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木仓幸所在乎的，他甚至不再贪生，更难拿捏。<br />
“那怎么办呢？”曲凝兮不由揪眉。<br />
算下来，木仓幸落在裴应霄手里将近半载，却还是奈何不了他。<br />
她怕他没有太多时间了……<br />
“吃饭，”裴应霄给她盛了一碗汤，道：“知道晚瑜牵肠挂肚，但孤说这些，并非为了让你忧心。”<br />
“……”谁牵肠挂肚了。<br />
曲凝兮觑着裴应霄的神色，不见愁绪与急切，好像这世间万般事，全在他股掌之中。<br />
这种从容镇定，不仅叫人刮目相看，感到安心，还会忍不住生出折服与向往。<br />
想必，东宫的追随者，看到裴应霄这张脸，就等同于找到主心骨。<br />
“殿下不着急么？”如今普骆甘都卷进来了，时间紧迫。<br />
极少有人在年少时能磨练出此等心智，人的成长总需要一个过程。<br />
便说木仓幸此人，一把年纪，历经过太多事情，才熬成的硬骨头。<br />
而裴应霄和他差着辈分，玩弄心机无异于与虎谋皮。<br />
曲凝兮也不太清楚其中内情，但她笃定，裴应霄半点不输那个老狐狸。<br />
自幼生在皇家，生母疑似死在生父手中，名义上是太子，但随时可以被舍弃。<br />
他，生来就是炼狱开局。<br />
面对曲凝兮的询问，裴应霄不以为意：“急也无用，孤等得起。”<br />
她不太明白，按理来说去年底是太子上位的绝佳时机，陛下病倒了，大权旁落，朝中唯他马首是瞻。<br />
可是裴应霄费尽功夫把陛下给治好了，他所求，当然不是什么孝子的名头。<br />
就为了把人钉在耻辱柱上，难道不怕夜长梦多，迟则生变？<br />
还是说……毁掉天庆帝这件事，比皇位还重要？他就是冲着复仇去的。<br />
曲凝兮不再多问，看了他两眼，捧起汤碗小声道：“晚瑜便祝愿殿下，心想事成。”<br />
*******<br />
一顿饭吃完，华灯初上，屋檐廊下灯火明亮。<br />
在撤掉碗盘之前，融月捧着一盅黑乎乎的药汁上来，呈送给裴应霄。<br />
那股药味明显，曲凝兮一下就闻出来了，“这是……”<br />
是补药么，还是他哪里不舒服？<br />
瓷盅里的温度适宜，裴应霄一手端起，一饮而尽。<br />
他拿起帕子擦拭嘴角，才道：“是避子汤。”<br />
“什么？”曲凝兮倏地站了起来。她一双圆眼满是诧异，忍不住揪住了自己的衣袖，“殿下，你怎能如此……”<br />
他此前说过暂时不要孩子，这会儿也就没那么惊讶了，但是，即便他不想要，该喝避子汤的人也是她。<br />
显然，裴应霄此举，有悖于曲凝兮惯来接受的教导，女子以夫为天，若有需要迁就之处，那必然不会是男子。<br />
何况，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谁敢让他喝避子药？传出去了，不仅万人唾骂，指不定还要被治罪。<br />
曲凝兮一侧目，就发现冷月轩里没有外人。<br />
恐怕他手里这盅药也不是在小厨房熬的，人多眼杂，容易露馅，是融月私底下悄悄安排。<br />
曲凝兮越想，越是皱紧了眉头，融月娴青忠心不假，半句都不规劝么？<br />
微凉的指尖忽然落了下来，点在她的眉心，裴应霄垂首贴近，道：“这事没有你想的那般严重，慌什么？”<br />
“可是……”<br />
“原本，孤是想让你来喝，”裴应霄把人给按回座位上，“但融月诊脉后说你体寒。”<br />
曲凝兮当然不爱喝药汁，想来没人会喜欢，不过……“殿下，我可以喝。”<br />
他却摇头，低声问道：“小日子来时，会腹疼么？冬日里手脚冰凉？”<br />
