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回事儿么？<br />
第46章 46<br />
曲凝兮年纪轻轻的, 尚未患上健忘症。<br />
她很快想起来，上次从玉泉山庄离开时，是太子接她回京, 途中两人跑马去了。<br />
在马背上她随口一说, ‘下回与他一起泡温泉’，那时她以为的下回是明年。<br />
也不知道裴应霄是否还记得？反正她这个当事人差点忘光了。<br />
这种话怎么能当真呢。<br />
曲凝兮一摇头, 很快抛却此事, 在小院里安置下来。<br />
院子不算大, 但庭园内花景布局精巧有致, 后头那口温泉池子，直通内室，底下还铺设了管道, 以暖全屋。<br />
尚京常见的地龙是烟雾, 烧柴向管道里供暖，而玉泉山庄, 就地取材, 用了热水。<br />
这一趟主要犒劳的是丞相尚书等人, 这段日子辛劳。<br />
其中聂一瑄, 得了那个最大的梅灵园，因为他不仅参与了搜救太子的行程, 还在抚阳立即调动了不少人马, 一路护送太子回京救驾。<br />
种种应对, 虽不至于单独拎出来嘉奖，但好处少不了他的。<br />
太傅欢欢喜喜带着母亲妻儿住进去了，一家子热闹得很。<br />
天庆帝来不了, 便由太子代为招待，还有太后, 负责同行的女眷以及孩子们。<br />
泡温泉不同于狩猎，这一趟更加照顾到老弱妇孺，各家跟随了不少小孩。<br />
太后见了就喜欢，她到了做曾祖母的年纪，可惜太子尚未大婚，自然眼馋小娃娃。<br />
当天各自安置了，隔日起来，山庄内立即张罗起筵席，击鼓传花赏梅吟诗等等，层出不穷，还命人演了皮影戏。<br />
席面上，男女未分席，带了家眷的都坐一块，曲凝兮孤身一人，她的位置非常靠前。<br />
侯府其他人没来。<br />
如今，曲皇后二皇子和明婳公主都没了，原本不该有曲凝兮的位置，可谁让她未来太子妃的身份稳稳当当呢。<br />
更叫人眼红的是，太子乃是日后的九五之尊，她岂不是要做皇后了？<br />
身旁若有似无的打量视线不少，曲凝兮恍若未觉。<br />
她不怕旁人的目光，这么多年，就没少被人看过。<br />
丁雪葵没来，有其他相熟的小姑娘，凑着一块说话，倒不会觉得冷落。<br />
甭管大家心里怎么想，明面上，哪敢不尊着，这可是太子殿下出言维护的人。<br />
温泉之行主打一个君臣同乐，到了这里，陛下不谈国事，只让诸位带着家眷好好玩玩。<br />
今年陛下没来，太后娘娘吃斋念佛多年，更是宽和放松，一群人争相献艺。<br />
就连左丞家的郑思君都一展身手，当众抚琴，技惊四座。<br />
曲凝兮看得津津有味，喝了两杯白霜酒，在暖阁坐久了，出来透透气。映楚和藤敏跟着，一出门就把披风给她裹上了。<br />
白霜酒甘冽，微甜，并不醉人，适宜在宴席上饮用，以免大家酒意上头，殿前失仪。<br />
曲凝兮徒步到了后头，梅花树下，小拱桥旁，有一架水车。<br />
木条上漆被水流拍打，不断旋转着，哗啦哗啦。<br />
走近才发现，此处早已有人了。<br />
是个脑袋梳了双揪揪的小女娃，年纪太小了，头发少，上面的鎏金小铃铛差点挂不住。<br />
小姑娘许是不曾见过水车，这会儿扒在拱桥上，看得很是认真。<br />
她莫约三四岁，个头只比拱桥的白石栏杆高出一点。<br />
“你怎么一人在此？也没个婆子跟随？”<br />
曲凝兮出声询问，这么小，身边应该离不开奶娘的。<br />
那小女娃听见了，一扭头，就发现拱桥下方的三人，她抬起小脸，看向曲凝兮，当下愣了愣。<br />
两人四目相对，小姑娘反应傻乎乎的，满是娇憨可爱。<br />
曲凝兮不由一笑，道：“需要大人陪同，你才能靠近水边。”<br />
虽然这架桥很小，而且有栏杆围着，但就怕小娃娃好奇心旺盛。<br />
她一招手，让人到梅花树下来。<br />
小女娃一声不吭，倒是听话，迈着小短腿哒哒的下来了，全程一直盯着曲凝兮看。<br />
这个目光太专注了，映楚忍不住问道：“小妹妹，你看什么呢？”<br />
小女娃微红着脸，抿着小嘴不肯回答，就是一个劲瞧曲凝兮。<br />
藤敏低头瞥一眼，道：“可能她生性不爱说话。”<br />
曲凝兮寻思，该把人领回宴席那边，她家里人估计着急了。<br />
