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还挺大的。”他晃晃手腕说。<br/> 余九琪不确定他指的是什么，也没问，准备走。<br/> “谢谢。”他抬头看她。<br/> “没事。”<br/> 在她走之前，他突然又问：“你下周有空吗？”<br/> 余九琪停步，一愣：“哪天？”<br/> “周一晚上。”<br/> “干什么？”<br/> “请你喝奶茶。谢谢你。”他眸光轻点了下小九手里的茉香奶绿，“我们家用的过期奶精，少喝。我知道哪有更好的。”<br/> 她低头，握着奶茶杯的手稍微用了点力，然后抬头，皱眉，想起一件事：“周一，好像是 31 号……”<br/> 她话没有说完，准确说周一是 12 月 31 号，跨年夜。<br/> “那天小广场那边有烟火表演。”他倒是坦率。<br/> “哦。”<br/> “去吗？”他黑漆漆看过来。<br/> “喝奶茶吗？”她需要确定一下。<br/> “去跨年。”<br/> 该怎么拒绝？<br/> 快想！快！<br/> ……<br/>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遥远又艰难的选择，谢天谢地。<br/> 余九琪正坐在银行办公室里，快到下班时间了，办公室里昏昏沉沉。她看了眼手机，是葛凡的电话，叹口气揉揉肩，才慢悠悠接起来。<br/> 葛凡嗓门很大，咆哮了一句：“小九，你没事吧？”<br/> 余九琪莫名有糟糕预感：“咋了？”<br/> “啊，就是我听说你妈开车把人撞了，我寻思你也去了呢……”<br/> 脑子嗡地一下炸了：“她撞谁了？”<br/> “一个网红，咱们这的。”<br/> “谁啊？”<br/> “哎呀，就那个，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忘了她吧我炸鸡架养你」。”<br/> 余九琪知道这个奇怪的名字，就是昨天发布那条把孙誉文捧为高颜值文艺杀人犯的账号。<br/> 第16章 债就是会让人不得安生<br/> 准确说温雯并没有开车撞那位名叫「忘了她吧我炸鸡架养你」的网红，而是撞翻了她们家的鸡架店。<br/> 事情是这样的，下午温雯一个人来到开发区高速路口附近的一家以鸡架为主的小吃店，要了一套炸鸡架和一套凉拌鸡架，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手机车钥匙放在桌上，两手都各戴了两双一次性手套，一边盯着门口动静，一边慢条斯理极细致地拆解每一块鸡架，将肉剃得干干净净，骨架整齐码在旁边。<br/> 店里只有一对中年夫妻在忙活着，客人也不多，两套鸡架吃完后还没等到期待的人，温雯打着饱嗝又要了一套，也就才拆了一半，见一个成熟打扮的年轻女孩走进来，她笑了笑，把一次性手套摘下。<br/> 木登木登<br/> 而那女孩一见到温雯，仿佛见了鬼，冲里面的中年夫妻喊了句爸妈，可来不及了，温雯两下把她推搡在角落里，堵着她，没问别的，就问谁让你发那条视频的？<br/> 炸鸡架女孩踩着高跟长靴，勉强站稳：“我自己啊！“<br/> “资料谁给你的？”<br/> “我找的！”<br/> “从哪找的？”<br/> “不告诉你。”<br/> 温雯没废话，转身低头，随手拎了把凳子，可还没等摔过去，那对中年夫妻满手油腥从身后过来，一个扯着温雯的头发把她拉到一边，一个夺下她手里的凳子，举起来威胁她，让她滚。<br/> 温雯丝毫没怕，这个小破凳子根本吓不住她，冲身后说轻点拽我头发刚烫的，然后看向女孩，说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走。<br/> 那女孩向前走了两步，一脸浓妆的皮肤干燥卡粉，笑起来在白炽灯下有几分瘆人，见身后有父母撑腰便有了底气，梗着脖子说了句让她很后悔的话。<br/> “你管我从哪弄的呢，我视频里又没提你名，下面那些评论谁骂你你找谁去，找我干啥？我看你就是心虚，挑软柿子捏。你有这功夫冲我拎凳子，还不如去给你妹你妈多烧点纸呢，要不是你恋爱脑，引狼入室，就没这些事了！”<br/> “你再说一遍。”<br/> “我说你自作自受，疯婆子。”<br/> 温雯什么话也没说，甩甩肩膀挣脱他们，拿起手机车钥匙出门。车本来停在鸡架店门口的，她专门开出去，饶了一大圈，然后掉头，停在鸡架店正对面，狠狠按了几下喇叭，最后干脆按着不松手，叫嚣一般。<br/> 直到确定店里那一家三口注意到她，也知道她想干什么，其他零星的几个客人也吓跑了后，才猛一脚油门，径直开过去，在一家人仓惶惊叫中，温雯那辆去年提的凯美瑞直直怼向鸡架店的小门脸，车头陷进去，撞翻了招牌和门口桌椅，差点擦伤跑得慢的那位年轻网红。<br/> 而她仍旧稳稳地坐在车里，看着那女孩，眸光冷重，精致的脸平静的像是个假人。<br/> 有人报了警，但辖区派出所离那里比较远，倒是余九琪工作的银行更近，小九是在警察之前赶到的。<br/> 她到的时候，看到车头还陷在店里，门口一片狼藉，她从旁边两元店的后门穿过去，才找到几位当事人。<br/> 很诡异，并没有她预料的剑拔弩张，大家面对面坐着等警察，桌上甚至摆了一盘花生豆，异常和谐，但仔细看的话，温雯在气场上明显占据上风，见小九来了，她居然笑着招呼了一下。<br/> “九，你咋来了，又请假了？饿不饿？她们家鸡架还挺香的。”<br/> 余九琪立刻意识到温雯今天不对劲，打个冷战，纳闷室内居然比外面还森寒，羽绒服也没脱，坐在她旁边，犹豫着要不要通知一下余凯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