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权势利害摆在眼前让人权衡，这般低微的奴婢就是能让人不假思索地放弃的东西。<br />
她望向郑衣息，不再掩饰眸子里的恶意。<br />
“那郑世子可否将这个哑巴送与我？正好我身边还缺个人使唤呢。”<br />
第25章 嫉妒<br />
水榭内的氛围一下子降到了冰点。<br />
郑衣息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璨若曜石的眸子里滚过的狼子野心也倏地一凝。<br />
他望向苏烟柔，见她神色真挚不似调笑。<br />
又见身侧的烟儿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凄苦的面色里写满了祈求。<br />
“郑世子意下如何？”苏烟柔的话语愈发迫切，正一眼不眨地等着郑衣息的回答。<br />
郑衣息敛回了自己的余光, 说话时已放缓了语调。<br />
“苏小姐堂堂一个侯府嫡女, 难道还会缺丫鬟使？”<br />
苏烟柔哪里是缺丫鬟使, 不过是想试一试郑衣息是否当真在意这个哑巴罢了。<br />
闻言，她便答道：“郑世子只说愿不愿意就是了。”<br />
郑衣息思忖了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嘴角，说：“这丫鬟蠢笨无状、粗鄙卑贱, 还不会说话。我只怕她会冲撞了苏小姐。”<br />
他话里对烟儿的鄙夷意味太过明显，直让苏烟柔的心都好受了不少。<br />
“至于方才不说一声便离去，只是因为御前司的官职所在，捅死那拐子也只是因他身带凶器, 负隅顽抗罢了。”郑衣息继续说道。<br />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瞥清了自己与烟儿的关系。<br />
苏烟柔的面色好转了不少, 她也不是当真要将烟儿讨要过去, 闻言也不再抓着不放。<br />
倒是烟儿，一下子就灰了心。<br />
郑衣息话里话外对她的轻蔑太过明显，她便是不想听, 也在一夕之间全听入了耳中。<br />
出身卑贱、过分粗鄙、蠢笨无状。<br />
烟儿的泪水不听话地落了下来，滴在她的衣摆之上。<br />
而她身前那两个高高在上的主子仍是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调笑着, 话语里漾着深切的尊贵。<br />
是了, 他们俩才是即将要成婚的夫妻。<br />
是门当户对的公子小姐。<br />
而她只是个低微的哑巴罢了。<br />
其实, 就算郑衣息不提，她也是知道这些的。<br />
不过是存了两分痴心妄想罢了。<br />
*<br />
烟儿走出了水榭, 呈在她眼前的漫天烟火好似失去了光彩一般，落在她眼底只剩了没完没了的喧闹。她想, 她应是受了冷风吹，头脑晕晕的发了寒吧。<br />
方才郑衣息冷声吩咐她，让她离开水阁。她也只是直起了发麻的双膝，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水榭，哪怕在门槛处跌了一跤，也不曾停下步子。<br />
她再度走向了鹊仙桥，望着那些在桥头桥尾相携相伴的男男女女，涌上心头的泪意竟是比方才还要再汹涌两分。<br />
如今盛景，各人皆是喜气洋洋。独独她一人正在对着烂漫江景兀自垂泪。<br />
如此寂寥哀伤地坐了足足一个时辰，周边的人潮才渐渐淡去。<br />
也刚好能让水榭二楼的郑衣息清晰地瞧见烟儿拭泪的动作。<br />
他与苏烟柔正一同靠在栏杆旁赏着夜景，各处都是些烟波迷蒙，绚烂夺目的景象。<br />
可他偏偏只把目光落在鹊仙桥处。<br />
见烟儿泪流不止，他不知怎得心间也憋闷的很儿。明明不想再把目光放在那一处，可又抑制不住地去看她。<br />
他是疯了不成？<br />
恰好，一道绚丽灿烂的烟火在夜幕里炸出了光亮。<br />
身边的苏烟柔笑着说：“郑世子快瞧。”<br />
郑衣息只得不耐烦地将目光挪到了苏烟柔的方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见了火树银花般的烛光焰色。<br />
“我看到了。”他说。<br />
极为敷衍的一句话，瞬间浇灭了苏烟柔心里的热切。<br />
“郑世子似乎很不高兴。”苏烟柔蹙着柳眉说道。<br />
郑衣息一愣，旋即失口否认道：“我没有不高兴。”<br />
如今苏烟柔似乎不再热衷于嫁给五皇子一事，这意味着他御前司司正的职位十有八九能拿到手。<br />
他婚事顺遂，职位一路青云，又有什么好不高兴的？<br />
