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又犯下什么孽。<br />
看一眼店里几个柜姐的脸色，又跟南初交换了一个眼神，她顿时有点糟心。<br />
心里叹口气，只好出来打圆场，刚说了一个开头：“抱歉，我……”<br />
“你倒什么歉？”季小姐截住她话头，目光犀利，“充好人吗？还是觉得真的自己有错？”<br />
阮栖被她成功呛住。<br />
季小姐白了她一眼：“没错就别瞎掺和别人的事，把自己那点流言蜚语解决好了，再关心别人也不迟。”<br />
阮栖：“……”<br />
南初：“.……”<br />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阮栖只好去柜台结账，但是这对耳环，她估计是不会戴了。<br />
南初小声吐槽她冤大头，这种影响心情的饰品，为什么要花五位数的高价购买。<br />
阮栖刷完信用卡，若有所思：“算是提醒我坚持吧，别不该道歉的瞎道歉，我没错就是没错！”说话时，望向不远处，已经被请到贵宾室，惊动了品牌经理的那位季小姐。<br />
南初怔了怔。<br />
两个人出去的时候，那位季小姐的小助理追出来，递上名片：“我们老板说人跟人的缘分跟人跟首饰的缘分是一样的。”<br />
阮栖把名片接了，她看了一眼烫金名片上的title，觉得跟这位季小姐，有种预感，说不定很快就要见面。<br />
南初也顺便瞅了一眼，见职位表上印的是高级合伙人的title，顿时有些羡慕：“我要是三十多岁的时候，能有这位小姐姐杀伐果断的气质，一看就是久经商场在男人堆里厮杀出来的，那我觉得我就算彻底混出来了。”<br />
“你不也刚升职吗，已经很优秀啦。”阮栖随手将名片放进包包里，笑笑道。<br />
第72章<br />
两天后, 阮栖回了一趟姜宅，提了满满当当的东西，有她给许佳宁买的丝巾, 给姜书禹买的新球鞋。<br />
她最近确实有犯购物瘾，不是刷淘宝官网就是逛街shopping，已经不想靠波比跳阻止自己。<br />
意外的，姜家有客人。<br />
客厅的偌大露台支了张麻将桌, 姜成的两个姐姐, 并一个姐夫和妹妹，正在打麻将。<br />
许佳宁正忙前忙后倒茶递水, 切果盘。<br />
阮栖还没进去, 就听到里面的谈话声。<br />
“这车厘子我尝着不大新鲜。”二姑打了一张牌，用戴了硕大红宝石的手指拈了一颗到嘴里, 不大满意地说。<br />
“就你嘴挑，我尝着味道还行。弟妹, 晚上都有些什么菜？”大姑正在看麻将, 头也不抬地问正在替她倒茶的许佳宁。<br />
许佳宁拿着精致茶壶，温婉地说：“大姐您不是喜欢我做的佛跳墙吗，早几天就开始备材料，就等着您来。”<br />
“哟，今儿还挺有口福，还有佛跳墙呢？”三姑嗓子尖，大大咧咧地打了一张生牌。<br />
“那是, 我们家这个弟妹, 别的本事没有, 做菜跟哄男人是一套一套的，这不是有事求我, 又得哄哄我这张嘴呗，碰一个。”<br />
许佳宁脸色顿时微微有些不自在。<br />
“这次又是什么，股票又亏了？还是小禹中考的事？小禹中考的事儿你得放心上啊姐，那是我们姜家的独苗？”“小禹这么大了，都要中考了？”二姑嫌弃车厘子不新鲜，但也没停住往嘴里塞。<br />
“不是小禹，另一个。”大姑似笑非笑地打出一张牌。<br />
许佳宁低眉顺眼的，没接话。<br />
大姑终于回头，嫌弃的看她一眼：“方院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人家话里话外的，新闻闹到那个地步，我还怎么求情。当初进去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吧，学历是短板，低调，低调，这倒好，弄出那么大的新闻，这么好的工作，这么好的待遇，真当扔白菜似的，说丢就丢。”<br />
