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客厅里坐着几个人，除了黎巧以外，还有一对中年男女，男的西装背头，女的也穿得光鲜亮丽，看起来很有派头。<br />
看到程十鸢和程襄前后脚走进来，黎巧朝他们招招手，介绍道，<br />
“这位是廉总，这位是廉太太，他们二位是你父亲的大学同学，这次回国，专程过来看望你爸爸。”<br />
廉总操着一口港普，<br />
“介就是程襄吗？长得比我还要高啦，你介摸大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啦。”<br />
廉总伸出双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个跟小猫咪差不多大小的形状。<br />
黎巧笑道，<br />
“上次见面，还是程襄刚出生的时候，确实是只有这么点儿大，跟个大耗子似的。”<br />
廉太太戴着硕大的祖母绿珠宝，一脸富贵像，此时也是笑得一脸的国泰民安，<br />
“上一次见面还是大耗子，这一次都交女朋友了吗？女朋友很漂亮，细看，两个人还挺有夫妻相，真是郎才女貌。”<br />
程襄顺着廉太太的视线往身旁一看，吓得人都结巴了，磕磕巴巴地解释，<br />
“阿姨，可不能乱说，这位是给我爸治病的中医，程医生。”<br />
听到程襄的话，廉氏夫妇对视了一眼，俩人的表情都有点微妙。<br />
廉总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br />
“黎巧，我知道老程出事你们心里着急，但是病急不可乱投医，说起传统中医，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br />
这个姓廉的一掀尾巴，程十鸢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话。<br />
程十鸢嫣然一笑，主动接过话头，<br />
“廉总，一般不知道当不当说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说的好。”<br />
程襄和黎巧习惯了程十鸢一句话能把人噎到翻白眼的说话风格，但廉总夫妻明显是在场面上混惯了的人，没想到她说话会这么直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br />
黎巧忙在一边打着圆场，<br />
“好好好，不该说的话咱就别说了，今天十鸢过来是给老程诊脉的，咱们可别耽误她的时间，她可是网上很有名的中医，连大明星的不治之症都给看好了的。”<br />
程襄是越来越佩服自家老妈的说话艺术了，看似打圆场，实则毫无原则地拉偏架。<br />
细想，她说的又都是大实话。<br />
程十鸢现在在互联网上还真挺火的，路晓图是大明星不假，屁股死了在西医上也确实是不治之症。<br />
这一来一回，廉总吃了个瘪，还不好发作，只是脸上那气定山河的自信笑容收敛了一些。<br />
一行人进了程瑾之的卧室，廉总夫妻俩也跟了进来。<br />
程十鸢坐到床边，拿出脉诊垫到他的手腕下面。<br />
她双目微阖，刚把手指搭在脉间。<br />
又听到廉总说，<br />
“这传统中医啊，还是有许多不足的地方啦，我不是说它一点精华都没有，但总的来说还是糟粕大于精华，我想请问一下，这位程医生，您是师从哪个门派？是否是传统中医？还是经过科学改良的中医？”看来纠结了半天，廉总还是没憋住，别人不给台阶，自己硬是重新起了个头，把之前那句不当说的话给说了出来。<br />
程十鸢抬起眼皮，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又重新垂下眼睫，<br />
“我就是传统中医，特传，正儿八经的传统，传到你太爷可能都找我看过病的那种传。”<br />
“这，你这年轻人本事不大，说话咋这么冲？”<br />
廉总被她给气得，港台口音都没了，一口纯正的大碴子口音就飚了出来。<br />
廉太太也帮着自家老公说话，<br />
