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困，但是意识在渐渐回笼，看着外面宽阔道路，两边的树木和建筑物缓缓掠过，便想起当年。<br />
也是在这条路上，也是说去酒店。<br />
那时他们俩还没结婚，只有一个儿子，约好了每个星期去两次酒店。<br />
还在酒店外面闹过一次别扭，却和现在闹别扭时的心境完全不一样。<br />
她说：“好呀。”<br />
他说：“好。”<br />
两个人都笑，却都没出声，无声地笑。<br />
他伸过手来，她把手放在他掌中，轻轻握了一下。<br />
车一直往前开，没有在那个路口转弯，一路往东开。<br />
一直穿过城区继续向东。<br />
唐辛回头看，问他：“是不是走错路了？”<br />
他在她脸上捏了下，“今儿不去你那院儿。”<br />
“那去哪儿？”<br />
“我家。”<br />
两个人对视，她没表态，他便问：“行不行？”<br />
唐辛这才说：“行。”<br />
到了才知道是石玉以前常住的那栋房子，他们俩刚结婚的时候也住过一阵子，那时家里三个阿姨，现在有一个在安城专门照顾她和石墨的饮食，另外两个刚才在他父母家见到了，应该是陪着石砚过去的。<br />
所以家里空无一人，看着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br />
两个人在一楼喝酒，石玉坐在沙发上，唐辛从沙发喝到了地毯上，最后枕着他的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上一口，偶尔再抽一口雪茄。<br />
谁也没说话，就看着对方的眼睛，看着看着就要笑。<br />
天快亮时下起雨来，没有雷，也没有闪，安安静静的雨。<br />
两个人挪到窗边去，唐辛举着酒杯立在窗边，石玉拿着雪茄站她身后。<br />
脸贴着脸，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亮起来。<br />
第412章 雨味<br />
两个人同时开口，她叫他名字，他叫的是茸茸。<br />
一夜没说话，两个人的嗓音都有点哑，配合着外面的雨声缓缓淌进心间。<br />
撑在身旁的手环到了腰间，脸颊顶着她的。<br />
没有刻意磨蹭，只是那么轻轻地压住，却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加亲昵。<br />
日出时分，因为下雨而光线暗淡，堪堪自窗口把两人的轮廓勾勒出来。<br />
唐辛偏头看向他，分明在笑，眼神沉静，却像绷着股劲，压得她透不过气。她的心忽然滞了一瞬，然后就砰砰乱跳起来。<br />
“石玉——”<br />
她又叫了他一回，他没打断，却倏地断了声音。<br />
嘴张了又合，反复，最后特别小声地说：“我也来上京看看你。”<br />
她清楚地听见他的笑声，胸腔都似在震动，贴着她的后心，一下又一下，像能感受到他的心跳。<br />
“石玉，你心跳得好快。”<br />
“是么？”<br />
她说是，握住他的手按在胸口，“我也是，是不是？”<br />
平日里总要抓上一把的手静静贴着她心房，轻轻拢住，隔了好一会才说：“是。”<br />
她又问：“我要是不来，你还会去安城看我么？”<br />
他说：“去。”<br />
她就高兴起来，再问：“去追我？”<br />
“去追你。”他说得肯定，由不得她不信，甚至还加了一句，“追到你烦了为止。”<br />
“然后呢？”她想问，如果她真的烦了，是不是他就不追了。<br />
他给的答案说不出好坏，却让她心里甜滋滋的，想问更多，又觉得够了。<br />
他说：“哄你，哄到你不烦了再接着追，一直追。”<br />
没说期限，就说一直追。<br />
也没说他追求她是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比如恋爱或是结婚，就是一直追。<br />
唐辛听在耳朵里很是受用，比说一辈子还要动听。<br />
一辈子太假了，哪怕她可能真是这样期待的。<br />
可是上一次他还不是这样说的。<br />
他回上京的前一天，她也问过类似的话，不知道是他觉得烦了还是心情不好，只说“再说”。<br />