许佳宁五十多岁的人，低声下气，温和柔婉的一张脸带着一丝祈求：“是暂时停职，大姐，您看等风声过去，还能不能想想办法……”<br />
“能想什么办法？”<br />
“我看工作的事儿再说吧！西西是不是跟男朋友分手了，我去年给她介绍的那个王总，人家……”<br />
“妈。”提着东西进去。<br />
“西西回来了。”二姑夫给二姑使了个眼色，二姑就没再往下说了。<br />
大姑也不打手上的牌了，转头看向阮栖，眼神里多少带了点儿轻视：“哟，西西这孩子这么久不见，出落得倒是越发漂亮了，就是这脾气也越来越大了，进门跟个哑巴似的，连人都不会叫了。”<br />
许佳宁赶紧给阮栖使眼色：“还不招呼人？”<br />
阮栖轻轻吸一口气，勉强扯出微笑，一一招呼了。<br />
二姑本来想说什么，被二姑夫偷偷掐了一把，也就没吭声。<br />
许佳宁见她杵在那里，赶紧把她拉到一边的：“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招呼？”<br />
阮栖反而问她：“我刚好逛街，给您和书禹买了点东西。妈，刚才大姑是什么意思，我当初进博雅，您托她找关系了？”<br />
许佳宁：“不找关系你以为能那么顺利，博雅的待遇你又不是不知道，妈当初不是看你毕业找工作困难吗。”<br />
阮栖忽然生出一种无力感，彼时她跟季时屹分手，到底是影响她考研成绩，又恰逢许佳宁出状况，她只能报了当地一所普通大学读研，还没有本科好。<br />
毕业后面试过几家医院，都不理想，有小一点的诊所，阮栖愿意先攒经验，许佳宁却非要她再等等，后来进博雅，是许佳宁劝她试试，结果复试顺利通过，又顺利过实习期，她还觉得是自己努力的结果。<br />
“你现在不会怪妈妈吧，我也是看你找工作太辛苦，既然家里人能帮帮忙，那就帮帮嘛，都是一家人。”许佳宁难得见她脸色不好，也知道阮栖的心结，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br />
阮栖心里觉得憋屈，但是她没办法怪许佳宁，她一直没什么立场去怪许佳宁，尤其许佳宁此刻也在小心翼翼看她脸色的样子，但是她实在太憋屈了，憋屈到差点儿想哭，她怕许佳宁看出来，只好抱住许佳宁：“没有，我没怪您。就是……就是您别担心我工作了，我都这么大了，您怎么还求大姑走后门啊，我不想她看不起您，她们就没拿咱们当过一家人，妈，我求求您，别操心我了，我自己能解决的，好不好？”<br />
阮栖到底忍不住，声音里含了一丝哭腔，许佳宁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轻轻拍了拍她背脊，叹口气。<br />
姜成回来得晚。<br />
但大家都等他，他几点回来，几个人打麻将就打到几点。<br />
冬日佛跳墙的香气弥漫在整间洋房。<br />
二姑下午没说的话，晚饭倒是旁敲侧击地提起：“要我说，那什么热搜的，也不怪西西，西西就是倒霉了点，停职就停职，当休息一段时间，也给自己充充电。”<br />
“女孩子的工作有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赶紧找个好老公，这现在的女孩子，动不动就读研、读博士，读出来都多大了，再上两年班，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剩女，一剩下来那不就好嫁的啦！”<br />
阮栖坐在她对面，闻言看她一眼：“是吗，那表姐在国外，是不是打算结束学业，先回国结婚了？”<br />
二姑顿时卡了壳，良久才尖酸道：“那怎么好比的……”还要再说，被二姑父拦住了。<br />