正欲出声，另一侧，急匆匆来了几人，左右张望寻找。<br />
双方打个照面，都有些意外，竟然是王锦意。<br />
王锦意顿住步伐，停了下来，“曲姑娘……”好巧。<br />
“小叔叔！”小女娃率先喊了他，并朝着他跑去。<br />
王锦意视线下移，才发现他找的人与曲姑娘在一块，“欢欢，作何乱跑，可冲撞了人家？”<br />
欢欢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把自己藏起来，还不忘自以为隐秘地悄悄回头去看曲凝兮。<br />
曲凝兮一笑：“不曾冲撞，我也是恰好遇到小姑娘在这看水车。”<br />
王锦意是王家幼子，欢欢是他大哥的女儿，他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不过还是听出了凶险：“家中仆役疏忽，差点惹出事端……”<br />
他说着，把小女娃拉出来，让她好生道谢。<br />
曲凝兮连忙摇手：“使不得，我什么都没做，她也很乖，并无调皮举动。”她看向欢欢，总感觉她在躲着她，道：“别吓着孩子，王公子，就此别过。”<br />
王锦意闻言，不禁眉间微蹙，叫住了她，“曲姑娘莫要多心，欢欢平日里并不这般，她是害羞了。”<br />
“什么？”<br />
两人这番对话落下，便见欢欢把脑袋彻底埋了起来，抱着王锦意的大腿，不肯见人。<br />
但她很快又抬起头来，声如细蚊：“仙女姐姐……你要走了？”<br />
曲凝兮差点以为听错了，“你叫我什么？”<br />
“你是从梅花树下变出来的，我知道！”欢欢信誓旦旦，还一扯王锦意的衣袖，以强调‘事实’。<br />
“这又是从何说起……”曲凝兮略为不解，摇头笑道：“你看错了。”<br />
她们三人从那边过来，怎就成了‘变’出来。<br />
王锦意轻咳一声，道：“是王某，昨日夜间给她讲了梅花精的故事……”<br />
小孩子的脑袋里天马行空，什么都能冒出来。<br />
欢欢往他身后藏，两眼却亮晶晶的，“小叔叔，她是梅花仙子……”<br />
恰巧，曲凝兮今日穿了红珠叠花白锦裙，裙面上的朵朵小红花立体堆叠，迎风招展，栩栩如生，乍一看挺像红梅。<br />
王锦意视线一触及，就发现了，极为清艳夺目。<br />
曲凝兮并不跟小女娃争论，朝着叔侄二人点头作别，带着侍女去了别处。<br />
映楚觉得又好笑又得意，她给小姐选的衣裳，真是没得说，可不就是梅花仙子！<br />
以前她没有近身伺候过小娘子，研究最多的是人的妆容以及五官易容。<br />
被派过来后才逐渐学着服饰搭配，成效显著。<br />
曲凝兮刚准备回到暖阁，远远的，就在茶室的小窗口上，发现了一抹颀长身姿。<br />
定睛看去，竟是太子殿下。<br />
裴应霄显然眼神极好，且早就看到了她，这会儿面朝这边，正笑眯眯呢。<br />
宛如那春风梢头，花枝乱颤的那一枝。<br />
曲凝兮忍不住回身一瞥，王锦意一行人尚未走远，莫不是……他撞见了梅花树下那一幕？<br />
不过隔得远，肯定听不到声音。<br />
听到也不怕，她没有不规矩之处。<br />
********<br />
曲凝兮返回暖阁，宴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br />
座上太后娘娘兴致不错，饮了几杯酒水，略有薄醉。<br />
周围闹哄哄的，众人说笑声窸窸窣窣。<br />
曲凝兮归座时，发现郑思君突然换了位置，到了她身旁。她和郑姑娘时常在宴会上遇见，可惜两人不曾有过交集，这会儿正犹豫是否要打声招呼。<br />
不巧的是，曲凝兮刚走过来，郑思君手里拿着的酒杯，就忽然洒了出去，尽数泼湿她的裙摆。<br />
冬日的裙面厚实，倒是不仅浸透内里，不过裙摆明显一块深色水渍，不大好看。<br />
郑思君讶异，连忙撇下酒杯，一叠声的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曲姑娘，方才有人撞到了我……”<br />
她回头看去，后面的小丫鬟已经脸上发白跪下了。<br />
曲凝兮让映楚去把人扶起来，低声道：“一点小意外，不值当什么，莫要惊动了太后。”<br />
她们要是在这儿一直道歉下跪的，旁人肯定会看过来。<br />
郑思君明白，当下也不一个劲叫人为难，挽唇笑道：“曲姑娘心善，这就原谅我了。”