唐辛当时就说：“石玉，你怎么这样，你对你儿子可不是这样的，你儿子又哭又闹发脾气的时候，你可是很有耐性的，搂在怀里哄，什么好听说什么，恨不能举到脑袋顶上，为什么对我这么不耐烦？你要是这样就别追我了，我才不稀罕呢。”<br />
他是怎么说的来着？<br />
好像没说什么，指着她笑了笑，第二天天一亮就走了。<br />
你要说他生气了吧，竟然还睡在她的房间里面，怎么轰都不走，却一句软话都不肯说，就连力气都比平时使得大，她都哭了他也不管，一个劲地咬她，一个字都不说。<br />
就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在她耳边吱了一声：“走了。”<br />
当时她半睡半醒，眼睛都没睁开，只听见了这么两个字。<br />
特别亲近的人才会说这样最简单的告别语，就像回家时的那一句“回来了”。<br />
又好像不是很熟的两个人，说不着更多。唐辛觉得石玉这种男人可能真是有天赋，在追求女人这件事上，哪怕他是第一次追求女人，都做得有模有样，手到擒来。<br />
明明那天晚上两个人是有些不大痛快的，第二天分开时也没有用亲昵的方式来缓和，可是在他回到上京之后立刻拍了张机场的照片，对她说：“上京在下雨。”<br />
她回了一个问号，摆明了爱搭不理，他却自说自话起来。<br />
一会说安城的雨什么样，上京的雨又是什么样。<br />
一会说现在的安城不怎么下雨了，是不是因为转到上京去了。<br />
不一会又说安城的雨和上京的雨味道不一样。<br />
她问：“有什么不一样？”<br />
他回：“安城的雨里有你的味道，上京没有。”<br />
唐辛庆幸不是在打电话，他听不见她没能忍住的笑声，他就把电话打过来了。<br />
她挂断，他又打，反复了三次她才接听。<br />
一上来就听见他说：“唐辛，你要不要过来闻闻？真的不一样。”<br />
她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听见他又说起来：“还是算了，你来了，就一样了，你是闻不出这种区别的，只有我才能。”<br />
唐辛觉得他就是个骗子，昨天晚上的生气可能也是装出来的，结果他还承认了，大言不惭地说：“对，我就是故意的，这样打你屁股的时候，你就不会跟我这个那个，特老实。”<br />
她大声叫起来，用昨夜哭哑的嗓音朝他叫：“石玉！我都哭了——”<br />
他“嗯”一声：“是，特可怜，看起来更想打你了。”<br />
唐辛挂断电话，越想越气，发了条语音过去：“你最好不要再来，石玉，你敢来，我就打你。”<br />
收到的回复是：“嗯，你也可以到上京来打我。”<br />
紧接着又一条，敛了笑特正经地说：“唐辛，来看看上京的雨，我给你买好吃的巧克力蛋糕，陪你去吃夜宵、早餐，午餐，下午茶，还有晚餐。”<br />
明明是很严肃地说的，可是唐辛反复听了一遍又一遍，眼前像是生出了画面，他在笑呢，捏着手机举在唇边，眼尾一道细纹。<br />
就好像，他就站在她面前，对她说话，只是面对面站着却偏偏要用手机来说话，故意似的。<br />
她突然想去上京看看，看看上京的雨，闻一闻那里的雨味。<br />
其实她知道，每座城市的雨味都不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从他嘴里一说出来，就好像是因为她才在他那里变得不一样的。<br />
她还想去上京试试，他陪着她从早餐一直吃到夜宵，每一顿，都是他们俩在一起。<br />
这样的日子从来没有过，不管他们俩在哪一座城市，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都有没过，她想试一试。<br />
那就从今天开始吧。<br />
唐辛看着他，心还在砰砰乱跳，那只手还握在上面，却怎么也止不住心潮澎湃。<br />
亲上去，才有用。<br />
这几天的分离，想念，统统在这一刻得到缓解。<br />
难舍难分时，她一手紧缠着他的脖子，一手推脸，急喘着几不成言：“石、石玉，我饿了——”<br />
“吃，现在就吃。”她用手捂住他的嘴，笑弯了眼睛，咬着他耳后一字一顿地说：“我真的饿了，要吃早餐，你说过，陪我吃的。”<br />
“然后呢？”<br />
“然后……”她装作思考，突然又亲回嘴上，贴着唇说：“吃完了，当然是睡觉呀。”<br />
第413章 原来<br />
唐辛试着感受了一天，不过就是吃吃睡睡，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睡得多吃得少，这次反过来了，按顿吃。
