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他才学渊博,见识独到,一人舌战数人都游刃有余,不过片刻,整个文会的焦点全都集中在他身上。<br/> 眼前的场景莫名熟悉,谢忍恍若一下回到了年少时,书院博弈论战,大哥以一敌十,二哥舌灿莲花,四哥一针见血……<br/> 就和眼前的沈寻舟一样,他们一出现就能赢得所有人的瞩目,光彩耀人。<br/> 而他只能站在人群里,默默为他们拍手叫好。<br/> 父亲每次打他的时候,都会说一句:你空有一张像你大哥的脸,本事是一点都没学到。<br/> 他总是让父母,让所有人失望。<br/> 大哥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事,他要学很久很久。<br/> 大哥说要投军报国,他便立了大功封了大将军。<br/> 大哥说要辅佐江怀律登基,江怀律便当上了太子,铲除了三皇子,稳坐东宫。<br/> 他们建功立业,惊天又动地,可他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br/> 读书只是凑合,做事又不稳重。<br/> 惹麻烦不说,家里交给他打理生意,他第一天就被人骗的团团转,最后只能去赌坊把亏空的钱找补回来。<br/> 江宁瑶虽面向着沈寻舟,余光也不由自主地瞥向身后的谢忍,她看见他不知不觉垂下去的头颅,不敢抬起的视线。<br/> 那个害怕别人期望太高,就算是做好事也只敢假装是谢遇安的胆小鬼,又自卑了。<br/> 二人心思各异,林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br/> 谢忍和江宁瑶齐齐抬头望过去。<br/> 只见桃花林外不知何时来了一伙人,举止轻佻,神情散漫。<br/> 他们围在不远处,虽没有靠近,但那猥琐的视线一直往这边的女眷身上打量,尤其是场中最瞩目的江宁瑶。一边打量,一边还品头论足窃窃私语起来,令人十分不适。<br/> “公主在此会友,闲杂人等速速避让。”随行的侍卫上前驱逐。<br/> 那群人闻言,人不退,反一脸兴奋地起哄起来。<br/> “这桃花开了,我们不能赏吗?”<br/> “公主架子这么大,她在这这山头,这路,这草地都是她的,我们就不能站不能看了?什么道理!”<br/> 很显然,这是一伙地痞无赖,存心来找人不快。<br/> 江宁瑶脸色不虞,但今日随行侍卫不多,场中又有不少女眷,万一冲突起来,或惊或扰,损失的都是他们。<br/> “雪月,带人护送各位小姐回马车,今日就到这吧,改日再请诸位来公主府品茶。”<br/> 江宁瑶起身,谢忍想也没想,立即上前抓住她的手,要护送她回马车,沈寻舟亦上前,横亘在谢忍面前。<br/> 沈寻舟看着谢忍抓着江宁瑶的手,抬头看向谢忍。<br/> 四目交接,二人眸底的情绪早已不像昨日那般平静。<br/> 沈寻舟眼中满是警告:“下官护送公主回马车,劳烦宋护卫去看着那群人。”<br/> 谢忍手中一空,心亦跟着骤然一空。<br/> 但,沈寻舟说的不错。<br/> 他现在是护卫长,护卫她安全为她免除后患,是他的职责。<br/> 而沈寻舟也确实是那个更有资格护送她回去的人。<br/> 不管是身份上,还是能力上,他都更有资格。<br/> “照顾好欢欢。”<br/> 谢忍将怀里的猫塞给了江宁瑶,转身快步走向那群地痞。<br/> 江宁瑶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怀里的猫,心里倏然一慌。<br/> 谢忍,你会回来吧?<br/> 你已经迈出第一步了,你不会再逃了,是不是?<br/> 江宁瑶看着谢忍的背影欲言又止,<br/> “殿下,该上车了。想回来的猫儿,自然会回来找你的。”<br/> 一旁的沈寻舟,侧身挡住了江宁瑶的视线。<br/> ……<br/> 聚会不欢而散,但总归是没有什么大意外,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回了城。<br/> 江宁瑶回到公主府,欢欢确实很乖,任她怎么抱它揉它,它都不会反抗,还翻滚着露出自己的肚皮,不停地打呼噜。<br/> 但,一直到夜深,她的另外一只猫都没有回来。<br/> 谢忍没有回来,他又跑了……<br/> 第163章 番外:谢忍x江宁瑶5<br/> 京城最大的赌坊,常胜赌坊——<br/> 夜色如墨,赌坊后方的低矮屋子里,亮着两盏豆大的烛火。<br/> 昏暗的烛火下,充斥着痛苦的呻吟声。<br/> 一个年轻的男人一手将地上的人提起来,另一手挥拳袭了过去,地上的人闷哼了一声,牙齿和血打落,砸在地上躺着的另外一个人身上。<br/> 余半耳看了看满地横七竖八半死不活的可怜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少了半边的耳朵,那刀削的刺痛恍若昨日,抬头再看那还在挥拳暴击的人,忍不住怯怯道:<br/> “小七爷,再打就得打死了。”<br/> 那位被称作小七爷的人终于停下了拳头,一把丢了手上的人,直起腰,露出戴着半张银质面具的脸。<br/> 余半耳忙捧了张白帕子躬身递了过去,小七爷微微喘息了一声,擦了擦自己染血的手。<br/> “今天出现在栖青山的人,全都丢到护城河喂鱼。”<br/> 余半耳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都打成这样了,还丢要丢河里?<br/> “七爷,会死人的……”<br/> “该死的人不去死,留着过年?”<br/> 男人转头看着他,银色的面具泛着森寒的光,可比这面具更冰冷的是他眼中的杀机。<br/> 余半耳犯怵,应声点头:“是,七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