“年轻人不好这样说话没有礼貌的，我们家老廉在医学界也是有名的专家，他愿意说你几句，是想指点后辈...”<br />
程十鸢竖起左手的食指放到唇边，<br />
“嘘，安静，我在给病人诊脉。”<br />
廉太太扭头看向黎巧，“这...”<br />
黎巧拍拍她的手背，安抚性地示意她别bb。<br />
程十鸢给程瑾之两只手都诊了脉，才收回手，对黎巧说，<br />
“看脉象，他今晚咳嗽是在排痰，上一次调整药方的时候，我在原有的配方里新加入了皂荚和红枣，这两味药同用，是有排浊痰，陈年痰的功效，不必担心，是好转的迹象。”<br />
听程十鸢这么一说，黎巧喜形于色，拍着胸脯连声感叹，<br />
“太好了。”<br />
刚被连环噎了几下的廉总此时又冒出来找新的存在感，<br />
“我就说老程一定会有好转的，我之前让人送过来的【高雯十六珍】一直坚持吃的吧？算算时间，应该正是这十六珍起作用了，里面的阿胶、红参、灵芝孢子粉提取物都是滋养的好药材，他只要能吃下去，就一定会有好转。”<br />
听到阿胶红参灵芝孢子粉，程十鸢立马警觉起来，<br />
“高雯十六珍？”<br />
廉总还挺沾沾自喜，“你也听过高雯医药吧？鄙人正是高雯医药集团的董事长，廉高雯。”<br />
程十鸢连集团是什么东西她都不知道，她只想知道，是谁开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药。<br />
她直接扭头问黎巧，<br />
“他说的这些阿胶红参灵芝孢子粉是怎么回事？”<br />
廉总还在自说自话，<br />
“我明天让人再送几盒十六珍过来，要按时喂给老程吃，你看，吃了还不到半年，就有这么大的好转，我们的十六珍可是创下了好几个医学奇迹的，老程的问题在我看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们要相信现在的医学进步，要对现代中医药学有信心。”<br />
黎巧的眼神有点躲闪，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貌似在故意逃避这个问题。<br />
她好几次试图岔开话题都没能成功，廉总还在拼命把程瑾之的好转和自己公司的药拉扯上关系。<br />
看事情反正也瞒不住了，黎巧把心一横，冲他喊了一声，<br />
“廉总，你们公司的药我们一口没吃，连包装都没拆，我正好问问您那药能给退不？”<br />
第25章黎家客厅的茶几上垒着十几盒包装精致的保健品, 包装上写着【高雯十六珍】的字样，还真是如黎巧所说，连包装都没拆, 盒子表面上落了一层细灰。<br />
看到这些包装完好的保健品，廉高雯的脸上浮现出痛心疾首的神色,<br />
“你们这不糟践好东西吗？这十六珍的配方都是极为名贵的中药材, 每年的产量都很有限, 多少人有钱都买不到药。我心里记挂着老程, 才让人把药送上门, 你们倒好，放着落灰，这要让他把药服下去, 兴许人早就醒了。”<br />
黎巧坐在沙发角落里，双手交叠塞在腿缝里，始终不敢正眼看程襄。<br />
程襄心情很复杂。<br />
老年人被套路买保健品这件事大家都听说过。他是真没想到自家老妈平时看着挺清醒一人, 这也能被忽悠到。<br />
“妈，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程襄问。<br />
黎巧好半天才嗫喏道，<br />
“几, 几万块钱。”<br />
程襄脸色一沉，“到底多少？”<br />
黎巧深吸了一口气, “十六万。”<br />
程襄差点背过气去，他们家不算穷, 但也绝对算不上有多富贵。<br />
程家有祖训, 卖药盈利不能超过两成。<br />
所以虽然药厂也开了这么几十年, 但药材成本一直涨, 【程氏风湿灵】又一直没涨过价，利润很低的, 得卖多少盒风湿灵才能赚到这十六万？<br />
程襄到现在开的车都是他爹淘汰下来的一辆老款奥迪，想想这十六万打了水漂，程襄也的确是很心痛。<br />
黎巧知道儿子年纪轻轻的就被迫接手药厂，赚钱也挺辛苦的。<br />
她于心不忍，软下话来解释，<br />
