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哪儿需要你当大人。”<br/> 她莞尔。<br/> “行了，你赶紧回来吧，我看着都放心不下。”<br/> “……”甘望舒偷摸问，“你最近，上哪儿住啊？”<br/> “在我最喜欢的房子住。”<br/> “……”甘望舒冷漠地说，“那我最讨厌你。”<br/> 萧津渡：“哟。得，那你爱讨厌就讨厌吧，那也不能影响我生活不是？我就爱在北郊住，吃得好住得好睡得好。”<br/> “……”<br/> “年轻人就得养养生，不然明天就被你送走了。”<br/> “……”<br/> 电话里被气，挂了电话，萧津渡就觉得生活索然无味，没有望舒这味调味剂，北市的冬天就是又硬又冷的大冰窖。<br/> 因为这通电话，萧津渡接下来几天都在北郊下榻。<br/> 周日下午，外出会个友回来，他去了蓝银霜家。<br/> 一坐下就无聊至极地问：“蓝姨，望舒还不回来啊，都一周了。”他生活都快发霉了。<br/> “她回了，就今儿。”<br/> 萧津渡眼睛一下就亮了，“今天。”<br/> 蓝银霜正给他洗水果吃呢，“对，我听说是傍晚六点的飞机到，这不现在都五点了，快了快了。”<br/> 萧津渡吃了两口水果就说他临时有点事儿，走了。<br/> 冬天的六点钟，北市早已华灯初上，黑幕挂满繁星。<br/> 甘望舒在机场取了行李，边走边发消息告诉蓝银霜她下飞机了。<br/> 几步后，眼前晃过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br/> 抬眸正想绕道，忽然眼前一亮，是熟悉的面孔。<br/> “哟，这么巧啊妹妹。”萧津渡一脸惊喜。<br/> “……”甘望舒不可思议，“你，你也出差回来啊？还是正要走？”<br/> “刚回来。”<br/> “真巧啊。”甘望舒自然而然地和他一起走，“你去哪儿出差？也是美国？”<br/> “嗯。”<br/> “那你怎么没跟我说？不会还和我一个航班回来的吧？”但是她坐的头等舱，他肯定也是，怎么没见到。<br/> “不是纽约。你都说要和我断绝关系了，谁还敢联系你。”<br/> “……”这一周联系的还少吗？<br/> 甘望舒瞄他一眼，识趣儿地换了话题，“你有车吗？”<br/> “有。你喊车了？”<br/> “还没，我准备打车。”因为要去蓝银霜那儿，她怕她的司机去了碰见他，所以就没喊司机来接她。<br/> “那正好了。”<br/> 到了停车场甘望舒发现他也没司机：“你自己开来的啊？”<br/> “嗯。”<br/> “你出差还把车丢在这里几天吗？”<br/> “嗯。”<br/> 甘望舒觉得奇怪，他明明有司机怎么会自己把车子丢在机场几天。<br/> 想了想，她伸手摸了一把车身，上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br/> 甘望舒眯起眼看着对面正要进去的男人，“萧津渡。”<br/> “嗯？”<br/> 甘望舒隔着车头瞪他，“你刚刚停的车。”<br/> “……”<br/> “你根本不是出差回来的。”<br/> “……”他悠悠问，“那我怎么在这里？”<br/> “你专门来接我的。”<br/> 他笑了：“我们望舒真聪明啊。”<br/> “……”<br/> 甘望舒深呼吸。<br/> 萧津渡进去了：“赶紧上来，我都饿了，咱俩赶紧回家吃饭去。”<br/> 甘望舒钻入车厢：“你为什么来接我啊？”<br/> “蓝姨喊的。”<br/> “不可能！”<br/> “……”萧津渡叹气，“我闲得慌，没事找事干。”<br/> “……”<br/> 甘望舒拉上安全带，“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的问题很正经，又没有骂你。”<br/> 他微笑：“没乐子了，找消遣来了。”<br/> “……”她凉凉地斜睨他，“你这话更不正经，我是你消遣？”<br/> “是啊，我都快无聊废了这一周。你再不回来，我明天就飞纽约去。”<br/> “……”<br/>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br/> “……”<br/> 第29章 对，他喜欢她。<br/> “有什么好思的？你不是整天说马上要被我送走？”<br/> “送走也比无聊强。”<br/> “……”<br/> 萧津渡一边开车一边问, “你就半点不想我？”<br/> “……”<br/> “果真是宇宙第一无情。”<br/> “……”<br/> 甘望舒默了默，说，“怀念萧总的饭菜。”<br/> “……”<br/> “我理解你那一年没厨师的生活儿了。”<br/> 萧津渡直接笑, 笑了一路。<br/> 他也不恼，而是道：“今儿蓝姨指定给你做好好吃的了，不然肯定下厨给你填填这个小胃, 外面的世界真是差劲儿，给我们望舒这本就敏感的小胃整得更差了。”<br/> 甘望舒嘴角下意识上扬, 想起他说的那句, 回家哪儿需要你当大人。<br/> 不止蓝银霜把她当孩子照顾, 其实他也一直把她当小孩儿照顾，细致周到，无与伦比。<br/> 可是越这样她越需要和他“断绝关系”。<br/> “你胃怎么样呢？有没有好一点？”萧津渡又关心起她这个出国还需要喝药的稀烂小胃。<br/> 甘望舒：“有，有一点点在变好。”<br/> “那就行, 只剩半个月药，再坚持坚持。”<br/> 也不知是这个药效果明显呢，还是不够苦, 还是这是他特意带她去看的医生, 甘望舒喝的时候从不觉得难受, 觉得每天喝药很疲惫, 她不觉得需要坚持。<br/> “你给我操这么多心，我好过意不去。”<br/> “所以怎么办, 又断绝关系？”<br/> “……”<br/> “别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你以怨报德给我一刀啊。”<br/> “……”<br/> 甘望舒尴尬得说不出话。<br/> 车子不知不觉到了北郊江南花园。<br/> 蓝银霜已经准备好饭菜, “一家四口”的。<br/> 本来这个点已经过了平日的饭点, 就像对面萧津渡的外婆已经吃好许久，但今天为了等甘望舒一起吃, 蓝银霜就做得晚。<br/> 得知萧津渡去机场接甘望舒，蓝银霜是又惊讶又惊喜，夸他对望舒太好了，总是给蓝姨帮这帮那儿的。<br/> 萧津渡每到这时候就说，他得交家用啊，不能啃老。蓝银霜就笑。<br/> 这一老一小融洽得甘望舒这个外人一直在苦恼该如何和他真的做到“断绝关系”。<br/> 北市最近没雪了，一夜风清月明。<br/> 第二天去上班甘望舒自己开车，不让萧津渡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