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有什么最想吃的？”<br/> 穿过绵密嘈杂的人群, 进了菜市场，萧津渡就问身边的人。<br/> 甘望舒本来想说随意，但是他问的不是想吃什么, 而是最想吃的，她就不免真的想了想，觉得好像点一道菜也是可以的。<br/> “我们走一下好不好？”甘望舒想去看看她想吃的, 有没有。<br/> 萧津渡自然一万个点头。<br/> 甘望舒拐去了海鲜区，边走边问：“我可以吃海鲜吗？”<br/> “少量。”<br/> “……”<br/> 甘望舒抿抿唇, 但还是没忍住过去。<br/> 走了三个摊位, 甘望舒终于看到有卖新鲜小龙虾的, 马上指给萧津渡看。<br/> 他挑眉，一乐：“我还以为是多么高规格的东西，小龙虾啊。”<br/> 老板已经自动给他们报价，还丢了个小篮子给他们挑。<br/> 甘望舒要去挑, 萧津渡挡住：“我来我来。”<br/> “你会做饭吗？”<br/> “会一点，至少会挑，你放心。”<br/> 甘望舒虽然也不至于担心吃到不好的, 但是也真的觉得他这句话很违和。<br/> 目前为止她已经知道他有三个房子了, 每一个房子都不缺佣人。<br/> 而之前在蓝银霜那第一次见面, 他说他出国都是带厨师的, 厨师一退休他一整年的伙食都是瞎对付。<br/> “你会做饭。”甘望舒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在外面的时候为什么没了厨师就没得吃了？”<br/> “我忙, 没时间自己来。”<br/> “哦。”甘望舒恍然。<br/> “你会做？”<br/> “我, 我也会一点。”<br/> “会也我来。”<br/> “……”<br/> 萧津渡挑了几斤龙虾, 在甘望舒的制止下才刹住, 他明天也不在这吃了，买太多吃不完浪费了, 而且她也不能多吃。<br/> 萧津渡又去隔壁摊位买了几条鱼。<br/> 甘望舒对鱼就不挑了，只是看萧津渡自己在那儿琢磨，最后买的，她总觉得有点眼熟，好像之前去露营时，她吃过。<br/> 她多看了眼他，这种细节他都记得。<br/> “怎么了？还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们去买？”萧津渡还能注意到她的目光。<br/> 她摇头：“你买，我都爱吃。不过已经很多了。”<br/> “这哪儿跟哪儿呢，给你下厨，能那么寒酸？”<br/> “……”<br/> 萧津渡买完了海鲜，带她继续往前走。<br/> 菜市场人很多，很喧哗，橘色的灯光从头顶打下来，烟火气十足。<br/> 有人拎着一块血淋淋的羊肉从旁边经过，甘望舒避让了一下，不小心踩到萧津渡的鞋子，脚一软，跌他怀里去了。<br/> 萧津渡空着的手捞住她，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像带个小孩儿。”<br/> “……”<br/> 甘望舒默默站好，低头看路继续往前。<br/> 萧津渡把她虚揽着。<br/> 甘望舒看了眼，但也没说什么。<br/> “你吃不吃生蚝？望舒？”<br/> “吃。”<br/> “行，那买点煮汤吧，本来想炖个排骨汤，但是这个清淡一点，你不适合吃油腻的。”<br/> 转头他将她带去了蔬菜区域。<br/> 甘望舒眼花缭乱，听他说炒两个菜，但她就是挑不出来。<br/> “你爱吃什么？”她反客为主问他。<br/> 萧津渡:“我是那种，吃不吃都行的人。”<br/> ？？