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们没想到这事背后还有这么一招呢，一个个一脸看好戏的表情。<br />
王奶奶无情铁嗓直接揭穿，<br />
“你那点儿文化，知道啥叫迂回战术？我看就是你俩合伙儿想害人，这会儿事情败露，又反过来狗咬狗，嗐，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br />
有人接话道，“我看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br />
直播间里，<br />
【我大概还原一下这件事，昨天晚上，于大壮来找闻姐，给闻姐5万块，想让闻姐在今天的直播采访上黑程医生，坐实天价生姜的事，没想到今早被程程抢先一步揭穿了。】<br />
【哈哈哈哈，干得漂亮，那么问题来了，程程是怎么知道于大壮和闻姐的勾当的？】<br />
【程程什么不知道？她连王杜若一夜八次她都知道，她不是会算命吗？】<br />
【哈哈哈哈，就离谱。】<br />
在闻姐和于大壮狗咬狗纠缠不清的时候，网上的细节侠们已经出手了，他们把那个掉到地上的牛皮纸信封截图下来，通过大小、款式和颜色的对比，得出结论，<br />
这个装钱的牛皮纸信封，和王氏中医铺的中药袋，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br />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王氏中医铺的官博被炮轰了。<br />
网友们都懒得找王杜若了，纷纷@王氏中医最高掌权者，王杜若的爷爷，王和豫老中医，出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br />
闻姐和于大壮俩人对骂，越骂越难听，这会儿已经从人身攻击，上升到攻击对方亲属了。<br />
程十鸢懒得听他们那些污言秽语，她不知道从哪里薅出来一瓶柿子红的指甲油，就这么坐在太阳下，懒洋洋地涂指甲。<br />
涂好了，就把那双玉削般的手举起来，透过阳光欣赏着自己的作品。<br />
【绝了这个配色，程程的手好白，搭配柿子红就显得更白了，漂亮漂亮。】<br />
【有没有知道的姐妹？我想求一个色号。】<br />
【苏酷限量款琥珀枫糖色。】<br />
【感谢楼上的姐妹，你配享太庙！】<br />
【我再说一遍，我是兄弟，谢谢。】<br />
等那边吵架的两个人骂歇气了，程十鸢才不疾不徐地收拾好自己的指甲油，语气淡漠，却字字铿锵，<br />
“于大壮，这边的采访我看也是黄了，不如我再给你指一条路。你不如去采访采访，京市某著名中医，打着百年中医传承人的旗号，抽烟喝酒找男·妓，私生活□□无度，就那点三脚猫功夫，诊费一次敢收1080，一次普通的咽喉炎，吃点咸橄榄就能好的事，她敢开1400的中药，你不如去挖一下这个人的料，我敢保证，你一定会火的。”<br />
直播间里，<br />
【哈哈哈，我程是懂阴阳的，别人黑她的时候怎么来，她就怎么踢回去。】<br />
【就是，反正我们没指名道姓，你也告不了我。】<br />
【我实名举报，我以前在王氏中医馆看青春痘，王杜若给我开了近7000块的中药，当时我就觉得离谱，但为了美也认了，但是这7000块的中药吃完我不但没有好，反而青春痘加重，然后我向药监局举报王氏，不但没有得到公平的待遇，反而遭到威胁。】<br />
【王氏的营销可牛了，所有社交平台，只要出现说他们不好的消息，立马被和谐。】<br />
【有没有人扒一下，这个王氏到底是个什么背景啊？】<br />
【我听说王氏背后的资本有岛国的某一药企控股，但具体的咱也不敢说得太明确，内部人都被捂嘴的，谁敢说就是个死。】*<br />
互联网的传播速度非常迅速，王氏的事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br />
王氏那边也第一时间采取了措施，王氏中医线上线下所有门店全部关门歇业，官博也关闭了评论功能，明显是想先冷处理。<br />
