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太好，又是有日子没见，偏偏这段时间还会每天收到一束花，从安城到上京没间断过，唐辛的心情挺好。<br />
他说过回来之后追她，她不知道回来之前的送花算不算是追求的一部分，但是很明显收到花是会令人开心的。<br />
心情好，看着石玉就顺眼。<br />
她不找茬，石玉说话自然也不带刺。<br />
两个人安静地坐在院子里，唐辛有些昏昏欲睡，手里摇着的扇子渐渐没了动静。<br />
石玉以为她睡了，谁知忽然说了句话。<br />
“葡萄能吃么？”<br />
石玉伸长了手去拨她脸上遮的扇子，翘起个边角来便看见里面的那双眼睛，正朝着他看。<br />
脸好像瘦了点，眼睛显得特圆，半睁不睁的像是在笑，又不像，其实就是困了。<br />
有点娇，还带着些懒意。<br />
手一松，扇子落回去，指背敲在她额头。<br />
“能，得到八月份吧。”<br />
唐辛哦了声，难掩失望，又问：“去年也有么？我怎么没看见？”<br />
有。<br />
打这院子买下来时就有，一直让人种着，冬天埋回土里，开了春再架起来。<br />
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每次来也住不了几天，夏天来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自然发现不了。<br />
石玉不想和她说这些，说了她就不爱听，像是踩了她的猫尾巴。<br />
嗷一嗓子，破坏气氛，他的心情也会不好。<br />
又躺一会，真的没了动静。<br />
石玉想着是不是把她抱到屋里去，作罢。<br />
夜晚的温度还行，就睡在这里吧，万一弄醒了，说不准要炸毛。<br />
忽然，极为轻细的一声，从扇面下面飘出来。<br />
“什么葡萄？”<br />
敢情，没睡，是装的。<br />
石玉故意回：“玫瑰香。”<br />
上京人家里有葡萄架的大多习惯种玫瑰香，要不是为了哄唐辛玩，石玉也会这样，没有第二种选择。<br />
偏偏是为她种的，才特意找人从意国的酒庄里移植了几株过来，试着养了一年，效果还不错。<br />
去年夏天，石砚就曾躺在葡萄架下面吃过，特别爱吃，也是个馋猫，跟他妈、他哥一个样。<br />
唐辛一听，明显失望，半天没再言声。<br />
石玉细听，是哼了那么一小下的，娇里娇气的。依他所见，她此时正在琢磨，要不要明天一早就回安城。<br />
唐辛还真是这么想的，又觉得自己太矫情了，哪怕她在来之前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真见了面这心思也就淡了，又想要端个架子，让他来追。<br />
正不知如何是好，留下不是，走不是，左右为难，有人在她脚底下搭了个台阶。<br />
“要不，你去酒庄住一阵子吧，那边葡萄好吃，还有酒。”<br />
听着没什么情绪，不像讽刺，也没调侃，就事论事的平和淡定。<br />
唐辛悄悄把扇子掀起条缝隙，悄悄瞅他。<br />
那人就那么仰在躺椅里面，闭着眼睛，自在得很。<br />
长途飞行回来应该很辛苦吧，还带着两个孩子……刚一想唐辛就恨不得掐自己一把，心疼他做什么？<br />
他心疼过她么？<br />
想归想，做归做，手里的扇子伸过去，还没摇出风来，石玉仍是那样仰躺着，悠哉地问：“去不去？”<br />
唐辛正向前探身，倏地定住，张嘴便回：“去。”<br />
石玉这才缓缓掀开眼皮，看向她时似笑非笑，“去吧，好好睡上一觉，明儿吃了早饭送你们过去。”<br />
唐辛晕乎乎站起来，把扇子放他身上，提着裙摆往后院跑，进了屋，门掩在身后，手捂在胸口。<br />
扑通，扑通，跳得厉害。<br />
缓了好一会，琢磨过味来，他要送谁过去？<br />
你们？<br />
是她和石墨，还是连带着石砚一起？<br />
他要送……那不就是他们四个人一起去么？<br />
回身开门，脚还没迈出去，就瞅见立在外面的人。<br />
再想关上就不容易了。<br />
