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给他多少次选择，他始终都只会做出一个。<br />
不过，似乎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br />
但现在，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内心，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br />
他会让这些人知道这点。<br />
“但不得不说，我很欢迎你的到来。”<br />
对方的视线，滑过了他在地板上的影子，声音低了下去，“我想过很多次，我们会怎么见面，但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着急。”<br />
郁诃：“你要见的不是我。”<br />
“猜到了。”<br />
对方顿了顿，接着，声音不紧不慢道，“毕竟，在教团的资料里，你的年龄比现在小很多。”<br />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郁诃的面孔，视线几乎要钻入他的皮肤里，研究他身上那些不同。<br />
“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控制时间，回到过去的吗？我真的很好奇。”<br />
他的举止是如此漫不经心，胜券在握，甚至隐约透露出傲慢。<br />
好像郁诃在他面前不值得一提。<br />
不过是一块鞋底踩到的泥巴，应该识趣地参考他给出的建议。<br />
“你不会不知道，扰乱时间会有什么致命的后果吧？要知道，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基于——”<br />
但忽然，郁诃抬手打断了他的话。<br />
他神色平静，比起对方的滔滔不绝，现在只说了他出现的第二句话。<br />
“你在装什么？你的影子在发抖。”<br />
第71章<br />
话音落下, 郁诃看到对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恐惧。<br />
尽管极力遮掩，但这副表现还是冲破了他精心塑造出的胜券在握。<br />
一旦气势被击溃, 想要再回到先前的状态, 已经成为了不可能的事。<br />
“你……”<br />
他结结巴巴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br />
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他的影子投了上去, 完全正常——<br />
可就算是这样，他知道, 自己的内心已经被完全勘破。<br />
郁诃没有和他废话。<br />
他只是往前走了一步，离开了电梯。<br />
对方的表情骤然抽离, 被新的恐慌填满了大脑,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br />
这一幕其实很滑稽。因为郁诃不断地往前走，而他身前的人则拉开距离, 像是被什么东西推着、拉着撞开。<br />
他一路撞歪了摆在房间中央的桌子, 椅子往一旁滑去, 以至于摆设好的纸张飞落在地，滑落在了电梯的方向。<br />
郁诃的目光, 被一张纸吸引了注意力。<br />
他顿住了脚步。<br />
随后，俯下身，从地上捡起了这张纸。<br />
这是一则报告。<br />
应该不过是其中的一张。<br />
郁诃忽略了上面骇人听闻的小字，只将视线投在了几处被加粗的地方——<br />
是什么东西的记载。<br />
并且用的是古地球的语言。<br />
略微扫过, 能看到“祂”，以及“子嗣”的只言片语。<br />
其实，郁诃一直有些好奇。<br />
那些记载了他的讯息、让研究院能够找到他的讯息，到底是什么。<br />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这就是那个让他们破解出他所在位置的原记载, 以至于让他们花费了数年, 才终于找到了他。<br />
这些记载，全都是第三人称。<br />
用旁人的视角，描述了祂是多么喜欢他的血脉，会将一切东西都送上。<br />
和其他人的描述大差不差。<br />
郁诃的视线，略过了那些似是而非的句子，最后停留在了末尾。<br />
他的视线定定地望着那句话。<br />
手指擦过了那一行字。<br />
记载极尽奢华，描述了许多世间罕见之物。<br />
然而，最后的最后，却切换成了一句第一人称的句子。<br />
和整体的画风太过违和，却让他的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热，一直盯着没有移开视线。<br />
——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br />
我都支持你。<br />
极其简单的一句话。<br />
这已经不是什么记载了。<br />
而更像是对某人说的话、传递的讯息，被常人所不能理解、破译，甚至显得格格不入。<br />
研究这个段落的人显然也很困惑。<br />
如此重要的记载，竟然插入了一句似是而非的句子，和前面那些铺陈的溺爱描述相比，显得太朴素、太普通。于是，这个人将这句话勾选出来，然后用红色的笔记删除。<br />