姜书禹也天真的插话：“二姑，要催您也得催我大姐，我二姐比大姐还小两岁。”<br />
“那就更不好比了，你大姐那是明星，以后又有那么多家产可以继承，也用不着咱们操心啊……”姜书禹就说：“我姐有我呢，也用不着别人操心。”<br />
“你这小崽子，怎么听不出好赖话……”<br />
最后还是姜成咳嗽了两声，才让饭桌安静下来。<br />
话题又转入了姜成半个月后的生日寿宴。<br />
姜书禹兴起，天都黑了，也非要阮栖陪她去附近篮球场打球。<br />
少年穿一身黑色运动装，大冬天的只一条运动短裤，四肢矫健，弹跳力惊人，运球投球都动作流畅，看起来轻松自在。<br />
阮栖没那么好的体力，不到二十分钟，已经出了一身汗，累得气喘吁吁，中途还不得不脱掉外套，露出背脊纤薄的线条感。<br />
运动球场很大，大概看她俩打球有意思，隔了会儿又加入几个年轻少年，打成小规模的球赛。阮栖后期发力，竟然在一群活力四射的男孩中顺利抢球进球，很有几分飒爽英姿。<br />
她扎简单的马尾，额前刘海被汗水打湿，柔和白皙的脸颊因为运动透出健康红润，脖颈线条感流畅，隐约的能窥见清晰的锁骨，因为进球，笑得开心快乐，白瓷般的兔牙小巧可爱，唇角酒窝十分招人。<br />
在球场灯光下，十分耀眼。<br />
以至于结束时，她顺手递矿泉水给姜书禹，却有男孩被同伴推过来，咯吱窝里还夹着篮球，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明明耳朵都红了，硬凹出几分狂拽的中二气，冲她十分炫酷地说：“那什么，加个微信呗。”<br />
阮栖倒还没什么，姜书禹先黑了脸：“这是我姐。”<br />
“你姐怎么了，明年我也读大学了，你姐哪个大学的？”<br />
以为她是大学生。<br />
姜书禹还要强调，阮栖笑眯眯的，说微信就算了，咱们拍个合照吧，说完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拉着姜书禹一块儿拍照，还比手势卖萌。<br />
回去的路上就被姜书禹吐槽她装嫩，这么大的人了，真不害臊。<br />
被阮栖狠狠拍了一巴掌：“你懂什么，就今天的事儿，够你姐我吹一年牛。”<br />
姜书禹翻白眼：幼稚！<br />
阮栖就觉得自己的开心很简单，连下午抑郁都一扫而光，回家时，把照片整理了发群里，炫耀。<br />
南初说行啊，姐弟恋什么的最治愈了。<br />
唐骁却说，姐弟恋，姐弟恋，弟弟图的是姐姐的温柔知性又包容，还有钞能力，你看她哪样符合标准了。<br />
阮栖气得按手机屏幕的手指都重得很：“我哪里不符合标准了！”<br />
隔了几天，许佳宁给阮栖打电话，说姜成跟大姑约了方院长跟他太太吃饭，让阮栖一块儿。<br />
阮栖第一次对许佳宁说重话，母子俩在电话里吵架。<br />
挂电话时，许佳宁声音里夹着一丝委屈的哭腔。<br />
阮栖却不想哄了。<br />
她一气之下，在淘宝上又下了大笔订单。<br />
物管附近的菜鸟驿站堆满了她的快递盒，阮栖借了一只小推车才费劲儿地把所有快递盒运到家里，但是家里也堆积不下了。<br />
她不开心的时候，就一只一只拆快递，拆一只告诉自己要笑一次。<br />
南初过来的时候惊呆了，阮栖的小套一根本没地方落脚。阮栖却兴冲冲的打扮她，哪个包包适合她，那条裙子她穿上一定明艳照人，她俩可以一起去旅行，天气这么冷，就去海边吧，啊啊啊，这些她都可以送给她，简直一改往日的抠唆。<br />
南初沉默地看她半响：“阮栖，我没有假期，不会陪你去海边旅行，你看心理医生了吗，你购物瘾症是不是又犯了？”<br />
阮栖避而不答，反而笑着跟她说：“我买车了，要陪我一去提新车吗？恭喜你，你是第一个坐我车的女人！”说完就拉着南初出门。<br />