王家在市中心有一处三进三出的四合院，院子规模大，青砖灰瓦，雕梁画柱，保存得很完整，又是在皇城根下寸土寸金的地段。<br />
以前京市的大户人家几乎都有这么一间体面的宅院，只是经过那次□□，这些宅院大多数都被拆分了。王家的这处宅院得以完整地保存下来，简直是个传奇。<br />
这院子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传到王和豫这一代，具体当时是什么情况已经不知道了，总之能在市中心住上这么一套大宅院，王家的儿孙们都挺骄傲的。<br />
这会儿在院子正中的堂屋里，王氏的当家老中医王和豫正在接一通海外电话。<br />
王和豫坐在堂屋正中的红木沙发上，脊背微微躬起，双手扶着手机，虽然电话那头看不见，但也丝毫不影响王和豫在这边点头哈腰，极尽谄媚。<br />
“嗨，好的，嗨。”<br />
王和豫对着听筒那边恭敬地点了几下头，<br />
“麻烦您转告高木先生，我会处理好国内的事，绝对不会影响高木先生收复中医药的大计的，请他放心。”<br />
挂了电话，王和豫的脸色沉了下来，他阴沉沉地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王杜若。<br />
王杜若这会儿也没了平日里大家闺秀的气度，散着一头长发，裹着条毯子，死气沉沉地望着窗外那棵柿子树。<br />
“你说说你，好端端的你去惹那个姓程的干嘛？她一个小蚂蚱，再蹦跶能蹦多高？你这么一搞，偷鸡不成蚀把米，连累我们也被高木先生批评。”<br />
王杜若盯着柿子树上光秃秃的枝丫，语气不爽，<br />
“高木有什么资格批评我们？中医是我们国家的，关他们岛国什么事？强盗还有脸骂主人，给他脸了。”<br />
王和豫气得剧烈地咳嗽了好几下，抬手指了指王杜若，<br />
“你别不知道天高地厚，要不是高木先生，你能过上今天的生活？你不想想你脚下踩的这地，你屁股底下坐的这红木沙发，你住的房子穿的衣，哪一样不是高木的功劳？要不你以为把个脉开点药就能赚得盆满钵满？我看你，你就是不知道感恩。”<br />
王杜若一声冷哼，“卖国贼。”<br />
王和豫忍不住了，起身走向这边，伸出苍老但有力的大手，钳住王杜若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br />
语气冷森森的，<br />
“想要那个小的活命，你就给我安稳一点，这段时间你不许出去，好好在家里反省反省。”<br />
扔下这句话，王和豫拂袖而去。<br />
王杜若下巴处被捏出两道明显的红痕，她也不在意，眼神空洞地望着王和豫离开的方向，随即，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br />
“你来我家一趟。”<br />
第94章<br />
王杜若的房间在靠东边的一间厢房里, 厢房外正对着南山墙，挨着墙种了一小排冰翠竹，冰翠竹耐寒, 冬天也依旧翠绿，倒是这隆冬中罕见的一抹绿色。<br />
正值中午, 气温低, 太阳没什么温度, 却依旧耀眼。<br />
王杜若躺在床上, 头朝床尾那边悬着, 她翻着眼皮，自下而上看着外面那一小方蔚蓝色的天空，阳光刺眼, 但她好像不怕那光似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br />
年轻的男人自顾忙活着，王杜若没什么表情, 只有悬空的头随着节奏上下点动。外面的翠竹上飞上去一只落单的鸟儿，王杜若甚至还分了一下神，心想这鸟命真大, 这天儿都能活下来。<br />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男人那边也结束了。<br />
王杜若抬手把他推下去, 她翻着眼皮看了看床尾处的五斗柜上的一个老式座钟，面无表情地对男人道,<br />
“你歇20分钟。”<br />
男人瘫在床上, 摇了摇头, 语气带着娇嗔, “姐姐，第四次了, 我真不行了，要不我给您叫个人来，保证干净，身材也好，您看行不？”<br />
王杜若拿出手机，给男人转了一笔钱，<br />
“不用了，你滚吧。”<br />