“从前，我与世子接触不多。兴许是对世子多有误会。”苏烟柔莞尔一笑道。<br />
从前郑衣息屡次向她献殷勤，她却弃如敝帚。如今他对自己不再热切，她却反而想向他靠近。<br />
这世上的事果然没有个定法一说。<br />
苏烟柔也不知晓自己是怎么了。<br />
可是如今对着这烟火氤氲的光景，能与郑衣息携手立在这儿观赏，她心里很高兴。<br />
“嗯，是你误会了。”郑衣息如此说道。<br />
他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诉自己，他没有不高兴，一点都没有。相反，如今他事事顺意，应该是得意风发的时候才是。<br />
郑衣息偏头望回了鹊仙桥的方向，却见方才还在桥尾垂泪的烟儿已经不见了踪影。<br />
他一惊，随即就要去寻找烟儿的踪迹。来回的搜寻了一番之后，便在鹊仙桥附近的一处摊贩旁瞧见了她。<br />
因隔得太远了些，他瞧不真切烟儿脸上的面容，却能瞧见他身侧立着的李休然。<br />
绚烂烟火之下。李休然身着一条淡色的对襟长衫，神色朗朗，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正一眨不眨的望着烟儿。<br />
漫天盛放的花火为这两人做了陪衬，女子娇美婀娜，男子长身玉立，远远瞧过去，多少人都会觉得这两人般配不已。<br />
可这一幕落在郑衣息眼中，却实在是刺眼至极。<br />
郑衣息的心一下子荡到了谷底，方才那些压抑在心口的怒意和戾气如翻江倒海般地涌了上来。<br />
比起方才那一阵若有若无的不高兴，如今的他就可以称得上是阴云密布了。<br />
立在他身旁的苏烟柔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当即便蹙起了柳眉，问：“郑世子是瞧见了什么？”<br />
郑衣息不答。<br />
冷厉的眸中只能容得下不远处摊贩旁相携而立的那一对男女。<br />
不知烟儿对着李休然说了些什么，李休然倏地脸颊一红，从那摊贩手里买过了一支木钗，而后便情意缱绻地给烟儿簪上。<br />
郑衣息的心里不合时宜地掠过了一句“夫为妻簪，妻笑盈然”这一句话。<br />
果不其然。<br />
烟儿仰首朝着李休然一笑，杏眸中漾着能溺死人的温柔。<br />
郑衣息修长的指节正搭在那栏杆之上，不自觉的收紧发白，攥起了些咯吱作响的声音。<br />
苏烟柔方欲说话，便听身侧的郑衣息面色铁青的说：“苏小姐一个人赏夜景吧，我头有点痛，就不奉陪了。”<br />
而后，他便在苏烟柔怔然的目光下，气势汹汹的离开了水榭。<br />
比起刚才那一回的无措，这一回留给苏烟柔的背影里则捎带上了几分玉石俱焚的怒意。<br />
*<br />
一刻钟前。<br />
烟儿也不曾想到，李休然会突然出现在鹊仙桥。<br />
她下意识的想去掩住自己流泪的面庞，却还是被李休然瞧出了端倪。<br />
他声音清润，好似春日里的凉风一般熨帖着她的心，“这风沙大，容易迷了眼睛，不如我们去那里瞧一瞧吧。”<br />
烟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br />
李休然走在烟儿身前，时不时的就回头张望一下她，见她双眼红肿的如桃儿一般，心里不禁升起了几分疼惜之意。<br />
他想问一问烟儿是受了什么委屈，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br />
“都说从鹊仙桥的桥头走到桥尾的男女，就能白头偕老，一生永不分离。”李休然说这话时，目光牢牢的落在烟儿身上。<br />
烟儿却并未察觉，她满心满眼的被悲伤淹没，实在是没有气力再去细听别人的话语。<br />
她一人枯坐在鹊仙桥的桥尾已接近一个时辰，能遇上一个熟人，自然再好不过。<br />
烟儿不欲再让自己沉沦在无边无际的伤心之中，当即便对李休然展颜一笑。<br />
也正是这一抹笑容，如春日池塘边的和煦之风，炎炎夏日里的薄凉之雨，冬日里的无边暖意，让李休然怎么也不肯挪开眼去。<br />
那日烟儿拒了他的花灯一说，他回去后伤心了许久。今日在花灯盛会上与烟儿不期而遇，他这颗悸动的心便再一次升腾跳动。<br />
“小朗君，可要买支木钗给这貌美的姑娘？”身侧摊贩的叫卖声夺去了李休然的注意。<br />
他朝着那摊贩手指的钗环望去，见那木钗上刻着一朵并蒂莲，清艳动人，灼灼其华，像极了烟儿。<br />
李休然立时从摊贩手里买下了那木钗，做了一件生平为之最胆大的事。<br />
他没有问过烟儿的意愿，便拿起那木钗替烟儿戴在了鬓发之中。<br />
烟儿一惊，扬首时恰巧撞上李休然眸色深深的双目，那直勾勾的欢喜根本不加掩饰。<br />
