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林尽不知道柳拂心和萧澜承的关系，也不知道她和韩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没办法、也没资格评判任何人的对错。<br/> 林尽沉默片刻，瞥了眼身边的萧澜启：<br/> “阿启。”<br/> “嗯？”<br/> “你对柳拂心，也就是寒鸮，了解多少？”<br/> “没多少。大多都是从落烧和白骨精那里听来的。”<br/> 萧澜启抿抿唇：<br/> “她是萧澜承手里最锋利的刀，最忠诚的狗，我印象里，她一直跟在萧澜承身边，所以，那日没在明烛天一战看见她人，我还挺意外。”<br/> “这样啊。”<br/> 林尽心中五味杂陈。<br/> 他和柳拂心的交集其实并不多，只是很多年前一起参与过中云城的任务，后来在赤霞城再次相遇，她变成了他和韩傲冲突的导.火索。他没有为她难过的理由，可看见这样的结局，他还是有些唏嘘。<br/> 他觉得，柳拂心是个很纯粹，也很矛盾的人。<br/> 她的两个身份几乎走了两个极端，一个行于夜色心狠手辣杀人不偿命，一个白衣飘飘一尘不染如水似月。在察觉端倪之前，林尽从没有想过寒鸮和柳拂心这两个角色会是同一个人。<br/> 林尽很想知道，是什么让柳拂心变成了差距那样大的两种模样，是什么让她忠于萧澜承，最后又为什么孤零零躺在雪地里等待死亡。<br/> 他好奇柳拂心这个人，可惜，如今，他什么都没法知晓了。<br/> 林尽微微叹了口气，又问：<br/> “你说过，你们天魔死后，身魂会归于大地，变成天地洪荒浊气的一部分，是吗？”<br/> “嗯。”萧澜启点点头。<br/> “那她也会吗？”<br/> “不知道。”萧澜启没太在意。<br/> 他想了想，只反问：<br/> “你说，她究竟是天魔，还是人类？”<br/> “……”<br/> 听见萧澜启无心的一句问题，林尽却怔住了。<br/> 他像是在那一瞬间突然懂了什么，很快，他微微弯起唇，只道：<br/> “我们走吧。”<br/> 萧澜启点点头。<br/> 他扫了眼盖在柳拂心尸首上的斗篷，又看看穿得单薄的林尽，没忍住皱皱眉。<br/> 他又从储物戒里掏出一件斗篷给他紧紧系上，林尽愣了一下，笑道：<br/> “怎么带这么多？”<br/> “若不多带些，你走出去东给一件西给一件，要裸着到处跑吗？”<br/> 萧澜启语气不大好，但系衣带的动作很温柔。<br/> 顿了顿，他又道：<br/> “大老远跑过来，只为看这么一眼？”<br/> 林尽微微垂下眼，点了点头：<br/> “看一眼就够了，毕竟就算做再多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不是吗？”<br/> 离开时，林尽关好了小院的门。<br/> 雪原风雪呼啸，他们来时的脚印都已重新被大雪掩埋，他们原路回到法阵出现的位置，将小屋与柳拂心身死之事如实告知了同伴们。<br/> 寒鸮已死，如今他们要寻的就只剩了韩傲一个人。<br/> 原本事情该变得轻松些才是，可很快，流巽测算结束，她站起身，一脸凝重，竟连放在地上的团扇都忘了拿。<br/> “怎么了？”<br/> 见她这模样，江枕风微一挑眉，问。<br/> 林尽从地上捡起团扇递给她，她接过，习惯性晃了两下，才道：<br/>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这是个空间阵法，它应当，是另一个空间的出入口。至于其后的空间，若我猜得没错，应当是一场传承试炼。”<br/> 听见“传承试炼”四个字，在场众人皆是一惊。<br/> 流巽脸色愈发差了，她又道：<br/> “自从知晓韩傲与杀神剑有关后，我翻了很多古籍，就为了研究杀神和那把剑究竟是什么玩意。据我所知，杀神和其他神祇不同，杀神神位，是可以传承的。如修罗，如疆梧，再如韩傲。其他神明需要悟道证道，杀神也一样，如果他的‘道’被神位认同，那么神位传承便会开启，如今法阵，大约便是杀神试炼的出入口。<br/> “更糟糕的是，这场试炼怕是快要走到尾声。那小子要成功了。”<br/> 流巽抬手指着法阵外围两圈缓缓转动的纹路：<br/> “这两圈纹路并不是法阵的一部分，形态也不像符文，它很有可能是已成型的杀神神纹。我们都知，三圈神纹即成神，如今神纹到了两圈，他于成就杀神，只有最后一步之遥。”<br/> 难怪流巽脸色难看，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面色个个差到了极点。<br/> 成就杀神。<br/> 多么可怕的四个字。<br/> 他们虽然没有见识过当年修仙界的那场噩梦，但多多少少听过那个传说。<br/> 杀神，是不受规则束缚的。<br/> 杀神不必遵守不干涉人界的规则，祂的道就是杀戮，祂要做的就是让死亡恐惧蔓延到世间各个角落。<br/> 当年疆梧成神，天下遍地横尸流血漂橹，因为不忍看世界被杀神毁去，以朱雀为首的众神暂时打破规则降临人世，他们付出了十分沉重的代价，最终才将杀神斩于剑下。<br/> 如今，新一代杀神即将降临。<br/> 他们可有抗衡的能力，可能像万年前那般幸运地被神明垂怜？<br/> 他们不知道。<br/> 也不敢赌。<br/> 事态紧急，众人立即传信回凛意峰调人前来千落冰原商议对策，萧澜启也将此事传回天魔领域，人族魔族难得这么团结一回，毕竟谁都知晓，若三圈神纹成，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