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摸不准他到底想做什么。<br/> 为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又为什么多次沉默。<br/> 最后只能试探性说：“没事我挂了。”<br/> 她这句出来，那边就有了反应：“你不是说玩吗？”<br/> 温南晚要挂断电话的手顿住，男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br/> “为什么不玩？”<br/> 在她没明白他这句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就又接连问了很多，那种像是自我呢喃的疑问。<br/> “为什么所有的心思都在谢之寻身上？”<br/> “今天是小雪，下面是不是该我了？”<br/> “你会每天来找我吗？”<br/> 崔景佑的声音越说越不对劲，内容也越来越让人在意，到后面那几句。<br/> “我今天看到他搂你了。”<br/> “上次在天台，我也看到了。”<br/> “你会像对谢之寻那样对我吗？”<br/> ……<br/> 听着男生的罗列，温南晚从脚底生出寒意：“你怎么知道？”<br/> “我在看着你啊，”温柔的语气说出的话却让人浑身发抖，“无时无刻。”<br/> 温南晚第一反应就是观察房间四周。<br/> 这时电话里又传出声音，“我以前也很喜欢这样看你。”<br/> 她微微蹙眉，“以前吗？”<br/> 在她疑惑的时候，只听男生说：“我以前喜欢在远处看着那些人欺负你。”<br/> “你那时候的眼睛很好看。”<br/> “像是受惊的小鹿。”<br/> “水盈盈的，满是惊恐。”<br/> “只不过你似乎把那些忘了，”他语气突然遗憾了起来，“你现在都不怕我了。”<br/> “我还是想看你怕的发抖，想看你求我。”<br/> 温南晚听着他的话，脑袋开始像针扎一样痛，一些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br/> 一群人在墙角围着、闪着火星的烟蒂、满脸的奶茶、死活打不开的教室门……<br/> 大片的恐惧倾涌而来，她跌坐在地。<br/> 电话里的声音依然在继续，她听不真切，只是模糊间听到他说。<br/> “你现在这张脸流泪一定更美。”<br/> ……<br/> 第64章 察觉<br/> 教室里漆黑一片，女孩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脊背抵在冰冷的墙面上，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br/> 被浇了水的头发胡乱粘在脸上，衣服上满是污渍和脚印。<br/> 她紧紧抱着自己，试图能减轻一点身体的寒冷。<br/> 可寒意从湿透的棉服渗透，一寸寸向上蔓延，身体依旧控制不住的抖。<br/> 嘴唇被她咬出了齿痕，环着双膝的手已经苍白无血色。<br/> 各种记忆都往脑海里钻，在温南晚头疼到几乎炸裂时，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听到了她这里的动静<br/> 嘴边的话停住，语气变得有些微妙。<br/> “你怎么了？”<br/> 他在试探，试探她目前的情况。<br/> 她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拿起了桌上的美工刀。<br/> 不能。<br/> 不能在崔景佑那样的人面前有丝毫的露怯。<br/> 刀尖碰上手臂。<br/> 已经懦弱过一次了。<br/> 如果当时能勇敢点。<br/> 手臂上缓缓渗出鲜血。<br/> 勇敢点星星就不会离开了。<br/> 一想到这里，温南晚就好想哭，分明刀子划破的是手臂，可是为什么疼的是心，很疼很疼。<br/> ……<br/> “崔景佑。”<br/> 在电话那边女孩声音响起的瞬间，崔景佑表情就变了。<br/> 不是想象中的虚弱状态，甚至比以往每次给人的感觉都要清明，也都要冷。<br/> 不再是故意讨好，而是完全把底牌摊明，语气里的憎恶不加任何掩饰。<br/> 他心底涌现出一种陌生的情绪，以往从未有过的情绪，类似于后悔。<br/> 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爽，眉毛紧紧皱起，刚想要说话，女孩的声音就又一次响起。<br/> “你这样的人怎么不去死。”<br/> 手里的电话被陡然捏紧。<br/> “你再说一遍。”<br/> “我说，”女孩逐字重复，“你这样的人怎么不去死。”<br/> 他眼神完全冷了下来。<br/> 温南晚听到那边压抑的呼吸，知道自己是完完全全戳到了他的痛处。<br/> 这句话他的母亲曾经对他说过。<br/> 那个他最在意的母亲。<br/> 她本不想那么快，一开始的计划是慢慢陪着他们玩，在所有人面前去揭露他们所做过的一切。可眼前事情的发展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br/> 她必须尽快解决这一切，不管是给星星还是谢之寻，他们需要一个结果了。<br/> 在说出那句话之后温南晚就挂断电话，她看着手边的手机，拿着的那把美工刀也掉落在地。<br/> 为什么会有那么坏的人<br/> 为什么只是因为不小心碰到他就开始了为期两年的霸凌。<br/> *<br/> “昏黑的房间里女孩蜷缩在角落，她的身子在发抖，脚边也一片狼藉。”<br/> 谢之寻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br/> 心脏刺痛。<br/> 随着走近，他看到了她腿边那把带血的刀。<br/> 他蹲下身，那只伸出想去触碰他的手在抖：“温南晚。”<br/> 依旧是无人应答。<br/> 和刚才一样，在他进门前已经在门外喊了她好多次。<br/> 可无论他怎么喊都没有人回答。<br/> 最后才下楼拿了房间钥匙。<br/> 谢之寻看着完全隔绝外界的人，一遍又一遍，像她小时候喊自己那样，不厌其烦的呼唤着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