石玉推门进来，一手扶人，一手扶门，门锁上了，人也锁上了。<br />
用锁字不确切，就是双臂泛泛搭在身后，力道没都用上一分。<br />
唐辛双手伏他胸前，下巴搭在手上，歪着脑袋猫似的，一副打量神态。<br />
睁眼都费劲，更别说动脑子了，全身上下还算好使的只剩下鼻子和耳朵。<br />
扬脸吸嗅，他用手托着她往上，鼻尖就顶在了脖子上。<br />
他就听见一声笑：“你怎么这么香呀……”<br />
笑得轻，声也轻，娇憨劲就别提了。<br />
屋里黑，身后门外也黑，月光清亮投在地上，两人依偎出一道长长的影子。<br />
石玉嗯了一声，手掌从腰推到她背上，唐辛就踮着脚尖立起来了，张嘴就往他下巴上咬。<br />
石玉作势扬了下头，没真的躲开，让她咬。唐辛没使劲，比他的手劲可轻多了，就那么轻轻硌了一下，比她嘴里冒出来的笑声还要轻。<br />
一边笑一边不甚清晰地说：“你是不是刮胡子了？”<br />
手指头顺着下巴往上摸，在耳垂捏了一下转回到脖子，指尖一下下扫着喉结。<br />
石玉没应声，维持着一手托背一手托臀的姿态，瞅着她玩。<br />
唐辛喜欢石玉这张脸，什么时候都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虽然年纪一大把了，要是不说出来还是能骗骗人的。<br />
脑袋里突然出现一幅画面，父子俩站在镜子前面，石墨指挥着石玉刮胡子。<br />
石玉已经看了她好一会，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就笑起来，低头问：“想什么呢？这么开心。”<br />
“石玉。”她抬眼盯住他，摁着他脑袋离得更近，嘴唇几乎贴上，悄声地说：“我给你……刮胡子吧。”<br />
话音还没落，人就离了地。<br />
石玉托着她大步朝里屋走，拍了拍乱晃的腿就缠在了腰后。<br />
唐辛紧紧抱住他，说话声直颤，提醒他小心点别碰着，这么黑别把她给摔着，屁股上挨了一下才没了声。<br />
抱着进了浴室，把人放在洗面台上，打开镜子上方的射灯，唐辛捂着眼睛遮光，从指缝间看他。<br />
恍惚间，石玉还以为面前坐着的是自己儿子。<br />
不是，真不是，石墨现在都不和他来这套了，只有还在坚持吃奶瓶的石砚才会。<br />
石玉满意地看到格架上摆放着自己的那一套洗漱用具，一样样放她腿边，双手也撑在她腿边，平视着，低声说道：“来吧。”<br />
唐辛不解，来什么？<br />
突然就明白了，呐呐：“我不是，不是这意思，我是想，想——”<br />
她是想像石墨那样指挥着他刮胡子。<br />
他把刮胡刀放她手里，接口：“你就是这意思。”<br />
第442章 泡沫<br />
爱是不是吧，唐辛不管了，她还没试过给男人刮胡子呢。<br />
唯一的问题是，没胡子，刮什么？<br />
再看那张脸，近在眼前，等着她。<br />
唐辛悄悄往前拱，碰在他身上，脸也碰上，一手举着刀片，一手举着指头往他脸上戳，扬起下巴骄傲地说：“石玉，这可是你自找的，要是破了，可别哭。”<br />
面前的人微微垂下脸，轻声地笑，“你还是小心点儿，真要是破了，可别哭。”<br />
唐辛看着他的眼睛低垂着，睫毛在脸颊投了片阴影。<br />
呼吸随着笑声吹拂在她唇边，手一颤，被他握住才没把刮胡刀掉下去。<br />
牙一咬，心一横，直接就往脸上招呼。<br />
石玉适时出声：“你儿子都知道，先敷脸。”<br />
“是嘛……”唐辛还真不知道，倒是一点都不心虚，讨教起来，“那要怎么弄？”男人的手从台面合到她腰上，提着裙子往上，“先洗个热水澡。”<br />
唐辛配合地抬起手，配合着问：“然后呢？”<br />
石玉把她小心翼翼举在手上的刀放到安全的高处，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带着手指去解扣子，边解边说：“然后用热毛巾敷上一会儿，然后抹上剃须膏，然后……才上刀。”<br />
“喔……”唐辛虚心点头，左看右看去找他说的剃须膏，手还没伸过去就被抱离了台面。<br />
忍着没叫，问他：“干什么？”<br />
可见就没听进去。<br />
