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费尽心思把小可爱接到家里，真就想当个房东哥哥吗？<br/> 完全没有这种可能。<br/> 可如果无法搞定蒋青，无疑会害了云礼。毕竟程酌曾与父亲闹到断绝关系，太了解那个过程究竟有多痛苦。<br/> 勉强冷静后，他心不在焉地洗手：还是等国庆哄好老太太再说，只不过……云礼醉了几分？又会记得多少？<br/> 走神中，程酌想找张纸巾。<br/> 不料在置物筐中摸索时，却摸到了意外的物件。<br/> ……腮红和唇膏。<br/> 未开封，并不是什么知名品牌，更像是年轻女孩喜欢的新鲜国货。<br/>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是买给那个杨西西的？<br/>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br/> 程酌疑惑蹙眉，自是三分不解，七分担忧，心中旖旎的念头也蒙上了如云雾般的阴影。<br/> *<br/> 如果问程酌爱什么，任何人都会回答：“当然是画画。”<br/> 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br/> 否则何必背弃严苛傲慢的家庭，独自到欧洲吃尽了苦头，非要坚持这件事不可？<br/> 曾也有过寂寞的练习时光，但功成名就之后，作品便目的性更强。<br/> 毕竟有数不清的项目和设定追在身后一口一个“老师”，总要对得起工作才行。<br/>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为自己而画了。<br/> 这晚云礼虽醉到昏睡，程酌却被搞得失眠。<br/> 他百无聊赖地坐到电脑前，忽想起桑雀介绍的那个“云画师”上还有约稿没完成，便新建文件涂抹起来。<br/> 这软件的需求大部分都是擦边私设，对技术的要求并不高。<br/> 像程酌要完成的“睡莲与苗疆少女”，本质也是张湿身图。<br/> 他边喝着威士忌边漫不经心地勾勒，简直鬼使神差，竟然把那少女的神态描绘得与云礼有八分像。<br/> 构图是比较高难的倒转仰面姿态，看起来就像人物从水中浮出，抬头俏皮娇憨地望向画面外的……男人，勾引意味十足。<br/> 云礼当然是再正常不过的美少年。<br/> 可每次离他极近之时，程酌就会忘记性别、忘记年龄、忘记一切。<br/> 是不是我也喝多了？<br/> 程酌深吸了口气，把少女的美脸改了改，才点击发布上去。<br/> 没想到后半夜两三点，用户们仍旧活跃。<br/>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睡前发现仙品！老师还接稿吗？”<br/> “美味！幻肢ying了，老师造福人类！”<br/> “全让一让，画的是我老婆！”<br/> ……<br/> 可能是留言过多，单主也上了线，兴奋难掩：“老天爷这是我可以用五百元买到的吗？老师你是古希腊掌管xing张力的神！我的女儿好美！”<br/> 程酌被网上的小孩们逗到失笑：掌管个鬼，我自己都没体验过。<br/> 眼瞧着后台咨询单量的数据激增，他忙把五百的定价改成五千，这才关掉电脑，将威士忌一饮而尽。<br/> 走出工作间时，本该黏着云礼的汤圆不知何时过来蹲守。<br/> 它无声瞧着主人，一双明亮的猫眼仿佛看穿了什么，似有同情之意。<br/> *<br/> 看似稀疏平常的早晨。<br/> 根本没怎么睡的程酌已经梳洗完毕，照旧迎着朝阳准备早餐。<br/> 伴随松饼机一声滴滴脆响，云礼也呆呆地走进了餐厅。<br/> 程酌安静地望向他，不知该说什么。<br/> 云礼脸色有些苍白，不好意思地落座：“对不起，昨晚又喝多了……我下次肯定不乱喝酒啦。”<br/> 是断片不记得了吗？<br/> 程酌当然不会主动提起激吻到衣服都差点脱掉的事，只把个盒子推给少年：“这是客户送的，闲置也浪费，借你用吧。”<br/> 云礼疑惑打开，发现是和自己手机同品牌的定制款。<br/> 精致的水蓝色皮质外壳，市面上从没见过。<br/> 程酌又道：“你的资料都上传过云空间的话，应该很容易就找回，等下我带你去营业厅补办电话卡。”<br/> 虽然说是借，但肯定不会往回要了……<br/> 云礼羞愧应声，拿起抹着樱桃果酱的松饼缓慢轻咬，比平时沉默许多。<br/> 这状态让程酌有些不安。<br/> 如果云礼记得，他当然不会逃避所作所为，可如果不记得了，现在刻意提起会不会吓到小可爱？<br/> 一时间，偌大的餐厅内只剩下杯盘轻碰的声音。<br/>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云礼才小声说：“哥哥，你不要生气。以后我肯定不会对你撒谎的，也、也不会出现在你朋友面前了。”<br/> 程酌诧异抬眸：“我没生气。”<br/> “我真的有好好学习，每门课我都认真听讲，琴和书画也一直在练。”云礼惴惴不安地辩解，“昨天就是帮同学的忙，我没进酒吧，真的。”<br/> 程酌因他过度认真的表情而轻笑：“我不会跟奶奶讲的。”<br/> “不是。”云礼很郁闷，“我怕你觉得我不好。”<br/> ……<br/> 他柔软的信任让程酌五味杂陈：“你已经成年了，无论去酒吧或者做任何合理合法的事，都不需要别人允许。”<br/> 已经被蒋青监管到麻木，云礼听到这话后更加害怕：“我不去……”<br/> 程酌叹息：“我没有预设你是任何一种人，你开心生活就行，小礼，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好，你也没必要太在意我的想法。”<br/> “真的吗？”云礼微微张大眼睛，而后又移开，“可我还是在意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