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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他步子慢慢慢下来。他慢,她也减速,最后,一分钟的路程两个人硬是走了整整三分钟。<br />
电梯门开,陆衍单手提起行李箱拎进电梯。不轻不重的落地声,余笙组织好了措辞。<br />
“余笙。”却被他抢了先。<br />
余笙抬眼:“嗯。”她回应。<br />
陆衍将行李箱转了个方向,人也跟着背对电梯门,他和她面对着面。<br />
逼仄的空间,呼吸可闻。<br />
余笙捏了捏手,抬头看着他。<br />
陆衍同她对望:“今天我去参加苏董的饭局,并没有其他意思。”<br />
余笙怔了怔,她没来得及解释,他倒先解释上了。<br />
他继续:“姜闻礼问我去不去,我答应了。”其实不是,她来不及倒时差,早上送她上班,她满脸疲惫,他心疼。有他在,今晚的饭局她能轻松些。<br />
但他如果这么说,一定会吓到她。<br />
陆衍真假掺着说:“你知道我和姜闻礼的关系,今晚主要是引荐你们认识。苏董是你父亲的朋友,姜闻礼是我的,介绍你们认识,后续新校区的合作成与不成都与我没有关系。”<br />
余笙被触动,五味杂陈。她知道他还有后续,不由挺直了腰板。<br />
她在公司“呼风唤雨”说一不二,可是在他面前,也许是因为两年前的狼狈,她总觉得自己矮了他一截。他这么说,她反而不难受了。<br />
电梯数字跳动,一层一层没有停歇。<br />
陆衍双手扶住她的行李箱拉杆:“余笙,工作是工作,我虽然介绍你们认识,但生意场的事我不会因为你是我太太就给你开后门。”<br />
这是余笙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太太”两个字,一时不大习惯。<br />
不过,她喜欢他这么开诚布公的态度。<br />
她同样认真看着他:“我明白。”<br />
余笙头一次觉得她跟陆衍的距离那么近,她有心再说些什么,电梯“叮”一声到他们楼层。<br />
电梯门开,一股凉意袭来。<br />
过了那个点,有些话又说不出口。<br />
陆衍半挡着电梯让她先出去,她没有拒绝,出电梯后原地等他。两个人并肩,一起回家。<br />
她刷指纹,他替她拎着行李箱,早上从家里出去的行李箱在晚上原封不动回了家。<br />
余笙望着放在玄关的箱子,踩着拖鞋已经准备好了要怎么解释清楚。<br />
陆衍走在她前头,先她一步开灯。从玄关到客厅,她跟在他身后。<br />
余笙看着他的背影,想的是今天姜闻乐八卦里的背影照,还有那莫名其妙的翘臀。<br />
然后,她听到视频通话的铃声。<br />
陆衍从大衣口袋取出手机看了眼,步子停住。身后心不在焉的余笙没留神撞上去,手机意外脱手,“咚”一下落地。<br />
“抱歉。”她弯腰替他捡手机。他也是。<br />
两人几乎同时弯腰低头,脑袋“duang”一下来了个贴贴。<br />
作者有话说:<br />
姜闻礼:三啊,陆衍牛逼!<br />
小陆:……<br />
笙笙:……<br />
第6章<br />
◎陆总的腰。◎<br />
余笙半蹲,掌心贴上一片温热。陆衍比她快一步捡到手机,她捡的是他的手。<br />
两个人显然都没料到,更没想到的是额头跟额头来了个最亲密的贴贴。<br />
余笙倏地收手,捂住额头后退站好,她垂眸看着弯腰的陆某人。<br />
陆衍面上比她好一些,他只怔了一下便脱手。手机再次落地,“咚”一声。<br />
手机那头看迟迟没人接,已经挂断视频,客厅格外安静。<br />
余笙揉了揉额头,其实不疼,就是烫的。<br />
更多的是尴尬。<br />
她不动声色观察陆衍的表情,他也看着她。对视间,她额头痛感莫名加剧,浑身不自在。<br />
“我……”<br />
“疼?”<br />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br />
一秒、两秒、三秒……<br />
相视而笑。<br />
陆衍捡起二次受伤的手机,随手塞大衣口袋。<br />
余笙又揉了下额头:“不疼。”揉过的地方红了一块,其实就是看着厉害,一点不疼了。<br />
陆衍视线凝在那片红,刚才两人额头贴一块,他只感到热,丝毫没感觉到疼。之后,她退开的速度很快,他心底后知后觉的遗憾。<br />
他重新拿出手机:“我先回电话。”<br />
“嗯。”余笙避嫌地到一边,先脱外套,再去餐厅倒水。<br />
