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挥别，因为这里不能久停，梁净词没再目送她进门，迈步回到车上。<br />
姜迎灯真正想说的不是“那我走啦”，是“下一次什么时候见呢？”<br />
然而终究，有一些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看着车在漫天的水汽里驶远，姜迎灯转身往回宿舍的路走。<br />
女生宿舍楼下，每天上演生离死别般的大戏，亲吻拥抱热火朝天，姜迎灯往日都会觉得尴尬，通常脚步匆匆掠过，今天却慢吞吞地扫过去，视线在这些人甜蜜的表情上逗留。<br />
她终于承认，她其实也挺想谈恋爱的。<br />
不过她只想和一个人谈，除了他，别的人都不可以。<br />
可是他又是绝对不可能的人，一个亲近又遥远的人，可以触碰到、却无法拥抱的人。<br />
姜迎灯在这些亲昵之间走过，脚步徐徐缓缓。<br />
在这时，突然想起什么。<br />
她连忙掏出手机，与此同时，梁净词发来消息。<br />
l：[图片]<br />
照片是他攥着她透明的长柄伞，梁净词手长，一把将整个伞沿裹住，用指收紧。<br />
在昏暗的车里草率地拍下这张照。<br />
伞果然是落在他车上了。<br />
姜迎灯回复：哎呀，忘了！<br />
发完消息，她没上楼，毕竟这伞是问别人借来的，还等着还。<br />
这种透明雨伞不贵，十块钱一把，她打算去超市买一把还给室友，不能把问题留到明天。<br />
一边走一边打字：算了，我买把新的吧，这是别人<br />
这一排字没输完，消息弹了出来。<br />
l：记得来拿。<br />
姜迎灯看着这四个字的通知，指尖顿住。<br />
“来拿”——显而易见，这是让她去找他拿的意思。<br />
姜迎灯微微一笑，颇感暖心。<br />
感谢一把十元钱的雨伞，让她又有了一次见他的理由。踩在薄薄的积水之上，脚步都变得无比轻松愉悦。<br />
她回一个字：好。<br />
点开那张随意拍下的照片，姜迎灯心术不正地觉得，这男人的手真绝。她隔着屏幕欣赏一番，把图片保存到相册。<br />
紧接着，他的消息继续传来。<br />
l：头发短一点也很漂亮。<br />
看着这一句话，姜迎灯脚步刹住。<br />
而后不知道在逃避什么，她紧急地把手机塞进口袋，深吸一口气，迈进眼前的超市。姜迎灯忘了自己来干嘛的，只觉得脑袋昏昏，好像全身的血都涌到头顶，又热又昏。<br />
在超市瞎转一圈，从冰柜的玻璃门里看见自己古怪的笑，又捋了捋当时分明不太满意、现在看起来简直绝世貌美的发型。<br />
她再掏出手机，咬了咬指甲，不安地收回去，又拿出来。<br />
毛毛躁躁地重复一遍这个动作，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向他确认：你说谁呀？<br />
梁净词秒回：除了你还能有谁。<br />
第16章 c15<br />
一个假设, 梁净词是姜迎灯的亲哥哥。<br />
他夸自己的亲妹妹漂亮，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br />
不同角度去品这话，他的心意模棱两可。<br />
可是梁净词又不是真的她的哥哥,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对她用“漂亮”这个词了。<br />
这是姜迎灯始料未及的。<br />
因为在此之前，他只是夸过她可爱。<br />
比如她当年也是这样一头齐肩中长发, 那时12岁, 少女时期，正从齐刘海往时下流行的斜刘海过度, 她做题时把刘海用小小的黄色发卡固定在头顶。<br />
姜迎灯指着她的新发卡, 腼腆地问旁边给她辅导作业的梁净词：“这个花花好不好看？”<br />
梁净词漫不经心地扫一眼她幼稚的发卡，又漫不经心笑一下，淡声说：“挺可爱的。”<br />
这话说的, 一看就不走心，jsg大写加粗的哄小孩。<br />
她不再问，黯然地趴在桌上, 继续看题。<br />
又或者，过年的时候, 她买一顶本命年的小红帽, 裹着大红色围巾。远远从雪地里来，像个突兀的火球。<br />
梁净词坐在姜家饭桌的烟火气里, 看着小姑娘从冷冷雪光里走进家门，她又拽着他，怯怯问：“你觉得我的新衣服漂亮吗？”<br />
梁净词扫她一眼，笑得疏离, 意思性地夸一句：“很可爱。”<br />
她就捏着帽子上的揪揪不吭声。<br />
姜迎灯不是非常喜欢“可爱”这个词, 她总觉得只有夸不出漂亮的时候，才轮到可爱, 里面多多少少沾点人情世故的成分。为了不拂你面子，于是用这样一个万无一失的字眼。<br />