她捡过床边的浴袍穿上，翻身坐了起来，从五斗柜的抽屉里拿出烟点了一支。<br />
点上烟吸了一口，她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户，把烟圈朝那排冰翠竹上喷上去。<br />
身后的男人懒洋洋地穿着衣服，好心劝道，<br />
“姐姐，我多说一句，您这方面瘾这么大，我觉得是病，您要不还是给自己开张方子调一下吧，您这真的......有点病态了。”<br />
“滚！”<br />
“哎，这次不好意思了姐姐，我回去多吃点腰子补一补，下次一定让您满意。”<br />
王杜若当然知道自己这是病，但她不想治，也根本治不了，她这是心病。<br />
在王杜若8岁的那年，她同父母弟弟一起驱车去郊游，车子在途中出了车祸，为了躲避对向一辆超车的汽车，他们的车子冲破路边的围栏，从悬崖上跌落。<br />
父母当场死亡，弟弟高位截瘫，只有王杜若全须全尾地活了下来。<br />
之后王杜若和弟弟被爷爷王和豫接到京市安顿下来，她的爸爸和王和豫不和，成年以后就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爸爸去了南方，之后就一直在那边生活，所以这是王杜若第一次见到王和豫。<br />
刚开始的时候王杜若还觉得王和豫人还不错，对姐弟俩都挺亲切的，还会尽力给高位截瘫的弟弟医治。<br />
后来王杜若逐渐发现王和豫有点不对劲。<br />
他给弟弟王忻医治了差不多半年，弟弟的情况没有一点好转，有一次还因为用药中毒，高烧呕吐，差点命都没了。<br />
王和豫发现自己治不了王忻，就把他给关了起来，对外从没提起过王忻这个人，就连家族里的亲戚们都以为王忻和他父母一起出车祸死了。<br />
放弃了王忻后，王和豫就开始培养王杜若，教她学习中医知识，有意要把她培养成王氏的传承人，王杜若还挺聪明的，对中医也挺有天赋，这点倒是让王和豫很满意。<br />
在王杜若16岁的那一年，王和豫第一次带她去了岛国，也是第一次见到高木先生。<br />
王杜若记得那次是在一家光线很昏暗的餐厅里吃饭，没有椅子，大家围着一张长桌跪坐在垫子上。<br />
坐下没多久，进来一个很漂亮皮肤很白的姐姐，一进门她就开始脱衣服，她花哨的长袍下面，居然什么都没穿。<br />
王杜若当时就吓懵了，她小小的身体里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山洪暴发。<br />
然后那个裸·体姐姐就躺到了他们面前的长桌上，接着又进来一些端着盘子的人，他们把冰冷的食物摆在那个姐姐的身体上。<br />
翻译告诉他们，这叫女体盛，就是用处女的身体做容器来盛放食物，这些身体在之前都经过“净身”，身体是很干净的，还说这是很高规格的招待。<br />
餐桌上的男人们都暧昧地笑了起来，王杜若当时只觉得那个笑容很变态、猥琐，那顿饭王杜若几乎什么都没吃。<br />
后来那顿饭是怎么结束的，她又是怎么跟着大人们走出餐厅的，她全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具躺在桌上白皙冰冷的身体。可能是这件事给王杜若留下的阴影太深，在她成年以后，第一次和男朋友发生关系，脑海里就一直闪回那次女体盛的画面。<br />
后来她就变得有点病态，压力大的时候，她需要很多次的性·爱来缓解，如果得不到满足她就会焦虑痛苦。<br />
王杜若是一个聪明的人，她在中医上有一定的造诣。<br />
但她无法摆脱高木设下的这张巨大的网，在这张网里，她和王和豫都是不存在的，中医背后的巨大利益才是高木的真正目标。<br />
这种割裂感，经常让她觉得很孤独，蚀骨的孤独，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那种孤独。<br />
王杜若逐渐开始摆烂，她开始随心所欲的生活，抽烟喝酒熬夜，吃重口的东西，看谁不爽就骂谁，想做·爱的时候，她就一直做，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还活着。<br />
