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边牧？真的叫边牧啊？”<br/> “边牧的边，边牧的牧，哈哈哈哈……笑死我了。”<br/> “这个边牧怎么看上 去不太聪明的样子哈哈哈哈……”<br/> 窸窸窣窣的笑意在派出所 里 蔓延。就连沈临风都忍不住道：“他爸妈怎么想的，怎么给孩子起这种 名字……”<br/> “可能妈妈姓牧吧。”林朝随口道。<br/> “啊？还有这种 姓？”<br/> “嗯。”林朝略一回忆，说，“春秋时候周武王有个兄弟叫康叔，被封于牧，他的子孙就以牧为姓，后来这一支在弘农发扬壮大，逐渐成为了当地望族。这件事就被记载进了史书。”<br/> “靠，你连这个都知道……”沈临风吃惊地看着他，“你不是 理科的吗？！”<br/> “在学 校听讲座听到的。”林朝笑着说。<br/> 沈临风还想问 是 哪个讲座，一旁的民警忽然说：“你们清华是 不是 这种 讲座很多啊？”<br/> “是 的。”<br/> “学 生证拿好。”民警轻不可闻地叹了声，把证件递还给他——林朝没带身份证，只好拿学 生证登记。民警眼看着他把学 生证收起来，脸上 是 淡淡的憧憬与遗憾，笑了笑说，“我那时候也想考清华来着，可惜高考考砸了。”<br/> 刚才那个抱文 件夹的民警这时候路过正好听到这一句，不由得 抽出文 件夹在他脑门儿上 拍了下：“考砸了才来警察学 院啊！”<br/> “哈哈哈哈不然呢！”民警哈哈大笑道，“难道是 我不喜欢清北吗！”<br/> 这一番玩笑话让气氛变得 很轻松。林朝低头笑了笑，心想清北果 然是 全国人民的白月光。他沾学 校的光已经不知道沾多少次了，真是 惭愧。<br/> 不远处的另一个民警忽然厉声呵斥道：“边牧！你磨磨唧唧的干嘛呢！别浪费时间了！赶紧交代当时到底怎么回事！”<br/> 边牧浑身一震，呆呆地从那个清瘦白净的男生身上 收回目光。<br/> 这是 第一次有人在听到他的名字以后没有嘲笑他，而是 猜到他妈妈姓牧。<br/> 牧这个名字太小众了，就连边牧自 己都不知道他们这个姓居然还有这么悠久的历史。<br/> ——而且那个男生居然是 清华的……难怪这么有文 化……<br/> 不知怎么，边牧的脸一下子红了。<br/> 那边却又 忽然一阵躁动。<br/> “哎我去！”有个办完事的大叔路过，不小心撞了桌子一下。桌上 那杯热茶被打翻，滚烫的热水一下子浇到清华学 霸的腿上 。<br/> “林朝！”边上 的男生立马急了，伸手去抹他裤子上 的水。<br/> “没事。”学 霸笑了下，又 转过头低声对那男生说了句什么。男生皱着眉头，眼里 是 浓浓的担忧。<br/> 大叔也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问 ：“孩子你没事吧？要不要上 医院看看，万一烫伤了叔叔给你出医药费。”<br/> “我没事，真的。”学 霸礼貌地说。<br/> 那大叔还有些不放心，好说歹说要他上 医院看看。学 霸叹了口气，忽然弯腰撩起自 己的裤腿。<br/> “我这是 假肢。”学 霸笑着说，“真的没事的叔叔。”<br/> ——假肢？！<br/> 在场所 有人都惊呆了。<br/> 边牧也一下子睁大眼睛。<br/> 假、假肢？！怎么可能？！他刚才不是 还打篮球吗！<br/> 边牧脑子里 一下子回放起那学 霸在篮球场上 的英姿。那个灵活的身影，那个跳起来几乎能摸到篮板的男生，怎么可能是 用假肢在打篮球？这太不可思议了！<br/> 边牧人都麻了。他只觉得 这一切不真实。<br/> 大叔和民警们显然也都惊呆了。特别是 正在给他录口供的这个民警，简直是 怒发冲冠。<br/> “混小子！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民警用黑色水笔狠狠敲击着桌子，“欺负残疾人啊你！”<br/> 边牧一咬牙，低头狠狠在自 己大腿上 锤了下。<br/> 他妈的！他哪知道那学 霸是 个残疾啊！<br/> 靠！他妈的，真的是 ……他妈的……<br/> 边牧没文 化，脑子里 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断地在心里 他妈的。<br/> 半个小时后。<br/> 一切事情处理完毕。民警拿着林朝和沈临风的口供，去问 那狼尾少年 当时到底是 打架还是 打篮球，狼尾少年 回答说：打球。<br/> 两边都不承认当时在打架，于是 这事儿就过去了。<br/> 林朝和沈临风从派出所 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刚才那看门的那大爷满头是 汗急匆匆跑来。边牧被带上 警车的时候他本来想一起来的，但是 跟单位请假时好像遇到了麻烦。这会儿估计是 好不容易找到人顶班，这才从岗位上 脱身出来。<br/> 大爷一看到他俩就急忙道歉：“不好意思，小伙子，刚才是 那小子不对。你们……”<br/> 林朝知道这慈眉善目的大爷不是 坏人，便把双方调解完毕的事情告诉了他。大爷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br/> 沈临风忽然问 ：“师傅，这小子是 你什么人？”<br/> “他啊……唉。”大爷似乎想起什么，苍老的脸上 浮起一抹同 情，他叹息着摇摇头，“他不是 我的谁。这孩子爹妈死得 早，小学 时候就没人管他了。他就天天来我们这儿打篮球，快十年 了吧……有时候也帮我打扫打扫场地，帮我赶赶那些占着场地跳广场舞扰民的老阿姨什么的……”<br/> 大爷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哽咽道，“这孩子本性不坏的，他就是 ……就是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