石玉抱着她坐进浴缸里面，放上热水，仰面靠好。
他说过回来之后追她，她不知道回来之前的送花算不算是追求的一部分，但是很明显收到花是会令人开心的。<br />
心情好，看着石玉就顺眼。<br />
她不找茬，石玉说话自然也不带刺。<br />
两个人安静地坐在院子里，唐辛有些昏昏欲睡，手里摇着的扇子渐渐没了动静。<br />
石玉以为她睡了，谁知忽然说了句话。<br />
“葡萄能吃么？”<br />
石玉伸长了手去拨她脸上遮的扇子，翘起个边角来便看见里面的那双眼睛，正朝着他看。<br />
脸好像瘦了点，眼睛显得特圆，半睁不睁的像是在笑，又不像，其实就是困了。<br />
有点娇，还带着些懒意。<br />
手一松，扇子落回去，指背敲在她额头。<br />
“能，得到八月份吧。”<br />
唐辛哦了声，难掩失望，又问：“去年也有么？我怎么没看见？”<br />
有。<br />
打这院子买下来时就有，一直让人种着，冬天埋回土里，开了春再架起来。<br />
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每次来也住不了几天，夏天来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自然发现不了。<br />
石玉不想和她说这些，说了她就不爱听，像是踩了她的猫尾巴。<br />
嗷一嗓子，破坏气氛，他的心情也会不好。<br />
又躺一会，真的没了动静。<br />
石玉想着是不是把她抱到屋里去，作罢。<br />
夜晚的温度还行，就睡在这里吧，万一弄醒了，说不准要炸毛。<br />
忽然，极为轻细的一声，从扇面下面飘出来。<br />
“什么葡萄？”<br />
敢情，没睡，是装的。<br />
石玉故意回：“玫瑰香。”<br />
上京人家里有葡萄架的大多习惯种玫瑰香，要不是为了哄唐辛玩，石玉也会这样，没有第二种选择。<br />
偏偏是为她种的，才特意找人从意国的酒庄里移植了几株过来，试着养了一年，效果还不错。<br />
去年夏天，石砚就曾躺在葡萄架下面吃过，特别爱吃，也是个馋猫，跟他妈、他哥一个样。<br />
唐辛一听，明显失望，半天没再言声。<br />
石玉细听，是哼了那么一小下的，娇里娇气的。依他所见，她此时正在琢磨，要不要明天一早就回安城。<br />
唐辛还真是这么想的，又觉得自己太矫情了，哪怕她在来之前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真见了面这心思也就淡了，又想要端个架子，让他来追。<br />
正不知如何是好，留下不是，走不是，左右为难，有人在她脚底下搭了个台阶。<br />
“要不，你去酒庄住一阵子吧，那边葡萄好吃，还有酒。”<br />
听着没什么情绪，不像讽刺，也没调侃，就事论事的平和淡定。<br />
唐辛悄悄把扇子掀起条缝隙，悄悄瞅他。<br />
那人就那么仰在躺椅里面，闭着眼睛，自在得很。<br />
长途飞行回来应该很辛苦吧，还带着两个孩子……刚一想唐辛就恨不得掐自己一把，心疼他做什么？<br />
他心疼过她么？<br />
想归想，做归做，手里的扇子伸过去，还没摇出风来，石玉仍是那样仰躺着，悠哉地问：“去不去？”<br />
唐辛正向前探身，倏地定住，张嘴便回：“去。”<br />
石玉这才缓缓掀开眼皮，看向她时似笑非笑，“去吧，好好睡上一觉，明儿吃了早饭送你们过去。”<br />
唐辛晕乎乎站起来，把扇子放他身上，提着裙摆往后院跑，进了屋，门掩在身后，手捂在胸口。<br />
扑通，扑通，跳得厉害。<br />
缓了好一会，琢磨过味来，他要送谁过去？<br />
你们？<br />
是她和石墨，还是连带着石砚一起？<br />
他要送……那不就是他们四个人一起去么？<br />
回身开门，脚还没迈出去，就瞅见立在外面的人。<br />
再想关上就不容易了。<br />
石玉推门进来，一手扶人，一手扶门，门锁上了，人也锁上了。<br />
用锁字不确切，就是双臂泛泛搭在身后，力道没都用上一分。<br />
唐辛双手伏他胸前，下巴搭在手上，歪着脑袋猫似的，一副打量神态。<br />