轻而易举说出口，也不算违心。<br />
但是“漂亮”就不一样了。<br />
漂亮、可爱——这简单的四个字就这么被她硬生生地研究了一路。<br />
姜迎灯攥着伞柄往宿舍楼上去，路过一层的玻璃窗就要停下来欣赏一下自己的头发。<br />
委实有点魔怔。<br />
回到宿舍，已经不早。室友们大多数都上了床，就剩林好还在大桌前敷面膜追番。<br />
姜迎灯把新买的伞拎起来，给她示意说：“林好，不好意思，你的伞我落在外面了，我刚在楼下给你重新买了一把。”<br />
林好探出脑袋来看她：“没事儿，你还特地买了啊。放我床底下就行。”迎灯照做。<br />
她放好书包，见林好收起平板在玩手机，略一思索，她凑过去，挺腼腆地开口，声音细小：“能不能问你一件事？”<br />
林好摘下耳机：“什么，你问。”<br />
姜迎灯坐近，眼神讳莫如深，说：“如果一个男孩子夸你漂亮，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啊。”<br />
林好说：“那还用说，肯定是我把他迷倒啰。”<br />
姜迎灯忙摆手：“不是，迷倒……应该还不至于吧。”<br />
林好察觉出苗头：“谁夸你了？”<br />
“就是一个……”她想说又不敢，忙打岔过去，“那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希望我自信一点，才这么说？”<br />
林好想了想：“也有这个可能啊，你在他面前很自卑吗？”<br />
姜迎灯摇头：“也没有很吧。”<br />
“喜欢的人？”<br />
她一时间没吭声，在想答案，但犹豫间暴露一切。姜迎灯仓促接了句：“不是。”<br />
但为时已晚。<br />
林好笑起来说：“夸你还不好？我还想找个每天鼓励我的男朋友呢，可惜男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儿，你知道吗，我前两天去跟一个体院的男的面基，他开口第一句话竟然说：你脸怎么比照片上大。给我气疯了，我真的是为了给他面子硬着头皮跟他走了一圈操场，后悔莫及，当时应该掉头就走了。给他脸了。”<br />
姜迎灯听得直皱眉：“怎么这样讲话，什么人品。”<br />
“就是说啊，回来我就把他删了，以后见到体院的就绕道走。”<br />
“删得好！”她深以为然，点头如捣蒜。<br />
没一会儿，姜迎灯的气势与声线又弱下来一节，继续茫然问：“如果他是为了让我自信，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我好像没有表现过容貌焦虑，真是鼓励的话，是不是也用错方向了。”<br />
林好摇着头笑，看穿姜迎灯的心思，她想听什么，漫声道：“好啦，他对你有好感！”<br />
姜迎灯愣了下，下意识呢喃道：“真的吗？”<br />
“对啊，很有可能，不过呢，你也得提防，说不定就是不负责任地撩你一下——哎对了，你快去洗澡吧，一会儿熄灯了。”<br />
看一眼时间，她应：“嗯，好。”<br />
于是接下来，在整个洗漱的过程中，回想这件事，满脑子都是林好那句“不负责任地撩你一下”。<br />
如若是真，那他有什么用意呢？<br />
姜迎灯从浴室出来时，林好正在登梯子上床，瞧了一眼正在擦头发的姜迎灯，她一边攀爬一边道：“小心你喜欢的人是个高手啊。”<br />
在姜迎灯错愕地看过去时，她又笑笑：“瞎说的啦，自己判断！”<br />
半晌，等林好已经拉上帘子，迎灯才迟缓地“嗯”了一声，手上浴巾继续在发梢揉搓，又因她这句话，心头不上不下，焦灼难抑。<br />
而后瞥见桌子上的手机灯光亮起，她迅速掀开头巾，激动地去看来电显示。<br />
并不如她期待，来电的人是“朱琪”。<br />
-朱琪这个名字对姜迎灯而言已经有几分生疏了。<br />
阔别大半年，姜迎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和这个本就虚情假意的后妈相见。<br />
本来上个月就该见的这一面，因为朱琪那一边临时有急需处理的事情，又被一再搁置，直到今天，重新提上日程。<br />
朱琪来的样子很紧急，和她约在校园内的咖啡厅。这样仓促，有事要交代的迹象。<br />
落地窗前，姜迎灯坐在朱琪的对面，用余光打量这个仍旧容光焕发、酷爱穿金戴银的女人，手中捧一杯冰美式，冰凉的杯壁攒积出水珠，滚落在她的指尖，她没去擦，让这潮湿漫过整个手掌。<br />
如同眼下的情绪。<br />
就这样不声不响坐了会儿，才听见朱琪略感惋惜地开口道：“我和你爸爸已经办好了离婚手续，上半年就离了。”
