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段骋雪下意识要抬手，却很快克制住放下，只是豁达地笑了笑：“不过我现在知道了，你应该是从那时候就没认出我。毕竟染了头发摘了眼镜，理解。”<br />
他似乎想揭过这个话题，却被楚别夏抓了住话的小尾巴。<br />
“什么时候？”楚别夏执意问。<br />
段骋雪失笑：“抽签的时候。”<br />
楚别夏眉头微微皱着，他似乎很认真地在动用一切脑细胞回忆这件事，以至于都没能好好关注脚下，差点脚下踉跄滑倒。<br />
段骋雪连忙伸手捞了一把，刚要开口让他别想了，却听见楚别夏突然说。<br />
“不是。”<br />
“什么？”段骋雪愣了愣。<br />
楚别夏没有抽出自己被揽着的手臂，他就着这个姿势回头看向段骋雪，眸光认真：“那天，不是没认出你。”<br />
“那是我第一次代表tug抽签，路上紧张匆忙，把眼镜摔碎了。那时候还没有戴隐形的习惯，只能勉强凑合一下。”<br />
段骋雪弯弯眼睛：“没戴眼镜啊，那估计只是觉得对面有一团白毛？好奇？”<br />
“不是。”楚别夏依然认真摇头，“我近视也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br />
“我看过去，是因为你当时背了个包。”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双肩包，但是一个带子套到另一个带子上面，变成单肩包背着。”<br />
他说得太细节，段骋雪自己都怔了片刻。<br />
“你高中的时候，就喜欢这么背包。”楚别夏说，“所以我想，那会不会是段骋雪。”<br />
他语气很轻，却在段骋雪心里哄地一下炸开，呵着白气的话絮絮叨叨着，像燎了枯草的火。<br />
“结果我发现，看了半天，人家也没什么动静。想来是我认错了，就只想着赶紧走……”<br />
楚别夏说完，停了片刻，忽然垂下眼睛，踢了一脚路边的雪块，小声说。<br />
“我认出你了，是你没跟我打招呼。”<br />
第74章<br />
隆冬时节, 冰岛的街头少有行人，偏僻的街道上连车都少见，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个人的踩雪声。<br />
咯吱, 咯吱……像年久失修的木偶, 扯线的人小心翼翼。<br />
楚别夏小声嘟囔完, 才觉得自己像在耍小性子一样，忍不住后悔，抿了抿唇，片刻后才摆出冷静的表情首先发问。<br />
“你……怎么不说话。”<br />
段骋雪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冷风呼呼吹着, 指节都冻得发红也没有收进口袋。<br />
“我……”他开口, 却一时哑然。<br />
手臂像有自己的想法，再次试探地略抬起些，却又被段骋雪自己咬牙按下来。<br />
他脑海里还是楚别夏垂眸的样子, 对方很少有方才那样的情绪，就连平日里略显清瘦的两颊, 都微微鼓起来。<br />
段骋雪不听话的手臂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想抱住他，可又怕唐突, 又怕楚别夏责怪。<br />
“如果……我是说如果。”终于开口时, 段骋雪难得磕绊了一下, “如果当时你戴了眼镜, 认出我了。你……会跟我打招呼吗？”出于对话的礼貌, 正扮演着“镇定者”的楚别夏，目光虚虚落在段骋雪的灰色围巾上, 思索片刻回答。<br />
“可能取决于你。”<br />
……我可真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说完后, 楚别夏忍不住想。<br />
明明可以选择说一些半真半假的哄人的话，嘴上却永远不懂得怎么措辞。<br />
“取决于……我？”<br />
楚别夏胡思乱想间，段骋雪忽然看过来。<br />
他不看还好，可视线对上的一瞬间，楚别夏只觉得心里刚修筑好的冷静的墙，一夕间垮了大半，以至于他没有察觉到，段骋雪语气中略带希冀的试探。<br />
楚别夏只知道自己的嘴角不开心地垂下来，脑海里开始翻一些表面不在意、但实际上却记了很久的旧账。<br />
“就比如你世界赛握手的时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跟我说话，我肯定也觉得你讨厌我。”<br />
说着，他移开视线看向别处。<br />
“……而且，就算有猜测，看founder那个样子我也不敢认你。”<br />
他心心念念的阿雪，是和名字正相反的、天边和煦的太阳，跟founder这个见人就凶的白毛有什么关系。<br />
半晌，楚别夏听见段骋雪闷闷的一声。<br />
“抱歉。”他说，“是我没敢。”<br />
楚别夏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件已经澄清为误会的事道歉，段骋雪一句抱歉，把他脑海里的想法全都搅乱了。<br />
回忆乱七八糟地涌上，直至定格在最初也是最后，自己没头没尾提的那句分手。<br />
不管段骋雪是不是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在分手后过得更轻松了，现在回看过去，提分手后直接断掉所有联系，这件事确实是他没有处理好。<br />
或许……至少两个人当时可以先谈谈的。楚别夏想。<br />
毕竟自己在回家的路上也短暂地后悔过，不是吗。<br />
躲在围巾后的唇瓣张张合合，做了一万年心理建设，他最后也只含糊地吐出一句：“……我也有错。”<br />
“什么错？”段骋雪冷不丁追问。<br />
