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苏裕清等了等，见他没有什么要继续说的，才应了一声，道：“那要等好一会。”<br/> 姚芯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没关系”，在人群外围蹦跶了半天，最后被实在看不下去的苏裕清拽去了充作凉棚的志愿点，直接突破重围，视野一片开阔。但此时此刻赛道上也是空荡荡的，除了零星飘下来几片树叶，一个人影也没有。<br/> 姚芯坐在苏裕清给他搬过来的小马扎上，无所事事地观察起志愿者的工作来，苏裕清在其中似乎也不需要做些什么，大部分时候都是抱着一个垫板，在上面的工作表上记录些什么，或者是和另外几个志愿者交待几句什么。<br/> 看着看着，姚芯便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有些人天生就是干领导工作的料啊。<br/> 不过平心而论，苏裕清工作的模样的确十分有……魅力。<br/> 往日在公司里，姚芯唯恐被他抓住错处挨骂，自然没功夫去肖想自己的上司到底有没有在散发魅力。但剥离开工作的环境——或者说可能挨苏裕清骂的人不是他，姚芯望着对方认真的侧脸有些出神，脑子里一时间跑火车般地闪过了许多形容词。<br/>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炽热，被苏裕清感觉到了。四目相对，他来不及错开视线，后者已转过身朝他走来，问他：“看我干什么？”<br/> 姚芯仍旧维持着自己那个托腮的姿势，抬头朝苏裕清看去，实话实说地道：“帅。”<br/> “……”苏裕清没忍住笑，差点破功，“现在才发现我帅啊？”<br/> “你不穿西装的时候比较帅。”姚芯诚恳道，随后又伸手指向不远处的草坪中心，那里正停着一辆冰淇淋车。他看着苏裕清，眨了眨眼，说：“如果能请我吃冰淇淋的话，就更帅了。”<br/> 苏裕清顺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说：“走。”<br/> 沿着草坪中铺设的一条石子路走过去，两人在冰淇淋车面前站定，面前还有几个人排队，有带着孙女的老奶奶，和一对手挽手的情侣。<br/> 轮到他们时，姚芯在冷柜面前纠结了一会，随后伸手划了两个口味，说：“一个香草味一个草莓味，谢谢！”<br/> 苏裕清闻言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说：“我不吃。”<br/> 姚芯也转过头来看他，说：“我知道啊，我吃两根。”<br/> 苏裕清：“……”<br/> 区区两根对姚芯来说不在话下，他以龙卷风摧毁冰淇淋的速度迅速消灭了它们，非常满足地把木棍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这才看向身旁欲言又止的苏裕清，用表情示意他“有话快说”。<br/> “……”苏裕清的眉头挑了挑，问，“我平时穿西装的时候不帅吗？”<br/> 姚芯没想到他还在对自己方才随口一说的话耿耿于怀，摸了摸下巴，解释道：“主要是你穿西装的时候总是在凶我，我有点条件反射了，嗯……可能是有点怕你，哪还有心思管你到底帅不帅啊。”<br/> “那你能不能把工作做好一点，争取别让我凶你？”<br/> “……你就不能温柔点吗？”<br/> “合着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领导形象？”苏裕清忍不住道，“没有温柔的时候吗？”<br/> “你非要说的话那还是有的，”姚芯回忆了一下，道，“有一段时间，就是春招刚结束的时候，你看着和善了不少……”<br/>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有些小心地觑了眼苏裕清的脸色，没再继续说下去。<br/> 但令他有些惊讶的是，苏裕清却毫不避讳地道：“那是因为施彦昭帮我处理了一部分工作，工作量下去了，心情当然更好了。”<br/> “……噢。”姚芯点点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br/> 距离施彦昭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快要两个月。虽然那时候他在心里想着，等把苏裕清救出来后肯定要让对方给他磕两个道谢，但事实上，当他看到那栋别墅、那间暗房里的一切后，他其实已经顾不上这些了。<br/> 而等到施彦昭离职，苏裕清回到京云工作，对方也没有主动向他提起这件事，姚芯也识趣地没有和他聊起过。<br/> 他想，对于苏裕清来说，骤然发现曾经关系亲密的师弟不为人知的一面，恐怕也需要时间去接受。<br/> 所以，当苏裕清以这样平静的语气提起施彦昭时，姚芯还是十分惊讶的。<br/> “谢谢你。”就在两人沉默之际，苏裕清突然开口道。<br/> 姚芯感觉耳根有点痒，忍不住偏了偏头，小声道：“你应该谢谢程总，是他带人找到你了吧？我也没做什么……”<br/> 苏裕清哼笑一声，道：“要不是你执意要来找我，程湛会管我吗？”<br/> ……这说的倒也没错。<br/> “所以还是应该谢谢你。”苏裕清深吸一口气，语气柔和下来。<br/> “其实早就应该和你说这些的，只是之前……我自己也没缓过来。”苏裕清嘲弄地笑笑，“你应该也知道了，施彦昭他对我……其实很久之前我隐隐有感觉到，那时候就有意跟他拉开了距离，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变成……现在这样。<br/> “还害你受了伤，抱歉。”<br/> 姚芯下意识将那只受伤的手往身后藏了藏，说：“没关系，本来也不严重，而且早就没事了。”<br/> “当时在暗房外面，看见你和施彦昭抢那个瓶子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那种感觉比我睁开眼看到自己被施彦昭囚禁还要恐怖。”苏裕清向他坦言自己的恐惧，缓缓道，“我宁愿站在那里的是我自己，也不想让你冒一点可能会受伤的风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