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问奴才要了药膳的方子，您便也用一些，对您的病和伤都有用。<br/> 这伤口虽好了很多，但还是要小心，殿下近些天不要多走动……”<br/> “太子妃的身子如何？”<br/> 顾长泽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话。<br/> 太医令垂首。<br/> “娘娘的身子尚算好，但几个月前因为谢王府的变故，有些积郁成疾，还是比寻常姑娘的身子要弱些。”<br/> 顾长泽点头。<br/> “回去再给太子妃开个药方调理一二。”<br/> “是。”<br/> 太医令垂首应了，拎着手中的药箱要告退。<br/> “太后娘娘晚上精神劲又不大好了，臣还得往慈宁宫去。”<br/> 他这一句话让顾长泽忽然想起太后的病情，眼中神色微微一暗，在太医令要踏出门槛的刹那，他开口问。<br/> “你手下有许多好的药，可有男子能吃的？”<br/> 第53章53<br/> 谢瑶第二天是在顾长泽怀里醒来的。<br/> 大婚的几个月, 她大多时候醒已然到了下午，昨晚顾长泽折腾的不算厉害, 她今儿也醒得早一些。<br/> 顾长泽的手搭在她腰间，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谢瑶懒怠起来，便索性又往他怀里窝了窝。<br/> 他眼皮一动，谢瑶便知道他醒了。<br/> “殿下今儿怎么不起了？”<br/> “今日无事，便多陪陪你。”<br/> 自从上回绑架的事情后，谢瑶便发现顾长泽忙碌了起来。<br/> 每日晨起她醒来, 要找他的时候大多就得去书房，五回有三回能碰到臣子在议事。<br/> 长信侯死后，她虽然没过多打探, 也多少感受到了外头的风波涌动。<br/> 这样他陪着她的清晨不多，是以谢瑶喟叹一声，轻轻往他怀里钻了钻。<br/> “昨日离开的时候，皇祖母还说她一人在慈宁宫无趣, 若你想过去见见她，得闲的时候也可以去慈宁宫。”<br/> 谢瑶对太后其实无甚讨厌与喜欢。<br/> 她第一回见太后, 上林苑之中，她对她和颜悦色, 后来再见面，起初是因为萧琝酒后叫她闺名，再后来是因为东宫纳妾，太后对她的态度不冷不淡, 但也不算为难她。<br/> 谢瑶知道是看在顾长泽的面子上, 她是顾长泽的长辈，该有的敬重谢瑶会有, 但要日日去慈宁宫瞧她，谢瑶也不大愿意。<br/> 她仰起头。<br/> “殿下想我去吗？”<br/> 顾长泽顿时便了然她的意思，揉了揉她的脑袋。<br/> “你不想去，孤自然也不愿你去。<br/> 不管怎么样，你是东宫的太子妃，出了东宫任何地方，不愿意做的事，打着孤的名号拒绝就是。”<br/> 两人抱着说笑了一会，才起身收拾用了早膳。<br/> 早膳后，慈宁宫却来人叫走了她。<br/> 谢瑶没想到会这样快和太后见面，进了屋子本还在担忧又被寻着什么话为难，但入了内，太后却只和善地拉着她说话絮叨，再没提纳妾与子嗣之事。<br/> 没提什么心烦的事，谢瑶也乐得跟她说笑几句，半个时辰过去，太后觉得疲乏，她抬手止住了谢瑶的话，笑道。<br/> “哀家是老了，才说了一会话便累了。”<br/> 她的手落在谢瑶手背上，她顿时便觉得一阵冰凉。<br/> 谢瑶抬头看向太后，有些心惊。<br/> 也才昨儿一晚上的功夫，她却觉得太后的脸色更不好了。<br/> 谢瑶听说过，太后是因为年轻时生洐帝的时候落了病根，这一两年身子越发不好，今年是日日用药吊着命。<br/> 已病成了这样，偏生还喜欢操心儿孙的事，积劳过度，心力交瘁，终至成了此等模样。<br/> 谢瑶心中叹息一声，面上宽和地关怀了太后几句，才起身告退。<br/> 她才出了殿，刚好碰上从外面进来的皇后。<br/> 皇后见了她脸色不算好，却也没如昨日那般，手中端着一碗药，还与她打了招呼。<br/> “本宫进去侍奉太后用药。”