第46章 46<br />
曲凝兮年纪轻轻的, 尚未患上健忘症。<br />
她很快想起来，上次从玉泉山庄离开时，是太子接她回京, 途中两人跑马去了。<br />
在马背上她随口一说, ‘下回与他一起泡温泉’，那时她以为的下回是明年。<br />
也不知道裴应霄是否还记得？反正她这个当事人差点忘光了。<br />
这种话怎么能当真呢。<br />
曲凝兮一摇头, 很快抛却此事, 在小院里安置下来。<br />
院子不算大, 但庭园内花景布局精巧有致, 后头那口温泉池子，直通内室，底下还铺设了管道, 以暖全屋。<br />
尚京常见的地龙是烟雾, 烧柴向管道里供暖，而玉泉山庄, 就地取材, 用了热水。<br />
这一趟主要犒劳的是丞相尚书等人, 这段日子辛劳。<br />
其中聂一瑄, 得了那个最大的梅灵园，因为他不仅参与了搜救太子的行程, 还在抚阳立即调动了不少人马, 一路护送太子回京救驾。<br />
种种应对, 虽不至于单独拎出来嘉奖，但好处少不了他的。<br />
太傅欢欢喜喜带着母亲妻儿住进去了，一家子热闹得很。<br />
天庆帝来不了, 便由太子代为招待，还有太后, 负责同行的女眷以及孩子们。<br />
泡温泉不同于狩猎，这一趟更加照顾到老弱妇孺，各家跟随了不少小孩。<br />
太后见了就喜欢，她到了做曾祖母的年纪，可惜太子尚未大婚，自然眼馋小娃娃。<br />
当天各自安置了，隔日起来，山庄内立即张罗起筵席，击鼓传花赏梅吟诗等等，层出不穷，还命人演了皮影戏。<br />
席面上，男女未分席，带了家眷的都坐一块，曲凝兮孤身一人，她的位置非常靠前。<br />
侯府其他人没来。<br />
如今，曲皇后二皇子和明婳公主都没了，原本不该有曲凝兮的位置，可谁让她未来太子妃的身份稳稳当当呢。<br />
更叫人眼红的是，太子乃是日后的九五之尊，她岂不是要做皇后了？<br />
身旁若有似无的打量视线不少，曲凝兮恍若未觉。<br />
她不怕旁人的目光，这么多年，就没少被人看过。<br />
丁雪葵没来，有其他相熟的小姑娘，凑着一块说话，倒不会觉得冷落。<br />
甭管大家心里怎么想，明面上，哪敢不尊着，这可是太子殿下出言维护的人。<br />
温泉之行主打一个君臣同乐，到了这里，陛下不谈国事，只让诸位带着家眷好好玩玩。<br />
今年陛下没来，太后娘娘吃斋念佛多年，更是宽和放松，一群人争相献艺。<br />
就连左丞家的郑思君都一展身手，当众抚琴，技惊四座。<br />
曲凝兮看得津津有味，喝了两杯白霜酒，在暖阁坐久了，出来透透气。映楚和藤敏跟着，一出门就把披风给她裹上了。<br />
白霜酒甘冽，微甜，并不醉人，适宜在宴席上饮用，以免大家酒意上头，殿前失仪。<br />
曲凝兮徒步到了后头，梅花树下，小拱桥旁，有一架水车。<br />
木条上漆被水流拍打，不断旋转着，哗啦哗啦。<br />
走近才发现，此处早已有人了。<br />
是个脑袋梳了双揪揪的小女娃，年纪太小了，头发少，上面的鎏金小铃铛差点挂不住。<br />
小姑娘许是不曾见过水车，这会儿扒在拱桥上，看得很是认真。<br />
她莫约三四岁，个头只比拱桥的白石栏杆高出一点。<br />
“你怎么一人在此？也没个婆子跟随？”<br />
曲凝兮出声询问，这么小，身边应该离不开奶娘的。<br />
那小女娃听见了，一扭头，就发现拱桥下方的三人，她抬起小脸，看向曲凝兮，当下愣了愣。<br />
两人四目相对，小姑娘反应傻乎乎的，满是娇憨可爱。<br />
曲凝兮不由一笑，道：“需要大人陪同，你才能靠近水边。”<br />
虽然这架桥很小，而且有栏杆围着，但就怕小娃娃好奇心旺盛。<br />
她一招手，让人到梅花树下来。<br />
小女娃一声不吭，倒是听话，迈着小短腿哒哒的下来了，全程一直盯着曲凝兮看。<br />
这个目光太专注了，映楚忍不住问道：“小妹妹，你看什么呢？”<br />
小女娃微红着脸，抿着小嘴不肯回答，就是一个劲瞧曲凝兮。<br />
藤敏低头瞥一眼，道：“可能她生性不爱说话。”<br />
曲凝兮寻思，该把人领回宴席那边，她家里人估计着急了。<br />
正欲出声，另一侧，急匆匆来了几人，左右张望寻找。<br />
双方打个照面，都有些意外，竟然是王锦意。<br />
