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br />
“不好了小姐, 小姐——”<br />
探春咋咋呼呼的推开门从屋外跑进来，还未靠近床榻，便瞧见立在一旁正要伺候小姐起身的阿莺看了过来。<br />
她不悦的瞪了阿莺一眼, “你先出去, 我与小姐有话要说。”<br />
眼下广明院中她与阿莺都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她虽不悦, 可在小姐跟前也不得过分。<br />
阿莺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挽起纱帐，试图将床上的人儿叫醒，“少夫人，眼下已近晌午, 您该起身了。”<br />
近些时日来, 少夫人越发嗜睡, 可夜里分明不到二更天便睡下了, 怎会还起不了身呢。<br />
阿莺心中担忧生疑，余光在瞥见沈观衣后颈处细密的红痕时，顿时怔住，红晕悄然漫上了耳根。<br />
探春便是这时趁机将她挤走的。<br />
看着探春半跪在床榻边, 一边替少夫人挽起散落在边沿的乌发，一边道：“小姐，您让我盯着的人出事了。”<br />
她声音算不得大, 可仍旧将在困倦中的沈观衣叫醒了。<br />
水润的双眸半睁半眯，她哑着嗓子嘤咛了一声，“什么？”<br />
俨然一副还未清醒的模样。<br />
探春所说之事阿莺并不知晓, 她步伐浅浅的退下, 招来下人，布置梳洗之物。<br />
“就是上次咱们去寻艺坊, 您让我派人盯着的曲娘啊，她出事儿了。”<br />
曲娘？<br />
她何时……<br />
沈观衣猛地睁开眼，睡意褪去，那些方才还一团乱麻的思绪骤然清晰起来。<br />
她掀开薄被坐了起来，还未说话，探春便先一步道：“小姐，奴婢伺候您起身。”<br />
话音刚落下，阿莺便带着两个下人从屋外进来，沈观衣抬眸看去，下人们手中端着鱼洗与盐水，分明是阿莺先前便已经备下。<br />
沈观衣自是察觉到了探春的恼意，但眼下她没心思去理会她们二人的纠葛。<br />
洗漱完后，沈观衣坐在铜镜跟前，瞧着镜中女子脖颈间的红痕时，瞳仁赫然滞住。<br />
半晌后，她咬牙切齿的道：“去，挑件领子高些的裙子来。”<br />
方才醒来便被探春口中的事牵绊住，令她差点忘了昨夜李鹤珣的不同寻常。<br />
往日在那事上还算克制的人，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让她有些吃不消。<br />
她隐隐记着李鹤珣与她说了些什么，但她有些想不起来了。<br />
四肢疲软困乏的令她想要与李鹤珣对峙一二，也有心无力。<br />
这些天历来如此，只要睡下便难以醒来。<br />
霜色的衣裙被探春与阿莺整理好，临走时沈观衣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月亮步摇，余光瞧了一眼桌上，发现昨日探春捡回来的皮子竟然不见了。<br />
但她并未多想，只当探春喜欢，拿去做了衣裳。九月的天儿还算不得凉，沈观衣与探春坐上马车时，才从她那里知晓，今日赵玦去了寻艺坊，瞧上了那曲娘。<br />
说来也有些得趣儿，那曲娘名唤阿榕，报信的人说平日里去寻阿榕的人不少，想替她赎身之人中也不免有富家子弟，但她偏偏不愿离开寻艺坊，由她的话说便是宁做戏子不做妾。<br />
那些富家子弟听了这话，免不得嘲弄一二，或许是碍于寻艺坊背后的人是宁长愠才不敢挑衅生事，否则就以阿榕那番话，一些心气儿大的，免不得要让她吃些苦头。<br />
但赵玦不同，他一个尚书之子，与宁长愠又关系斐然，便是在坊中生事，也没人敢为了一个小小的曲娘得罪他。<br />
更何况，他这人偏爱美色，上京皆知，阿榕姿色不俗，被他瞧上就像是兔子掉进狼窝，恐怕连骨头都剩不了一截儿。<br />
探春担忧道：“小姐，要不咱们告诉姑爷，让姑爷想法子救救阿榕姑娘吧。”<br />
“我何时说过要救她了？”<br />
“啊？”探春懵了。<br />
