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凝舟说:当年我刚毕业在律师事务所实习,他找我做的辩护律师,我没有经验,没有胆量,官司莫名其妙输了,他什么话都没说,还劝我别害怕。她顿了顿,说:我以为我忘了他,其实并没有。<br/> 徐母叹了口气说:爸妈就你一个女儿,你两个哥哥都已经成家立业,只有你还让我们放心不下。陈景行再好有什么用,他连见你一面都不愿意。<br/> 听你爸说,振兴煤矿正在商讨卖掉的事情,陈景行接下来的打算我们谁都不清楚啊。<br/> 徐凝舟一怔,他要卖掉?<br/> 徐母点点头,你爸的一个朋友说的,马上就签合同了。小舟,爸妈都是为了你好,他不适合你,不要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了。依我看,严靖珩就不错,没有结过婚,你大哥打听过为人清正,性格也算得上温和。<br/> 徐凝舟说:我不喜欢他,只见过几面的人有什么好谈的。<br/> 喜欢不喜欢相处了才能决定,既然你都说了才见过几面,怎么就不能给人家一个机会?<br/> 给他机会?<br/> 徐凝舟轻笑,妈,我和他不对眼,不仅仅是我看不上他,严靖珩也看不上我。他今年三十出头了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才奇怪吧。<br/> 他出身贫苦,为事业奋斗,无心顾及感情问题,这都是情有可原的问题。小舟,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至于陈景行,你想都不要想。<br/> 徐凝舟如孤舟一帆,在寂静的房间里听到宣判,掷地有声。<br/> 陈景行不惜贱卖产业,短短几日变卖家产,安排父母兄弟早已离开南城就是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南城的准备,而你,我的宝贝女儿,我们怎么忍心让你跟着他四处漂泊,更何况他的计划里本就没有你。<br/> 徐凝舟扯动嘴角,贱卖产业、变卖家产、四处漂泊?<br/> 当年入狱时,他没有心灰意冷,仍旧满腔斗志地同她说将来定会出人头地不受凌辱,偏偏等到功成名就时抛下一切。<br/> 陈景行,你有种!<br/> 或是累了,陈景行拥着严言早早躺下,她还没睡着,他的呼吸已经趋于平稳。<br/> 他的睫毛又黑又长,睡着时温顺无害,她看了许久,然后轻声轻脚的从他的臂膀里脱出身子。<br/> 严言到隔壁的卧室翻出今日穿的上衣,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br/> 一张极其普通的a4纸,她慢慢展开,随着纸张趋于平整,窸窸窣窣的声音使得她的心跳越来越快。<br/> 洁白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个名字叶辰。<br/> 她的心漏跳了一个节拍。<br/> 力透纸背,笔画的最末墨水晕染开来,仿佛要把这个人千刀万剐。<br/> 团了起来,扔进了马桶里冲走,她才感觉好些。<br/> 她倒了一杯热水,又拿了一个空杯子。把热水来回倒来倒去,借这个简单的动作平息心中的燥意。<br/> 口渴了?<br/> 陈景行在鱼缸旁站立,含笑问她。<br/> 她抬起头来,点点头说:有一点。<br/> 严言倒了半杯给他,我明天想回家一趟。<br/> 我陪你回去。陈景行不假思索道:下午行不行,上午我有一点事情。<br/> 严言笑了笑,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你老和我一起回去像什么话啊。<br/> 软软绵绵的,带了些撒娇的意味。<br/> 陈景行被安抚了,却也有自己的底线,那我送你过去,下午去接你。还有就是,我们的事情,迟早得和你父母说清楚。你看怎么说为好,依我说就是挑一个日子,我登门拜访好好说清楚,你父母都是讲理之人,好好说定能说得通。<br/> 严言直直地望着他,点头说:我知道了。<br/> 作者有话要说:<br/> ☆、第五十一章<br/> 严言想,近来她说谎的功力渐长。<br/> 陈景行把她送到严家所在的巷子口,走前含着她的嘴唇千叮咛万嘱咐下午等他来接才调转方向。<br/> 为时尚早,天微微亮,巷口的风又冷又潮,她站在路口不知该如何走。<br/> 说得是回家看看,也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躲避陈景行的借口。<br/> 她的脸色并不好,此时不该回家里让他们徒劳担心。<br/> 这么想着,脚步却没有停下,已经走到了严家的门口。<br/> 严越快来!<br/> 是严母的声音,带着哭腔。<br/> 来了,怎么了?<br/> 严母哭了起来,你爸又吐血了。<br/> 严父喝到:叫严越作甚,就是吐了一小口,别大惊小怪的。<br/> 严言屏住呼吸,慢慢往门口里面移动。<br/> 别以为我不知道,半夜你也咳得吐血了!<br/> 严越没有吭声,把装了血的痰盂放到室外。<br/> 严母的哭声渐大,严父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条老命而已,别成天摆一张苦瓜脸。<br/> 死老头子,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办?<br/> 严越把严母叫到院子里,替她擦干眼泪,妈,你这样爸心里也难受,医生不是说了让爸开心点吗。<br/> 他不肯做手术,医生说去北京的医院治或许有一线希望,可他就是不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