她赧然地垂下头，已是不知该如何回应李休然的示好。
她望向郑衣息，不再掩饰眸子里的恶意。<br />
“那郑世子可否将这个哑巴送与我？正好我身边还缺个人使唤呢。”<br />
第25章 嫉妒<br />
水榭内的氛围一下子降到了冰点。<br />
郑衣息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璨若曜石的眸子里滚过的狼子野心也倏地一凝。<br />
他望向苏烟柔，见她神色真挚不似调笑。<br />
又见身侧的烟儿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凄苦的面色里写满了祈求。<br />
“郑世子意下如何？”苏烟柔的话语愈发迫切，正一眼不眨地等着郑衣息的回答。<br />
郑衣息敛回了自己的余光, 说话时已放缓了语调。<br />
“苏小姐堂堂一个侯府嫡女, 难道还会缺丫鬟使？”<br />
苏烟柔哪里是缺丫鬟使, 不过是想试一试郑衣息是否当真在意这个哑巴罢了。<br />
闻言，她便答道：“郑世子只说愿不愿意就是了。”<br />
郑衣息思忖了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嘴角，说：“这丫鬟蠢笨无状、粗鄙卑贱, 还不会说话。我只怕她会冲撞了苏小姐。”<br />
他话里对烟儿的鄙夷意味太过明显，直让苏烟柔的心都好受了不少。<br />
“至于方才不说一声便离去，只是因为御前司的官职所在，捅死那拐子也只是因他身带凶器, 负隅顽抗罢了。”郑衣息继续说道。<br />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瞥清了自己与烟儿的关系。<br />
苏烟柔的面色好转了不少, 她也不是当真要将烟儿讨要过去, 闻言也不再抓着不放。<br />
倒是烟儿，一下子就灰了心。<br />
郑衣息话里话外对她的轻蔑太过明显，她便是不想听, 也在一夕之间全听入了耳中。<br />
出身卑贱、过分粗鄙、蠢笨无状。<br />
烟儿的泪水不听话地落了下来，滴在她的衣摆之上。<br />
而她身前那两个高高在上的主子仍是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调笑着, 话语里漾着深切的尊贵。<br />
是了, 他们俩才是即将要成婚的夫妻。<br />
是门当户对的公子小姐。<br />
而她只是个低微的哑巴罢了。<br />
其实, 就算郑衣息不提，她也是知道这些的。<br />
不过是存了两分痴心妄想罢了。<br />
*<br />
烟儿走出了水榭, 呈在她眼前的漫天烟火好似失去了光彩一般，落在她眼底只剩了没完没了的喧闹。她想, 她应是受了冷风吹，头脑晕晕的发了寒吧。<br />
方才郑衣息冷声吩咐她，让她离开水阁。她也只是直起了发麻的双膝，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水榭，哪怕在门槛处跌了一跤，也不曾停下步子。<br />
她再度走向了鹊仙桥，望着那些在桥头桥尾相携相伴的男男女女，涌上心头的泪意竟是比方才还要再汹涌两分。<br />
如今盛景，各人皆是喜气洋洋。独独她一人正在对着烂漫江景兀自垂泪。<br />
如此寂寥哀伤地坐了足足一个时辰，周边的人潮才渐渐淡去。<br />
也刚好能让水榭二楼的郑衣息清晰地瞧见烟儿拭泪的动作。<br />
他与苏烟柔正一同靠在栏杆旁赏着夜景，各处都是些烟波迷蒙，绚烂夺目的景象。<br />
可他偏偏只把目光落在鹊仙桥处。<br />
见烟儿泪流不止，他不知怎得心间也憋闷的很儿。明明不想再把目光放在那一处，可又抑制不住地去看她。<br />
他是疯了不成？<br />
恰好，一道绚丽灿烂的烟火在夜幕里炸出了光亮。<br />
身边的苏烟柔笑着说：“郑世子快瞧。”<br />
郑衣息只得不耐烦地将目光挪到了苏烟柔的方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见了火树银花般的烛光焰色。<br />
“我看到了。”他说。<br />
极为敷衍的一句话，瞬间浇灭了苏烟柔心里的热切。<br />
“郑世子似乎很不高兴。”苏烟柔蹙着柳眉说道。<br />
郑衣息一愣，旋即失口否认道：“我没有不高兴。”<br />
如今苏烟柔似乎不再热衷于嫁给五皇子一事，这意味着他御前司司正的职位十有八九能拿到手。<br />
他婚事顺遂，职位一路青云，又有什么好不高兴的？<br />
“从前，我与世子接触不多。兴许是对世子多有误会。”苏烟柔莞尔一笑道。<br />
从前郑衣息屡次向她献殷勤，她却弃如敝帚。如今他对自己不再热切，她却反而想向他靠近。<br />