这般私密的事情突然被他拿到嘴上询问，曲凝兮头都抬不起来了，只想捂住他的嘴！<br />
她正尴尬着，裴应霄亲了上来，抿着她的唇角：“闲暇时孤看过医书，不敢说通医理，但心下自有判断，孤身强体健，比你更适合喝这碗药。”<br />
曲凝兮尝到了他口中的药味，只一丁点，他就抬头撤离了，随手从餐盒里捻起一颗蜜饯，塞进她嘴里。<br />
甜丝丝的，裹了一层蜜，中间去核塞了奶冻。<br />
“就不能……不喝么？”曲凝兮在嫁入东宫之前，就决心要好好担任一位好妻子。<br />
她也不太懂如何才算一个好妻子，大抵就是凡事多为夫君考虑？<br />
况且，不说夫妻二人，就太子妃这个身份，便把她架在这里了，如何能跟随着太子胡闹？<br />
万一他的身体喝出什么不对劲，把整个安永侯府搭上也不够赔的。<br />
“晚瑜想要孩子？”裴应霄弯了弯眉眼：“你想与孤，一同生儿育女？”<br />
“我……”曲凝兮有一瞬的茫然。<br />
她想要孩子，成家便是为了延续血脉，生儿育女几乎被世人当做一个女子的‘终生使命’。<br />
她不知道这些是对是错，反正所有人皆是如此。<br />
而在皇家，尤其注重子嗣，这意味着保住一个女人的一生安稳。<br />
曲凝兮有很多想要孩子的理由。<br />
但是跳脱这层层身份之外，她倒是不曾想过，自己怀胎生子，会是何种场景。<br />
她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了么？<br />
这么想着，曲凝兮下意识抬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肚子。<br />
她准备好了么？这里会鼓起来，冒出一个小生命？曲凝兮在刹那间，有一瞬的无措，哪怕只是一场空想……就已经让她惊慌。<br />
恐怕……她没有准备好，她不知道如何对待孩子。<br />
一切不过是顺势而为，被推着往前走，似乎不需要思考任何，姑娘家年纪到了就要嫁人，过了夫家门就要延育子嗣。<br />
天经地义，水到渠成，人竟然跟那些小动物没什么两样，全凭本能驱使。<br />
耳畔忽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紧接着，曲凝兮被拦腰抱起，双脚离地。<br />
“孤不过问一句，你怕什么？”裴应霄微微眯眼，道：“还是个小姑娘，不必想太多。”<br />
“殿下……”她揪住了他身前的衣襟。<br />
曲凝兮被一路抱着回到寝殿，裴应霄吩咐备水沐浴，把她推进净室之前，道：<br />
“你我迟早会有孩子，不急于一时。”<br />
“我才没有着急……”她连忙辩解。<br />
“我知道。”裴应霄轻笑：“你只是傻乎乎的，尚且弄不清自己想要什么。”<br />
这话让曲凝兮一怔，来不及多问，他已经转身离去。<br />
裴应霄走了，银杏入内服侍曲凝兮泡澡。<br />
看她呆愣愣的，不由纳闷：“太子妃，你怎么了？”<br />
“我无事……”曲凝兮摇头，只感觉心间，无故弥漫了愁绪。<br />
是因为裴应霄，她看不透他，也不太懂他所说的意思，更琢磨不清他对她的心意。<br />
但是不论如何，太子亲自服下避子汤，她当然承这份情，他本可以不必如此，却还是做到这个份上。<br />
她同样不急着要孩子，如他所言，她应该思考一下，为此做好心理准备。<br />
而且眼下，东宫看似地位稳固，暗地里牵扯了当年陆家旧事，裴应霄必然要让皇城大乱一场。<br />
或早或晚。<br />
许是因此，他才不想要孩子。<br />
