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第(1/2)节
这下，他再也不可能走保送了。<br/><br/> 他余光看向刘东，对方仍旧是木着一张脸，埋头不知道写些什么。<br/><br/> 不管是从现在的赵晓霜，还是从十年后的丁遥那里，他都知道了刘东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br/><br/> 薛问均很困惑，他发觉自己从未了解过他。<br/><br/> 刘东收拾好书包就往外走。<br/><br/> 薛问均先一步拦住他。<br/><br/> “让开。”<br/><br/> “我有话想跟你说。”<br/><br/> 薛问均身上的绷带都拆得差不多了，有几处结痂的伤口，看起来有点滑稽。<br/><br/> “没什么好说的。”刘东侧身从他身边穿过。<br/><br/> “赵晓霜。我都知道了。”薛问均提高音量。<br/><br/> 刘东脚步果真一顿，语气更加冷：“所以呢，你来兴师问罪，觉得我动机不纯么？”<br/><br/> “不是。”薛问均跟上他，“我不在乎这个。”<br/><br/> 刘东笑了声，回过头来，语气嘲弄：“是啊，你当然不在乎这个。你一直要什么有什么，随便只要勾勾手，你爸妈就会全部满足你。你是世界的中心啊，其他人有什么能入你眼的？”<br/><br/> 薛问均蹙眉：“我——”<br/><br/> “你不觉得自己活得很假吗？明明享受着一切，却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过你的生活啊？你呢，不知道活在什么幻觉里，觉得别人都亏欠了你，不开心写两封‘遗书’吸引别人主意，开心了就当这事儿从没发生过。你有病了不起吗？你自己不想活了关别人什么事儿啊？”<br/><br/> 不知积压多久的怨念，终于在此刻撕开口子，露出爪牙。<br/><br/> “谁家没有不开心的事儿啊？谁不能有自己的脾气个性了？凭什么你就比别人更惨，难道就因为你是为你那个哥抽了点血，你就比别人高贵吗？”<br/><br/> “刘东！”<br/><br/> “怎么？不高兴了？这不是实话吗？要不是你哥病了，你根本不会被生出来，现在他死了，你成独生子了，你得意死了吧？谁知道你爸根本不在乎你，天天念叨的还是你那个死了的——”<br/><br/> 薛问均再也忍不住了，一拳直接照着他挥过去。<br/><br/> 刘东猝不及防，被揍了个踉跄，他稳住脚步，嘴上还不停：“怎么，不准人说实话是吗？那能怎么样呢？现实就是你连个死人都比——”<br/><br/> 啪，又是一拳。<br/><br/> 刘东也怒了，手里的册子一扔，跟他扭打在一起。<br/><br/> 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一个被戳中了伤处，一个满是怨气，一打起来都跟不要命了似的。<br/><br/> 然薛问均哪里比得过天天杀猪干活的刘东，很快就落了下风。<br/><br/> 刘东也看出来了，并没有继续动手，而是猛地发力，将他推到一边，薛问均没站稳，脚踝绊在一起，一下坐到了地上。<br/><br/> 这场稀里糊涂的架，最后以一种诡异的安静收尾。<br/><br/> 刘东脸上划过几丝懊恼，最后别过脸去，不再看他。<br/><br/> 扭到的脚踝很快肿了起来，薛问均尝试站起，均以失败告终。<br/><br/> 两个人都沉默着，一言不发。<br/><br/> 好久，还是薛问均道：“我从来就没有瞧不起过你。我也不觉得自己比谁高一头。你比我努力——”<br/><br/> “得了吧，这世界上努力能做成事就好了。我熬夜学习，天天学，不还是考不过你。”刘东冷笑。<br/><br/>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br/><br/> “不能，我听够了。”刘东冷冷地说，“以后我不想再听了。”<br/><br/> 言罢，他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br/><br/> 薛问均果然不再说话了，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再缓缓站起来。他至今也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br/><br/> 他拖着受伤的脚，极慢地往走廊尽头走，刚到楼梯口，又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br/><br/> 很快，那张写满了不耐烦的脸重新出现。<br/><br/>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你走不了路，死在这儿，到时候说是我的责任。”刘东浑身都不自在，强硬地说。<br/><br/> 薛问均站在原地，定定地望着他。半晌，忽然笑了。<br/><br/> 刘东一愣，忍了又忍，最终也还是没能抵抗住嘴角上扬的弧度。<br/><br/> 3.<br/><br/> 2019 年 6 月 17 日，薛问均的二十八岁生日。然而在那行小字里，将他困在了十八岁。<br/><br/> 薛问均真的没什么照片，遗照是从运动会合照上截下的，墓碑上更是草率，直接用的身份证照片。<br/><br/> 这块墓地靠近乡下，也允许烧纸祭奠。吴远航将水果全部摆好，林川找了个角落，堆起一把纸钱，丁遥也帮忙分出香条。<br/><br/>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他们刚到的时候就被浇了个透心凉，硬是在大门下躲了一轮才匆匆出来。<br/><br/> 一切就跟赶进度似的，几个人动作都干净利落。<br/><br/> 唯一就是风太大，打火机点起纸钱来很是费劲儿。<br/><br/> 丁遥用手挡着风，但经不住林川瞻前顾后的，怕烫到她。磨磨蹭蹭了<br/>