她说：“谁信啊，你一出国回来就要上北郊去蹭饭，我妈妈现在去买菜都要念叨着，这个你喜欢吃，买点，也许就来吃饭了。”<br/> 萧津渡听完戏谑道：“我出去至少一周，你还不让我续点命啊，人不吃不喝七天就升仙了你懂的吧？”<br/> “……”好像也有道理，“但是你现在不饿吗？”<br/> “饿啊，但是我还是想听听我们家望舒要吃什么，你可是我尊贵的客人。”<br/> “……”<br/> 甘望舒忍俊不禁，扭头冲他笑，“不用客气啦，萧总。”<br/> 萧津渡真是爱惨了她的笑，对他的每一帧笑容都能让他甘愿被她摧打二十年。<br/> “看什么？”她又对他的注视挑眉问道。<br/> 萧津渡轻咳了下：“没有，那我来买吧？”<br/> “嗯。”<br/> 萧津渡走到一个品种比较齐全的菜摊位前，看那些花花绿绿的菜确实是看花眼了。<br/> “你吃不吃菇？”<br/> “吃。”<br/> “那买个菇炒好了，就它最显眼了。”萧津渡扬扬下巴示意老板挑几个菇。<br/> 甘望舒目光落在金黄色的玉米上。<br/> 萧津渡还在看其他菜，“再买个菠菜好不好？吃吗妹妹？”<br/> “……”<br/> 甘望舒见老板一边挑菇一边偷瞄他们，心里肯定在想着这年头谁家兄妹这么感情深厚啊，关键是哪个哥哥会这么喊妹妹啊。<br/> “吃的，哥哥。”她道。<br/> “……”萧津渡低头笑。<br/> 甘望舒伸手去摸玉米。<br/> 萧津渡看了眼：“你要吃玉米？那我们再买点排骨给你炖汤，买个瘦点的排骨。”<br/> “不炖汤。”甘望舒摇头，“我想，给它剥开吃。”<br/> “剥开？”<br/> “吃玉米粒。”<br/> “哦。”萧津渡恍然，但是他没有吃过这种样式的菜，“那买，拿几个。”<br/> 甘望舒挑了两个。<br/> 老板说：“再多拿几个吧，就两个怎么吃啊？”<br/> 甘望舒：“两个就够了，吃一顿就好。”<br/> 今天天气不好没什么生意，老板又没见买这么少的人，就推销道：“留着明天吃啊。”<br/> 甘望舒：“我跟我姐夫明天就分开了，我姐出差回来了，不好再见面了。”<br/> 老板：“……”<br/> 萧津渡：“……”<br/> 老板接玉米的手抖了抖，最后捡起一根掉在芹菜上的玉米，脸色奇奇怪怪地去称重。<br/> 拿过所有菜，萧津渡带人走，几步后问：“你是不是变态，蓝望舒？和你出个门，老子身败名裂。”<br/> 甘望舒掩唇笑，她觉得这么说效果很好，老板也就不催了。<br/> 萧津渡也是被她笑得没脾气了，只能叹口气，往别处走。<br/> 玉米虽然他没做过，但是估计也得放点肉炒吧？不然太素了。<br/> 萧津渡又带她逛了一圈肉摊。<br/> 在她的抗拒下他兀自买了牛肉羊肉，说买排骨做糖醋小排她不要，说买点瘦肉炒玉米她还哼哼唧唧说可以不用放肉。<br/> “挑食至极，难怪这么瘦，北市沙尘暴把你吹到南方去。”<br/> “……”<br/> 萧津渡拎着那被老板嫌弃的半斤猪肉，带着那个挑食大小姐出去。<br/> 甘望舒亦步亦趋紧紧跟随。<br/> 外面又飘起了雪。<br/> “衣服拢一下，不冷吗你。”萧津渡两手都是东西，没空帮她拉衣服。<br/> 甘望舒闻言乖乖地拢紧大衣，追随着他的脚步穿过人来人往的菜市场大门去找车子。<br/> 一到，萧津渡发现驾驶座车玻璃上贴了个违停罚单。<br/> “哟，新鲜。”<br/> 甘望舒好奇地从副驾驶绕过去：“什么？”<br/> 一看清，她脸色垮了下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