睁眼都费劲，更别说动脑子了，全身上下还算好使的只剩下鼻子和耳朵。<br />
扬脸吸嗅，他用手托着她往上，鼻尖就顶在了脖子上。<br />
他就听见一声笑：“你怎么这么香呀……”<br />
笑得轻，声也轻，娇憨劲就别提了。<br />
屋里黑，身后门外也黑，月光清亮投在地上，两人依偎出一道长长的影子。<br />
石玉嗯了一声，手掌从腰推到她背上，唐辛就踮着脚尖立起来了，张嘴就往他下巴上咬。<br />
石玉作势扬了下头，没真的躲开，让她咬。唐辛没使劲，比他的手劲可轻多了，就那么轻轻硌了一下，比她嘴里冒出来的笑声还要轻。<br />
一边笑一边不甚清晰地说：“你是不是刮胡子了？”<br />
手指头顺着下巴往上摸，在耳垂捏了一下转回到脖子，指尖一下下扫着喉结。<br />
石玉没应声，维持着一手托背一手托臀的姿态，瞅着她玩。<br />
唐辛喜欢石玉这张脸，什么时候都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虽然年纪一大把了，要是不说出来还是能骗骗人的。<br />
脑袋里突然出现一幅画面，父子俩站在镜子前面，石墨指挥着石玉刮胡子。<br />
石玉已经看了她好一会，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就笑起来，低头问：“想什么呢？这么开心。”<br />
“石玉。”她抬眼盯住他，摁着他脑袋离得更近，嘴唇几乎贴上，悄声地说：“我给你……刮胡子吧。”<br />
话音还没落，人就离了地。<br />
石玉托着她大步朝里屋走，拍了拍乱晃的腿就缠在了腰后。<br />
唐辛紧紧抱住他，说话声直颤，提醒他小心点别碰着，这么黑别把她给摔着，屁股上挨了一下才没了声。<br />
抱着进了浴室，把人放在洗面台上，打开镜子上方的射灯，唐辛捂着眼睛遮光，从指缝间看他。<br />
恍惚间，石玉还以为面前坐着的是自己儿子。<br />
不是，真不是，石墨现在都不和他来这套了，只有还在坚持吃奶瓶的石砚才会。<br />
石玉满意地看到格架上摆放着自己的那一套洗漱用具，一样样放她腿边，双手也撑在她腿边，平视着，低声说道：“来吧。”<br />
唐辛不解，来什么？<br />
突然就明白了，呐呐：“我不是，不是这意思，我是想，想——”<br />
她是想像石墨那样指挥着他刮胡子。<br />
他把刮胡刀放她手里，接口：“你就是这意思。”<br />
第442章 泡沫<br />
爱是不是吧，唐辛不管了，她还没试过给男人刮胡子呢。<br />
唯一的问题是，没胡子，刮什么？<br />
再看那张脸，近在眼前，等着她。<br />
唐辛悄悄往前拱，碰在他身上，脸也碰上，一手举着刀片，一手举着指头往他脸上戳，扬起下巴骄傲地说：“石玉，这可是你自找的，要是破了，可别哭。”<br />
面前的人微微垂下脸，轻声地笑，“你还是小心点儿，真要是破了，可别哭。”<br />
唐辛看着他的眼睛低垂着，睫毛在脸颊投了片阴影。<br />
呼吸随着笑声吹拂在她唇边，手一颤，被他握住才没把刮胡刀掉下去。<br />
牙一咬，心一横，直接就往脸上招呼。<br />
石玉适时出声：“你儿子都知道，先敷脸。”<br />
“是嘛……”唐辛还真不知道，倒是一点都不心虚，讨教起来，“那要怎么弄？”男人的手从台面合到她腰上，提着裙子往上，“先洗个热水澡。”<br />
唐辛配合地抬起手，配合着问：“然后呢？”<br />
石玉把她小心翼翼举在手上的刀放到安全的高处，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带着手指去解扣子，边解边说：“然后用热毛巾敷上一会儿，然后抹上剃须膏，然后……才上刀。”<br />
“喔……”唐辛虚心点头，左看右看去找他说的剃须膏，手还没伸过去就被抱离了台面。<br />
忍着没叫，问他：“干什么？”<br />
可见就没听进去。<br />
石玉抱着她坐进浴缸里面，放上热水，仰面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