沈观衣不在意的道：“万一赵公子能获得美人芳心，我若是横插一脚，岂不是棒打鸳鸯？”<br />
探春更不明白了，“若小姐觉着赵公子能与阿榕姑娘两情相悦，小姐为何还要去一趟寻艺坊？”<br />
“傻，自然是去瞧瞧阿榕到底愿不愿了，她若愿意，咱们就当去听听曲儿，她若不愿，再想法子救她不迟。”<br />
“小姐真是个大善人。”探春恍然后，笑嘻嘻的道。<br />
沈观衣抬手捧了一抹从窗外溜进来的天光，她才不是什么大善人，若阿榕与那人没有那般相似，她或许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怎会管她的死活。<br />
马车很快便停在了寻艺坊前。<br />
白日本就清净的地方，眼下瞧着更是空寂了。<br />
沈观衣刚入内，便瞧见管事的拦住了正欲将她赶走的奴仆，对着那人使了使眼色。<br />
“阿榕姑娘呢？”<br />
管事的也不废话，径直道：“在二楼雪字房中。”<br />
沈观衣多看了他一眼，随后才带着探春上楼，管事的见她来势汹汹，许是怕她吃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不好交代，于是便叫了几个略有身手的奴仆护在沈观衣身边。<br />
探春惊奇道：“小姐，他们为何跟着咱们？”<br />
沈观衣头也不回的踩上台阶，“许是喜欢看热闹吧。”<br />
探春与身后众人：……<br />
二楼的风花雪月四房皆是以文雅旖旎四字为题，摆置不同，氛围不同。<br />
雪字房中，以红白为调，如同洞房花烛，又似雪中寒梅，暧昧叠升又有着诗情画意。<br />
阿榕平日里常常到这处厢房为客人弹曲儿吟唱，只是今日，她却怕极了这屋子与站在她跟前，高大健硕的男人。<br />
“公子，求求你放过奴家吧。”<br />
阿榕想不到旁的，只能一个劲的跪地磕头。<br />
赵玦近日来心烦，好不容易瞧着个入眼的，却如此不识抬举。<br />
他掐住女子的双颊，逼着她抬起头来。<br />
阿榕模样长得好，但却算不得世间少有，可是她的唇，唇珠饱满圆润，唇角便是不笑也微微上翘，与那人像极了。赵玦一时之间看入了迷，鬼使神差的低下头，想要贴上那张他日思夜想的红唇。<br />
阿榕眸底露出一丝绝望，她微微扬着头，动弹不得，泪珠顺着眼尾滚落至腮边，凝结到再也挂不住的瞬间，落到了她的肩上，浸入衣衫，只留下一粒圆圆的水渍。<br />
突然，外面出现了诸多脚步声，木门被人猛地推开。<br />
赵玦回过神来，眉宇之间升起一丝不耐。<br />
他不是说过了，不许人过来打扰？<br />
松开阿榕的一瞬，阿榕惊慌的蹬着脚往后退了几步，赵玦回身看去，在瞧见门口站着的人是谁时，眼底划过一丝惊艳。<br />
他嘴角弯起邪肆的弧度，眼神粘腻的令人不喜，“这不是李少夫人吗。”<br />
沈观衣略微掀起的后退了一步，走廊算不得宽敞，身后跟着的众人为了不挤着她，也只好跟着后退一步。<br />
纤细的手指在鼻尖处扇了扇，沈观衣不悦道：“好臭。”<br />
似寻艺坊这样的地方，酒水都是上好的果酿或是几十上百年的存封，便是不好酒的人，也万万说不出这个臭字来。<br />
赵玦脸色突变，对上沈观衣略显嫌恶的眼神，哪能不知她说的是酒还是他。<br />
他顿时沉下脸色，眯着眼道：“沈观衣，你莫不是故意来找不痛快的。”<br />
沈观衣瞧了一眼他身后战战兢兢的阿榕，放下手，始终不愿走进去，“倒也不是，只是赵公子动了我的人，怎么着都该给个说法不是。”<br />
“你的人？”赵玦似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沈观衣，我劝你少管闲事，别以为你是李家少夫人，本公子便不敢动你。”<br />
阿榕含着一双泪眸去瞧站在门边与赵玦对峙的人，她很清楚自己与这位夫人并不相识，但眼下，她能祈望求助的，便只剩下她。<br />
只是阿榕看不明白沈观衣的眼神。<br />
似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旁的什么人，她意味深长的道：“还真是像啊。”<br />
