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br />
少顷, 电梯门打开。<br />
姜青时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有一闪而过的愕然, “你……怎么知道我会上来？”<br />
而且，还在电梯口等自己。<br />
看完沈岸朝她发出邀请的那条消息, 姜青时没回。<br />
她在楼下纠结了一会，才按了电梯上楼。白天在美术馆忙得有些累，她今天忽然不想走楼梯, 选择了电梯。<br />
沈岸是……怎么猜得那么准的。<br />
听到她的问话，沈岸看着她说, “不知道。”<br />
他其实没有自信姜青时会上来，他只是单纯地赌了一把。<br />
姜青时一怔，明白他的意思。<br />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上来, 但他渴望她上来，也想出来接她。<br />
想明白这一点，姜青时在霎时失去了语言能力。<br />
在今天之前，亦或者是说在问他之前，她没有想过, 沈岸有这么喜欢自己。她之前是感受到了他对她的特殊照顾和关注，但喜欢是分程度的。<br />
至少她是这样觉得的，喜欢有深有浅。<br />
浅一点的是好感, 是愿意深入了解发展的，深一点的，可能用不那么准确的形容，也可以说是爱。<br />
而沈岸对她, 姜青时原本是觉得，他是有点儿喜欢她。<br />
但现在, 她不确定了。<br />
他对她的喜欢，是能时时刻刻猜中她心中想法，能丢下工作匆匆赶回来，只为了参加她第一次负责的画展。<br />
甚至于他还能有耐心地听她说一个多小时他完全不了解，甚至也不那么喜欢的艺术。<br />
“青时？”她久久不说话，沈岸没忍住唤她。<br />
姜青时抬眼，暂且将凌乱的思绪压下，“你确定我在房间看电视不会打扰到你？”<br />
沈岸掷地有声：“确定。”<br />
“……”<br />
进了房间，姜青时没立刻打开电视。<br />
她晚上不会再出门，索性把妆卸了。<br />
走进浴室，姜青时听着外面的动静，尽可能地放轻动作卸妆。<br />
卸完妆，她又觉得身上脏兮兮的，决定洗澡。<br />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沈岸原本是想等姜青时出来再睡。<br />
但或许是室内流淌着的淡淡清香让他觉得放松，也可能是其他别的原因。他半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br />
姜青时洗漱完出来时，沈岸安安静静地睡在床上。他睡觉的时候格外规矩，连翻身的次数都很好。她看着，没忍住走近。<br />
窗帘虽没拉上，可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院子里的灯光到时间自动亮起，有影影绰绰的光闪烁。<br />
借着窗外的光亮，姜青时挪到床边，看着睡着的人。<br />
大概是真的累了，她微微俯身靠近他，他也没有醒来。<br />
姜青时没有算自己在旁边站了多久，看了沈岸多久，等她反应过来时，她腿已经有些酸了。<br />
这一晚，海棠园的房间里没有电视声响。<br />
姜青时还不困，洗漱过后大脑更是清醒。为避免把沈岸吵醒，她轻手轻脚走出房间，下了楼。<br />
-<br />
到楼下客厅，她懒洋洋瘫在沙发上，眼前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和沈岸有关的一切。<br />
为避免自己满脑子都是这个人，姜青时拿起手机，戳开群聊：「谁闲，陪我聊天。」<br />
阮萤：「一小时一百。」<br />
司念：「？」<br />
看到阮萤的话，姜青时忽而想起自己下午在美术馆和沈岸谈的生意，眉梢轻挑地往群里发了好几个红包：「够吗？」<br />
阮萤和司念领完，一致地回复她：「要聊什么？陪你聊通宵都可以。」<br />
姜青时：「你们俩太现实了。」<br />
阮萤：「你要体谅一下打工人。」<br />
司念：「你要体谅一下开店的。」<br />
姜青时说不过两人，只能回以省略号。<br />