也是在这条路上，也是说去酒店。<br />
那时他们俩还没结婚，只有一个儿子，约好了每个星期去两次酒店。<br />
还在酒店外面闹过一次别扭，却和现在闹别扭时的心境完全不一样。<br />
她说：“好呀。”<br />
他说：“好。”<br />
两个人都笑，却都没出声，无声地笑。<br />
他伸过手来，她把手放在他掌中，轻轻握了一下。<br />
车一直往前开，没有在那个路口转弯，一路往东开。<br />
一直穿过城区继续向东。<br />
唐辛回头看，问他：“是不是走错路了？”<br />
他在她脸上捏了下，“今儿不去你那院儿。”<br />
“那去哪儿？”<br />
“我家。”<br />
两个人对视，她没表态，他便问：“行不行？”<br />
唐辛这才说：“行。”<br />
到了才知道是石玉以前常住的那栋房子，他们俩刚结婚的时候也住过一阵子，那时家里三个阿姨，现在有一个在安城专门照顾她和石墨的饮食，另外两个刚才在他父母家见到了，应该是陪着石砚过去的。<br />
所以家里空无一人，看着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br />
两个人在一楼喝酒，石玉坐在沙发上，唐辛从沙发喝到了地毯上，最后枕着他的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上一口，偶尔再抽一口雪茄。<br />
谁也没说话，就看着对方的眼睛，看着看着就要笑。<br />
天快亮时下起雨来，没有雷，也没有闪，安安静静的雨。<br />
两个人挪到窗边去，唐辛举着酒杯立在窗边，石玉拿着雪茄站她身后。<br />
脸贴着脸，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亮起来。<br />
第412章 雨味<br />
两个人同时开口，她叫他名字，他叫的是茸茸。<br />
一夜没说话，两个人的嗓音都有点哑，配合着外面的雨声缓缓淌进心间。<br />
撑在身旁的手环到了腰间，脸颊顶着她的。<br />
没有刻意磨蹭，只是那么轻轻地压住，却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加亲昵。<br />
日出时分，因为下雨而光线暗淡，堪堪自窗口把两人的轮廓勾勒出来。<br />
唐辛偏头看向他，分明在笑，眼神沉静，却像绷着股劲，压得她透不过气。她的心忽然滞了一瞬，然后就砰砰乱跳起来。<br />
“石玉——”<br />
她又叫了他一回，他没打断，却倏地断了声音。<br />
嘴张了又合，反复，最后特别小声地说：“我也来上京看看你。”<br />
她清楚地听见他的笑声，胸腔都似在震动，贴着她的后心，一下又一下，像能感受到他的心跳。<br />
“石玉，你心跳得好快。”<br />
“是么？”<br />
她说是，握住他的手按在胸口，“我也是，是不是？”<br />
平日里总要抓上一把的手静静贴着她心房，轻轻拢住，隔了好一会才说：“是。”<br />
她又问：“我要是不来，你还会去安城看我么？”<br />
他说：“去。”<br />
她就高兴起来，再问：“去追我？”<br />
“去追你。”他说得肯定，由不得她不信，甚至还加了一句，“追到你烦了为止。”<br />
“然后呢？”她想问，如果她真的烦了，是不是他就不追了。<br />
他给的答案说不出好坏，却让她心里甜滋滋的，想问更多，又觉得够了。<br />
他说：“哄你，哄到你不烦了再接着追，一直追。”<br />
没说期限，就说一直追。<br />
也没说他追求她是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比如恋爱或是结婚，就是一直追。<br />
唐辛听在耳朵里很是受用，比说一辈子还要动听。<br />
一辈子太假了，哪怕她可能真是这样期待的。<br />
可是上一次他还不是这样说的。<br />
他回上京的前一天，她也问过类似的话，不知道是他觉得烦了还是心情不好，只说“再说”。<br />
唐辛当时就说：“石玉，你怎么这样，你对你儿子可不是这样的，你儿子又哭又闹发脾气的时候，你可是很有耐性的，搂在怀里哄，什么好听说什么，恨不能举到脑袋顶上，为什么对我这么不耐烦？你要是这样就别追我了，我才不稀罕呢。”<br />
他是怎么说的来着？<br />