阿姨煮了热茶,她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下喝了三分之二再添到一半,杯子搁到餐桌,她看着客厅方向。陆衍接电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应该不是工作电话,他声音比工作时柔软。<br />
余笙视线从他身上收回,她又取出个玻璃杯倒上水,放她对面的位置。<br />
陆衍很快过来,自然拿起她准备的水杯,“谢谢。”<br />
他也脱了外套,只穿了件毛衣。他拉开椅子,喝了两口水后看她,明显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余笙欲起身的动作顿住,她挺直腰板,等他开口。<br />
陆衍看了看她,她骨架小,又偏瘦,长相毫无攻击性,是容易激起天生保护欲的模样,偏偏她从来学不会依赖他。<br />
“我母亲的电话。”他没有瞒着,“说姑父大寿的事情。”<br />
余笙闻言,一口气提了起来。<br />
她跟他的婚姻挺奇怪的,没有按照正常流程,除了一张结婚证,他们没有恋爱,没有见过父母长辈,甚至连双方父母都不知道他们已婚的事情。<br />
余笙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事。<br />
“我最近忙,来不及给姑父准备礼物。”陆衍顿了一下,又看了眼自己手腕的表盘,“余笙,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份礼物?”<br />
余笙差点没绷住,但不可否认地悄悄松口气,“可以。”<br />
陆衍静静看她几秒:“谢谢。”<br />
余笙轻点头,想了想,准备解释顾子奕。<br />
陆衍喝干净杯中的热茶,杯子挪到一边,他打破沉默:“那么余笙,刚才在电梯里你想跟我说什么?”<br />
余笙意外,抬头看他。目光短暂交汇,她忽然间就没了瞻前顾后的纠结。<br />
“想跟你说顾子奕。”她脸色平静。<br />
陆衍眸光微闪,他提起水壶,拿回他的玻璃杯灌上水,也给她倒上。<br />
余笙纠结了一路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会儿又觉得其实特别简单,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几年前我跟他订过婚。”<br />
“嗯。”陆衍给了回应,这事他知道。<br />
她瞅了瞅他,补充:“双方父母商量后的决定。”就是普通联姻。<br />
陆衍露出笑,在她看来时又低头喝水。他一口气喝完,没再添。<br />
余笙奇怪地看了两眼:“今天来之前我就知道他在,不过,主要为姜闻礼。”<br />
她在告诉他,她不是因为顾子奕而赴约的。推翻了一路上酝酿的情绪和措辞,她认为没有说其他的必要了。<br />
陆衍继续“嗯”,又觉得这回应不够认真,“我知道。”<br />
他从未怀疑过她,他高兴的是她愿意跟他沟通。<br />
余笙明显感觉到他心情转晴,但她还是看不明白他。<br />
陆衍再次看腕表:“早点回去休息,晚安,余笙”<br />
他先她一步回房,等关上房门,他倚在门边,直到听见隔壁的关门声,他无声笑了笑。<br />
余笙洗完澡吹干头发,手机上几条微信。大部分是工作,还有一条是今晚刚加上的姜闻礼。<br />
他跟她约时间谈新校区的项目。<br />
余笙坐在床边翻了翻自己的行程,这周她挪不开时间:【下周后看您时间。】<br />
姜闻礼说“好”,态度意外的“和善”。她猜有陆衍的关系,想着是否要跟他道个谢,一看时间太晚,凭他们的关系,她现在去隔壁敲门是失礼。<br />
她给陆衍打字:【姜总刚才……】话没打完,手机再次震动,她退出先看消息,还是姜闻礼。他推送过来一张微信名片,后头跟着不算正经的一句:【余总,麻烦帮我跟他说一声,“快把我放出黑名单”,谢谢。】<br />
余笙:“……”<br />
姜闻礼推送的名片就是陆衍,余笙无语,干脆截图转发本尊。<br />
“小两口”吵架闹别扭,她可不掺合。<br />
陆衍秒回:【不用搭理。】<br />
余笙没有回,他的消息又来了,这回是一条58秒的语音消息。<br />
他先问:“姜闻礼跟你说项目的事情?”她的截图里只有姜闻礼的名片推送和那句拉出黑名单,他推测他们之前是在说项目,他问了后接着说,“姜闻礼下周会跟我一起回北京,之后长留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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