抽完一支烟，王杜若从回忆中抽离，把烟头在木质窗框上摁灭，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
王奶奶无情铁嗓直接揭穿，<br />
“你那点儿文化，知道啥叫迂回战术？我看就是你俩合伙儿想害人，这会儿事情败露，又反过来狗咬狗，嗐，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br />
有人接话道，“我看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br />
直播间里，<br />
【我大概还原一下这件事，昨天晚上，于大壮来找闻姐，给闻姐5万块，想让闻姐在今天的直播采访上黑程医生，坐实天价生姜的事，没想到今早被程程抢先一步揭穿了。】<br />
【哈哈哈哈，干得漂亮，那么问题来了，程程是怎么知道于大壮和闻姐的勾当的？】<br />
【程程什么不知道？她连王杜若一夜八次她都知道，她不是会算命吗？】<br />
【哈哈哈哈，就离谱。】<br />
在闻姐和于大壮狗咬狗纠缠不清的时候，网上的细节侠们已经出手了，他们把那个掉到地上的牛皮纸信封截图下来，通过大小、款式和颜色的对比，得出结论，<br />
这个装钱的牛皮纸信封，和王氏中医铺的中药袋，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br />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王氏中医铺的官博被炮轰了。<br />
网友们都懒得找王杜若了，纷纷@王氏中医最高掌权者，王杜若的爷爷，王和豫老中医，出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br />
闻姐和于大壮俩人对骂，越骂越难听，这会儿已经从人身攻击，上升到攻击对方亲属了。<br />
程十鸢懒得听他们那些污言秽语，她不知道从哪里薅出来一瓶柿子红的指甲油，就这么坐在太阳下，懒洋洋地涂指甲。<br />
涂好了，就把那双玉削般的手举起来，透过阳光欣赏着自己的作品。<br />
【绝了这个配色，程程的手好白，搭配柿子红就显得更白了，漂亮漂亮。】<br />
【有没有知道的姐妹？我想求一个色号。】<br />
【苏酷限量款琥珀枫糖色。】<br />
【感谢楼上的姐妹，你配享太庙！】<br />
【我再说一遍，我是兄弟，谢谢。】<br />
等那边吵架的两个人骂歇气了，程十鸢才不疾不徐地收拾好自己的指甲油，语气淡漠，却字字铿锵，<br />
“于大壮，这边的采访我看也是黄了，不如我再给你指一条路。你不如去采访采访，京市某著名中医，打着百年中医传承人的旗号，抽烟喝酒找男·妓，私生活□□无度，就那点三脚猫功夫，诊费一次敢收1080，一次普通的咽喉炎，吃点咸橄榄就能好的事，她敢开1400的中药，你不如去挖一下这个人的料，我敢保证，你一定会火的。”<br />
直播间里，<br />
【哈哈哈，我程是懂阴阳的，别人黑她的时候怎么来，她就怎么踢回去。】<br />
【就是，反正我们没指名道姓，你也告不了我。】<br />
【我实名举报，我以前在王氏中医馆看青春痘，王杜若给我开了近7000块的中药，当时我就觉得离谱，但为了美也认了，但是这7000块的中药吃完我不但没有好，反而青春痘加重，然后我向药监局举报王氏，不但没有得到公平的待遇，反而遭到威胁。】<br />
【王氏的营销可牛了，所有社交平台，只要出现说他们不好的消息，立马被和谐。】<br />
【有没有人扒一下，这个王氏到底是个什么背景啊？】<br />
【我听说王氏背后的资本有岛国的某一药企控股，但具体的咱也不敢说得太明确，内部人都被捂嘴的，谁敢说就是个死。】*<br />
互联网的传播速度非常迅速，王氏的事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br />
王氏那边也第一时间采取了措施，王氏中医线上线下所有门店全部关门歇业，官博也关闭了评论功能，明显是想先冷处理。<br />
王家在市中心有一处三进三出的四合院，院子规模大，青砖灰瓦，雕梁画柱，保存得很完整，又是在皇城根下寸土寸金的地段。<br />