第(1/2)节
<第(2/2)节
半天，眼看着天又阴了，二人干脆换了个位置。<br/><br/> 吴远航摆好了碗就跪在了墓前，双手合十，看起来甚至有些虔诚。<br/><br/> 丁遥小声道：“他一直都这样吗？”<br/><br/> 林川小心地护着火苗，同样压低声音回：“对，他跟我老舅，是最好的朋友了。”<br/><br/> 他老舅拢共就带过这一个朋友跟他见面，不是最好是什么？<br/><br/> 丁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胜负心，又问：“我怎么听说薛问均有个网友什么的？”<br/><br/> “怎么可能？”林川顿了顿，“你以为他跟你一样啊，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你那个骗子网友也就能骗着你。”<br/><br/> 丁遥心里默道，可不就是一样吗？<br/><br/> 纸钱剧烈地燃了起来，顺着林川堆起来的形状往上窜，风将燃尽的灰吹得到处都是。几人都处于下风口，一时间都遭了殃。<br/><br/> 风不满足于轻飘飘的纸灰，连带着底下的火星都一起掀了起来。<br/><br/> “小心。”林川眼疾手快，一把拽过丁遥。<br/><br/> 橘色的火光飞舞着，直到贴上了吴远航的袖子燎起一阵火光才罢休。<br/><br/> “火火火。”林川连忙抄过包装袋，一个劲儿地拍打着吴远航的胳膊。<br/><br/> 也幸亏他习惯了穿长袖，这才没有燎到肉。<br/><br/> 丁遥也在一边小心地问：“怎么样了？没烧到吧？”<br/><br/> “没事儿。”吴远航卷起袖子细细查看了一番，打趣道，“这得亏林川把你拽走了，不然给你烫到那可怎么得了。”<br/><br/> “哎呀，我这不是也救你了吗？”<br/><br/> 林川在他面前插科打诨惯了，倒是丁遥经不住调侃，垂眸不看他们。<br/><br/> “行了，收碗吧。”吴远航说，“看这天又该下雨了。”<br/><br/> “行，丁遥，你把那个篮子拿过来。”林川招呼道。<br/><br/> 丁遥照做，弯腰将篮子放到吴远航手边。<br/><br/> “谢谢。”吴远航小心地将碗放进去。<br/><br/> “不用——”<br/><br/> 丁遥的话卡在了嗓子里。<br/><br/>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条布满烫疤的小臂，斑斑点点，这也是吴远航不穿短袖的原因，她上一次就知道了。<br/><br/> 然而此刻，那一堆圆点中间横亘着一条更加触目惊心的长痕。<br/><br/> 那是刀疤。<br/><br/> 一道闪电将天际照亮。<br/><br/> 轰隆隆的雷声，震得人胸腔生疼。<br/><br/> 吴远航慢条斯理地放下袖子，叹了口气：“看来，又要下雨了。”<br/><br/> 4.<br/><br/> 丁遥啃着手指甲，死死盯着屏幕里空荡荡的房间，期待着薛问均早点出现，更早一点。<br/><br/> 终于，那扇关闭的房门打开了，然而却是一张陌生的脸。<br/><br/> “红花油在哪儿？”<br/><br/> “左边抽屉。”薛问均的声音隔了老远传过来。<br/><br/> 那人“哦”了声，慢慢靠近。<br/><br/> 丁遥的呼吸都要停住了。<br/><br/> 他拉开抽屉，找到红花油，随后转身。接着又顿住，极缓地回过头，视线挪到那突兀的白色上。<br/><br/> 不要看，不要看。<br/><br/> 她在心底默念。<br/><br/> 「凶手是刘东，不要被他骗了！他要杀你！」<br/><br/> 纸条被他捏在指尖，他看清楚那上头的字，好奇地四处打量着。<br/><br/> 终于，他注意到那个对着自己的、漆黑的镜头。<br/><br/> 这让他很不舒服，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br/><br/> 于是他也定定地望了过去。<br/><br/> 丁遥双手紧握，牙齿一个劲地打着颤儿，好像置身冰窟。<br/><br/> 单眼皮，嘴角带伤，眼神玩味，普通但清秀的脸。<br/><br/> ——是刘东。<br/><br/> 47.微光<br/>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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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他再也不可能走保送了。