三人闲扯几句，阮萤问：「想要聊什么？今天画展那边顺利吧？回家了吗？」<br />
姜青时：「回了，还行。」<br />
司念：「一个人在家？要不要来我家？」<br />
姜青时：「不是一个人。」<br />
阮萤：「你老公回来了？」<br />
姜青时：「嗯。」<br />
司念：「吵架了？」<br />
姜青时：「没有，我们俩吵什么呀。」<br />
司念：「还没结婚，暂时不知道。」<br />
姜青时被她的回复打败，无语好一会才问：「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br />
阮萤：「你尽管问。」<br />
司念：「我不一定能回答上就是了。」姜青时微微一哽，隐约觉得自己和沈岸的事，得从上周酒吧开始说起。<br />
她这几天忙，也没空和司念谈心。<br />
想了想，姜青时用最简单的语言，把自己和沈岸的现状说了一下。<br />
说完，群里安静半分钟。<br />
在姜青时丢出问号，问两人是不是忙去时，司念回复一句：「你厉害啊，居然会直接问他，这让我有点儿刮目相看了。」<br />
阮萤：「你老公承认喜欢你，那你呢？你喜欢他吗？」<br />
姜青时怔然几分，回忆着自己在面对沈岸时，那颗不那么安分跳动的心脏，在好友这儿坦然承认：「有点喜欢的。」<br />
如果不喜欢，她不会在他靠近时心跳加剧，更不会看见他和其他女人照片时，闷闷不乐。<br />
她想，她是喜欢他的。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这份喜欢能维持多久，并且，她也不确定沈岸对她的喜欢，会有多久。<br />
忽地，手机震了震，是司念的消息：「早看出来了。」<br />
姜青时：「……什么？」<br />
司念：「你当局者迷。」<br />
她这个旁观者，可是早就看出姜青时对沈岸的感情了。<br />
姜青时：「那你之前不提醒我。」<br />
司念：「感情这种事，要自己去感知去发现，别人说是没用的。」<br />
姜青时：「哦。」<br />
阮萤：「既然互相喜欢，那你在纠结什么？沈岸问过你对他的感情吗？」<br />
姜青时：「没有。」<br />
司念：「他为什么不问？！」<br />
姜青时：「不知道。」<br />
阮萤：「我猜是他怕青时拒绝他？」<br />
司念：「不会吧，沈总这么没自信。」<br />
姜青时猜不透沈岸的想法：「我也不知道。」<br />
至于她为什么不主动说，一部分是性格原因，另一部分是，现在的她在感情方面，是个胆小鬼。<br />
很小的时候，姜青时虽觉得她父母不如其他朋友父母那般恩爱，可她并没有觉得有哪儿不太好。<br />
又因为她本身是个比较冷情的人，她很少去表达爱意，所以没有察觉到不对劲。<br />
她的母亲徐女士也是如此，她不会和她说爱她，她很棒之类的话。<br />
但她父亲会，他会夸她厉害，会说他的宝贝女儿真棒。<br />
可是，这些在姜青时知道他出轨，并且在外有个孩子时，变成利剑，让她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讽刺。<br />
最初，姜青时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从小纵容着她，事事都宠着她的父亲，会做出那样的事，并且，他心底是不喜欢自己的。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信。<br />
从那之后，姜青时更觉得自己是爱无能。<br />
她不太敢相信别人对她的喜欢，也……不再有心动的感觉。<br />
所以沈岸不问，她便不想主动告诉他说，我其实也有点儿喜欢你。<br />
她怕说出口之后，一切就变了。<br />
太过了解姜青时，也大概能猜到她在纠结犹豫什么，阮萤给出建议：「既然他不问，你就不主动说。等他哪天问了，你想说了就说。他承认喜欢你，那他就会有所行动，你只需要接受或拒绝就好，其他的先不考虑。」<br />
姜青时茫然：「这样吗？」<br />
司念更是护短：「就这样，他既然喜欢你，那就让他好好追追你。他之前那么轻而易举把你娶回家，现在让他吃点苦头，让他知道我们姜大小姐没有那么好娶，之前是他幸运。」