说罢，又看向赵玦道：“赵公子觉着呢？”<br />
赵玦心中惴惴，本就心中有鬼的人自然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便会心绪万千，总觉着会被人瞧出他心底藏着的秘密。<br />
赵玦故作不耐的拂袖，“你在说什么本公子听不懂，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br />
沈观衣一瞧他那眼神躲闪的样儿就知晓自己赌对了。<br />
上辈子赵玦与那人之事天下皆知，若不是圣上的权势旁落世家，就凭赵玦做的那件事，落得个满门抄斩之罪也算不得重。<br />
为美色蒙了心的人，还当真是无所畏惧。<br />
所以在这时，他便已经与那人勾搭上了？<br />
沈观衣眼下确定了什么，便更加从容了，“既然赵公子如此说，探春，咱们走吧。”<br />
“去宫里瞧瞧贵妃娘娘，我嫁入李家这么久，还不曾进宫看望过她呢。”<br />
“据说贵妃娘娘盛宠不衰，想必住的宫殿定是奢华，也不知离皇后的宫殿近不近……”<br />
赵玦这才想起，李鹤珣的小姨乃是芸贵妃，作为后宫最有权势却又互相攀咬的两人，岳萧芸若得了什么风吹草动，定会紧咬不放。<br />
他心中发怵，猛地出声，“李少夫人，且慢。”<br />
沈观衣如同没听见般，连脚步都不曾停滞一瞬，赵玦急了，连忙追了出去将人拦住，笑道：“都是误会，方才我言语之间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少夫人海涵。”“可你方才动了我的人。”她略显天真的眨了眨眼。<br />
赵玦咬咬牙，“夫人想如何？”<br />
“不想如何，我累了，想进宫去贵妃娘娘那儿坐坐。”<br />
“沈观衣。”赵玦眸底晦暗丛生，怒道：“你莫要得寸进尺！”<br />
第48章<br />
沈观衣似乎压根不受他的威胁, 漫不经心的与他擦肩而过，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不好了小姐, 小姐——”<br />
探春咋咋呼呼的推开门从屋外跑进来，还未靠近床榻，便瞧见立在一旁正要伺候小姐起身的阿莺看了过来。<br />
她不悦的瞪了阿莺一眼, “你先出去, 我与小姐有话要说。”<br />
眼下广明院中她与阿莺都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她虽不悦, 可在小姐跟前也不得过分。<br />
阿莺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挽起纱帐，试图将床上的人儿叫醒，“少夫人，眼下已近晌午, 您该起身了。”<br />
近些时日来, 少夫人越发嗜睡, 可夜里分明不到二更天便睡下了, 怎会还起不了身呢。<br />
阿莺心中担忧生疑，余光在瞥见沈观衣后颈处细密的红痕时，顿时怔住，红晕悄然漫上了耳根。<br />
探春便是这时趁机将她挤走的。<br />
看着探春半跪在床榻边, 一边替少夫人挽起散落在边沿的乌发，一边道：“小姐，您让我盯着的人出事了。”<br />
她声音算不得大, 可仍旧将在困倦中的沈观衣叫醒了。<br />
水润的双眸半睁半眯，她哑着嗓子嘤咛了一声，“什么？”<br />
俨然一副还未清醒的模样。<br />
探春所说之事阿莺并不知晓, 她步伐浅浅的退下, 招来下人，布置梳洗之物。<br />
“就是上次咱们去寻艺坊, 您让我派人盯着的曲娘啊，她出事儿了。”<br />
曲娘？<br />
她何时……<br />
沈观衣猛地睁开眼，睡意褪去，那些方才还一团乱麻的思绪骤然清晰起来。<br />
她掀开薄被坐了起来，还未说话，探春便先一步道：“小姐，奴婢伺候您起身。”<br />
话音刚落下，阿莺便带着两个下人从屋外进来，沈观衣抬眸看去，下人们手中端着鱼洗与盐水，分明是阿莺先前便已经备下。<br />
沈观衣自是察觉到了探春的恼意，但眼下她没心思去理会她们二人的纠葛。<br />
