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致远哑然。<br />
汹涌澎湃的情绪退却，愤怒被强行压抑，反而化为了麻木。楚弗唯从他的脸上得知答案，垂眸思考了许久，删掉那些让自己情绪混乱的因素，又变回纯靠理智决策的冷漠面貌。<br />
她有点讨厌冲动发火的自我，更不愿意歇斯底里地哭嚎，像个不懂局面、只顾情爱的傻白甜，一味强求他出国带上自己。<br />
反正他都提前规划好了，根本没过问她的意见，不是么？<br />
楚弗唯面无表情地走回去，捡起沙发上的文件，放在桌上唰唰签完。<br />
韩致远目睹此幕，一句话都没说，生怕惊扰了她。<br />
“满意了吧？”她将文件甩回给他，露出轻蔑的笑，“放心，你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替你守寡的。”<br />
他闻言，只觉利刃贯穿心脏，胸腔被击穿成洞，连呼吸都要停止。<br />
下一秒，楚弗唯唇角微疼，尝到韩致远滚烫吐息，是他失控发狠的吻，像在报复她带刺的话。<br />
灼热而激烈的波澜，远超平日的柔和细致，掺杂他难以描绘的痛楚，贝齿轻咬嘴唇，留下占有的痕。<br />
第57章<br />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br />
楚弗唯毫不留情地咬回去, 听见他倒吸一口凉气，却依旧没卸下力道，不甘示弱地反击。<br />
津液掺杂浅浅的腥甜, 舌尖唇齿都沾染艳红，却不肯在缠斗中败下阵势, 直到双方耳根都发热微红。<br />
一吻结束, 喘息不停, 她和他的瞳仁都在灯下颤动，映出气息不定的彼此。<br />
楚弗唯愤愤地瞪他。<br />
“干什么？”韩致远轻舔嘴唇伤口，失笑道, “是你咬破了我。”<br />
他对她尖利的气话发恼，故意用力咬疼了她, 哪想到她更为狠辣，直接让他破了道口。<br />
她恨声：“你活该。”<br />
“为什么生气？”<br />
“你管我。”<br />
“非要这种口气说话么？”<br />
“我们不是一直都这种口气？”<br />
没错, 她和他从小争斗到大，都是牙尖嘴利的口吻, 甜蜜黏糊才不符合人设。<br />
拼尽全力争得上风，不管不顾地刺伤对方, 再风平浪静握手言和, 重复永无止境的开战和休战。<br />
长久以来, 她和他既是盟友、又是对手，始终站在天秤的两端，保持精确的对等地位。<br />
没道理萌生爱情却变了。<br />
“明明是你从头到尾自说自话, 莫名其妙找上我，要跟我合约婚姻, 现在又自作主张发来协议，二话没说就让我签字。”<br />
楚弗唯尝到唇边血液, 她伸出指尖，抹开那丝红，冷笑道：“韩致远，你该不会真觉得我脾气很好，你说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吧？”<br />
是他来找她合约婚姻，又是他越过合同界线，流露潜藏许久的爱恋，待她沉溺其中，他再甩出一纸冰冷协议，让她眼看着他孤独赴险。这大抵是真不把她当有感情的人来看了。<br />
“让你不要去，你会说不行，不能放下集团责任。”<br />
“要跟你过去，你会说危险，不能将我置于险境。”<br />
正是料到他滴水不漏的解释，她才会燃起怒火，不愿配合独角戏。即便他是出于善意，但她依旧感到憋屈。<br />
“你们这些人真厉害，好话让你们说完了，不接受就是矫情不懂事，但你们给过别人选择的机会吗？”<br />
“是不是内心觉得自己特深情、特伟大，只身一人去直面危险，将生的希望留给爱人，自己都被感动坏了吧。”<br />