郁诃看到，他们给出的想法是，这是当初记载的人添加的败笔。<br />
又或许，是整个传闻流传下来后，在途中经历的变体，没有任何研究、理解的必要。<br />
说的也是，郁诃理解他们。<br />
和“送上整个宇宙”相比，一个“支持选择”，显得极其微不足道。<br />
无论是谁，看到前面那些洋洋洒洒的描述，大脑就会下意识沉醉在祂会送给自己血脉的奢侈品上，无论是惊恐、畏惧，都衬托得这句话无关紧要——因为太像是人类会说出的、最日常的话了。<br />
但郁诃却完全没有在意，记载上祂承诺的礼物。<br />
他只看着这句话。<br />
心脏砰砰直跳。<br />
祂果然知道……<br />
甚至，比他还要早，早太多了。<br />
身为全知全能的邪神，祂一定在某个时刻，意识到了未来会发生的事。<br />
随后，祂在记载中留下这句话。<br />
或许，祂看到了他的摇摆不定，知道了他会做的事。<br />
所以早在十年前，祂就已经留下了祂的答案。<br />
在他某个时刻……当他需要的时候，他会看到这句跨越了时空、留下的话语。<br />
这才是郁诃想要的东西。<br />
不是整个宇宙、不是滔天的权利，只是真实的、最寻常的感情。<br />
“我研究了你很久，也研究了祂很多年——”<br />
在郁诃身前，对方极其狼狈道，“我破译了祂留给你的所有东西，无论你在想什么，我都非常确定，祂绝不会希望你改变未来！”<br />
郁诃停住脚步。<br />
“比如？”<br />
他不想，也没兴趣知道他的名字。<br />
所以，郁诃认为可以称呼他为巡查官a219。<br />
巡查官a219紧绷的身体变得愈加僵硬：“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我们，你会觉醒邪神血脉吗？如果你不觉醒，祂就没有能力突破里世界，和你见面，你就会永远蒙在鼓里，与此同时，祂的力量会不断地过度给你，而祂会永远消失在睡梦里！”<br />
他盯着眼前的少年。<br />
在此刻，眼底既闪过了痴迷，又闪过了恐惧，矛盾地交织在一起。<br />
多么可怖，又多么强大的生物。<br />
自认为自己是个普通的孩子，却不知道自己能够做到什么程度。<br />
邪神的力量无穷无尽。但却过渡给了眼前的家伙。<br />
他不知道对方已经拥有了多少力量，但从他可以时空穿梭，回到这个时间点来看，他已经不是他能对抗的对象了。<br />
巡查官a219的视线瞥向了他手里的纸张。<br />
这东西，竟然能吸引他的注意力？<br />
如果是他，他才不在乎祂到底在想什么。<br />
忽然间，一道灵光闪过了他的大脑。<br />
所以，太过感情用事、太像人类。
不过，似乎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br />
但现在，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内心，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br />
他会让这些人知道这点。<br />
“但不得不说，我很欢迎你的到来。”<br />
对方的视线，滑过了他在地板上的影子，声音低了下去，“我想过很多次，我们会怎么见面，但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着急。”<br />
郁诃：“你要见的不是我。”<br />
“猜到了。”<br />
对方顿了顿，接着，声音不紧不慢道，“毕竟，在教团的资料里，你的年龄比现在小很多。”<br />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郁诃的面孔，视线几乎要钻入他的皮肤里，研究他身上那些不同。<br />
“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控制时间，回到过去的吗？我真的很好奇。”<br />
他的举止是如此漫不经心，胜券在握，甚至隐约透露出傲慢。<br />
好像郁诃在他面前不值得一提。<br />
不过是一块鞋底踩到的泥巴，应该识趣地参考他给出的建议。<br />
“你不会不知道，扰乱时间会有什么致命的后果吧？要知道，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基于——”<br />
但忽然，郁诃抬手打断了他的话。<br />
他神色平静，比起对方的滔滔不绝，现在只说了他出现的第二句话。<br />
“你在装什么？你的影子在发抖。”<br />
第71章<br />
话音落下, 郁诃看到对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恐惧。<br />
尽管极力遮掩，但这副表现还是冲破了他精心塑造出的胜券在握。<br />
一旦气势被击溃, 想要再回到先前的状态, 已经成为了不可能的事。<br />
“你……”<br />
他结结巴巴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br />
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他的影子投了上去, 完全正常——<br />