洗漱完后，沈观衣坐在铜镜跟前，瞧着镜中女子脖颈间的红痕时，瞳仁赫然滞住。<br />
半晌后，她咬牙切齿的道：“去，挑件领子高些的裙子来。”<br />
方才醒来便被探春口中的事牵绊住，令她差点忘了昨夜李鹤珣的不同寻常。<br />
往日在那事上还算克制的人，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让她有些吃不消。<br />
她隐隐记着李鹤珣与她说了些什么，但她有些想不起来了。<br />
四肢疲软困乏的令她想要与李鹤珣对峙一二，也有心无力。<br />
这些天历来如此，只要睡下便难以醒来。<br />
霜色的衣裙被探春与阿莺整理好，临走时沈观衣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月亮步摇，余光瞧了一眼桌上，发现昨日探春捡回来的皮子竟然不见了。<br />
但她并未多想，只当探春喜欢，拿去做了衣裳。九月的天儿还算不得凉，沈观衣与探春坐上马车时，才从她那里知晓，今日赵玦去了寻艺坊，瞧上了那曲娘。<br />
说来也有些得趣儿，那曲娘名唤阿榕，报信的人说平日里去寻阿榕的人不少，想替她赎身之人中也不免有富家子弟，但她偏偏不愿离开寻艺坊，由她的话说便是宁做戏子不做妾。<br />
那些富家子弟听了这话，免不得嘲弄一二，或许是碍于寻艺坊背后的人是宁长愠才不敢挑衅生事，否则就以阿榕那番话，一些心气儿大的，免不得要让她吃些苦头。<br />
但赵玦不同，他一个尚书之子，与宁长愠又关系斐然，便是在坊中生事，也没人敢为了一个小小的曲娘得罪他。<br />
更何况，他这人偏爱美色，上京皆知，阿榕姿色不俗，被他瞧上就像是兔子掉进狼窝，恐怕连骨头都剩不了一截儿。<br />
探春担忧道：“小姐，要不咱们告诉姑爷，让姑爷想法子救救阿榕姑娘吧。”<br />
“我何时说过要救她了？”<br />
“啊？”探春懵了。<br />
沈观衣不在意的道：“万一赵公子能获得美人芳心，我若是横插一脚，岂不是棒打鸳鸯？”<br />
探春更不明白了，“若小姐觉着赵公子能与阿榕姑娘两情相悦，小姐为何还要去一趟寻艺坊？”<br />
“傻，自然是去瞧瞧阿榕到底愿不愿了，她若愿意，咱们就当去听听曲儿，她若不愿，再想法子救她不迟。”<br />
“小姐真是个大善人。”探春恍然后，笑嘻嘻的道。<br />
沈观衣抬手捧了一抹从窗外溜进来的天光，她才不是什么大善人，若阿榕与那人没有那般相似，她或许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怎会管她的死活。<br />
马车很快便停在了寻艺坊前。<br />
白日本就清净的地方，眼下瞧着更是空寂了。<br />
沈观衣刚入内，便瞧见管事的拦住了正欲将她赶走的奴仆，对着那人使了使眼色。<br />
“阿榕姑娘呢？”<br />
管事的也不废话，径直道：“在二楼雪字房中。”<br />
沈观衣多看了他一眼，随后才带着探春上楼，管事的见她来势汹汹，许是怕她吃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不好交代，于是便叫了几个略有身手的奴仆护在沈观衣身边。<br />
探春惊奇道：“小姐，他们为何跟着咱们？”<br />
沈观衣头也不回的踩上台阶，“许是喜欢看热闹吧。”<br />
探春与身后众人：……<br />
二楼的风花雪月四房皆是以文雅旖旎四字为题，摆置不同，氛围不同。<br />
雪字房中，以红白为调，如同洞房花烛，又似雪中寒梅，暧昧叠升又有着诗情画意。<br />
阿榕平日里常常到这处厢房为客人弹曲儿吟唱，只是今日，她却怕极了这屋子与站在她跟前，高大健硕的男人。<br />
“公子，求求你放过奴家吧。”<br />
阿榕想不到旁的，只能一个劲的跪地磕头。<br />
赵玦近日来心烦，好不容易瞧着个入眼的，却如此不识抬举。<br />
他掐住女子的双颊，逼着她抬起头来。<br />
阿榕模样长得好，但却算不得世间少有，可是她的唇，唇珠饱满圆润，唇角便是不笑也微微上翘，与那人像极了。赵玦一时之间看入了迷，鬼使神差的低下头，想要贴上那张他日思夜想的红唇。<br />
