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职

    施海不在，但菊香时不时从胡佳静那里听说厂里新的进展。<br/>    厂里的电视机生产线就要开始建了。<br/>    厂长和施海亲自去引进的设备，还有几个机器是国外进口的。<br/>    “大哥最近没回来吗？你看过他没？”<br/>    “施泽和施大哥还没和好啊？”<br/>    胡佳静咬着苹果问菊香。<br/>    菊香缄默不语。胡佳静懂了，这是还没和好啊。<br/>    也不知道这两兄弟是因为什么事闹的。<br/>    泳池那天太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严重到要分家。<br/>    叹了口气，她转移了个话题，“厂里都说，施大哥在和令书琴搞对象呢！”<br/>    菊香手下的刀一松，在食指上切了小小的切口，渗了血，鲜艳的红色。<br/>    胡佳静吓了一跳，“哎呀，你的手都流血了！纱布呢？有酒精没？”<br/>    菊香被手指的刺痛回过神来，忙进屋去翻找纱布胶布。<br/>    等手上的伤口处理好了，胡佳静才坐下来把刚才的话说完，“听说厂里进的这几台机器，是令书琴找的关系买到的。”<br/>    “国外的公司本来是不让卖给我们的，是令书琴找了海外侨胞的关系，才买到的。”<br/>    菊香想起之前收录音机的事，心里觉得大哥应该不会找令书琴帮忙。<br/>    他连孙老爷子的人情都不要，又怎么会让令书琴帮忙呢？<br/>    她没有对胡佳静多言，只说，“大哥应该不是靠关系的人。”<br/>    胡佳静闻言，也点了点头，“也是，施大哥能力这么强，不靠关系也能建起生产线。”<br/>    话虽如此，菊香心里还是因为胡佳静的话泛了些涟漪。<br/>    她回想之前令书琴在施海面前的表现，确实是落花有意的样子。<br/>    晚间吃饭的时候，施泽似是不经意提起了厂里的事。<br/>    “菊香，新的电视机生产线要建起来了。”他刨了几口饭说。<br/>    “这是好事，厂里能顺利转型，那么多职工也不用为生计发愁了。”<br/>    菊香给他夹了筷子炒肉。<br/>    施泽看了看她，把嘴里的肉咽下去。<br/>    “菊香…厂里的事了结，我想离开厂里，去南方做生意。”<br/>    “我们搬去南边吧。”<br/>    他开口时还有些吞吐，之后却越发坚定。<br/>    菊香被他的话打得措手不及。<br/>    手里夹着的一筷子土豆丝落下来，她索性收了筷子，“怎么…突然想到要离开？”<br/>    施泽给她夹了筷土豆丝，“也不是突然…之前一直有这个想法。”<br/>    之前一直有想法，直到泳池的事发生后，坚定了这个想法。<br/>    他没把话说完，菊香和他都明白未尽之意。<br/>    但菊香了解施泽，那件事也许只是催化剂，以施泽的性格和才能，不会被一眼望到头的工厂生活束缚，无论如何，他终归会下定决心离开的。<br/>    施泽捏了捏她的手，“如果你不想离开这里，我们也可以不离开，我就在市里做生意。”<br/>    他知道她爸妈都在这边，也许心里牵挂。<br/>    菊香倒是没有在意这些，<br/>    她知道，要做生意，南方的机会肯定更多些，菊香也并不是排斥去那边。<br/>    只是…这一去，他们和施海也许就真的不会再见了。<br/>    她心里叹了口气，勉强抹掉那一丝酸涩，<br/>    “你决定好了，咱们就去吧。”<br/>    “我和孩子…我们都跟你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