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落下风也是不可能的。<br/> 谢星珩薅羊毛上瘾，两头挑拨，拿回家的试题比谢川的书本都厚。看得他脑壳都要秃了。<br/> 谢星珩使唤家里书童勤快点，照着功课本的样式，多抄录一些。<br/> 家里识字的人，都叫来抄。<br/> 像他这样厚脸皮的人不多，别家孩子都是固定拜师，家里人再教导教导。谢星珩直接全京城都是他家的名师，这样薅一圈，总有人会心存不满。<br/> 但谁也不能贬低这些题目，这确实都是好东西。<br/> 好东西要分享。<br/> 谢川不懂：“那别人也进步了，我的考试不就更难了？”<br/> 谢星珩摸摸他的头。<br/> “不怕。你们学一样的四书五经，考出来的只有少数人。东西送出去，学不学，有几分用心，你们自己心里知道。你坦荡荡的，考出成绩，实至名归。”<br/> 还会因为同期考生的质量提高，让他的名次含金量提升。<br/> 若这点信心都没有，这题目刷也白刷。<br/> 这个自信让谢川两眼放光，眼里尽是崇拜之色。<br/> “二叔，你真厉害。”<br/> 谢星珩才不要小孩子夸夸：“好好学习，拿成绩回报我。”<br/> 他这头忙着，家仆们实在抄录不过来，谢星珩还拿成品去找顾慎行。<br/> 顾慎行有个书斋，家里书香门第，家仆们识字的人更多，让他帮帮忙。<br/> 功课本抄好，一两年内不好拿出去售卖，出力的人太多，得先让他们得到好处，也就是他们家的孩子，先学了。再拿出去扬名。<br/> 他们扬名，顾慎行的书斋挣点幸苦费。<br/> 顾慎行发现他脑子真是灵活。<br/> 趁着机会，顾慎行又拉他看《手工业技术大全》，让谢星珩再提点建议。<br/> 看到这个书，谢星珩又想到江知与那天的欲言又止和长久的沉默。<br/> 他几年都没有听见商务令的消息……<br/> 谢星珩谨慎起见，暂时不提建议。<br/> “我肚子里的货都被你掏空了，等我补补，改天有东西再来找你。”<br/> 顾慎行理解他，并拿脑花笑话他。<br/> 谢星珩反应超快，立刻超大声的惊讶：“什么！你家顾思勉竟然连个脑花都吃不上吗？你怎么做爹的！孩子正是用脑子的时候，你都不给他补补吗！”<br/> 顾慎行：？？<br/> 周围好多人，他个社牛都感觉丢人了！<br/> 他狂挥手，赶谢星珩走。<br/> 谢星珩头也不回，串门结束，回到都察院，第一步先表衷心：“我去翰林院捉壮丁了，找他们没好事，你们放心吧。”<br/> 问是什么壮丁，谢星珩透露了一点功课本的事。<br/> “人人有份，人人有份，各位大人不要着急。”<br/> 功课本的样式，谢星珩拿给他们看过，当时出题是照着样式来写，弄完直接装订。<br/> 这东西好，方便直观，收录的题目也多。方便根据题目评分来查漏补缺，迅速找题重刷。<br/> 这年头，谁家不培养几个书生？听着都乐呵呵的。<br/> 沈钦言家没有培养的人，他就不要了。<br/> 谢星珩看他这孤家寡人的样，真的很好奇。<br/> “师叔，你连个徒弟都不收吗？”<br/> 沈钦言回话冷冰冰：“徒弟太亲了。”<br/> 清算时稍稍株连一点，全玩完。<br/> 谢星珩就发现他这个人清醒得可怕，时刻记得自己不会有好下场，又能做好分内事，照常过日子。根本不会为未来焦虑。<br/> 什么内耗情绪都没有，还能怼人。<br/> 谢星珩转话题，跟沈钦言聊学问。<br/> 他还没从沈钦言这里薅到过一根羊毛。<br/> 一道题都不出。<br/> 说多了，沈钦言还会骂他。<br/> 真正的学问，从来不在书里。<br/> “这方面你差远了，我师兄也差远了。如果我恩师还在人世，今天见到我们，会说我师兄不如我。”<br/> 谢星珩无言以对。<br/> 看来当年被孟培德比下去，沈钦言是真的意难平。一辈子都到头了，每每说起来，胜负欲都这么强。<br/> 谢星珩想着，这样有胜负欲，学问里不都是杂质？<br/> 沈钦言回以一个“夏虫不可语冰”的眼神，不跟他聊了。<br/> 不聊算了。<br/> 谢星珩摸鱼到下班，去接孩子放学。<br/> 国子监就在京城，但京中子弟住宿多，走读少。<br/> 像谢川这种上下学都有家长来接送的，更是只此一个。<br/> 谢星珩甚至不是他亲爹。<br/> 不都说做官的人很忙吗？怎么谢星珩就天天有空接孩子？<br/> 这是很多国子监学生们的疑惑，也是他们对谢川的微妙敌意的来源。<br/> 这个养鸡娃，有他们得不到的疼爱。<br/> 夏季来临，他们一家都不再坐轿子、马车，都是骑自行车。<br/> 百姓们看了几年，还是羡慕。<br/> 这车子也太方便了，又敞亮，能吹风，能在街上走，速度也快。<br/> 可惜，现在好多贵人想买，都没有地方买。他们更是不用想。<br/> 另一边，江知与也骑车接孩子们下学。<br/> 一家五口前后脚进家门。家仆们准备好了水、帕子，给他们洗脸洗手。<br/> 桌上照着谢星珩的安排，熬煮好了绿豆沙，下午冰镇过，成了绿豆沙冰。<br/> 饭前喝一口，消暑解渴，口齿生津，胃口都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