少顷, 电梯门打开。<br />
姜青时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有一闪而过的愕然, “你……怎么知道我会上来？”<br />
而且，还在电梯口等自己。<br />
看完沈岸朝她发出邀请的那条消息, 姜青时没回。<br />
她在楼下纠结了一会，才按了电梯上楼。白天在美术馆忙得有些累，她今天忽然不想走楼梯, 选择了电梯。<br />
沈岸是……怎么猜得那么准的。<br />
听到她的问话，沈岸看着她说, “不知道。”<br />
他其实没有自信姜青时会上来，他只是单纯地赌了一把。<br />
姜青时一怔，明白他的意思。<br />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上来, 但他渴望她上来，也想出来接她。<br />
想明白这一点，姜青时在霎时失去了语言能力。<br />
在今天之前，亦或者是说在问他之前，她没有想过, 沈岸有这么喜欢自己。她之前是感受到了他对她的特殊照顾和关注，但喜欢是分程度的。<br />
至少她是这样觉得的，喜欢有深有浅。<br />
浅一点的是好感, 是愿意深入了解发展的，深一点的，可能用不那么准确的形容，也可以说是爱。<br />
而沈岸对她, 姜青时原本是觉得，他是有点儿喜欢她。<br />
但现在, 她不确定了。<br />
他对她的喜欢，是能时时刻刻猜中她心中想法，能丢下工作匆匆赶回来，只为了参加她第一次负责的画展。<br />
甚至于他还能有耐心地听她说一个多小时他完全不了解，甚至也不那么喜欢的艺术。<br />
“青时？”她久久不说话，沈岸没忍住唤她。<br />
姜青时抬眼，暂且将凌乱的思绪压下，“你确定我在房间看电视不会打扰到你？”<br />
沈岸掷地有声：“确定。”<br />
“……”<br />
进了房间，姜青时没立刻打开电视。<br />
她晚上不会再出门，索性把妆卸了。<br />
走进浴室，姜青时听着外面的动静，尽可能地放轻动作卸妆。<br />
卸完妆，她又觉得身上脏兮兮的，决定洗澡。<br />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沈岸原本是想等姜青时出来再睡。<br />
但或许是室内流淌着的淡淡清香让他觉得放松，也可能是其他别的原因。他半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br />
姜青时洗漱完出来时，沈岸安安静静地睡在床上。他睡觉的时候格外规矩，连翻身的次数都很好。她看着，没忍住走近。<br />
窗帘虽没拉上，可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院子里的灯光到时间自动亮起，有影影绰绰的光闪烁。<br />
借着窗外的光亮，姜青时挪到床边，看着睡着的人。<br />
大概是真的累了，她微微俯身靠近他，他也没有醒来。<br />
姜青时没有算自己在旁边站了多久，看了沈岸多久，等她反应过来时，她腿已经有些酸了。<br />
这一晚，海棠园的房间里没有电视声响。<br />
姜青时还不困，洗漱过后大脑更是清醒。为避免把沈岸吵醒，她轻手轻脚走出房间，下了楼。<br />
-<br />
到楼下客厅，她懒洋洋瘫在沙发上，眼前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和沈岸有关的一切。<br />
为避免自己满脑子都是这个人，姜青时拿起手机，戳开群聊：「谁闲，陪我聊天。」<br />
阮萤：「一小时一百。」<br />
司念：「？」<br />
看到阮萤的话，姜青时忽而想起自己下午在美术馆和沈岸谈的生意，眉梢轻挑地往群里发了好几个红包：「够吗？」<br />
阮萤和司念领完，一致地回复她：「要聊什么？陪你聊通宵都可以。」<br />
姜青时：「你们俩太现实了。」<br />
阮萤：「你要体谅一下打工人。」<br />
司念：「你要体谅一下开店的。」<br />
姜青时说不过两人，只能回以省略号。<br />
三人闲扯几句，阮萤问：「想要聊什么？今天画展那边顺利吧？回家了吗？」<br />
姜青时：「回了，还行。」<br />