“这是你爸爸刚生病的时候，廉总人不在国内，他派了一个医药代表过来慰问，那医药代表说是慰问，但没说几句就开始推销产品。说得天花乱坠的，说他们这个药有治好过植物人的先例，你爸爸生病，我当时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病急乱投医，我就花了这个钱。”<br />
程襄问，“那既然药买了，你干嘛又藏起来不给我爸吃？”<br />
黎巧看了廉总一眼，这种时候她也顾不得廉总愿不愿意听了，<br />
“我虽然不懂中医，但以前也听你爸爸说过，什么一人一方，辩证用药，那个医药代表一不看诊二不号脉，我实在不放心让你爸吃这个药，买完我就后悔了，又怕被你发现，我就直接把它们藏起来了。”<br />
廉总还在那边继续痛心疾首，恨不得要从沙发上跳起来捶胸顿足，<br />
“你们知道这是多么名贵的中药吗？不吃简直就是老程的损失，你们...愚钝！”<br />
程十鸢拿起一盒十六珍看了看配料表，俯身将药盒扔回茶几上。<br />
她靠在沙发靠背上，表情玩味，<br />
“既然这个什么十八珍这么好，那干脆这样，这些药我们退回给你，你拿去卖给那些有钱都买不到的人，行吗？”<br />
程襄在旁边小声纠正，“老...程医生，是十六珍。”<br />
程十鸢抱歉地冲廉总一笑，<br />
“多说了两珍，不好意思。”<br />
已经赚到腰包里的钱他怎么可能再吐出来，但生意场上混惯的人，自然也不会被程十鸢三两句就拿捏了。廉总看似悲痛，但表情从容，思路清晰，<br />
“程小姐，你年纪小，生意场上的规矩你不懂，这药品一旦售出是概不退换的，如果所有人都有你这种想法，那你说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br />
程十鸢看破就说破，<br />
“就是不给退呗？”<br />
廉太太看自家老公快要招架不住程十鸢的直球了，她主动接过话，<br />
“程小姐，不是我们不想退钱，实在是生意场上就没这个规矩。虽然我们家的药不愁卖，但今天给你们退钱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就是我们坏了规矩，是要被同行唾骂的。”<br />
程十鸢油盐不进，“我们签一份保密协议，保证不会把这件事透露出去，同行也不能知道。”
看到程十鸢和程襄前后脚走进来，黎巧朝他们招招手，介绍道，<br />
“这位是廉总，这位是廉太太，他们二位是你父亲的大学同学，这次回国，专程过来看望你爸爸。”<br />
廉总操着一口港普，<br />
“介就是程襄吗？长得比我还要高啦，你介摸大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啦。”<br />
廉总伸出双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个跟小猫咪差不多大小的形状。<br />
黎巧笑道，<br />
“上次见面，还是程襄刚出生的时候，确实是只有这么点儿大，跟个大耗子似的。”<br />
廉太太戴着硕大的祖母绿珠宝，一脸富贵像，此时也是笑得一脸的国泰民安，<br />
“上一次见面还是大耗子，这一次都交女朋友了吗？女朋友很漂亮，细看，两个人还挺有夫妻相，真是郎才女貌。”<br />
程襄顺着廉太太的视线往身旁一看，吓得人都结巴了，磕磕巴巴地解释，<br />
“阿姨，可不能乱说，这位是给我爸治病的中医，程医生。”<br />
听到程襄的话，廉氏夫妇对视了一眼，俩人的表情都有点微妙。<br />
廉总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br />
“黎巧，我知道老程出事你们心里着急，但是病急不可乱投医，说起传统中医，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br />
这个姓廉的一掀尾巴，程十鸢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话。<br />
程十鸢嫣然一笑，主动接过话头，<br />
“廉总，一般不知道当不当说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说的好。”<br />