但凡他提前跟她商议此事，而不是直接掏出协议，她都不会如此冷嘲热讽。<br />
以爱为名的过度保护，何尝不是一种道德绑架，丝毫不顾被留下来那人的感触。<br />
“一味地付出和牺牲，根本不在意另一半的想法和感受，将对方视为弱者或被照料者。”<br />
“你不该结婚的……”楚弗唯停顿片刻，落寞地垂眸，“算了，奇怪的是我，是我不该结婚才对。”<br />
“或许有人喜欢扮演这种角色，搞一些骑士和公主的把戏，满足你们潜在的保护欲，单纯是我走错片场罢了。”<br />
如果婚姻是利益的联结，至少双方该势均力敌。她原本以为，他将她当做旗鼓相当的对手，认为她应对危机的能力不比他差，拥有陪他冲锋陷阵的实力。<br />
搞半天，他的潜意识，仍然把她放在被保护的位置，才会毫不商量地做出这种决定。<br />
楚弗唯的语气无波无澜，她在阐述中重整状态，收回鲜活的愤怒及哀意，平稳的情绪却更让人不寒而栗。<br />
那是真空般的万籁俱寂，如同被抽干生存所需的氧气，任何声音都得不到回应。<br />
韩致远呼吸一紧，心脏像被人捏住，带来窒息的痛，又像被蚁群啃咬，带来电流般酥麻的战栗。<br />
此刻，他脑海中萌发胆大包天的妄想，宛如被巨剑劈成两半，又在破灭中获得新生。<br />
那是一个他曾经不敢想的念头。<br />
“我没将你当做弱者。”<br />
韩致远握住楚弗唯的手腕。<br />
“我只是……”他将她的手放到鼻尖嗅闻，用脸去贴她的掌心，低声道，“觉得你比我强，即使没有了我，也能过得很好。”<br />
楚弗唯一愣。<br />
毕竟她的选择远比他多，她有温暖的家人、亲密的朋友、可靠的同事，离开他在燕城过得不错，仿佛他在她的生活中可有可无。<br />
他不认为自己在她的世界中有多重要，从小到大是他将她视为寄托，不自知的信仰。<br />
即便两人相恋，他偶尔都会怀疑、斟酌，没准她只是头脑一热，被荷尔蒙或多巴胺卷入爱情漩涡，等清醒过后就不再留恋地抽身，恢复沉着从容的模样，像是夏令营结束的状态，或者高中毕业的时刻。<br />
他不敢奢望，能在她的人生里变得深刻，谁让都是他追逐她更多。<br />
但他错得离谱。<br />
“对不起。”韩致远眼眸透亮，“原谅我？”<br />
他的眼神温驯，用脸颊蹭她的手指，展现难得一见的顺从。<br />
楚弗唯发现韩致远狡猾至极，他平时装得高傲疏离，关键时刻却会示弱，尤其喜欢拉扯她的手指，诱导她触碰他衣衫外的皮肤。脸颊，脖颈，喉结，耳垂，手臂，他不常主动出击，却频频引她上钩，好似将探索的权力交到她手里。<br />
“你认为原谅很容易？”楚弗唯咬牙，抽回自己的手，磕绊道，“……没有实际行动，就干巴巴地说？”<br />
“那我也没办法。”他道，“毕竟我一无所有，不是骑士和公主，而是奴隶和奴隶主，没什么能给你的了。”<br />
“……”<br />
这真是毫无诚意的道歉。<br />
“怎么办？”韩致远瞧她气得瞪眼，眨了眨眼睛，冷不丁道，“我好像毁约了，而且想再毁一次。”<br />
他心痒难耐，见她显露隐怒，竟也觉得可爱。<br />
“你约法三章的时候，想好惩罚措施了么？”<br />
楚弗唯来不及作答，便落入紧密的拥吻，尝到他带着伤痕的嘴唇，浅淡的甜。<br />
他呼吸似雾，弥漫的水气，双臂紧箍住她，没有方才的凶狠，却依旧毫无保留，掠夺她唇齿间的空气，仿佛只能用此等方式缓解内心悸动。<br />
韩致远只觉胸腔内满溢情愫，唯有不管不顾地倾泻给她，才能在腾腾热烈中确认生命的存在。<br />
旖旎缱绻，耳鬓厮磨，两人呼吸彻底紊乱。<br />
楚弗唯被他亲得脸热，嘴上却不依不饶：“避重就轻，你这是什么道歉态度。”<br />