曲凝兮想了想，扭头看向银杏，道：“你们随我进入东宫，有些话我不曾敲打，但所见任何，应该知道管住嘴巴。”<br />
银杏刚才没在冷月轩，没看见太子饮用汤药。<br />
不过她点头很利索，“太子妃放心吧，我们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别说是外头，即便在侯府里，也不会说东宫相关的半个字！”<br />
银杏可是亲眼看到孙嬷嬷离开的，哪能不知道厉害。<br />
她从小在茴清苑，与孙嬷嬷也相处多年，嬷嬷人不坏，但是她不属于小姐，所以不能陪嫁。<br />
像是这等男女主子起居之处，时日久了很容易窥见秘密，若非亲信，谁敢贸然放在身边。<br />
银杏小声道：“奴婢们进入东宫，就被娴青姐姐提点过了。”<br />
她和艾兰春雀都不糊涂，知道摆在眼前的路是什么，往后她们小姐若平步青云，才能照拂身边人，荣辱与共。<br />
曲凝兮虽说捏着她们的身契，但经历过银瓶的前车之鉴，从净室出去后，还是把艾兰春雀叫来了。她没想到裴应霄会主动喝避子汤，这件事暂时没有外泄，万一哪天被她们知晓了只怕会被吓到。<br />
曲凝兮颇为谨慎，告诫了几句才遣退她们。<br />
映楚也在其中，她站在一旁装样子的，银杏三人不知她的真正主子是太子。<br />
等到她们散了，映楚才走上前来，劝说曲凝兮别担心：“殿下心思缜密，岂会容许身边人出现纰漏。”<br />
“如此便好，”曲凝兮道：“我知道的越多，越怕自己不经意害了他。”<br />
正因为她的胆小怕事，才因此敬佩裴应霄，负担了那么多，十年如一日。他还笑得出来，换做旁人，指不定被逼疯了。<br />
********<br />
曲凝兮在内间，对着镜子给脸上涂抹花露，本就细腻如玉的肌肤，给润得软嫩。<br />
入夜后本不该太早就寝，但今晚……裴应霄一盅汤药下肚，岂会放过她？
“那怎么办呢？”曲凝兮不由揪眉。<br />
算下来，木仓幸落在裴应霄手里将近半载，却还是奈何不了他。<br />
她怕他没有太多时间了……<br />
“吃饭，”裴应霄给她盛了一碗汤，道：“知道晚瑜牵肠挂肚，但孤说这些，并非为了让你忧心。”<br />
“……”谁牵肠挂肚了。<br />
曲凝兮觑着裴应霄的神色，不见愁绪与急切，好像这世间万般事，全在他股掌之中。<br />
这种从容镇定，不仅叫人刮目相看，感到安心，还会忍不住生出折服与向往。<br />
想必，东宫的追随者，看到裴应霄这张脸，就等同于找到主心骨。<br />
“殿下不着急么？”如今普骆甘都卷进来了，时间紧迫。<br />
极少有人在年少时能磨练出此等心智，人的成长总需要一个过程。<br />
便说木仓幸此人，一把年纪，历经过太多事情，才熬成的硬骨头。<br />
而裴应霄和他差着辈分，玩弄心机无异于与虎谋皮。<br />
曲凝兮也不太清楚其中内情，但她笃定，裴应霄半点不输那个老狐狸。<br />
自幼生在皇家，生母疑似死在生父手中，名义上是太子，但随时可以被舍弃。<br />
他，生来就是炼狱开局。<br />
面对曲凝兮的询问，裴应霄不以为意：“急也无用，孤等得起。”<br />
她不太明白，按理来说去年底是太子上位的绝佳时机，陛下病倒了，大权旁落，朝中唯他马首是瞻。<br />
可是裴应霄费尽功夫把陛下给治好了，他所求，当然不是什么孝子的名头。<br />
就为了把人钉在耻辱柱上，难道不怕夜长梦多，迟则生变？<br />
还是说……毁掉天庆帝这件事，比皇位还重要？他就是冲着复仇去的。<br />
曲凝兮不再多问，看了他两眼，捧起汤碗小声道：“晚瑜便祝愿殿下，心想事成。”<br />
