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或者不如说惊吓。<br/> “地下库房的环境怎么样？”<br/> “总也不会太差，欢迎斯年阁下来打卡。”<br/> 海因莱因笑眯眯地跟着越斯年亦步亦趋，整个虫都懒洋洋半挂在对方身上，活像一个考拉。<br/> “海因莱因阁下，很重。”<br/> 越斯年有点头疼，不知道平时懒得要命的海因莱因阁下，又为了什么大晚上亲自过来折腾他。<br/> “斯年阁下，我有个有趣的好主意，需要您帮忙——”<br/> 海因莱茵趴在越斯年耳边窃窃私语，又故意使坏停了下来。<br/> 越斯年困倦地打了个哈欠，<br/> “很晚了，海因莱因阁下。”<br/> “f级的雄虫很难提炼出自己的信息素吧。”<br/> 说到这，海因莱因像是小狗一样嗅闻了下越斯年身上的中药香，越斯年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br/> “我是高等级的雄子，很适合当提炼雄虫信息素的原材料哦。”<br/> 海因莱因见状，微微拉开和越斯年的距离，笑眯眯地低声道。<br/> 越斯年转身直视海因莱因，对方的绿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br/> 看起来莫名的亢奋。<br/> “阁下想要做什么？”<br/> 他皱着眉接着道，“我是医生，只会治病救虫，不会虫体实验。”<br/> “斯年阁下，拿小动物实验和拿我实验有什么区别么？三十号上的病虫难道实施的是成熟的治疗方案么？”<br/> 海因莱因蛊惑着拉长声音反问，<br/> “阁下忍心看雌虫们被雄虫用信息素控制么？用我做实验解决这个问题吧。”<br/> 越斯年思索着缓慢回道，<br/> “海因莱因阁下，三十号实施的，已经是我目前能做到的最稳妥的治疗方式。另一方面，倒不能完全说是控制，信息素更像是雄虫为了应对高武力低理智雌虫进化出来的自保工具，”<br/> 他顿了一下，又道：“信息素的气味也的确能缓解雌虫的狂躁症反应。”<br/> 海因莱因弯起眼睛，他看起来很像是个绿眼睛的魔鬼。<br/> “所以，斯年阁下怎么想的，是想要坐视不理雌虫被控制么？”<br/> “不，不是这样，”<br/> 他垂眸道，“虽然关于中医的认知是一片空白，但是在仪器的开发上，虫族一骑绝尘。”<br/> 他的话听起来莫名其妙的，但海因莱因很能理解越斯年在表达什么，毕竟他自己是一个开发出雄虫机甲的阁下。<br/> “雌虫在闻到信息素时，触发的神经反射区，有着共性反应。”<br/> 越斯年专注地思考着，此时的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海因莱因饶有兴趣地听着。<br/> “年纪越大的虫族反应越相似，我查询了虫族的历史，推断起源应为对虫母构建的虫族的归属感，”<br/> 他想到这，顿了顿，回忆起第一期变形记，皱着眉又道，<br/> “这应该算是虫族潜意识里的传承记忆，虽然不能触发出具体的内容，但是已经形成像是膝跳反应一样的东西。”<br/> “再后来，虫母死亡，狂躁病也随之出现。事实上，无论雄虫雌虫，都会得这个病，只不过因雌虫武力值过高，危害性过大，在雌虫身上表现更明显，导致像是雌虫的专属病。”<br/> 他低着头，声音越来越低。<br/> “而不同等级的雄虫，划分的标准实际是信息素的浓度，我猜测信息素浓度取决于潜意识携带的传承记忆完整度。”<br/> 越斯年顿了顿，接着道：“我推测用信息素治疗，会不断刺激雌虫关于虫母的传承回忆，重塑他们对虫母的服从性，或许会回到曾经的社会结构。”<br/> “海因莱因阁下，用信息素治疗雌虫的狂躁症，解决成瘾性是必须攻克的难关，即使成功了也可能会制造出一个不存在的远古时代虫母，成为雌虫们新的桎梏。”<br/> 越斯年想起君怀安陛下，眼睛不安地眨了眨，对方知道这件事么？<br/> 是有意想让自己用信息素治疗雌虫们么？<br/> 如果自己没有在三十号小行星上发现这件事，白塔的雌虫会变成什么样？<br/> 或者说，重症的狂躁病虫，面对白塔的过度信息素治疗，已经变成什么样了？<br/> 这已经不单单是信息素成瘾的问题了。<br/> “您愿意为了雌虫们用自己做实验非常高尚，但我并不认可这样的治疗方式，容我拒绝。”<br/> 越斯年拉开和海因莱因的距离，皱眉轻声道，<br/> “我已经试着用多种药材按不同方式搭配，投入临床治疗，目前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进展。”<br/> “斯年阁下，是想让虫族迎来真正的自由么？”<br/> 海因莱因笑眯眯道：“真有趣，这么好玩的事，得带我一个。”<br/> 海因莱茵的蛊惑<br/> “海因莱因阁下, 我只是个医生。”<br/> 鸦黑蝶翼困倦拢起，越斯年俊秀的眉眼深深藏在暗夜里。<br/> 自由的代价是什么？谁又会为此付出血肉？<br/> “斯年阁下，不要紧张。”<br/> 海因莱因歪头，长发如翠色河流般顺着他单薄的肩膀流淌而下。<br/> “我们是同一条战线的伙伴。”<br/> 他眉眼天真, 笑了起来, 笑容像是吹过林间的风。<br/> 斯年阁下不知道, 他越是纯粹地想治好狂躁症, 反而越会导致混乱动荡的发生。<br/> 而虚假的和平, 他海因莱因不需要，这个国家也不需要。<br/> “太晚了，海因莱因阁下。”越斯年打开门送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