“这也算实际行动吧？”他喉结微动，“突然想起来，好像还有没给你的。”<br />
“什么？”<br />
韩致远目光闪烁，无声地挪开视线。<br />
他没有作答，反而扭过头，留下侧脸的线条，露出凌乱领口中的锁骨，颈侧是脆弱的要害，莫名让她蠢蠢欲动。<br />
“我发现了，你有问题。”<br />
下一秒，韩致远察觉她撞了过来，脚下一个踉跄，就被摁进沙发。<br />
好在富有弹性的靠垫缓解冲击，后背落在柔软之中，他见她理直气壮骑上来，点评道：“真粗暴。”<br />
她意味深长：“你不就是想被我强迫。”<br />
他说，他觉得她没有他，依旧能过得很好。<br />
正因如此，他才不敢暴露自身渴望，总是围绕她的欲念，像溺水的人抱紧浮木，既不愿放手，又怕压得太沉，仅有的栖身之处崩塌。<br />
楚弗唯压在他身上，伸手去扯他的衣领，像在节日里拆礼物的小孩。<br />
衬衣扣子被缓缓解开，露出柔韧的腰腹线条，那晚他藏匿于毛毯之下，让她无法窥探他的面貌。<br />
现在则不一样，客厅窗帘紧闭，光线充足，一览无余。<br />
她都未曾伸手抚摸，他的肌肤就变烫，燃起急促的火苗。<br />
灯下，韩致远被楚弗唯的慢条斯理折磨得受不住，有种难以启齿的仓皇和狼狈，致使心脏狂跳。他下意识摁掉主灯，四下瞬间昏暗起来，只有朦胧微光，照出家具轮廓。<br />
不愿被她看到他的失态，掩耳盗铃地关灯，想遮蔽身体变化。<br />
然而，她总是出人意料，将他搞得一团乱，蛮横又霸道。窸窸窣窣后，温暖柔软的衣物落下，猛然罩在韩致远脸上，携带她的味道和温度。<br />
当他反应过来后，热血噌得上涌，思绪在绮靡中混沌，再也难捱浑身燥热。<br />
晦暗中，他只觉轻盈的雪拂过脸侧，她的话语如微风，沾染花蕊芬芳，甜蜜又邪恶。<br />
“惩罚就是，让你的意志力溃散，最好难受地哭出来。”
汹涌澎湃的情绪退却，愤怒被强行压抑，反而化为了麻木。楚弗唯从他的脸上得知答案，垂眸思考了许久，删掉那些让自己情绪混乱的因素，又变回纯靠理智决策的冷漠面貌。<br />
她有点讨厌冲动发火的自我，更不愿意歇斯底里地哭嚎，像个不懂局面、只顾情爱的傻白甜，一味强求他出国带上自己。<br />
反正他都提前规划好了，根本没过问她的意见，不是么？<br />
楚弗唯面无表情地走回去，捡起沙发上的文件，放在桌上唰唰签完。<br />
韩致远目睹此幕，一句话都没说，生怕惊扰了她。<br />
“满意了吧？”她将文件甩回给他，露出轻蔑的笑，“放心，你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替你守寡的。”<br />
他闻言，只觉利刃贯穿心脏，胸腔被击穿成洞，连呼吸都要停止。<br />
下一秒，楚弗唯唇角微疼，尝到韩致远滚烫吐息，是他失控发狠的吻，像在报复她带刺的话。<br />
灼热而激烈的波澜，远超平日的柔和细致，掺杂他难以描绘的痛楚，贝齿轻咬嘴唇，留下占有的痕。<br />
第57章<br />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br />
楚弗唯毫不留情地咬回去, 听见他倒吸一口凉气，却依旧没卸下力道，不甘示弱地反击。<br />
津液掺杂浅浅的腥甜, 舌尖唇齿都沾染艳红，却不肯在缠斗中败下阵势, 直到双方耳根都发热微红。<br />
一吻结束, 喘息不停, 她和他的瞳仁都在灯下颤动，映出气息不定的彼此。<br />
楚弗唯愤愤地瞪他。<br />
“干什么？”韩致远轻舔嘴唇伤口，失笑道, “是你咬破了我。”<br />
他对她尖利的气话发恼，故意用力咬疼了她, 哪想到她更为狠辣，直接让他破了道口。<br />