以前京市的大户人家几乎都有这么一间体面的宅院，只是经过那次□□，这些宅院大多数都被拆分了。王家的这处宅院得以完整地保存下来，简直是个传奇。<br />
这院子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传到王和豫这一代，具体当时是什么情况已经不知道了，总之能在市中心住上这么一套大宅院，王家的儿孙们都挺骄傲的。<br />
这会儿在院子正中的堂屋里，王氏的当家老中医王和豫正在接一通海外电话。<br />
王和豫坐在堂屋正中的红木沙发上，脊背微微躬起，双手扶着手机，虽然电话那头看不见，但也丝毫不影响王和豫在这边点头哈腰，极尽谄媚。<br />
“嗨，好的，嗨。”<br />
王和豫对着听筒那边恭敬地点了几下头，<br />
“麻烦您转告高木先生，我会处理好国内的事，绝对不会影响高木先生收复中医药的大计的，请他放心。”<br />
挂了电话，王和豫的脸色沉了下来，他阴沉沉地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王杜若。<br />
王杜若这会儿也没了平日里大家闺秀的气度，散着一头长发，裹着条毯子，死气沉沉地望着窗外那棵柿子树。<br />
“你说说你，好端端的你去惹那个姓程的干嘛？她一个小蚂蚱，再蹦跶能蹦多高？你这么一搞，偷鸡不成蚀把米，连累我们也被高木先生批评。”<br />
王杜若盯着柿子树上光秃秃的枝丫，语气不爽，<br />
“高木有什么资格批评我们？中医是我们国家的，关他们岛国什么事？强盗还有脸骂主人，给他脸了。”<br />
王和豫气得剧烈地咳嗽了好几下，抬手指了指王杜若，<br />
“你别不知道天高地厚，要不是高木先生，你能过上今天的生活？你不想想你脚下踩的这地，你屁股底下坐的这红木沙发，你住的房子穿的衣，哪一样不是高木的功劳？要不你以为把个脉开点药就能赚得盆满钵满？我看你，你就是不知道感恩。”<br />
王杜若一声冷哼，“卖国贼。”<br />
王和豫忍不住了，起身走向这边，伸出苍老但有力的大手，钳住王杜若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br />
语气冷森森的，<br />
“想要那个小的活命，你就给我安稳一点，这段时间你不许出去，好好在家里反省反省。”<br />
扔下这句话，王和豫拂袖而去。<br />
王杜若下巴处被捏出两道明显的红痕，她也不在意，眼神空洞地望着王和豫离开的方向，随即，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br />
“你来我家一趟。”<br />
第94章<br />
王杜若的房间在靠东边的一间厢房里, 厢房外正对着南山墙，挨着墙种了一小排冰翠竹，冰翠竹耐寒, 冬天也依旧翠绿，倒是这隆冬中罕见的一抹绿色。<br />
正值中午, 气温低, 太阳没什么温度, 却依旧耀眼。<br />
王杜若躺在床上, 头朝床尾那边悬着, 她翻着眼皮，自下而上看着外面那一小方蔚蓝色的天空，阳光刺眼, 但她好像不怕那光似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br />
年轻的男人自顾忙活着，王杜若没什么表情, 只有悬空的头随着节奏上下点动。外面的翠竹上飞上去一只落单的鸟儿，王杜若甚至还分了一下神，心想这鸟命真大, 这天儿都能活下来。<br />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男人那边也结束了。<br />
王杜若抬手把他推下去, 她翻着眼皮看了看床尾处的五斗柜上的一个老式座钟，面无表情地对男人道,<br />
“你歇20分钟。”<br />
男人瘫在床上, 摇了摇头, 语气带着娇嗔, “姐姐，第四次了, 我真不行了，要不我给您叫个人来，保证干净，身材也好，您看行不？”<br />
王杜若拿出手机，给男人转了一笔钱，<br />
“不用了，你滚吧。”<br />
她捡过床边的浴袍穿上，翻身坐了起来，从五斗柜的抽屉里拿出烟点了一支。<br />