<br/><br/> 他余光看向刘东，对方仍旧是木着一张脸，埋头不知道写些什么。<br/><br/> 不管是从现在的赵晓霜，还是从十年后的丁遥那里，他都知道了刘东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br/><br/> 薛问均很困惑，他发觉自己从未了解过他。<br/><br/> 刘东收拾好书包就往外走。<br/><br/> 薛问均先一步拦住他。<br/><br/> “让开。”<br/><br/> “我有话想跟你说。”<br/><br/> 薛问均身上的绷带都拆得差不多了，有几处结痂的伤口，看起来有点滑稽。<br/><br/> “没什么好说的。”刘东侧身从他身边穿过。<br/><br/> “赵晓霜。我都知道了。”薛问均提高音量。<br/><br/> 刘东脚步果真一顿，语气更加冷：“所以呢，你来兴师问罪，觉得我动机不纯么？”<br/><br/> “不是。”薛问均跟上他，“我不在乎这个。”<br/><br/> 刘东笑了声，回过头来，语气嘲弄：“是啊，你当然不在乎这个。你一直要什么有什么，随便只要勾勾手，你爸妈就会全部满足你。你是世界的中心啊，其他人有什么能入你眼的？”<br/><br/> 薛问均蹙眉：“我——”<br/><br/> “你不觉得自己活得很假吗？明明享受着一切，却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过你的生活啊？你呢，不知道活在什么幻觉里，觉得别人都亏欠了你，不开心写两封‘遗书’吸引别人主意，开心了就当这事儿从没发生过。你有病了不起吗？你自己不想活了关别人什么事儿啊？”<br/><br/> 不知积压多久的怨念，终于在此刻撕开口子，露出爪牙。<br/><br/> “谁家没有不开心的事儿啊？谁不能有自己的脾气个性了？凭什么你就比别人更惨，难道就因为你是为你那个哥抽了点血，你就比别人高贵吗？”<br/><br/> “刘东！”<br/><br/> “怎么？不高兴了？这不是实话吗？要不是你哥病了，你根本不会被生出来，现在他死了，你成独生子了，你得意死了吧？谁知道你爸根本不在乎你，天天念叨的还是你那个死了的——”<br/><br/> 薛问均再也忍不住了，一拳直接照着他挥过去。<br/><br/> 刘东猝不及防，被揍了个踉跄，他稳住脚步，嘴上还不停：“怎么，不准人说实话是吗？那能怎么样呢？现实就是你连个死人都比——”<br/><br/> 啪，又是一拳。<br/><br/> 刘东也怒了，手里的册子一扔，跟他扭打在一起。<br/><br/> 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一个被戳中了伤处，一个满是怨气，一打起来都跟不要命了似的。<br/><br/> 然薛问均哪里比得过天天杀猪干活的刘东，很快就落了下风。<br/><br/> 刘东也看出来了，并没有继续动手，而是猛地发力，将他推到一边，薛问均没站稳，脚踝绊在一起，一下坐到了地上。<br/><br/> 这场稀里糊涂的架，最后以一种诡异的安静收尾。<br/><br/> 刘东脸上划过几丝懊恼，最后别过脸去，不再看他。<br/><br/> 扭到的脚踝很快肿了起来，薛问均尝试站起，均以失败告终。<br/><br/> 两个人都沉默着，一言不发。<br/><br/> 好久，还是薛问均道：“我从来就没有瞧不起过你。我也不觉得自己比谁高一头。你比我努力——”<br/><br/> “得了吧，这世界上努力能做成事就好了。我熬夜学习，天天学，不还是考不过你。”刘东冷笑。<br/><br/>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br/><br/> “不能，我听够了。”刘东冷冷地说，“以后我不想再听了。”<br/><br/> 言罢，他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br/><br/> 薛问均果然不再说话了，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再缓缓站起来。他至今也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br/><br/> 他拖着受伤的脚，极慢地往走廊尽头走，刚到楼梯口，又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br/><br/> 很快，那张写满了不耐烦的脸重新出现。<br/><br/>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你走不了路，死在这儿，到时候说是我的责任。”刘东浑身都不自在，强硬地说。<br/><br/> 薛问均站在原地，定定地望着他。半晌，忽然笑了。<br/><br/> 刘东一愣，忍了又忍，最终也还是没能抵抗住嘴角上扬的弧度。<br/><br/> 3.<br/><br/> 2019 年 6 月 17 日，薛问均的二十八岁生日。然而在那行小字里，将他困在了十八岁。<br/><br/> 薛问均真的没什么照片，遗照是从运动会合照上截下的，墓碑上更是草率，直接用的身份证照片。<br/><br/> 这块墓地靠近乡下，也允许烧纸祭奠。