姜迎灯真正想说的不是“那我走啦”，是“下一次什么时候见呢？”<br />
然而终究，有一些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看着车在漫天的水汽里驶远，姜迎灯转身往回宿舍的路走。<br />
女生宿舍楼下，每天上演生离死别般的大戏，亲吻拥抱热火朝天，姜迎灯往日都会觉得尴尬，通常脚步匆匆掠过，今天却慢吞吞地扫过去，视线在这些人甜蜜的表情上逗留。<br />
她终于承认，她其实也挺想谈恋爱的。<br />
不过她只想和一个人谈，除了他，别的人都不可以。<br />
可是他又是绝对不可能的人，一个亲近又遥远的人，可以触碰到、却无法拥抱的人。<br />
姜迎灯在这些亲昵之间走过，脚步徐徐缓缓。<br />
在这时，突然想起什么。<br />
她连忙掏出手机，与此同时，梁净词发来消息。<br />
l：[图片]<br />
照片是他攥着她透明的长柄伞，梁净词手长，一把将整个伞沿裹住，用指收紧。<br />
在昏暗的车里草率地拍下这张照。<br />
伞果然是落在他车上了。<br />
姜迎灯回复：哎呀，忘了！<br />
发完消息，她没上楼，毕竟这伞是问别人借来的，还等着还。<br />
这种透明雨伞不贵，十块钱一把，她打算去超市买一把还给室友，不能把问题留到明天。<br />
一边走一边打字：算了，我买把新的吧，这是别人<br />
这一排字没输完，消息弹了出来。<br />
l：记得来拿。<br />
姜迎灯看着这四个字的通知，指尖顿住。<br />
“来拿”——显而易见，这是让她去找他拿的意思。<br />
姜迎灯微微一笑，颇感暖心。<br />
感谢一把十元钱的雨伞，让她又有了一次见他的理由。踩在薄薄的积水之上，脚步都变得无比轻松愉悦。<br />
她回一个字：好。<br />
点开那张随意拍下的照片，姜迎灯心术不正地觉得，这男人的手真绝。她隔着屏幕欣赏一番，把图片保存到相册。<br />
紧接着，他的消息继续传来。<br />
l：头发短一点也很漂亮。<br />
看着这一句话，姜迎灯脚步刹住。<br />
而后不知道在逃避什么，她紧急地把手机塞进口袋，深吸一口气，迈进眼前的超市。姜迎灯忘了自己来干嘛的，只觉得脑袋昏昏，好像全身的血都涌到头顶，又热又昏。<br />
在超市瞎转一圈，从冰柜的玻璃门里看见自己古怪的笑，又捋了捋当时分明不太满意、现在看起来简直绝世貌美的发型。<br />
她再掏出手机，咬了咬指甲，不安地收回去，又拿出来。<br />
毛毛躁躁地重复一遍这个动作，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向他确认：你说谁呀？<br />
梁净词秒回：除了你还能有谁。<br />
第16章 c15<br />
一个假设, 梁净词是姜迎灯的亲哥哥。<br />
他夸自己的亲妹妹漂亮，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br />
不同角度去品这话，他的心意模棱两可。<br />
可是梁净词又不是真的她的哥哥,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对她用“漂亮”这个词了。<br />
这是姜迎灯始料未及的。<br />
因为在此之前，他只是夸过她可爱。<br />
比如她当年也是这样一头齐肩中长发, 那时12岁, 少女时期，正从齐刘海往时下流行的斜刘海过度, 她做题时把刘海用小小的黄色发卡固定在头顶。<br />
姜迎灯指着她的新发卡, 腼腆地问旁边给她辅导作业的梁净词：“这个花花好不好看？”<br />
梁净词漫不经心地扫一眼她幼稚的发卡，又漫不经心笑一下，淡声说：“挺可爱的。”<br />
这话说的, 一看就不走心，jsg大写加粗的哄小孩。<br />
她不再问，黯然地趴在桌上, 继续看题。<br />
又或者，过年的时候, 她买一顶本命年的小红帽, 裹着大红色围巾。远远从雪地里来，像个突兀的火球。<br />
梁净词坐在姜家饭桌的烟火气里, 看着小姑娘从冷冷雪光里走进家门，她又拽着他，怯怯问：“你觉得我的新衣服漂亮吗？”<br />
梁净词扫她一眼，笑得疏离, 意思性地夸一句：“很可爱。”<br />
她就捏着帽子上的揪揪不吭声。<br />
姜迎灯不是非常喜欢“可爱”这个词, 她总觉得只有夸不出漂亮的时候，才轮到可爱, 里面多多少少沾点人情世故的成分。为了不拂你面子，于是用这样一个万无一失的字眼。<br />
轻而易举说出口，也不算违心。<br />
但是“漂亮”就不一样了。<br />