司念：「一个人在家？要不要来我家？」<br />
姜青时：「不是一个人。」<br />
阮萤：「你老公回来了？」<br />
姜青时：「嗯。」<br />
司念：「吵架了？」<br />
姜青时：「没有，我们俩吵什么呀。」<br />
司念：「还没结婚，暂时不知道。」<br />
姜青时被她的回复打败，无语好一会才问：「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br />
阮萤：「你尽管问。」<br />
司念：「我不一定能回答上就是了。」姜青时微微一哽，隐约觉得自己和沈岸的事，得从上周酒吧开始说起。<br />
她这几天忙，也没空和司念谈心。<br />
想了想，姜青时用最简单的语言，把自己和沈岸的现状说了一下。<br />
说完，群里安静半分钟。<br />
在姜青时丢出问号，问两人是不是忙去时，司念回复一句：「你厉害啊，居然会直接问他，这让我有点儿刮目相看了。」<br />
阮萤：「你老公承认喜欢你，那你呢？你喜欢他吗？」<br />
姜青时怔然几分，回忆着自己在面对沈岸时，那颗不那么安分跳动的心脏，在好友这儿坦然承认：「有点喜欢的。」<br />
如果不喜欢，她不会在他靠近时心跳加剧，更不会看见他和其他女人照片时，闷闷不乐。<br />
她想，她是喜欢他的。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这份喜欢能维持多久，并且，她也不确定沈岸对她的喜欢，会有多久。<br />
忽地，手机震了震，是司念的消息：「早看出来了。」<br />
姜青时：「……什么？」<br />
司念：「你当局者迷。」<br />
她这个旁观者，可是早就看出姜青时对沈岸的感情了。<br />
姜青时：「那你之前不提醒我。」<br />
司念：「感情这种事，要自己去感知去发现，别人说是没用的。」<br />
姜青时：「哦。」<br />
阮萤：「既然互相喜欢，那你在纠结什么？沈岸问过你对他的感情吗？」<br />
姜青时：「没有。」<br />
司念：「他为什么不问？！」<br />
姜青时：「不知道。」<br />
阮萤：「我猜是他怕青时拒绝他？」<br />
司念：「不会吧，沈总这么没自信。」<br />
姜青时猜不透沈岸的想法：「我也不知道。」<br />
至于她为什么不主动说，一部分是性格原因，另一部分是，现在的她在感情方面，是个胆小鬼。<br />
很小的时候，姜青时虽觉得她父母不如其他朋友父母那般恩爱，可她并没有觉得有哪儿不太好。<br />
又因为她本身是个比较冷情的人，她很少去表达爱意，所以没有察觉到不对劲。<br />
她的母亲徐女士也是如此，她不会和她说爱她，她很棒之类的话。<br />
但她父亲会，他会夸她厉害，会说他的宝贝女儿真棒。<br />
可是，这些在姜青时知道他出轨，并且在外有个孩子时，变成利剑，让她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讽刺。<br />
最初，姜青时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从小纵容着她，事事都宠着她的父亲，会做出那样的事，并且，他心底是不喜欢自己的。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信。<br />
从那之后，姜青时更觉得自己是爱无能。<br />
她不太敢相信别人对她的喜欢，也……不再有心动的感觉。<br />
所以沈岸不问，她便不想主动告诉他说，我其实也有点儿喜欢你。<br />
她怕说出口之后，一切就变了。<br />
太过了解姜青时，也大概能猜到她在纠结犹豫什么，阮萤给出建议：「既然他不问，你就不主动说。等他哪天问了，你想说了就说。他承认喜欢你，那他就会有所行动，你只需要接受或拒绝就好，其他的先不考虑。」<br />
姜青时茫然：「这样吗？」<br />
司念更是护短：「就这样，他既然喜欢你，那就让他好好追追你。他之前那么轻而易举把你娶回家，现在让他吃点苦头，让他知道我们姜大小姐没有那么好娶，之前是他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