吴远航将水果全部摆好，林川找了个角落，堆起一把纸钱，丁遥也帮忙分出香条。<br/><br/>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他们刚到的时候就被浇了个透心凉，硬是在大门下躲了一轮才匆匆出来。<br/><br/> 一切就跟赶进度似的，几个人动作都干净利落。<br/><br/> 唯一就是风太大，打火机点起纸钱来很是费劲儿。<br/><br/> 丁遥用手挡着风，但经不住林川瞻前顾后的，怕烫到她。磨磨蹭蹭了<br/>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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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眼看着天又阴了，二人干脆换了个位置。<br/><br/> 吴远航摆好了碗就跪在了墓前，双手合十，看起来甚至有些虔诚。<br/><br/> 丁遥小声道：“他一直都这样吗？”<br/><br/> 林川小心地护着火苗，同样压低声音回：“对，他跟我老舅，是最好的朋友了。”<br/><br/> 他老舅拢共就带过这一个朋友跟他见面，不是最好是什么？<br/><br/> 丁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胜负心，又问：“我怎么听说薛问均有个网友什么的？”<br/><br/> “怎么可能？”林川顿了顿，“你以为他跟你一样啊，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你那个骗子网友也就能骗着你。”<br/><br/> 丁遥心里默道，可不就是一样吗？<br/><br/> 纸钱剧烈地燃了起来，顺着林川堆起来的形状往上窜，风将燃尽的灰吹得到处都是。几人都处于下风口，一时间都遭了殃。<br/><br/> 风不满足于轻飘飘的纸灰，连带着底下的火星都一起掀了起来。<br/><br/> “小心。”林川眼疾手快，一把拽过丁遥。<br/><br/> 橘色的火光飞舞着，直到贴上了吴远航的袖子燎起一阵火光才罢休。<br/><br/> “火火火。”林川连忙抄过包装袋，一个劲儿地拍打着吴远航的胳膊。<br/><br/> 也幸亏他习惯了穿长袖，这才没有燎到肉。<br/><br/> 丁遥也在一边小心地问：“怎么样了？没烧到吧？”<br/><br/> “没事儿。”吴远航卷起袖子细细查看了一番，打趣道，“这得亏林川把你拽走了，不然给你烫到那可怎么得了。”<br/><br/> “哎呀，我这不是也救你了吗？”<br/><br/> 林川在他面前插科打诨惯了，倒是丁遥经不住调侃，垂眸不看他们。<br/><br/> “行了，收碗吧。”吴远航说，“看这天又该下雨了。”<br/><br/> “行，丁遥，你把那个篮子拿过来。”林川招呼道。<br/><br/> 丁遥照做，弯腰将篮子放到吴远航手边。<br/><br/> “谢谢。”吴远航小心地将碗放进去。<br/><br/> “不用——”<br/><br/> 丁遥的话卡在了嗓子里。<br/><br/>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条布满烫疤的小臂，斑斑点点，这也是吴远航不穿短袖的原因，她上一次就知道了。<br/><br/> 然而此刻，那一堆圆点中间横亘着一条更加触目惊心的长痕。<br/><br/> 那是刀疤。<br/><br/> 一道闪电将天际照亮。<br/><br/> 轰隆隆的雷声，震得人胸腔生疼。<br/><br/> 吴远航慢条斯理地放下袖子，叹了口气：“看来，又要下雨了。”<br/><br/> 4.<br/><br/> 丁遥啃着手指甲，死死盯着屏幕里空荡荡的房间，期待着薛问均早点出现，更早一点。<br/><br/> 终于，那扇关闭的房门打开了，然而却是一张陌生的脸。<br/><br/> “红花油在哪儿？”<br/><br/> “左边抽屉。”薛问均的声音隔了老远传过来。<br/><br/> 那人“哦”了声，慢慢靠近。<br/><br/> 丁遥的呼吸都要停住了。<br/><br/> 他拉开抽屉，找到红花油，随后转身。接着又顿住，极缓地回过头，视线挪到那突兀的白色上。<br/><br/> 不要看，不要看。<br/><br/> 她在心底默念。<br/><br/> 「凶手是刘东，不要被他骗了！他要杀你！」<br/><br/> 纸条被他捏在指尖，他看清楚那上头的字，好奇地四处打量着。<br/><br/> 终于，他注意到那个对着自己的、漆黑的镜头。<br/><br/> 这让他很不舒服，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br/><br/> 于是他也定定地望了过去。<br/><br/> 丁遥双手紧握，牙齿一个劲地打着颤儿，好像置身冰窟。<br/><br/> 单眼皮，嘴角带伤，眼神玩味，普通但清秀的脸。<br/><br/> ——是刘东。<br/><br/> 47.微光<br/>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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