漂亮、可爱——这简单的四个字就这么被她硬生生地研究了一路。<br />
姜迎灯攥着伞柄往宿舍楼上去，路过一层的玻璃窗就要停下来欣赏一下自己的头发。<br />
委实有点魔怔。<br />
回到宿舍，已经不早。室友们大多数都上了床，就剩林好还在大桌前敷面膜追番。<br />
姜迎灯把新买的伞拎起来，给她示意说：“林好，不好意思，你的伞我落在外面了，我刚在楼下给你重新买了一把。”<br />
林好探出脑袋来看她：“没事儿，你还特地买了啊。放我床底下就行。”迎灯照做。<br />
她放好书包，见林好收起平板在玩手机，略一思索，她凑过去，挺腼腆地开口，声音细小：“能不能问你一件事？”<br />
林好摘下耳机：“什么，你问。”<br />
姜迎灯坐近，眼神讳莫如深，说：“如果一个男孩子夸你漂亮，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啊。”<br />
林好说：“那还用说，肯定是我把他迷倒啰。”<br />
姜迎灯忙摆手：“不是，迷倒……应该还不至于吧。”<br />
林好察觉出苗头：“谁夸你了？”<br />
“就是一个……”她想说又不敢，忙打岔过去，“那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希望我自信一点，才这么说？”<br />
林好想了想：“也有这个可能啊，你在他面前很自卑吗？”<br />
姜迎灯摇头：“也没有很吧。”<br />
“喜欢的人？”<br />
她一时间没吭声，在想答案，但犹豫间暴露一切。姜迎灯仓促接了句：“不是。”<br />
但为时已晚。<br />
林好笑起来说：“夸你还不好？我还想找个每天鼓励我的男朋友呢，可惜男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儿，你知道吗，我前两天去跟一个体院的男的面基，他开口第一句话竟然说：你脸怎么比照片上大。给我气疯了，我真的是为了给他面子硬着头皮跟他走了一圈操场，后悔莫及，当时应该掉头就走了。给他脸了。”<br />
姜迎灯听得直皱眉：“怎么这样讲话，什么人品。”<br />
“就是说啊，回来我就把他删了，以后见到体院的就绕道走。”<br />
“删得好！”她深以为然，点头如捣蒜。<br />
没一会儿，姜迎灯的气势与声线又弱下来一节，继续茫然问：“如果他是为了让我自信，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我好像没有表现过容貌焦虑，真是鼓励的话，是不是也用错方向了。”<br />
林好摇着头笑，看穿姜迎灯的心思，她想听什么，漫声道：“好啦，他对你有好感！”<br />
姜迎灯愣了下，下意识呢喃道：“真的吗？”<br />
“对啊，很有可能，不过呢，你也得提防，说不定就是不负责任地撩你一下——哎对了，你快去洗澡吧，一会儿熄灯了。”<br />
看一眼时间，她应：“嗯，好。”<br />
于是接下来，在整个洗漱的过程中，回想这件事，满脑子都是林好那句“不负责任地撩你一下”。<br />
如若是真，那他有什么用意呢？<br />
姜迎灯从浴室出来时，林好正在登梯子上床，瞧了一眼正在擦头发的姜迎灯，她一边攀爬一边道：“小心你喜欢的人是个高手啊。”<br />
在姜迎灯错愕地看过去时，她又笑笑：“瞎说的啦，自己判断！”<br />
半晌，等林好已经拉上帘子，迎灯才迟缓地“嗯”了一声，手上浴巾继续在发梢揉搓，又因她这句话，心头不上不下，焦灼难抑。<br />
而后瞥见桌子上的手机灯光亮起，她迅速掀开头巾，激动地去看来电显示。<br />
并不如她期待，来电的人是“朱琪”。<br />
-朱琪这个名字对姜迎灯而言已经有几分生疏了。<br />
阔别大半年，姜迎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和这个本就虚情假意的后妈相见。<br />
本来上个月就该见的这一面，因为朱琪那一边临时有急需处理的事情，又被一再搁置，直到今天，重新提上日程。<br />
朱琪来的样子很紧急，和她约在校园内的咖啡厅。这样仓促，有事要交代的迹象。<br />
落地窗前，姜迎灯坐在朱琪的对面，用余光打量这个仍旧容光焕发、酷爱穿金戴银的女人，手中捧一杯冰美式，冰凉的杯壁攒积出水珠，滚落在她的指尖，她没去擦，让这潮湿漫过整个手掌。<br />
如同眼下的情绪。<br />
就这样不声不响坐了会儿，才听见朱琪略感惋惜地开口道：“我和你爸爸已经办好了离婚手续，上半年就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