可就算是这样，他知道, 自己的内心已经被完全勘破。<br />
郁诃没有和他废话。<br />
他只是往前走了一步，离开了电梯。<br />
对方的表情骤然抽离, 被新的恐慌填满了大脑,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br />
这一幕其实很滑稽。因为郁诃不断地往前走，而他身前的人则拉开距离, 像是被什么东西推着、拉着撞开。<br />
他一路撞歪了摆在房间中央的桌子, 椅子往一旁滑去, 以至于摆设好的纸张飞落在地，滑落在了电梯的方向。<br />
郁诃的目光, 被一张纸吸引了注意力。<br />
他顿住了脚步。<br />
随后，俯下身，从地上捡起了这张纸。<br />
这是一则报告。<br />
应该不过是其中的一张。<br />
郁诃忽略了上面骇人听闻的小字，只将视线投在了几处被加粗的地方——<br />
是什么东西的记载。<br />
并且用的是古地球的语言。<br />
略微扫过, 能看到“祂”，以及“子嗣”的只言片语。<br />
其实，郁诃一直有些好奇。<br />
那些记载了他的讯息、让研究院能够找到他的讯息，到底是什么。<br />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这就是那个让他们破解出他所在位置的原记载, 以至于让他们花费了数年, 才终于找到了他。<br />
这些记载，全都是第三人称。<br />
用旁人的视角，描述了祂是多么喜欢他的血脉，会将一切东西都送上。<br />
和其他人的描述大差不差。<br />
郁诃的视线，略过了那些似是而非的句子，最后停留在了末尾。<br />
他的视线定定地望着那句话。<br />
手指擦过了那一行字。<br />
记载极尽奢华，描述了许多世间罕见之物。<br />
然而，最后的最后，却切换成了一句第一人称的句子。<br />
和整体的画风太过违和，却让他的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热，一直盯着没有移开视线。<br />
——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br />
我都支持你。<br />
极其简单的一句话。<br />
这已经不是什么记载了。<br />
而更像是对某人说的话、传递的讯息，被常人所不能理解、破译，甚至显得格格不入。<br />
研究这个段落的人显然也很困惑。<br />
如此重要的记载，竟然插入了一句似是而非的句子，和前面那些铺陈的溺爱描述相比，显得太朴素、太普通。于是，这个人将这句话勾选出来，然后用红色的笔记删除。<br />
郁诃看到，他们给出的想法是，这是当初记载的人添加的败笔。<br />
又或许，是整个传闻流传下来后，在途中经历的变体，没有任何研究、理解的必要。<br />
说的也是，郁诃理解他们。<br />
和“送上整个宇宙”相比，一个“支持选择”，显得极其微不足道。<br />
无论是谁，看到前面那些洋洋洒洒的描述，大脑就会下意识沉醉在祂会送给自己血脉的奢侈品上，无论是惊恐、畏惧，都衬托得这句话无关紧要——因为太像是人类会说出的、最日常的话了。<br />
但郁诃却完全没有在意，记载上祂承诺的礼物。<br />
他只看着这句话。<br />
心脏砰砰直跳。<br />
祂果然知道……<br />
甚至，比他还要早，早太多了。<br />
身为全知全能的邪神，祂一定在某个时刻，意识到了未来会发生的事。<br />
随后，祂在记载中留下这句话。<br />
或许，祂看到了他的摇摆不定，知道了他会做的事。<br />
所以早在十年前，祂就已经留下了祂的答案。<br />
在他某个时刻……当他需要的时候，他会看到这句跨越了时空、留下的话语。<br />
这才是郁诃想要的东西。<br />
不是整个宇宙、不是滔天的权利，只是真实的、最寻常的感情。<br />
“我研究了你很久，也研究了祂很多年——”<br />
在郁诃身前，对方极其狼狈道，“我破译了祂留给你的所有东西，无论你在想什么，我都非常确定，祂绝不会希望你改变未来！”<br />
郁诃停住脚步。<br />
“比如？”<br />
他不想，也没兴趣知道他的名字。<br />
所以，郁诃认为可以称呼他为巡查官a219。<br />
巡查官a219紧绷的身体变得愈加僵硬：“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我们，你会觉醒邪神血脉吗？如果你不觉醒，祂就没有能力突破里世界，和你见面，你就会永远蒙在鼓里，与此同时，祂的力量会不断地过度给你，而祂会永远消失在睡梦里！”<br />
他盯着眼前的少年。<br />
在此刻，眼底既闪过了痴迷，又闪过了恐惧，矛盾地交织在一起。<br />
多么可怖，又多么强大的生物。<br />
自认为自己是个普通的孩子，却不知道自己能够做到什么程度。<br />
邪神的力量无穷无尽。但却过渡给了眼前的家伙。<br />
他不知道对方已经拥有了多少力量，但从他可以时空穿梭，回到这个时间点来看，他已经不是他能对抗的对象了。<br />
巡查官a219的视线瞥向了他手里的纸张。<br />
这东西，竟然能吸引他的注意力？<br />
如果是他，他才不在乎祂到底在想什么。<br />
忽然间，一道灵光闪过了他的大脑。<br />
所以，太过感情用事、太像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