这世上的事果然没有个定法一说。<br />
苏烟柔也不知晓自己是怎么了。<br />
可是如今对着这烟火氤氲的光景，能与郑衣息携手立在这儿观赏，她心里很高兴。<br />
“嗯，是你误会了。”郑衣息如此说道。<br />
他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诉自己，他没有不高兴，一点都没有。相反，如今他事事顺意，应该是得意风发的时候才是。<br />
郑衣息偏头望回了鹊仙桥的方向，却见方才还在桥尾垂泪的烟儿已经不见了踪影。<br />
他一惊，随即就要去寻找烟儿的踪迹。来回的搜寻了一番之后，便在鹊仙桥附近的一处摊贩旁瞧见了她。<br />
因隔得太远了些，他瞧不真切烟儿脸上的面容，却能瞧见他身侧立着的李休然。<br />
绚烂烟火之下。李休然身着一条淡色的对襟长衫，神色朗朗，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正一眨不眨的望着烟儿。<br />
漫天盛放的花火为这两人做了陪衬，女子娇美婀娜，男子长身玉立，远远瞧过去，多少人都会觉得这两人般配不已。<br />
可这一幕落在郑衣息眼中，却实在是刺眼至极。<br />
郑衣息的心一下子荡到了谷底，方才那些压抑在心口的怒意和戾气如翻江倒海般地涌了上来。<br />
比起方才那一阵若有若无的不高兴，如今的他就可以称得上是阴云密布了。<br />
立在他身旁的苏烟柔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当即便蹙起了柳眉，问：“郑世子是瞧见了什么？”<br />
郑衣息不答。<br />
冷厉的眸中只能容得下不远处摊贩旁相携而立的那一对男女。<br />
不知烟儿对着李休然说了些什么，李休然倏地脸颊一红，从那摊贩手里买过了一支木钗，而后便情意缱绻地给烟儿簪上。<br />
郑衣息的心里不合时宜地掠过了一句“夫为妻簪，妻笑盈然”这一句话。<br />
果不其然。<br />
烟儿仰首朝着李休然一笑，杏眸中漾着能溺死人的温柔。<br />
郑衣息修长的指节正搭在那栏杆之上，不自觉的收紧发白，攥起了些咯吱作响的声音。<br />
苏烟柔方欲说话，便听身侧的郑衣息面色铁青的说：“苏小姐一个人赏夜景吧，我头有点痛，就不奉陪了。”<br />
而后，他便在苏烟柔怔然的目光下，气势汹汹的离开了水榭。<br />
比起刚才那一回的无措，这一回留给苏烟柔的背影里则捎带上了几分玉石俱焚的怒意。<br />
*<br />
一刻钟前。<br />
烟儿也不曾想到，李休然会突然出现在鹊仙桥。<br />
她下意识的想去掩住自己流泪的面庞，却还是被李休然瞧出了端倪。<br />
他声音清润，好似春日里的凉风一般熨帖着她的心，“这风沙大，容易迷了眼睛，不如我们去那里瞧一瞧吧。”<br />
烟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br />
李休然走在烟儿身前，时不时的就回头张望一下她，见她双眼红肿的如桃儿一般，心里不禁升起了几分疼惜之意。<br />
他想问一问烟儿是受了什么委屈，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br />
“都说从鹊仙桥的桥头走到桥尾的男女，就能白头偕老，一生永不分离。”李休然说这话时，目光牢牢的落在烟儿身上。<br />
烟儿却并未察觉，她满心满眼的被悲伤淹没，实在是没有气力再去细听别人的话语。<br />
她一人枯坐在鹊仙桥的桥尾已接近一个时辰，能遇上一个熟人，自然再好不过。<br />
烟儿不欲再让自己沉沦在无边无际的伤心之中，当即便对李休然展颜一笑。<br />
也正是这一抹笑容，如春日池塘边的和煦之风，炎炎夏日里的薄凉之雨，冬日里的无边暖意，让李休然怎么也不肯挪开眼去。<br />
那日烟儿拒了他的花灯一说，他回去后伤心了许久。今日在花灯盛会上与烟儿不期而遇，他这颗悸动的心便再一次升腾跳动。<br />
“小朗君，可要买支木钗给这貌美的姑娘？”身侧摊贩的叫卖声夺去了李休然的注意。<br />
他朝着那摊贩手指的钗环望去，见那木钗上刻着一朵并蒂莲，清艳动人，灼灼其华，像极了烟儿。<br />
李休然立时从摊贩手里买下了那木钗，做了一件生平为之最胆大的事。<br />
他没有问过烟儿的意愿，便拿起那木钗替烟儿戴在了鬓发之中。<br />
烟儿一惊，扬首时恰巧撞上李休然眸色深深的双目，那直勾勾的欢喜根本不加掩饰。<br />
她赧然地垂下头，已是不知该如何回应李休然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