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正常恋爱
上一章有大修。<br/> 新增道具之“林清让送的香水”。<br/> 陆霄正站在她房门外，显然是刚回到家，进门时连外套都没有脱下。<br/> 深色的长款薄风衣，剪裁硬朗的贴合肩线，整个人看起来更为线条锋利，周身带着室外而来的凉意。<br/> 碎发轻搭在额角两侧，衬着挺拔的眉骨，也许是因为光线问题，眉眼比平时还<br/> 要深，垂眼睨着她，脸颊轮廓仍然紧绷。<br/> 他轻抬起下颌，矜傲地开口道：“卫川生说，你一直在问他找我。”<br/> “所以，谈谈吧。”<br/> 在谎报军情上，卫川生是有一套的。<br/> 夏棠在心里满是腹诽，但又不能说不是。<br/> 她抬头看着男生漆黑的眼睛，口袋里的宝石项链这时候变得很烫，像烧红的炭块，隔着衣料熨着皮肤。<br/> 夏棠挪开视线，先看了眼他身后的走廊，问道：“要不要先换个地方。”<br/> 这里人来人往，随时可能有人经过。<br/> “不用。”陆霄站在门口不动，低垂着眼帘目光笔直，声线凉凉的欠缺起伏，“他们不敢过来。”<br/> 脸上挂着一副缺乏耐心的、让她快点说正事的表情。<br/> 气氛沉默了几秒钟，直到夏棠终于捏着声音开口：“上次我好像听见你说——你觉得我们是……恋人？”<br/> 明明已经打好了腹稿，但声音经过喉咙时仍然像踩着薄薄的冰块。<br/> 陆霄听见这个词，下意识压了下眉梢，视线从她脸上挪开，但又很快收回。<br/> 他轻抿唇线盯着她的脸，沉默了几秒钟，才破罐子破摔似地说：“是。”<br/> “我以为你也是出于一样的原因，才会和我上床。”<br/> 不是因为药物作用，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喜欢。<br/> 哪怕只是浅浅的一点也足够了。<br/> 夏棠眨下眼，睫毛发沉，像结了一层汗水，想把那层不存在的水珠眨掉。<br/> 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正握着那条项链。<br/> 发烫当然只是错觉，宝石冰凉地硌在手心里，被体温握得暖热。<br/> “……你也没有告诉过我啊。”她低声说，手指在口袋里收拢，“这种事应该早点说才对。”<br/> “现在你知道了。”陆霄没多少情绪地盯着他，目光和言语都直白得像把刀刃，一路穿甲破防，一点弯都不愿意拐，“从前在你眼里，我就只是可以随便上上床的人？”<br/> “这也不完全是我的责任吧。”夏棠仰头望着他，为自己申辩，“无论怎么看，我们这样也不像是正常恋爱啊。”<br/> 是的。<br/> 一点也不正常。<br/> 正常恋爱不会规定着时间和次数上床，除了上床就只有上床。<br/> 正常恋爱不会没有表白，没有约会，没有甜言蜜语，不会在牵手之前就先上床。热恋期里大家总是会很想黏在一块，会在袖子底下悄悄牵着手，指头碰到都会感觉脸红。<br/> 以前学校里早恋的女生，每天晚上都会窝在被子里，用私藏的手机和男朋友发信息，哪怕两个人第二天就能见到，却仍然会聊到大半夜，话语多到仿佛无穷无尽。<br/> 那才是普通情侣的样子。<br/> “是啊。”陆霄的眸光深了下，像骤然熄灯的楼道。<br/> 他侧过眼睛，转而看向整条空荡的走廊，声音低沉的，带着很淡的讥嘲：“我是不知道正常恋爱是什么样子的。”<br/> 他从来没学过，没有见到过，没人教过他。<br/> 所以只会拙劣地模仿。<br/> 他们说约会要去电影院，要带喜欢的女生去看流星，要送给她珠宝和其他贵重的礼物。<br/> 要让她高兴。<br/> 但那女孩其实一无所知。<br/> 也从来没有因为他感觉过高兴。<br/> 头顶柔和的暖色灯安静地亮着，越过男生悬直的鼻梁，一寸一寸涂抹过侧脸，停留在他深黑的眼睛中。<br/> 夏棠看着他的脸，一时说不出话。<br/> 像是有人在心脏瓣尖上用力掐了下，胸腔里反射性地冒出大股酸性液体，整颗心被铅块坠着向下垂。<br/> 过了一会她才找回声音，试探着开口说：“……其实也没差太多么……”<br/> 她用鞋尖磨蹭着地面，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足够无所谓：“世界上也是有很多人，是和我们一样谈恋爱的——”<br/> 归根结底，就只是一点小小的，还来得及纠正的。<br/> 认知偏差而已。<br/> 陆霄看回来，乌沉沉的眼睛里映出她的倒影，视线如有实质地落在头顶，像笼罩而来的低气压。<br/> 空旷的走廊里，只有听得见她的声音说：“那就当做我们，从现在开始分手好了。”<br/>