程襄和黎巧习惯了程十鸢一句话能把人噎到翻白眼的说话风格，但廉总夫妻明显是在场面上混惯了的人，没想到她说话会这么直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br />
黎巧忙在一边打着圆场，<br />
“好好好，不该说的话咱就别说了，今天十鸢过来是给老程诊脉的，咱们可别耽误她的时间，她可是网上很有名的中医，连大明星的不治之症都给看好了的。”<br />
程襄是越来越佩服自家老妈的说话艺术了，看似打圆场，实则毫无原则地拉偏架。<br />
细想，她说的又都是大实话。<br />
程十鸢现在在互联网上还真挺火的，路晓图是大明星不假，屁股死了在西医上也确实是不治之症。<br />
这一来一回，廉总吃了个瘪，还不好发作，只是脸上那气定山河的自信笑容收敛了一些。<br />
一行人进了程瑾之的卧室，廉总夫妻俩也跟了进来。<br />
程十鸢坐到床边，拿出脉诊垫到他的手腕下面。<br />
她双目微阖，刚把手指搭在脉间。<br />
又听到廉总说，<br />
“这传统中医啊，还是有许多不足的地方啦，我不是说它一点精华都没有，但总的来说还是糟粕大于精华，我想请问一下，这位程医生，您是师从哪个门派？是否是传统中医？还是经过科学改良的中医？”看来纠结了半天，廉总还是没憋住，别人不给台阶，自己硬是重新起了个头，把之前那句不当说的话给说了出来。<br />
程十鸢抬起眼皮，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又重新垂下眼睫，<br />
“我就是传统中医，特传，正儿八经的传统，传到你太爷可能都找我看过病的那种传。”<br />
“这，你这年轻人本事不大，说话咋这么冲？”<br />
廉总被她给气得，港台口音都没了，一口纯正的大碴子口音就飚了出来。<br />
廉太太也帮着自家老公说话，<br />
“年轻人不好这样说话没有礼貌的，我们家老廉在医学界也是有名的专家，他愿意说你几句，是想指点后辈...”<br />
程十鸢竖起左手的食指放到唇边，<br />
“嘘，安静，我在给病人诊脉。”<br />
廉太太扭头看向黎巧，“这...”<br />
黎巧拍拍她的手背，安抚性地示意她别bb。<br />
程十鸢给程瑾之两只手都诊了脉，才收回手，对黎巧说，<br />
“看脉象，他今晚咳嗽是在排痰，上一次调整药方的时候，我在原有的配方里新加入了皂荚和红枣，这两味药同用，是有排浊痰，陈年痰的功效，不必担心，是好转的迹象。”<br />
听程十鸢这么一说，黎巧喜形于色，拍着胸脯连声感叹，<br />
“太好了。”<br />
刚被连环噎了几下的廉总此时又冒出来找新的存在感，<br />
“我就说老程一定会有好转的，我之前让人送过来的【高雯十六珍】一直坚持吃的吧？算算时间，应该正是这十六珍起作用了，里面的阿胶、红参、灵芝孢子粉提取物都是滋养的好药材，他只要能吃下去，就一定会有好转。”<br />
听到阿胶红参灵芝孢子粉，程十鸢立马警觉起来，<br />
“高雯十六珍？”<br />
廉总还挺沾沾自喜，“你也听过高雯医药吧？鄙人正是高雯医药集团的董事长，廉高雯。”<br />
程十鸢连集团是什么东西她都不知道，她只想知道，是谁开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药。<br />
她直接扭头问黎巧，<br />
“他说的这些阿胶红参灵芝孢子粉是怎么回事？”<br />
廉总还在自说自话，<br />
“我明天让人再送几盒十六珍过来，要按时喂给老程吃，你看，吃了还不到半年，就有这么大的好转，我们的十六珍可是创下了好几个医学奇迹的，老程的问题在我看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们要相信现在的医学进步，要对现代中医药学有信心。”<br />
黎巧的眼神有点躲闪，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貌似在故意逃避这个问题。<br />
她好几次试图岔开话题都没能成功，廉总还在拼命把程瑾之的好转和自己公司的药拉扯上关系。<br />
看事情反正也瞒不住了，黎巧把心一横，冲他喊了一声，<br />