阿榕眸底露出一丝绝望，她微微扬着头，动弹不得，泪珠顺着眼尾滚落至腮边，凝结到再也挂不住的瞬间，落到了她的肩上，浸入衣衫，只留下一粒圆圆的水渍。<br />
突然，外面出现了诸多脚步声，木门被人猛地推开。<br />
赵玦回过神来，眉宇之间升起一丝不耐。<br />
他不是说过了，不许人过来打扰？<br />
松开阿榕的一瞬，阿榕惊慌的蹬着脚往后退了几步，赵玦回身看去，在瞧见门口站着的人是谁时，眼底划过一丝惊艳。<br />
他嘴角弯起邪肆的弧度，眼神粘腻的令人不喜，“这不是李少夫人吗。”<br />
沈观衣略微掀起的后退了一步，走廊算不得宽敞，身后跟着的众人为了不挤着她，也只好跟着后退一步。<br />
纤细的手指在鼻尖处扇了扇，沈观衣不悦道：“好臭。”<br />
似寻艺坊这样的地方，酒水都是上好的果酿或是几十上百年的存封，便是不好酒的人，也万万说不出这个臭字来。<br />
赵玦脸色突变，对上沈观衣略显嫌恶的眼神，哪能不知她说的是酒还是他。<br />
他顿时沉下脸色，眯着眼道：“沈观衣，你莫不是故意来找不痛快的。”<br />
沈观衣瞧了一眼他身后战战兢兢的阿榕，放下手，始终不愿走进去，“倒也不是，只是赵公子动了我的人，怎么着都该给个说法不是。”<br />
“你的人？”赵玦似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沈观衣，我劝你少管闲事，别以为你是李家少夫人，本公子便不敢动你。”<br />
阿榕含着一双泪眸去瞧站在门边与赵玦对峙的人，她很清楚自己与这位夫人并不相识，但眼下，她能祈望求助的，便只剩下她。<br />
只是阿榕看不明白沈观衣的眼神。<br />
似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旁的什么人，她意味深长的道：“还真是像啊。”<br />
说罢，又看向赵玦道：“赵公子觉着呢？”<br />
赵玦心中惴惴，本就心中有鬼的人自然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便会心绪万千，总觉着会被人瞧出他心底藏着的秘密。<br />
赵玦故作不耐的拂袖，“你在说什么本公子听不懂，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br />
沈观衣一瞧他那眼神躲闪的样儿就知晓自己赌对了。<br />
上辈子赵玦与那人之事天下皆知，若不是圣上的权势旁落世家，就凭赵玦做的那件事，落得个满门抄斩之罪也算不得重。<br />
为美色蒙了心的人，还当真是无所畏惧。<br />
所以在这时，他便已经与那人勾搭上了？<br />
沈观衣眼下确定了什么，便更加从容了，“既然赵公子如此说，探春，咱们走吧。”<br />
“去宫里瞧瞧贵妃娘娘，我嫁入李家这么久，还不曾进宫看望过她呢。”<br />
“据说贵妃娘娘盛宠不衰，想必住的宫殿定是奢华，也不知离皇后的宫殿近不近……”<br />
赵玦这才想起，李鹤珣的小姨乃是芸贵妃，作为后宫最有权势却又互相攀咬的两人，岳萧芸若得了什么风吹草动，定会紧咬不放。<br />
他心中发怵，猛地出声，“李少夫人，且慢。”<br />
沈观衣如同没听见般，连脚步都不曾停滞一瞬，赵玦急了，连忙追了出去将人拦住，笑道：“都是误会，方才我言语之间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少夫人海涵。”“可你方才动了我的人。”她略显天真的眨了眨眼。<br />
赵玦咬咬牙，“夫人想如何？”<br />
“不想如何，我累了，想进宫去贵妃娘娘那儿坐坐。”<br />
“沈观衣。”赵玦眸底晦暗丛生，怒道：“你莫要得寸进尺！”<br />
第48章<br />
沈观衣似乎压根不受他的威胁, 漫不经心的与他擦肩而过，并不将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