<br/> 前些天皇后因为三皇子的事日渐消沉，又被谢瑶算计疯迷了一阵，加上长信侯的事，谢瑶本以为她要再低沉一段日子，却没想到这前后才没几天，皇后便整理好了情绪，日日往慈宁宫陪侍。<br/> 心中陡然闪过几分怪异，谢瑶起身出了慈宁宫。<br/> 第三日，第四日，每天太后都会传她过去，但每每说话不过一刻钟，她便觉得疲惫无力，谢瑶每天去坐这一会，发觉太后虽日日用药，脸色瞧着却越发不好了。<br/> 这天谢瑶正说着话，便见太后忽然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捂着的帕子拿开的时候，上面绕着一片血迹。<br/> 谢瑶一惊。<br/> “再传太医来给您看看吧。”<br/> “老毛病了，哀家心里有数。”<br/> 太后知道她多半撑不过这一年了，所以她盼着东宫进人，她想早些看见重孙。<br/> 顾长泽说不愿东宫进人，她便更盼着谢瑶先有动静。<br/> 这晚谢瑶再回去的时候，便与顾长泽说了这事。<br/> “今儿我看皇祖母又吐血了。”<br/> 顾长泽也跟着沉默片刻。<br/> “孤幼时母后早逝，起初在宫中便是皇祖母庇佑孤长大。”<br/> 所以他对太后的感情，比对洐帝要深得多。<br/> 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事，谢瑶才没多计较前两回太后的冷淡，她终是心疼顾长泽，叹了口气抱住他。<br/> “您莫担心，天下有那么多神医，一定可以治好皇祖母。”<br/> 然而第二天一早，谢瑶便被青玉急匆匆叫起来了。<br/> “慈宁宫一早传了信，说太后娘娘昨晚病情严重，高热久久不退，咳血呕吐，没到早上便昏迷了过去，这会帝后与皇子们都已经去了慈宁宫侯着，殿下让奴婢等您醒了便早早告诉您。”<br/> 一句话让谢瑶的意识清醒。<br/> 虽说太后常年病着，这一年多更是从不离榻，但这半个多月来，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这一回更是吐了血，也让一众人心中都后怕。<br/> 谢瑶连忙坐起身。<br/> “给我更衣。”<br/> 她换了一身低调的蓝色宫装，急匆匆去了慈宁宫。<br/> 她到的时候，帝后已在内殿等着，几个皇子和皇子妃也乌压压地坐了满屋，谢瑶看了一圈没见着顾长泽，便先朝着洐帝行礼。<br/> “父皇。”<br/> “坐吧。”<br/> 洐帝轻轻点头，倒也没为难她来晚了。<br/> 屋内气氛凝重，等了好一会，太医与顾长泽一起从内室走了出来。<br/> “太后娘娘高热已退去了，臣又为太后开了药方，需得小心煎药，日日喂与太后。”<br/> 洐帝闻言才算松了口气。<br/> “着令奴才们……”<br/> “皇上。”<br/> 皇后起身打断了他。<br/> “臣妾想着母后这回病得严重，又昏迷不醒，这喂药的事可不能轻易假手他人。”<br/> “那你的意思是？”<br/> “后宫的嫔妃和几位皇子妃平素也都闲着，臣妾想不如臣妾带着嫔妃与皇子妃们来侍疾，也算尽尽孝心。<br/> 这一来喂给母后的药咱们也放心，二来母后醒了，若多瞧见底下的儿孙们，心情想必也会好些。”<br/> 皇后往底下看了一眼，温婉建议。<br/> 洐帝沉思片刻，往底下问道。<br/> “你们可愿意？”<br/> 嫔妃们都急着表现，个个争先恐后地说愿意，三皇子妃和五皇子妃是皇后的亲儿媳，也很快起身回了话。<br/> 只剩下谢瑶与二皇子妃，六皇子妃。<br/> 二皇子妃也很快点头应下。<br/> 妯娌与长辈都来了，谢瑶自然不能说不来。<br/> 皇后眼中闪过几分暗色，很快又开口。<br/> “母后今日便病着，不如咱们从今儿开始便留在慈宁宫吧。<br/> 本宫是皇后，自然先留在这，阿瑶，你身为太子妃，近来又时常在慈宁宫陪着母后，不如今儿就与本宫一同留下吧？”<br/> 洐帝也看了过来。<br/> 顾长泽皱眉开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