好像没说什么，指着她笑了笑，第二天天一亮就走了。<br />
你要说他生气了吧，竟然还睡在她的房间里面，怎么轰都不走，却一句软话都不肯说，就连力气都比平时使得大，她都哭了他也不管，一个劲地咬她，一个字都不说。<br />
就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在她耳边吱了一声：“走了。”<br />
当时她半睡半醒，眼睛都没睁开，只听见了这么两个字。<br />
特别亲近的人才会说这样最简单的告别语，就像回家时的那一句“回来了”。<br />
又好像不是很熟的两个人，说不着更多。唐辛觉得石玉这种男人可能真是有天赋，在追求女人这件事上，哪怕他是第一次追求女人，都做得有模有样，手到擒来。<br />
明明那天晚上两个人是有些不大痛快的，第二天分开时也没有用亲昵的方式来缓和，可是在他回到上京之后立刻拍了张机场的照片，对她说：“上京在下雨。”<br />
她回了一个问号，摆明了爱搭不理，他却自说自话起来。<br />
一会说安城的雨什么样，上京的雨又是什么样。<br />
一会说现在的安城不怎么下雨了，是不是因为转到上京去了。<br />
不一会又说安城的雨和上京的雨味道不一样。<br />
她问：“有什么不一样？”<br />
他回：“安城的雨里有你的味道，上京没有。”<br />
唐辛庆幸不是在打电话，他听不见她没能忍住的笑声，他就把电话打过来了。<br />
她挂断，他又打，反复了三次她才接听。<br />
一上来就听见他说：“唐辛，你要不要过来闻闻？真的不一样。”<br />
她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听见他又说起来：“还是算了，你来了，就一样了，你是闻不出这种区别的，只有我才能。”<br />
唐辛觉得他就是个骗子，昨天晚上的生气可能也是装出来的，结果他还承认了，大言不惭地说：“对，我就是故意的，这样打你屁股的时候，你就不会跟我这个那个，特老实。”<br />
她大声叫起来，用昨夜哭哑的嗓音朝他叫：“石玉！我都哭了——”<br />
他“嗯”一声：“是，特可怜，看起来更想打你了。”<br />
唐辛挂断电话，越想越气，发了条语音过去：“你最好不要再来，石玉，你敢来，我就打你。”<br />
收到的回复是：“嗯，你也可以到上京来打我。”<br />
紧接着又一条，敛了笑特正经地说：“唐辛，来看看上京的雨，我给你买好吃的巧克力蛋糕，陪你去吃夜宵、早餐，午餐，下午茶，还有晚餐。”<br />
明明是很严肃地说的，可是唐辛反复听了一遍又一遍，眼前像是生出了画面，他在笑呢，捏着手机举在唇边，眼尾一道细纹。<br />
就好像，他就站在她面前，对她说话，只是面对面站着却偏偏要用手机来说话，故意似的。<br />
她突然想去上京看看，看看上京的雨，闻一闻那里的雨味。<br />
其实她知道，每座城市的雨味都不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从他嘴里一说出来，就好像是因为她才在他那里变得不一样的。<br />
她还想去上京试试，他陪着她从早餐一直吃到夜宵，每一顿，都是他们俩在一起。<br />
这样的日子从来没有过，不管他们俩在哪一座城市，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都有没过，她想试一试。<br />
那就从今天开始吧。<br />
唐辛看着他，心还在砰砰乱跳，那只手还握在上面，却怎么也止不住心潮澎湃。<br />
亲上去，才有用。<br />
这几天的分离，想念，统统在这一刻得到缓解。<br />
难舍难分时，她一手紧缠着他的脖子，一手推脸，急喘着几不成言：“石、石玉，我饿了——”<br />
“吃，现在就吃。”她用手捂住他的嘴，笑弯了眼睛，咬着他耳后一字一顿地说：“我真的饿了，要吃早餐，你说过，陪我吃的。”<br />
“然后呢？”<br />
“然后……”她装作思考，突然又亲回嘴上，贴着唇说：“吃完了，当然是睡觉呀。”<br />
第413章 原来<br />
唐辛试着感受了一天，不过就是吃吃睡睡，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睡得多吃得少，这次反过来了，按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