点上烟吸了一口，她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户，把烟圈朝那排冰翠竹上喷上去。<br />
身后的男人懒洋洋地穿着衣服，好心劝道，<br />
“姐姐，我多说一句，您这方面瘾这么大，我觉得是病，您要不还是给自己开张方子调一下吧，您这真的......有点病态了。”<br />
“滚！”<br />
“哎，这次不好意思了姐姐，我回去多吃点腰子补一补，下次一定让您满意。”<br />
王杜若当然知道自己这是病，但她不想治，也根本治不了，她这是心病。<br />
在王杜若8岁的那年，她同父母弟弟一起驱车去郊游，车子在途中出了车祸，为了躲避对向一辆超车的汽车，他们的车子冲破路边的围栏，从悬崖上跌落。<br />
父母当场死亡，弟弟高位截瘫，只有王杜若全须全尾地活了下来。<br />
之后王杜若和弟弟被爷爷王和豫接到京市安顿下来，她的爸爸和王和豫不和，成年以后就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爸爸去了南方，之后就一直在那边生活，所以这是王杜若第一次见到王和豫。<br />
刚开始的时候王杜若还觉得王和豫人还不错，对姐弟俩都挺亲切的，还会尽力给高位截瘫的弟弟医治。<br />
后来王杜若逐渐发现王和豫有点不对劲。<br />
他给弟弟王忻医治了差不多半年，弟弟的情况没有一点好转，有一次还因为用药中毒，高烧呕吐，差点命都没了。<br />
王和豫发现自己治不了王忻，就把他给关了起来，对外从没提起过王忻这个人，就连家族里的亲戚们都以为王忻和他父母一起出车祸死了。<br />
放弃了王忻后，王和豫就开始培养王杜若，教她学习中医知识，有意要把她培养成王氏的传承人，王杜若还挺聪明的，对中医也挺有天赋，这点倒是让王和豫很满意。<br />
在王杜若16岁的那一年，王和豫第一次带她去了岛国，也是第一次见到高木先生。<br />
王杜若记得那次是在一家光线很昏暗的餐厅里吃饭，没有椅子，大家围着一张长桌跪坐在垫子上。<br />
坐下没多久，进来一个很漂亮皮肤很白的姐姐，一进门她就开始脱衣服，她花哨的长袍下面，居然什么都没穿。<br />
王杜若当时就吓懵了，她小小的身体里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山洪暴发。<br />
然后那个裸·体姐姐就躺到了他们面前的长桌上，接着又进来一些端着盘子的人，他们把冰冷的食物摆在那个姐姐的身体上。<br />
翻译告诉他们，这叫女体盛，就是用处女的身体做容器来盛放食物，这些身体在之前都经过“净身”，身体是很干净的，还说这是很高规格的招待。<br />
餐桌上的男人们都暧昧地笑了起来，王杜若当时只觉得那个笑容很变态、猥琐，那顿饭王杜若几乎什么都没吃。<br />
后来那顿饭是怎么结束的，她又是怎么跟着大人们走出餐厅的，她全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具躺在桌上白皙冰冷的身体。可能是这件事给王杜若留下的阴影太深，在她成年以后，第一次和男朋友发生关系，脑海里就一直闪回那次女体盛的画面。<br />
后来她就变得有点病态，压力大的时候，她需要很多次的性·爱来缓解，如果得不到满足她就会焦虑痛苦。<br />
王杜若是一个聪明的人，她在中医上有一定的造诣。<br />
但她无法摆脱高木设下的这张巨大的网，在这张网里，她和王和豫都是不存在的，中医背后的巨大利益才是高木的真正目标。<br />
这种割裂感，经常让她觉得很孤独，蚀骨的孤独，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那种孤独。<br />
王杜若逐渐开始摆烂，她开始随心所欲的生活，抽烟喝酒熬夜，吃重口的东西，看谁不爽就骂谁，想做·爱的时候，她就一直做，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还活着。<br />
抽完一支烟，王杜若从回忆中抽离，把烟头在木质窗框上摁灭，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