她恨声：“你活该。”<br />
“为什么生气？”<br />
“你管我。”<br />
“非要这种口气说话么？”<br />
“我们不是一直都这种口气？”<br />
没错, 她和他从小争斗到大，都是牙尖嘴利的口吻, 甜蜜黏糊才不符合人设。<br />
拼尽全力争得上风，不管不顾地刺伤对方, 再风平浪静握手言和, 重复永无止境的开战和休战。<br />
长久以来, 她和他既是盟友、又是对手，始终站在天秤的两端，保持精确的对等地位。<br />
没道理萌生爱情却变了。<br />
“明明是你从头到尾自说自话, 莫名其妙找上我，要跟我合约婚姻, 现在又自作主张发来协议，二话没说就让我签字。”<br />
楚弗唯尝到唇边血液, 她伸出指尖，抹开那丝红，冷笑道：“韩致远，你该不会真觉得我脾气很好，你说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吧？”<br />
是他来找她合约婚姻，又是他越过合同界线，流露潜藏许久的爱恋，待她沉溺其中，他再甩出一纸冰冷协议，让她眼看着他孤独赴险。这大抵是真不把她当有感情的人来看了。<br />
“让你不要去，你会说不行，不能放下集团责任。”<br />
“要跟你过去，你会说危险，不能将我置于险境。”<br />
正是料到他滴水不漏的解释，她才会燃起怒火，不愿配合独角戏。即便他是出于善意，但她依旧感到憋屈。<br />
“你们这些人真厉害，好话让你们说完了，不接受就是矫情不懂事，但你们给过别人选择的机会吗？”<br />
“是不是内心觉得自己特深情、特伟大，只身一人去直面危险，将生的希望留给爱人，自己都被感动坏了吧。”<br />
但凡他提前跟她商议此事，而不是直接掏出协议，她都不会如此冷嘲热讽。<br />
以爱为名的过度保护，何尝不是一种道德绑架，丝毫不顾被留下来那人的感触。<br />
“一味地付出和牺牲，根本不在意另一半的想法和感受，将对方视为弱者或被照料者。”<br />
“你不该结婚的……”楚弗唯停顿片刻，落寞地垂眸，“算了，奇怪的是我，是我不该结婚才对。”<br />
“或许有人喜欢扮演这种角色，搞一些骑士和公主的把戏，满足你们潜在的保护欲，单纯是我走错片场罢了。”<br />
如果婚姻是利益的联结，至少双方该势均力敌。她原本以为，他将她当做旗鼓相当的对手，认为她应对危机的能力不比他差，拥有陪他冲锋陷阵的实力。<br />
搞半天，他的潜意识，仍然把她放在被保护的位置，才会毫不商量地做出这种决定。<br />
楚弗唯的语气无波无澜，她在阐述中重整状态，收回鲜活的愤怒及哀意，平稳的情绪却更让人不寒而栗。<br />
那是真空般的万籁俱寂，如同被抽干生存所需的氧气，任何声音都得不到回应。<br />
韩致远呼吸一紧，心脏像被人捏住，带来窒息的痛，又像被蚁群啃咬，带来电流般酥麻的战栗。<br />
此刻，他脑海中萌发胆大包天的妄想，宛如被巨剑劈成两半，又在破灭中获得新生。<br />
那是一个他曾经不敢想的念头。<br />
“我没将你当做弱者。”<br />
韩致远握住楚弗唯的手腕。<br />
“我只是……”他将她的手放到鼻尖嗅闻，用脸去贴她的掌心，低声道，“觉得你比我强，即使没有了我，也能过得很好。”<br />
楚弗唯一愣。<br />
毕竟她的选择远比他多，她有温暖的家人、亲密的朋友、可靠的同事，离开他在燕城过得不错，仿佛他在她的生活中可有可无。<br />
他不认为自己在她的世界中有多重要，从小到大是他将她视为寄托，不自知的信仰。<br />
即便两人相恋，他偶尔都会怀疑、斟酌，没准她只是头脑一热，被荷尔蒙或多巴胺卷入爱情漩涡，等清醒过后就不再留恋地抽身，恢复沉着从容的模样，像是夏令营结束的状态，或者高中毕业的时刻。<br />