*******<br />
一顿饭吃完，华灯初上，屋檐廊下灯火明亮。<br />
在撤掉碗盘之前，融月捧着一盅黑乎乎的药汁上来，呈送给裴应霄。<br />
那股药味明显，曲凝兮一下就闻出来了，“这是……”<br />
是补药么，还是他哪里不舒服？<br />
瓷盅里的温度适宜，裴应霄一手端起，一饮而尽。<br />
他拿起帕子擦拭嘴角，才道：“是避子汤。”<br />
“什么？”曲凝兮倏地站了起来。她一双圆眼满是诧异，忍不住揪住了自己的衣袖，“殿下，你怎能如此……”<br />
他此前说过暂时不要孩子，这会儿也就没那么惊讶了，但是，即便他不想要，该喝避子汤的人也是她。<br />
显然，裴应霄此举，有悖于曲凝兮惯来接受的教导，女子以夫为天，若有需要迁就之处，那必然不会是男子。<br />
何况，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谁敢让他喝避子药？传出去了，不仅万人唾骂，指不定还要被治罪。<br />
曲凝兮一侧目，就发现冷月轩里没有外人。<br />
恐怕他手里这盅药也不是在小厨房熬的，人多眼杂，容易露馅，是融月私底下悄悄安排。<br />
曲凝兮越想，越是皱紧了眉头，融月娴青忠心不假，半句都不规劝么？<br />
微凉的指尖忽然落了下来，点在她的眉心，裴应霄垂首贴近，道：“这事没有你想的那般严重，慌什么？”<br />
“可是……”<br />
“原本，孤是想让你来喝，”裴应霄把人给按回座位上，“但融月诊脉后说你体寒。”<br />
曲凝兮当然不爱喝药汁，想来没人会喜欢，不过……“殿下，我可以喝。”<br />
他却摇头，低声问道：“小日子来时，会腹疼么？冬日里手脚冰凉？”<br />
这般私密的事情突然被他拿到嘴上询问，曲凝兮头都抬不起来了，只想捂住他的嘴！<br />
她正尴尬着，裴应霄亲了上来，抿着她的唇角：“闲暇时孤看过医书，不敢说通医理，但心下自有判断，孤身强体健，比你更适合喝这碗药。”<br />
曲凝兮尝到了他口中的药味，只一丁点，他就抬头撤离了，随手从餐盒里捻起一颗蜜饯，塞进她嘴里。<br />
甜丝丝的，裹了一层蜜，中间去核塞了奶冻。<br />
“就不能……不喝么？”曲凝兮在嫁入东宫之前，就决心要好好担任一位好妻子。<br />
她也不太懂如何才算一个好妻子，大抵就是凡事多为夫君考虑？<br />
况且，不说夫妻二人，就太子妃这个身份，便把她架在这里了，如何能跟随着太子胡闹？<br />
万一他的身体喝出什么不对劲，把整个安永侯府搭上也不够赔的。<br />
“晚瑜想要孩子？”裴应霄弯了弯眉眼：“你想与孤，一同生儿育女？”<br />
“我……”曲凝兮有一瞬的茫然。<br />
她想要孩子，成家便是为了延续血脉，生儿育女几乎被世人当做一个女子的‘终生使命’。<br />
她不知道这些是对是错，反正所有人皆是如此。<br />
而在皇家，尤其注重子嗣，这意味着保住一个女人的一生安稳。<br />
曲凝兮有很多想要孩子的理由。<br />
但是跳脱这层层身份之外，她倒是不曾想过，自己怀胎生子，会是何种场景。<br />
她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了么？<br />
这么想着，曲凝兮下意识抬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肚子。<br />
她准备好了么？这里会鼓起来，冒出一个小生命？曲凝兮在刹那间，有一瞬的无措，哪怕只是一场空想……就已经让她惊慌。<br />
恐怕……她没有准备好，她不知道如何对待孩子。<br />