第73章
看一眼店里几个柜姐的脸色，又跟南初交换了一个眼神，她顿时有点糟心。<br />
心里叹口气，只好出来打圆场，刚说了一个开头：“抱歉，我……”<br />
“你倒什么歉？”季小姐截住她话头，目光犀利，“充好人吗？还是觉得真的自己有错？”<br />
阮栖被她成功呛住。<br />
季小姐白了她一眼：“没错就别瞎掺和别人的事，把自己那点流言蜚语解决好了，再关心别人也不迟。”<br />
阮栖：“……”<br />
南初：“.……”<br />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阮栖只好去柜台结账，但是这对耳环，她估计是不会戴了。<br />
南初小声吐槽她冤大头，这种影响心情的饰品，为什么要花五位数的高价购买。<br />
阮栖刷完信用卡，若有所思：“算是提醒我坚持吧，别不该道歉的瞎道歉，我没错就是没错！”说话时，望向不远处，已经被请到贵宾室，惊动了品牌经理的那位季小姐。<br />
南初怔了怔。<br />
两个人出去的时候，那位季小姐的小助理追出来，递上名片：“我们老板说人跟人的缘分跟人跟首饰的缘分是一样的。”<br />
阮栖把名片接了，她看了一眼烫金名片上的title，觉得跟这位季小姐，有种预感，说不定很快就要见面。<br />
南初也顺便瞅了一眼，见职位表上印的是高级合伙人的title，顿时有些羡慕：“我要是三十多岁的时候，能有这位小姐姐杀伐果断的气质，一看就是久经商场在男人堆里厮杀出来的，那我觉得我就算彻底混出来了。”<br />
“你不也刚升职吗，已经很优秀啦。”阮栖随手将名片放进包包里，笑笑道。<br />
第72章<br />
两天后, 阮栖回了一趟姜宅，提了满满当当的东西，有她给许佳宁买的丝巾, 给姜书禹买的新球鞋。<br />
她最近确实有犯购物瘾，不是刷淘宝官网就是逛街shopping，已经不想靠波比跳阻止自己。<br />
意外的，姜家有客人。<br />
客厅的偌大露台支了张麻将桌, 姜成的两个姐姐, 并一个姐夫和妹妹，正在打麻将。<br />
许佳宁正忙前忙后倒茶递水, 切果盘。<br />
阮栖还没进去, 就听到里面的谈话声。<br />
“这车厘子我尝着不大新鲜。”二姑打了一张牌，用戴了硕大红宝石的手指拈了一颗到嘴里, 不大满意地说。<br />
“就你嘴挑，我尝着味道还行。弟妹, 晚上都有些什么菜？”大姑正在看麻将, 头也不抬地问正在替她倒茶的许佳宁。<br />
许佳宁拿着精致茶壶，温婉地说：“大姐您不是喜欢我做的佛跳墙吗，早几天就开始备材料，就等着您来。”<br />
“哟，今儿还挺有口福，还有佛跳墙呢？”三姑嗓子尖，大大咧咧地打了一张生牌。<br />
“那是, 我们家这个弟妹, 别的本事没有, 做菜跟哄男人是一套一套的，这不是有事求我, 又得哄哄我这张嘴呗，碰一个。”<br />
许佳宁脸色顿时微微有些不自在。<br />
“这次又是什么，股票又亏了？还是小禹中考的事？小禹中考的事儿你得放心上啊姐，那是我们姜家的独苗？”“小禹这么大了，都要中考了？”二姑嫌弃车厘子不新鲜，但也没停住往嘴里塞。<br />
“不是小禹，另一个。”大姑似笑非笑地打出一张牌。<br />
许佳宁低眉顺眼的，没接话。<br />
大姑终于回头，嫌弃的看她一眼：“方院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人家话里话外的，新闻闹到那个地步，我还怎么求情。当初进去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吧，学历是短板，低调，低调，这倒好，弄出那么大的新闻，这么好的工作，这么好的待遇，真当扔白菜似的，说丢就丢。”<br />