楚别夏懵了一下，攥着袖口的手都松了，立刻回头看他，头顶几乎要冒出一个问号来。
他似乎想揭过这个话题，却被楚别夏抓了住话的小尾巴。<br />
“什么时候？”楚别夏执意问。<br />
段骋雪失笑：“抽签的时候。”<br />
楚别夏眉头微微皱着，他似乎很认真地在动用一切脑细胞回忆这件事，以至于都没能好好关注脚下，差点脚下踉跄滑倒。<br />
段骋雪连忙伸手捞了一把，刚要开口让他别想了，却听见楚别夏突然说。<br />
“不是。”<br />
“什么？”段骋雪愣了愣。<br />
楚别夏没有抽出自己被揽着的手臂，他就着这个姿势回头看向段骋雪，眸光认真：“那天，不是没认出你。”<br />
“那是我第一次代表tug抽签，路上紧张匆忙，把眼镜摔碎了。那时候还没有戴隐形的习惯，只能勉强凑合一下。”<br />
段骋雪弯弯眼睛：“没戴眼镜啊，那估计只是觉得对面有一团白毛？好奇？”<br />
“不是。”楚别夏依然认真摇头，“我近视也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br />
“我看过去，是因为你当时背了个包。”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双肩包，但是一个带子套到另一个带子上面，变成单肩包背着。”<br />
他说得太细节，段骋雪自己都怔了片刻。<br />
“你高中的时候，就喜欢这么背包。”楚别夏说，“所以我想，那会不会是段骋雪。”<br />
他语气很轻，却在段骋雪心里哄地一下炸开，呵着白气的话絮絮叨叨着，像燎了枯草的火。<br />
“结果我发现，看了半天，人家也没什么动静。想来是我认错了，就只想着赶紧走……”<br />
楚别夏说完，停了片刻，忽然垂下眼睛，踢了一脚路边的雪块，小声说。<br />
“我认出你了，是你没跟我打招呼。”<br />
第74章<br />
隆冬时节, 冰岛的街头少有行人，偏僻的街道上连车都少见，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个人的踩雪声。<br />
咯吱, 咯吱……像年久失修的木偶, 扯线的人小心翼翼。<br />
楚别夏小声嘟囔完, 才觉得自己像在耍小性子一样，忍不住后悔，抿了抿唇，片刻后才摆出冷静的表情首先发问。<br />
“你……怎么不说话。”<br />
段骋雪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冷风呼呼吹着, 指节都冻得发红也没有收进口袋。<br />
“我……”他开口, 却一时哑然。<br />
手臂像有自己的想法，再次试探地略抬起些，却又被段骋雪自己咬牙按下来。<br />
他脑海里还是楚别夏垂眸的样子, 对方很少有方才那样的情绪，就连平日里略显清瘦的两颊, 都微微鼓起来。<br />
段骋雪不听话的手臂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想抱住他，可又怕唐突, 又怕楚别夏责怪。<br />
“如果……我是说如果。”终于开口时, 段骋雪难得磕绊了一下, “如果当时你戴了眼镜, 认出我了。你……会跟我打招呼吗？”出于对话的礼貌, 正扮演着“镇定者”的楚别夏，目光虚虚落在段骋雪的灰色围巾上, 思索片刻回答。<br />
“可能取决于你。”<br />
……我可真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说完后, 楚别夏忍不住想。<br />
明明可以选择说一些半真半假的哄人的话，嘴上却永远不懂得怎么措辞。<br />
“取决于……我？”<br />
楚别夏胡思乱想间，段骋雪忽然看过来。<br />
他不看还好，可视线对上的一瞬间，楚别夏只觉得心里刚修筑好的冷静的墙，一夕间垮了大半，以至于他没有察觉到，段骋雪语气中略带希冀的试探。<br />
楚别夏只知道自己的嘴角不开心地垂下来，脑海里开始翻一些表面不在意、但实际上却记了很久的旧账。<br />
“就比如你世界赛握手的时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跟我说话，我肯定也觉得你讨厌我。”<br />
说着，他移开视线看向别处。<br />
“……而且，就算有猜测，看founder那个样子我也不敢认你。”<br />
他心心念念的阿雪，是和名字正相反的、天边和煦的太阳，跟founder这个见人就凶的白毛有什么关系。<br />
半晌，楚别夏听见段骋雪闷闷的一声。<br />
“抱歉。”他说，“是我没敢。”<br />
楚别夏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件已经澄清为误会的事道歉，段骋雪一句抱歉，把他脑海里的想法全都搅乱了。<br />
回忆乱七八糟地涌上，直至定格在最初也是最后，自己没头没尾提的那句分手。<br />
不管段骋雪是不是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在分手后过得更轻松了，现在回看过去，提分手后直接断掉所有联系，这件事确实是他没有处理好。<br />
或许……至少两个人当时可以先谈谈的。楚别夏想。<br />
毕竟自己在回家的路上也短暂地后悔过，不是吗。<br />
躲在围巾后的唇瓣张张合合，做了一万年心理建设，他最后也只含糊地吐出一句：“……我也有错。”<br />
“什么错？”段骋雪冷不丁追问。<br />
楚别夏懵了一下，攥着袖口的手都松了，立刻回头看他，头顶几乎要冒出一个问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