
咕嘟咽下口水，嗓音有些哆嗦。<br />
“你......你跟我说，你怎么摆脱他一个人跑出来的——？”尾音有些飘。<br />
姜偃眼神飘忽了一瞬，想到被他借口准备惊喜，蒙住眼五花大绑在床上等着的人，有那么点心虚，不好说具体过程，只能含糊地说：“就、就那么出来的呗，还能怎么着.......”<br />
封绪流扽了扽他的袖子，有点绝望：“你家冤魂索命来了......”<br />
他这么一说，姜偃也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的。<br />
电光火石间意识到了什么，姜偃表情有点僵住了。<br />
他一点一点转过头，看见背后不远处站着一个长发披散，衣衫凌乱满身黑气的男人。<br />
那黑气有如实质，竟然将如玉无暇的面容也给染上了阴影。<br />
黑气缭绕，以他为圆心，枯萎之势向周边扩散。<br />
对方眉心凶狠拧着，死死盯着靠在一起的姜偃和封绪流，那模样，当真让封绪流说中了，可不就是来找他俩索命的冤魂吗？<br />
比贞子还伽椰子。姜偃心中道。<br />
“姜偃，过来。”<br />
心知自己骗人上床捆了个结实要被清算，姜偃老实走到聂朝栖身边。<br />
原本百草枯的黑气自动避开了他，就和之前一样，并未伤到他分毫。<br />
聂朝栖没看他，还在盯着封绪流，把封绪流看得直冒汗，他还没被聂二公子这么充满敌意的看过，好像看那些偷猫贼一样。<br />
待不下去了，感觉再多待一秒，对方就要抽剑砍他，封绪流飞快道了句“有事，先走，告辞”，转头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视线范围内。<br />
姜偃干笑着上手，贴心地帮聂朝栖拉好领口：“别......别着凉了。”<br />
封绪流不在了，聂朝栖总算平静了些，目光黑沉沉的转过头来盯着姜偃，过了两秒，他忽然撩起袖子，将手臂内侧横在姜偃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