许佳宁五十多岁的人，低声下气，温和柔婉的一张脸带着一丝祈求：“是暂时停职，大姐，您看等风声过去，还能不能想想办法……”<br />
“能想什么办法？”<br />
“我看工作的事儿再说吧！西西是不是跟男朋友分手了，我去年给她介绍的那个王总，人家……”<br />
“妈。”提着东西进去。<br />
“西西回来了。”二姑夫给二姑使了个眼色，二姑就没再往下说了。<br />
大姑也不打手上的牌了，转头看向阮栖，眼神里多少带了点儿轻视：“哟，西西这孩子这么久不见，出落得倒是越发漂亮了，就是这脾气也越来越大了，进门跟个哑巴似的，连人都不会叫了。”<br />
许佳宁赶紧给阮栖使眼色：“还不招呼人？”<br />
阮栖轻轻吸一口气，勉强扯出微笑，一一招呼了。<br />
二姑本来想说什么，被二姑夫偷偷掐了一把，也就没吭声。<br />
许佳宁见她杵在那里，赶紧把她拉到一边的：“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招呼？”<br />
阮栖反而问她：“我刚好逛街，给您和书禹买了点东西。妈，刚才大姑是什么意思，我当初进博雅，您托她找关系了？”<br />
许佳宁：“不找关系你以为能那么顺利，博雅的待遇你又不是不知道，妈当初不是看你毕业找工作困难吗。”<br />
阮栖忽然生出一种无力感，彼时她跟季时屹分手，到底是影响她考研成绩，又恰逢许佳宁出状况，她只能报了当地一所普通大学读研，还没有本科好。<br />
毕业后面试过几家医院，都不理想，有小一点的诊所，阮栖愿意先攒经验，许佳宁却非要她再等等，后来进博雅，是许佳宁劝她试试，结果复试顺利通过，又顺利过实习期，她还觉得是自己努力的结果。<br />
“你现在不会怪妈妈吧，我也是看你找工作太辛苦，既然家里人能帮帮忙，那就帮帮嘛，都是一家人。”许佳宁难得见她脸色不好，也知道阮栖的心结，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br />
阮栖心里觉得憋屈，但是她没办法怪许佳宁，她一直没什么立场去怪许佳宁，尤其许佳宁此刻也在小心翼翼看她脸色的样子，但是她实在太憋屈了，憋屈到差点儿想哭，她怕许佳宁看出来，只好抱住许佳宁：“没有，我没怪您。就是……就是您别担心我工作了，我都这么大了，您怎么还求大姑走后门啊，我不想她看不起您，她们就没拿咱们当过一家人，妈，我求求您，别操心我了，我自己能解决的，好不好？”<br />
阮栖到底忍不住，声音里含了一丝哭腔，许佳宁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轻轻拍了拍她背脊，叹口气。<br />
姜成回来得晚。<br />
但大家都等他，他几点回来，几个人打麻将就打到几点。<br />
冬日佛跳墙的香气弥漫在整间洋房。<br />
二姑下午没说的话，晚饭倒是旁敲侧击地提起：“要我说，那什么热搜的，也不怪西西，西西就是倒霉了点，停职就停职，当休息一段时间，也给自己充充电。”<br />
“女孩子的工作有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赶紧找个好老公，这现在的女孩子，动不动就读研、读博士，读出来都多大了，再上两年班，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剩女，一剩下来那不就好嫁的啦！”<br />
阮栖坐在她对面，闻言看她一眼：“是吗，那表姐在国外，是不是打算结束学业，先回国结婚了？”<br />
二姑顿时卡了壳，良久才尖酸道：“那怎么好比的……”还要再说，被二姑父拦住了。<br />
姜书禹也天真的插话：“二姑，要催您也得催我大姐，我二姐比大姐还小两岁。”<br />