一切不过是顺势而为，被推着往前走，似乎不需要思考任何，姑娘家年纪到了就要嫁人，过了夫家门就要延育子嗣。<br />
天经地义，水到渠成，人竟然跟那些小动物没什么两样，全凭本能驱使。<br />
耳畔忽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紧接着，曲凝兮被拦腰抱起，双脚离地。<br />
“孤不过问一句，你怕什么？”裴应霄微微眯眼，道：“还是个小姑娘，不必想太多。”<br />
“殿下……”她揪住了他身前的衣襟。<br />
曲凝兮被一路抱着回到寝殿，裴应霄吩咐备水沐浴，把她推进净室之前，道：<br />
“你我迟早会有孩子，不急于一时。”<br />
“我才没有着急……”她连忙辩解。<br />
“我知道。”裴应霄轻笑：“你只是傻乎乎的，尚且弄不清自己想要什么。”<br />
这话让曲凝兮一怔，来不及多问，他已经转身离去。<br />
裴应霄走了，银杏入内服侍曲凝兮泡澡。<br />
看她呆愣愣的，不由纳闷：“太子妃，你怎么了？”<br />
“我无事……”曲凝兮摇头，只感觉心间，无故弥漫了愁绪。<br />
是因为裴应霄，她看不透他，也不太懂他所说的意思，更琢磨不清他对她的心意。<br />
但是不论如何，太子亲自服下避子汤，她当然承这份情，他本可以不必如此，却还是做到这个份上。<br />
她同样不急着要孩子，如他所言，她应该思考一下，为此做好心理准备。<br />
而且眼下，东宫看似地位稳固，暗地里牵扯了当年陆家旧事，裴应霄必然要让皇城大乱一场。<br />
或早或晚。<br />
许是因此，他才不想要孩子。<br />
曲凝兮想了想，扭头看向银杏，道：“你们随我进入东宫，有些话我不曾敲打，但所见任何，应该知道管住嘴巴。”<br />
银杏刚才没在冷月轩，没看见太子饮用汤药。<br />
不过她点头很利索，“太子妃放心吧，我们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别说是外头，即便在侯府里，也不会说东宫相关的半个字！”<br />
银杏可是亲眼看到孙嬷嬷离开的，哪能不知道厉害。<br />
她从小在茴清苑，与孙嬷嬷也相处多年，嬷嬷人不坏，但是她不属于小姐，所以不能陪嫁。<br />
像是这等男女主子起居之处，时日久了很容易窥见秘密，若非亲信，谁敢贸然放在身边。<br />
银杏小声道：“奴婢们进入东宫，就被娴青姐姐提点过了。”<br />
她和艾兰春雀都不糊涂，知道摆在眼前的路是什么，往后她们小姐若平步青云，才能照拂身边人，荣辱与共。<br />
曲凝兮虽说捏着她们的身契，但经历过银瓶的前车之鉴，从净室出去后，还是把艾兰春雀叫来了。她没想到裴应霄会主动喝避子汤，这件事暂时没有外泄，万一哪天被她们知晓了只怕会被吓到。<br />
曲凝兮颇为谨慎，告诫了几句才遣退她们。<br />
映楚也在其中，她站在一旁装样子的，银杏三人不知她的真正主子是太子。<br />
等到她们散了，映楚才走上前来，劝说曲凝兮别担心：“殿下心思缜密，岂会容许身边人出现纰漏。”<br />
“如此便好，”曲凝兮道：“我知道的越多，越怕自己不经意害了他。”<br />
正因为她的胆小怕事，才因此敬佩裴应霄，负担了那么多，十年如一日。他还笑得出来，换做旁人，指不定被逼疯了。<br />
********<br />
曲凝兮在内间，对着镜子给脸上涂抹花露，本就细腻如玉的肌肤，给润得软嫩。<br />
入夜后本不该太早就寝，但今晚……裴应霄一盅汤药下肚，岂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