“廉总，你们公司的药我们一口没吃，连包装都没拆，我正好问问您那药能给退不？”<br />
第25章黎家客厅的茶几上垒着十几盒包装精致的保健品, 包装上写着【高雯十六珍】的字样，还真是如黎巧所说，连包装都没拆, 盒子表面上落了一层细灰。<br />
看到这些包装完好的保健品，廉高雯的脸上浮现出痛心疾首的神色,<br />
“你们这不糟践好东西吗？这十六珍的配方都是极为名贵的中药材, 每年的产量都很有限, 多少人有钱都买不到药。我心里记挂着老程, 才让人把药送上门, 你们倒好，放着落灰，这要让他把药服下去, 兴许人早就醒了。”<br />
黎巧坐在沙发角落里，双手交叠塞在腿缝里，始终不敢正眼看程襄。<br />
程襄心情很复杂。<br />
老年人被套路买保健品这件事大家都听说过。他是真没想到自家老妈平时看着挺清醒一人, 这也能被忽悠到。<br />
“妈，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程襄问。<br />
黎巧好半天才嗫喏道，<br />
“几, 几万块钱。”<br />
程襄脸色一沉，“到底多少？”<br />
黎巧深吸了一口气, “十六万。”<br />
程襄差点背过气去，他们家不算穷, 但也绝对算不上有多富贵。<br />
程家有祖训, 卖药盈利不能超过两成。<br />
所以虽然药厂也开了这么几十年, 但药材成本一直涨, 【程氏风湿灵】又一直没涨过价，利润很低的, 得卖多少盒风湿灵才能赚到这十六万？<br />
程襄到现在开的车都是他爹淘汰下来的一辆老款奥迪，想想这十六万打了水漂，程襄也的确是很心痛。<br />
黎巧知道儿子年纪轻轻的就被迫接手药厂，赚钱也挺辛苦的。<br />
她于心不忍，软下话来解释，<br />
“这是你爸爸刚生病的时候，廉总人不在国内，他派了一个医药代表过来慰问，那医药代表说是慰问，但没说几句就开始推销产品。说得天花乱坠的，说他们这个药有治好过植物人的先例，你爸爸生病，我当时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病急乱投医，我就花了这个钱。”<br />
程襄问，“那既然药买了，你干嘛又藏起来不给我爸吃？”<br />
黎巧看了廉总一眼，这种时候她也顾不得廉总愿不愿意听了，<br />
“我虽然不懂中医，但以前也听你爸爸说过，什么一人一方，辩证用药，那个医药代表一不看诊二不号脉，我实在不放心让你爸吃这个药，买完我就后悔了，又怕被你发现，我就直接把它们藏起来了。”<br />
廉总还在那边继续痛心疾首，恨不得要从沙发上跳起来捶胸顿足，<br />
“你们知道这是多么名贵的中药吗？不吃简直就是老程的损失，你们...愚钝！”<br />
程十鸢拿起一盒十六珍看了看配料表，俯身将药盒扔回茶几上。<br />
她靠在沙发靠背上，表情玩味，<br />
“既然这个什么十八珍这么好，那干脆这样，这些药我们退回给你，你拿去卖给那些有钱都买不到的人，行吗？”<br />
程襄在旁边小声纠正，“老...程医生，是十六珍。”<br />
程十鸢抱歉地冲廉总一笑，<br />
“多说了两珍，不好意思。”<br />
已经赚到腰包里的钱他怎么可能再吐出来，但生意场上混惯的人，自然也不会被程十鸢三两句就拿捏了。廉总看似悲痛，但表情从容，思路清晰，<br />
“程小姐，你年纪小，生意场上的规矩你不懂，这药品一旦售出是概不退换的，如果所有人都有你这种想法，那你说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br />
程十鸢看破就说破，<br />
“就是不给退呗？”<br />
廉太太看自家老公快要招架不住程十鸢的直球了，她主动接过话，<br />
“程小姐，不是我们不想退钱，实在是生意场上就没这个规矩。虽然我们家的药不愁卖，但今天给你们退钱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就是我们坏了规矩，是要被同行唾骂的。”<br />
程十鸢油盐不进，“我们签一份保密协议，保证不会把这件事透露出去，同行也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