“那就更不好比了，你大姐那是明星，以后又有那么多家产可以继承，也用不着咱们操心啊……”姜书禹就说：“我姐有我呢，也用不着别人操心。”<br />
“你这小崽子，怎么听不出好赖话……”<br />
最后还是姜成咳嗽了两声，才让饭桌安静下来。<br />
话题又转入了姜成半个月后的生日寿宴。<br />
姜书禹兴起，天都黑了，也非要阮栖陪她去附近篮球场打球。<br />
少年穿一身黑色运动装，大冬天的只一条运动短裤，四肢矫健，弹跳力惊人，运球投球都动作流畅，看起来轻松自在。<br />
阮栖没那么好的体力，不到二十分钟，已经出了一身汗，累得气喘吁吁，中途还不得不脱掉外套，露出背脊纤薄的线条感。<br />
运动球场很大，大概看她俩打球有意思，隔了会儿又加入几个年轻少年，打成小规模的球赛。阮栖后期发力，竟然在一群活力四射的男孩中顺利抢球进球，很有几分飒爽英姿。<br />
她扎简单的马尾，额前刘海被汗水打湿，柔和白皙的脸颊因为运动透出健康红润，脖颈线条感流畅，隐约的能窥见清晰的锁骨，因为进球，笑得开心快乐，白瓷般的兔牙小巧可爱，唇角酒窝十分招人。<br />
在球场灯光下，十分耀眼。<br />
以至于结束时，她顺手递矿泉水给姜书禹，却有男孩被同伴推过来，咯吱窝里还夹着篮球，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明明耳朵都红了，硬凹出几分狂拽的中二气，冲她十分炫酷地说：“那什么，加个微信呗。”<br />
阮栖倒还没什么，姜书禹先黑了脸：“这是我姐。”<br />
“你姐怎么了，明年我也读大学了，你姐哪个大学的？”<br />
以为她是大学生。<br />
姜书禹还要强调，阮栖笑眯眯的，说微信就算了，咱们拍个合照吧，说完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拉着姜书禹一块儿拍照，还比手势卖萌。<br />
回去的路上就被姜书禹吐槽她装嫩，这么大的人了，真不害臊。<br />
被阮栖狠狠拍了一巴掌：“你懂什么，就今天的事儿，够你姐我吹一年牛。”<br />
姜书禹翻白眼：幼稚！<br />
阮栖就觉得自己的开心很简单，连下午抑郁都一扫而光，回家时，把照片整理了发群里，炫耀。<br />
南初说行啊，姐弟恋什么的最治愈了。<br />
唐骁却说，姐弟恋，姐弟恋，弟弟图的是姐姐的温柔知性又包容，还有钞能力，你看她哪样符合标准了。<br />
阮栖气得按手机屏幕的手指都重得很：“我哪里不符合标准了！”<br />
隔了几天，许佳宁给阮栖打电话，说姜成跟大姑约了方院长跟他太太吃饭，让阮栖一块儿。<br />
阮栖第一次对许佳宁说重话，母子俩在电话里吵架。<br />
挂电话时，许佳宁声音里夹着一丝委屈的哭腔。<br />
阮栖却不想哄了。<br />
她一气之下，在淘宝上又下了大笔订单。<br />
物管附近的菜鸟驿站堆满了她的快递盒，阮栖借了一只小推车才费劲儿地把所有快递盒运到家里，但是家里也堆积不下了。<br />
她不开心的时候，就一只一只拆快递，拆一只告诉自己要笑一次。<br />
南初过来的时候惊呆了，阮栖的小套一根本没地方落脚。阮栖却兴冲冲的打扮她，哪个包包适合她，那条裙子她穿上一定明艳照人，她俩可以一起去旅行，天气这么冷，就去海边吧，啊啊啊，这些她都可以送给她，简直一改往日的抠唆。<br />
南初沉默地看她半响：“阮栖，我没有假期，不会陪你去海边旅行，你看心理医生了吗，你购物瘾症是不是又犯了？”<br />
阮栖避而不答，反而笑着跟她说：“我买车了，要陪我一去提新车吗？恭喜你，你是第一个坐我车的女人！”说完就拉着南初出门。<br />
第7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