王锦意顿住步伐，停了下来，“曲姑娘……”好巧。<br />
“小叔叔！”小女娃率先喊了他，并朝着他跑去。<br />
王锦意视线下移，才发现他找的人与曲姑娘在一块，“欢欢，作何乱跑，可冲撞了人家？”<br />
欢欢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把自己藏起来，还不忘自以为隐秘地悄悄回头去看曲凝兮。<br />
曲凝兮一笑：“不曾冲撞，我也是恰好遇到小姑娘在这看水车。”<br />
王锦意是王家幼子，欢欢是他大哥的女儿，他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不过还是听出了凶险：“家中仆役疏忽，差点惹出事端……”<br />
他说着，把小女娃拉出来，让她好生道谢。<br />
曲凝兮连忙摇手：“使不得，我什么都没做，她也很乖，并无调皮举动。”她看向欢欢，总感觉她在躲着她，道：“别吓着孩子，王公子，就此别过。”<br />
王锦意闻言，不禁眉间微蹙，叫住了她，“曲姑娘莫要多心，欢欢平日里并不这般，她是害羞了。”<br />
“什么？”<br />
两人这番对话落下，便见欢欢把脑袋彻底埋了起来，抱着王锦意的大腿，不肯见人。<br />
但她很快又抬起头来，声如细蚊：“仙女姐姐……你要走了？”<br />
曲凝兮差点以为听错了，“你叫我什么？”<br />
“你是从梅花树下变出来的，我知道！”欢欢信誓旦旦，还一扯王锦意的衣袖，以强调‘事实’。<br />
“这又是从何说起……”曲凝兮略为不解，摇头笑道：“你看错了。”<br />
她们三人从那边过来，怎就成了‘变’出来。<br />
王锦意轻咳一声，道：“是王某，昨日夜间给她讲了梅花精的故事……”<br />
小孩子的脑袋里天马行空，什么都能冒出来。<br />
欢欢往他身后藏，两眼却亮晶晶的，“小叔叔，她是梅花仙子……”<br />
恰巧，曲凝兮今日穿了红珠叠花白锦裙，裙面上的朵朵小红花立体堆叠，迎风招展，栩栩如生，乍一看挺像红梅。<br />
王锦意视线一触及，就发现了，极为清艳夺目。<br />
曲凝兮并不跟小女娃争论，朝着叔侄二人点头作别，带着侍女去了别处。<br />
映楚觉得又好笑又得意，她给小姐选的衣裳，真是没得说，可不就是梅花仙子！<br />
以前她没有近身伺候过小娘子，研究最多的是人的妆容以及五官易容。<br />
被派过来后才逐渐学着服饰搭配，成效显著。<br />
曲凝兮刚准备回到暖阁，远远的，就在茶室的小窗口上，发现了一抹颀长身姿。<br />
定睛看去，竟是太子殿下。<br />
裴应霄显然眼神极好，且早就看到了她，这会儿面朝这边，正笑眯眯呢。<br />
宛如那春风梢头，花枝乱颤的那一枝。<br />
曲凝兮忍不住回身一瞥，王锦意一行人尚未走远，莫不是……他撞见了梅花树下那一幕？<br />
不过隔得远，肯定听不到声音。<br />
听到也不怕，她没有不规矩之处。<br />
********<br />
曲凝兮返回暖阁，宴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br />
座上太后娘娘兴致不错，饮了几杯酒水，略有薄醉。<br />
周围闹哄哄的，众人说笑声窸窸窣窣。<br />
曲凝兮归座时，发现郑思君突然换了位置，到了她身旁。她和郑姑娘时常在宴会上遇见，可惜两人不曾有过交集，这会儿正犹豫是否要打声招呼。<br />
不巧的是，曲凝兮刚走过来，郑思君手里拿着的酒杯，就忽然洒了出去，尽数泼湿她的裙摆。<br />
冬日的裙面厚实，倒是不仅浸透内里，不过裙摆明显一块深色水渍，不大好看。<br />
郑思君讶异，连忙撇下酒杯，一叠声的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曲姑娘，方才有人撞到了我……”<br />
她回头看去，后面的小丫鬟已经脸上发白跪下了。<br />
曲凝兮让映楚去把人扶起来，低声道：“一点小意外，不值当什么，莫要惊动了太后。”<br />
她们要是在这儿一直道歉下跪的，旁人肯定会看过来。<br />
郑思君明白，当下也不一个劲叫人为难，挽唇笑道：“曲姑娘心善，这就原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