他不敢奢望，能在她的人生里变得深刻，谁让都是他追逐她更多。<br />
但他错得离谱。<br />
“对不起。”韩致远眼眸透亮，“原谅我？”<br />
他的眼神温驯，用脸颊蹭她的手指，展现难得一见的顺从。<br />
楚弗唯发现韩致远狡猾至极，他平时装得高傲疏离，关键时刻却会示弱，尤其喜欢拉扯她的手指，诱导她触碰他衣衫外的皮肤。脸颊，脖颈，喉结，耳垂，手臂，他不常主动出击，却频频引她上钩，好似将探索的权力交到她手里。<br />
“你认为原谅很容易？”楚弗唯咬牙，抽回自己的手，磕绊道，“……没有实际行动，就干巴巴地说？”<br />
“那我也没办法。”他道，“毕竟我一无所有，不是骑士和公主，而是奴隶和奴隶主，没什么能给你的了。”<br />
“……”<br />
这真是毫无诚意的道歉。<br />
“怎么办？”韩致远瞧她气得瞪眼，眨了眨眼睛，冷不丁道，“我好像毁约了，而且想再毁一次。”<br />
他心痒难耐，见她显露隐怒，竟也觉得可爱。<br />
“你约法三章的时候，想好惩罚措施了么？”<br />
楚弗唯来不及作答，便落入紧密的拥吻，尝到他带着伤痕的嘴唇，浅淡的甜。<br />
他呼吸似雾，弥漫的水气，双臂紧箍住她，没有方才的凶狠，却依旧毫无保留，掠夺她唇齿间的空气，仿佛只能用此等方式缓解内心悸动。<br />
韩致远只觉胸腔内满溢情愫，唯有不管不顾地倾泻给她，才能在腾腾热烈中确认生命的存在。<br />
旖旎缱绻，耳鬓厮磨，两人呼吸彻底紊乱。<br />
楚弗唯被他亲得脸热，嘴上却不依不饶：“避重就轻，你这是什么道歉态度。”<br />
“这也算实际行动吧？”他喉结微动，“突然想起来，好像还有没给你的。”<br />
“什么？”<br />
韩致远目光闪烁，无声地挪开视线。<br />
他没有作答，反而扭过头，留下侧脸的线条，露出凌乱领口中的锁骨，颈侧是脆弱的要害，莫名让她蠢蠢欲动。<br />
“我发现了，你有问题。”<br />
下一秒，韩致远察觉她撞了过来，脚下一个踉跄，就被摁进沙发。<br />
好在富有弹性的靠垫缓解冲击，后背落在柔软之中，他见她理直气壮骑上来，点评道：“真粗暴。”<br />
她意味深长：“你不就是想被我强迫。”<br />
他说，他觉得她没有他，依旧能过得很好。<br />
正因如此，他才不敢暴露自身渴望，总是围绕她的欲念，像溺水的人抱紧浮木，既不愿放手，又怕压得太沉，仅有的栖身之处崩塌。<br />
楚弗唯压在他身上，伸手去扯他的衣领，像在节日里拆礼物的小孩。<br />
衬衣扣子被缓缓解开，露出柔韧的腰腹线条，那晚他藏匿于毛毯之下，让她无法窥探他的面貌。<br />
现在则不一样，客厅窗帘紧闭，光线充足，一览无余。<br />
她都未曾伸手抚摸，他的肌肤就变烫，燃起急促的火苗。<br />
灯下，韩致远被楚弗唯的慢条斯理折磨得受不住，有种难以启齿的仓皇和狼狈，致使心脏狂跳。他下意识摁掉主灯，四下瞬间昏暗起来，只有朦胧微光，照出家具轮廓。<br />
不愿被她看到他的失态，掩耳盗铃地关灯，想遮蔽身体变化。<br />
然而，她总是出人意料，将他搞得一团乱，蛮横又霸道。窸窸窣窣后，温暖柔软的衣物落下，猛然罩在韩致远脸上，携带她的味道和温度。<br />
当他反应过来后，热血噌得上涌，思绪在绮靡中混沌，再也难捱浑身燥热。<br />
晦暗中，他只觉轻盈的雪拂过脸侧，她的话语如微风，沾染花蕊芬芳，甜蜜又邪恶。<br />
“惩罚就是，让你的意志力溃散，最好难受地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